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聊天,就连丽都大班走过来也没关注。
丽都大班带了丽都当红舞女莉莉站在周董的身边,他热情地介绍了莉莉。莉莉也自然搔首弄姿了一会,结果,被周董不留情面地挡开那两只不安放的手。
莉莉是风月场的老手,收敛住行为,径直坐在了一个空座上,她把椅子移动了,为了靠近周董。
“周董……陪莉莉去跳一支舞吧,我最近新学了一个舞步,极好的啦。”嗲声嗲气的矫酥声一遛出来,还真是千娇百媚。
丽都大班也附和着说,“是啊,周董,莉莉那个舞啊,还真有个味道,保准带着您满场飞。”
“哼!我一把老骨头,还怎么满场飞啊!”周董不好气地回绝了大班。大班颜面尽失,莉莉也不敢再造次,正在不知如何下台时,有一个人及时为他们解了围。
“周董正值旺年,谁说不能满场飞的!”魏治明大步流星地走到众人面前,只见周董的脸色在幻动的光色下动了动。
他立刻一只手拉来了站在后面的人现身,一边道,“不过,莉莉,你的流行舞不太适合周董,还是让我见识一下,如何?”
莉莉啊啊了两声,立刻站了起来,手臂就搁在了魏治明的肩头,摩挲了来去,“那自然是求之不得的。请吧,魏局长。”
“那霓裳就陪周董跳一曲吧,我记得霓裳很会跳舞,跳得实在好。”魏治明眸光一顿,遂拉起莉莉的手指,缓缓步入舞场。
原来是这样的图谋!可耻!霓裳恍然大悟,脸倏然间变了。
移步间,那老头子已然走了过来,她想要往后逃,却看见两个黑影分别站在不远处。
魏治明跟着那个莉莉转起了圈,和风月女子调情的样子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她恨透了,整个人都在颤抖。
周董带着她跳舞的时候,她一直不大讲话。
周董虽然老,虽然“痴”,但风度还是有的。他跳舞的时候很规矩,对霓裳也很尊重,侃侃而谈之后,他似乎猜中了霓裳的心情。
在舞场中转圈,转到了那一对风靡全场的“舞蹈明星”身边。
魏治明竟只和周董眼神交汇了一下,就带着莉莉迅速转移。
远离了她也好,她总算看清了这个畜生!这几个月,他一直没碰自己,原来就是为了等待这一日。他控制了她之后,再把她送给周董。
芸姨的话回响耳边,真是讽刺!他怎会有一点真心?
转动的玻璃球反射了舞者脸上的各种形态,魏治明自然在其中,老头子的手放在霓裳的腰上,脸靠得那么近……这不是自己追求的结果吗?老头子对霓裳着迷的程度啊,全暴露了。。。。。。可是霓裳难过的时候,他又在哪里呢?无耻!龌龊!他又这么想到,在莉莉眼中看到了那张陌生的脸,他突然想吐。
“魏局长,今晚有约吗?”莉莉的红唇一张一合,让那恶心感加剧。
魏治明一把搂紧了莉莉的腰肢,在她的唇边喃喃细语,惹得莉莉春风满面,放肆大笑。
“那我可有福气啦,像魏局长这般的人物,我求也求不来的。”莉莉今晚算捡到了宝,就魏局长和周董两人之间,很容易就能分出胜负。那个老头子个头矮,大腹便便,又上了年纪,怎能和风流潇洒的魏局长相比,就算魏局长给的银子少一点,她也心甘情愿。
人哪,多少还图点好感吧……一想到等会去理查饭店的客房,莉莉就抑制不住地激动,靠得就越近,最后就像攀到了魏治明的身上。。。。。。
舞曲还未停,霓裳就转不动了,头晕眼花地差点倒地,幸亏被周董接住。他把她扶正了,舞步也慢了,他关切地看着霓裳,“霓裳小姐,你脸色不大好啊。”
听见这话,霓裳觉得有机可趁,“是啊,最近也不知怎么的,老头晕,医生说我贫血。唉,周董,我年纪老大了,跳一下舞也觉得累得慌,不能和现下的小姑娘相比呢。”
她的言外之意,周董又岂能不知。他的脸上堆起了笑意,满脸诚挚地看着霓裳,“霓裳小姐,你正是风华正茂之时,不知是多少男人的倾慕对象,那些小姑娘如何与你相提并论,真真让人入不了眼的。”
“那是周董抬举霓裳,霓裳早过了豆蔻年华,现下更是情景堪忧……”
“诶,在周某眼里,无论是电影里的霓裳,还是现在的你,都是一支美丽的红玫瑰……。”
霓裳露出惨淡的笑意,就算艳红的色彩也没能遮住她的难堪,“周董很会安慰人,霓裳现在受制于人,不久就会变成一支凋落的玫瑰。”说到这里,霓裳的眼神故意延伸,她的心突然撞得厉害,低下头,横飞了一滴眼泪。
女人的眼泪容易让男人卸下防备,何况是喜欢她的男人,周董谨慎地思考了一会,“放心,霓裳小姐,我保证以后再不让你委屈。”
霓裳品味这句话,看着越来越沉迷于她的周董,心中遂生了一计,可她不料到,有人已经在等着做她的替代品。她的计划才露出冰山一角,就被扼杀了。
理查饭店门外的门童偷看到了,有个男人扶着正红的电影明星走了出来,正要走近瞅瞅,就有几个脸色阴沉的人走了过来。门童只好赶紧借着帮助客人提行李的机会,走进了饭店。
喝得酩酊大醉的周董被霓裳扶着,走进了位于理查饭店八楼的总统套房。当房门一锁,周董就卯足了劲奔了过来,抱着人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内间的大床而去。
周董闻了那股诱人的香水味,眼前浮现了那张时而明丽,时而幽然的脸。在黑暗中,他捧了那脸就凑上了嘴,从她的发,到她的皮肤,到每个部位,在机制虚幻中,想着这个女人在电影里的千姿百态。
“霓裳,我爱死你啦。。。。。。”酒精作祟的周董在看不到人的情况下,竟几下就扒掉了那人的遮物,接着,像一头刚醒的猛虎,整个人趴了上去。
外面的风雨大了,前面的雨刮器哗哗作响。坐在轿车上的人一手执着一份羊皮纸文件袋,一手抚摸着那个女子的脸蛋。女子红红的脸蛋,丰满的嘴唇,让人浮想联翩。他喜欢看着熟睡中的女子,她还是美丽既往,还是只属于他一人。
☆、模糊之间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的亲们,请收藏。
魏治明下车时,卫兵过来给他举高了雨伞,他的后背全被雨淋湿,湿漉漉的气味让他想要赶紧上去洗浴。
他想,混杂着别的女人的香气,必须要清理干净。莉莉受挫的样子,让他舒服和得意,可怀里的女人呢?她是否对他曾有过一点念想?
打横抱起的霓裳因为安眠药的关系,睡得很沉,就算被飞溅过来的雨弄湿,也安然不动,这不动的人几个时辰之后,会有如何的表现?
他拭目以待。
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了房间,拉出楠木地板上的长影。窸窣的衣服摩擦声响过,霓裳突然就醒来了。多日以来,这是她睡得最沉的一晚,揉了揉太阳穴,一些零碎的记忆飞跑进来。
丽都舞厅,舞女,魏治明,周董。。。。。。当她意识到这么多的画面都与自己有关时,弹跳一样地坐了起来,环顾四周,这明明不是酒店客房。
昨日她陪周董坐下后,周董一高兴就喝了酒,她坚持只喝茶。难道茶也会醉人,不对!那杯茶一定有问题,思来想去,就是找不到一点记忆。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睡袍,惊慌占据了她整个人,她只得拼命地摇铃。很快,芸姨推门而入,“霓裳小姐,你这么早就醒了哪。”
“芸姨,谁给我换的衣服?”霓裳看向芸姨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有多狼狈,“我……是昨晚回来的吗?”
芸姨沉默了两秒之后,点了头,霓裳舒了口气,“谁带我回来的?”
芸姨点头微笑,“局长抱你到房间来的,衣服是叫我换的。”
听到那个人,霓裳简直火冒三丈,加上芸姨言语间的暗示,更让她有一股冲下楼找他拼命的火气,但她到底憋住了。
她瞥了一眼正准备端早饭上楼的芸姨,“芸姨,我要见他,你叫他马上过来。”
“可是局长一大早就出门去啦,您可以找挂电话给小娄,叫他转过去。霓裳小姐,我给你准备热水去。”芸姨说完,就轻轻带上门。
魏治明正在警察署里翻看带过来的文件,周董在文件上签的大名,可是笔劲十足哪,他走到窗户边,拢开一块百叶窗,阳光射中了眼球。
等会就有电话过来,如果他没估错的话,是两通电话。
范严伦敲门了之后走进来,瞄了一眼桌上的文件,精练的双眼立马露出光彩来,“局长,这么难的事都给你搞定了,委员长必定要镐赏局长,说不定,警司司长一职……呵呵……”
“没影的事。。。。。。”魏治明从桌上拿起那份文件,只觉无比沉重,“切不要胡诌。”
范严伦收住了口,但难掩的笑容,还是让魏治明开心了一会,“唉,还是苦了局长,那只老虎出了名的精明难搞,又是个满身穷酸气的文人,我们下了多少苦工都得不到他的首肯。”
“你看看。”
文件被范严伦摊在手上,他越看,心里越痛快,没想到老东西栽在了美人计上,他说,“这回好了,商会中的老板以后都会为委员长效命,粮油配给都一并不用愁了。”
魏治明的冷笑声传来,“别高兴太早,商会中有几个出了名的老顽固,他们可是反对委员长的。”
“这……”
“现在暂且不管了,先把这笔资金赶紧传到金陵中央银行。。。。。。”说完,魏治明就从那些文件中找到那个小信封。
范严伦知道里面肯定是一张极有价值的支票,他太佩服局长了,竟办妥了此事,难怪能深得委员长的信赖,局长确实拥有非凡的洞察力和操作力。
可是,一旦被周董知道局长戏弄了他,失信于他,结果会怎样?范严伦的迟疑被魏治明看在眼里,他丢给范严伦一只雪茄,“我不怕那只假老虎,因为我不怕死。”
魏治明放下了电话,吐了几口烟圈,眼前飘渺无形。他心中隐隐不安起来,很快,这种不安加剧,电话果然来了。
“魏治明,你好卑劣!”接通电话之后,魏治明听到的就是这句话,话语的激烈和冷淡,让魏治明半晌没回应过来。
“喂喂喂……”
他终于不用遮掩了,做都做了,利用也利用完了。她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他不应该介意的,他是如此恨她,恨她的薄情寡义,恨她对他造成的伤害,这点小小的惩戒,就当她还的一点债。
于是,他用最恶毒最凉薄的话回应了她,他听见她在电话那头哽咽,断断续续的,最后那句,晚上等我回来,还没说出口,电话里就是嘟。。。。。。
魏治明拖着疲惫身体回到家,已是晚上十点半。
整日埋头在一些阴暗的事物中,是会使人变得阴沉的,就像他那张脸一样,以前充满着朝气,不知何时起,朝气的点滴消退了,换成了阴暗萎顿。
人一旦走上一条路,不管路的前方是什么,绝不肯轻易回头。他就是这种人,走的远了,方向从模糊到清楚,又从清楚到模糊,反反复复。他无法回头,有的人也不会让他回头。
十年前的他还在茶园做采办,他四处行走,自由自在,现在跻身于政界名流。他藏着躲着,不敢光明正大地行走在大路上,永远过着紧张虚伪的生活。
难道,这就是他的命数?他认命,所以在紧急时刻“控制住”了能给他带来无限前途的江云生。
他果然有眼光,此人是个能人,带给金钱的同时,又让他发挥了才干,更重要的是让他拥有了权利。手下的一批人通过他的训练和教育,遍布全国各个要地,皆是为他服务。
江云生在光明处指挥风云,他就在此人的背后为其扫清障碍,江云生为的统一大业,他为的是什么?
又是一个阴雨天,他从车上下来,灰色的风衣被雨泼湿了肩部处和后侧部,水的凉意快速渗透了皮肤,芸姨从楼道一边的屋子处走过来,“局……”
一根手指止住了芸姨接下来的动作,魏治明往楼上走去,芸姨在地上看到一滩水迹,顺着水迹一路往楼梯延伸。
那个背影从风雨中走来,又要走到风雨中去了。芸姨想到这里,叹了口气。
理所当然地推门而入,门照例不敢锁。
魏治明在门外迟疑了两秒,房里没有灯光,最后还是决定进去。
他知道,房里的人一定醒着。他不回来,她又如何心安理得睡去?所以,他必须出现,配合她,把两人的“戏”演完。
不出他所料,啪的一声响,那盏高杆罗马柱台灯亮了。霓裳端坐在小皮椅上,面容肃穆,眼中跳跃了一丝慌张,不过,很快被掩饰下去。
她走了过来。
正合他意,这才是真正的“她”。
“你到底如何才能放过我?!”所有的委屈和质疑在柔和的灯影下泄露了出来,霓裳从一开始委屈求全就错了,像魏治明这种人物,惯于利用,暗算,她被他耍,也不出奇。
她为了救人,换来的是无穷的隐患。她想要试探一下他,有节制的。
魏治明忘记了她是一个称职的演员,他以为她的反抗情绪涨高了,也正是时候挑起他的兴趣。
对了,这才有点味道,整日憋屈的样子,让他觉得毫无趣味可言。
魏治明脱掉了身上的风衣,甩到她的身上,湿重的水摔进了她的心。她这一整日在家思考对策,却无心关注于外面的天气,哗哗啦啦的雨声似乎在这一刻才入耳。
她把风衣从地上捡了起来,挂在大衣架上,拿了一条软绵绵的毛巾过来,递到他面前,“外面雨够大的,为何不叫人打把伞?”
你别在我面前假惺惺了,如果不是我拘你,你又何尝会多看我一眼?他接过毛巾擦了头发,还有湿漉漉的肩膀,然后,目光如炬地盯着霓裳。
霓裳的眼神中没有怨恨,只流动着两道波光,那波光中映着的人显得孤冷,寒冽,这是他吗?他怎么了?
魏治明情不自禁地伸出了右手,擦去了霓裳眼角的湿润。她看起来如此的怕,他怎么能无动于衷,“霓裳,我这样做,有我的用途。”
本来要说的话被此话替代,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