炘炎朗声一笑“娘子可以偶尔糊涂吗?”
“如若我糊涂,那相公还会爱我否?”苏洛冉反问。
“人道说,贤妻于室家底万金,能妻于市家耀门楣,美妻于国祸延后代,庸妻于庭子孙不兴。我炘炎何德何能,妻贤能兼备。”炘炎赞美着苏洛冉,笑嘻嘻的说着。
“口蜜腹剑。”苏洛冉心里乐开了花,但是嘴上却不饶人。
“为夫正经的很。”炘炎抱紧苏洛冉,借着稠密的树叶隐藏二人。“娘子安静,切莫要急促呼吸,追逐我二人的坏人来了。”
语毕未久,沧月带着暗卫赶至。
沧月踹开二十九室房门,看着里面空空如也,脸上冰寒一片,心中甚是疑惑,怎么这里也无人?难道二人飞天遁地不成?再从二十九室过去可就是护城河了,不应没人才是。一定是哪里被他疏漏了,必须冷静才行,不能因由自己方寸大乱而让炘炎那小人得意。闭了闭眼,缓了缓心神,唤来暗卫为自己添些茶水,握着茶杯,开始思路条理整理。
沧月喝了一口茶水,闭着眼睛沉思,这一路而来,几乎每个醉桃室都被查遍,但是却没有见到此二人,这是完全不符合常理的事情。一定有哪里被他遗忘了,会是那里呢?这里有哪里可以藏身的呢?细想这一路来看到的精致,有清泉,河水,桃林,梧桐树,假山。假山?!那高如山丘的假山?!那里高石林立,恰好可以藏人,该死竟然在慌乱中从不思索那里!念及此,沧月重重放下茶碗,唤来暗卫“你等带十数人前去假山勘探,是否有人藏匿其中,若寻到人,重赏!速去。”
沧月看着片刻消失的暗卫,深吸一口气,盼望能在假山处寻得他的洛儿,心中的疼痛再次浮上。手扶在醉桃室的栏杆上,微微攥紧栏杆,凭栏远眺护城河,一阵心酸。就在沧月发呆的过程中,苏洛冉看着炘炎,又看了看沧月,眉头紧皱,但又不敢说话,唯恐沧月听见她的声音,发现他们隐匿的地方。不自觉的朝炘炎靠了靠,寻求安全感。炘炎抱紧苏洛冉,眯着眼看向凭栏远眺的沧月,心思下沉。假山探寻?莫不是今日必寻到人才成?那就是说他与洛儿无论隐匿多久都得现身不成?今日莫不是躲不过这沧月了?正想着如何找机会现身,正巧苏轼上气不接下气的赶到醉桃室二十九号,正欲敲门,却被沧月的暗卫拦下。苏轼一阵错愕,方才沧月并未带任何随从,而且就这暗卫的打扮分明是沧浪国的暗卫,这时作何?难不成里面不是沧月和花蕊夫人,而是他人?苏轼一阵错愕后,倒退几步,看了看门牌号,是二十九号没错呀,怎的是这般?苏轼想及此,正欲开口跟暗卫打交道,正巧沧月出来透气,看着踌躇不前的苏轼,顿觉似乎与洛儿有关,便走上前去,笑意盈盈的问道“请问阁下?”
苏轼打量了下前来的沧月,非富即贵,连忙作揖道“在下姓苏名轼字子瞻,因应友人玉王炘炎和花蕊夫人苏洛冉之约,前来这醉桃室饮酒作诗,聊以家常。不想是子瞻早到了。”
“玉王炘炎?花蕊夫人苏洛冉?!花蕊夫人?!花蕊夫人··········”沧月挑眉径自笑开,他想到了花蕊夫人的生平,顿觉心中轻快不少。想那花蕊夫人,后蜀皇帝孟昶的贵妃,五代十国时期女诗人,得幸蜀主孟昶,赐号花蕊夫人。孟昶降宋后,被虏入宋宫,为宋太祖所宠。莫不是天元终投降于沧浪,莫不是他沧月即是那宋太祖?!
“回大人,正是。”苏轼一时不该如何称呼沧月,只得以大人称呼。
正待沧月纠正苏轼的称谓,派去假山的暗卫回报“启禀国主,假山中并无人藏匿,只发现珠环一枚。”
暗卫将珠环呈给沧月,沧月拿着珠环细细打量,似乎是洛儿的耳环,笑意漾开,果然他们曾经在假山藏匿过。树枝上的炘炎猛然看向苏洛冉的耳畔,发现果然少了一个耳环,心中悔恨加深,只觉自己大意。
苏轼一惊,暗卫唤面前贵人为国主,那不是沧浪国的国主南国沧月?!连忙作揖道“小子不知是国主临驾,请国主降罪。”
“哎····不知无罪,况且你是洛儿的好友,即是孤的好友,既然洛儿约你来这里饮酒作诗,必是会赶来,不如你先去坐会。孤在这里等洛儿到来。”沧月连忙扶起跪在地上的苏轼,下令让苏轼进去喝茶等待。
苏轼不解只得听从沧月的命令,进入醉桃室。沧月看着手中的耳环,细细的摩挲着,深思既然苏轼这等不会武功的文人已经到来,有炘炎相伴的洛儿怕是已经到这了,莫不是因为自己早到于此而不敢现身?想及此,环顾四周,恰恰看到了树上朱丹艳红的衣角,刚是傍晚时分,夕阳西下,本以为是晚霞红艳,便没多注意,如今定睛一看,不是炘炎的衣角又是何人?顿时冷哼一声“堂堂玉王,做树上观,成何体统?不招人嗤笑?”
炘炎拧眉看向沧月,两人对视片刻,炘炎知晓自己已经被发现,轻笑一声“树大好乘凉,虽说是秋后,这天气依旧闷热,恰巧树高叶密,极适合午睡休憩。”炘炎环住苏洛冉,一个翻身,借力使力平稳落到地面。苏洛冉依偎在炘炎的怀里,看向炘炎,甚是好奇炘炎如何说词来解了自己在高树上看好戏的围,沧月看着苏洛冉依偎在炘炎怀里,袖中的手再次攥起拳头,一字一顿放慢语速道“哦?树上休憩?道是符合你玉王的洒脱,缺不符合天元的王子身份吧?”
“人人都知,本王爱妻如命,爱妻希望在树上居高临下观看四周景物,本王只得听之从之,任之予之才是。”炘炎一手环着苏洛冉,一手哗啦一声打开腰间折扇,故作优雅。
“玉王真是难得的好夫婿。”沧月冷脸嘲讽“高树之上,如若意外,你该如何保洛儿的安全?这样的任性而为,不思后果,也只有玉王做得出来。”
“既然本王敢带娘子飞向高树,便又那十足的把握保洛儿安全无虞。”炘炎低下头询问苏洛冉“娘子可信为夫我?”
苏洛冉看了看炘炎,又看了看沧月,低头笑道“我信。”
“国主可听见了。洛儿信我。”炘炎折扇轻摇,挑衅的看向沧月。
“孤倒是拭目以待。”沧月负手而立,冷眼旁观。
“堵在醉桃室外面做什么,眼看要下雨了,还不快些进去?”缓缓而来的炘烙出言化解了唇枪舌剑的二人争论。
“烙,你来了?依兰呢?”苏洛冉看向炘烙,感激炘烙化解这二人的争吵。
“喏······”炘烙指向身后,只见依兰抱着一袋子石榴慢慢走来。“我家兰儿非要去给你摘石榴,还不许我抱着,还说只准你们俩女儿家吃,所以路上耽误下时辰。”
依兰皱着眉头,刚好听见炘烙嘲笑自己“去去去,边去。这里就我和洛儿是女子,当然就我们俩吃石榴了。这石榴好重,喏,你给我抱着放进去,我要跟洛儿剥石榴吃。”说罢伸手拽开炘炎的手,自己挽上苏洛冉的胳膊,“洛儿我们今晚看他们爷们饮酒作赋,当他们在表演了。你不知道烙今天上午非要给我弹奏什么《凤求凰》,谈的我呀好生无聊,一会进去你定要出点好玩的题目好让我开开眼界,乐呵乐呵。”说罢想到什么,横眉对着炘烙说道“还不快去洗石榴皮,上面都是泥巴。”
苏洛冉扑哧一笑,随着依兰走进醉桃室。炘炎看了沧月一样,紧跟其后。炘烙有些难看的看向沧月“本王失陪,先去帮爱妻洗石榴皮。”
沧月看着这么多人挤进这醉桃室,不快涌上心头,但是随即想到总比炘炎和苏洛冉独处好,眉头纾解,也跟着不如醉桃室。
依兰挽着苏洛冉在醉桃室挑了一个靠窗边的地方坐下,拿起桌上已放好的水果吧唧吧唧的吃了起来。苏洛冉看着孩子心性的依兰,顿时心情也好了很多。随着苏洛冉和依兰的进入,本来协助酉木时小二布菜的苏轼抬起头来,略略惊讶,看着依兰的吃相,不自觉的微微皱眉,女子的妇容妇德全被眼前的依兰毁掉了。炘炎走进来,本想做到苏洛冉的身边,不成想自己竟然被沧月拉坐在一起,四方形的八仙桌,活脱脱苏轼自己一处,苏洛冉和依兰坐一处,沧月和炘炎坐一处,迟来的炘烙自己坐一处,不觉眉头拧起,语气不佳的说道“本王非断袖,亦非龙阳癖,娘子近在眼前,沧浪国主非与本王坐一处为何?”
沧月闻言,手执竹筷,夹了一粒花生米优雅的咀嚼着,一派轻松,就是不回答炘炎的问题。
炘炎见沧月不搭理自己,眼巴巴的看向苏洛冉,甚为不高兴。思及一会如何才能做到自己娘子身边,心中开始慢慢估算,慢慢伎俩。
第六十四章 炘炎礼物
炘烙洗完石榴,用竹盘盛着石榴便走了进来,看见自己老婆毫无形象的大吃水果,苏洛冉低头浅笑,苏轼不敢苟同的表情,炘炎愤懑不甘的眼神,沧月一派自得的神情,不禁摇头,今晚只是多事之秋,看来自己的九弟要跟着沧月斗一斗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波及自己的王妃。而且自己的王妃也太给自己露脸了,完全没有贵妇形象,连苏轼这一介布衣都不能认同,自己的面子有种被踩在脚底的感觉,但是回想一下又如何呢?毕竟是自己捧在手心的宝贝,不管在外如何不堪,依旧是自己的心头血,打不得骂不得。但是光看着这些沉默不语的人,不能就这么冷场下去。想罢,便把石榴放在八仙桌上,清了清嗓音说道“今夜皓月当空,当是风景雅趣,丝竹绕梁的好时节,不如想点什么乐趣,大家一起笑笑如何?”
依兰看自己相公回来,拿出怀里的手绢擦了擦手,又去拿了两个石榴给苏洛冉一个给自己一个,便剥石榴边说“男人比女人多,洛儿我们这次不能吃亏,要看他们男人表演节目娱乐我们。”
苏洛冉接过石榴,边吃边点头,“是了,今晚要看看他们男人的才艺双馨才是。”
炘烙一听俩女人的这话,知道今晚终要有一个人闹笑话,不禁看了看苏轼,觉得这个布衣实在可怜,不如拉他作壁上观,看旁边这俩斗鸡眼似的男人对打好了,随即笑了笑“娘子,本王无才无德,就不用本王演了吧。至于这位布衣,本王是天元的八皇子,贤王公玉炘烙,你是·····”
苏轼连忙起身作揖道“在下苏轼,字子瞻。”
“哦,子瞻兄。这位子瞻兄初来乍到,与大家都不熟,不如暂时观看两位人中龙凤才艺表演好了。你看呢子瞻兄?”炘烙牲畜无害的笑着,眼神中带着威胁,要求苏轼最好听他安排。
“哦,是的,子瞻才疏学浅,正好借此机会向国主和王爷讨教学习。”苏轼倒是不傻,立马领会到炘烙的话中意。
“不好。既然你先发声,我代洛儿做主,你去那里给我做个表演,不然···············”依兰看着炘烙打算打退堂鼓的样子,坚决不同意。
“那王妃希望本王做什么呢?”炘烙温柔的笑开,自己的王妃还是喜欢没事就折磨折磨自己,想当初依兰可是对自己百依百顺呢,这得宠的女人就是喜欢站在男人的头顶上。随即拿着一杯小二递过来的茶水,用余光看向盯着桌上菜肴发呆的炘炎以及慢条斯理吃菜的沧月,心中叹息加重,如果自己表现的过好,抢了这两位风头,只怕日后还会有些许尴尬存在,如果自己表现的不好,又怕依兰不高兴,做好人真是难呢。
“额···········”依兰歪着头想着。
“如此,本王就给各位表演一番醉酒吟好了。”炘烙看着自己媳妇踌躇的傻样,会心一笑,心想不如耍一套醉拳,让依兰觉得自己才华横溢,动静也大了一点,可以让九弟回过神来,好好思考今晚如何表现,如此一箭双雕也不失一场美事。
炘烙喝了一口茶,等小二拿来一壶酒一个精致的酒杯,便起身离席走到空敞的位置耍起醉拳来。只见炘烙眉头一挑,将酒倒入酒杯,未等酒满杯,便将酒杯抛到空中,空中的杯子洒落数滴酒,炘烙几个翻身用嘴巴接住低落的酒酿,一直空出的手却神准的接住即将落地的酒杯。斜云压界的身影,让炘烙的颀长的身形尽显美意。一个轻佻的坏笑,让依兰脸立刻红了起来。随即炘烙一个回身,仰头灌下杯中的清酒,修长的手指一弹,酒壶随即从手中飞出,一个飞扑,小指微勾酒壶的把手,下落的酒壶流CHU了芬芳的美酒,半空中炘烙用酒杯接住。又见一个回旋踢,将酒壶踢的更高,自己却斜躺于地,满满的喝着杯中酒。杯中酒尽,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的时候,刚好手接住落下的酒壶。此时炘烙斜倚庭柱,含笑注视着依兰,嘴里微微有些醉意“王妃知晓本王酒量不佳,如此就这般罢了如何?”
依兰脸红红的点头,甚是害羞。苏洛冉则是拍手为炘烙鼓掌叫好“烙的武功造诣如此之好,如果是马背上饮酒杂技,说不定更有看头。烙接酒壶的本事还真不差。”
苏洛冉一语刚落,引来炘炎的注目和沧月的皱眉,苏轼一脸崇拜的看向炘烙,缓缓而起“小子敬贤王一杯,不想贤王文武双全,在下敬佩之至。”
“子瞻过誉了。”炘烙拿起酒杯与苏轼碰杯,豪爽的喝下杯中酒,喝罢便说道“九弟,到你了。”
炘炎看向苏洛冉,希望苏洛冉点名目让他好好的表演一番,比下沧月这个碍人眼线的家伙,心中早就愤懑不堪,正好借由此处好好的表现一番。苏洛冉注意到炘炎期待的目光,也同时觉察了炘炎投来的阴冷眼神,似乎这一刻自己说了什么太明显的话,就会刺激两人当场打起来,垂下眼,想了片刻对着炘炎提示道“闲散玉王,最擅长的玩意乐趣就好,无需再施展武艺。”
炘炎眉眼一亮,点点头,招手小二,窃语一会,小二点头便离去。自己则闲适的拿起酒杯,合起来,心里却有着深深的盘算。
沧月看着炘炎胸有成竹的样子,眉头皱紧,看向苏洛冉有些受伤的眼神,让苏洛冉看看错开眼,不敢再跟沧月对视。炘烙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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