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先是脸色,还有状态。他祖父不可能跑到六王爷府里来睡觉的,还有他的面色青紫,这与平日里的是不一样的。好像在雪中被人埋了许久,面色给冻成这样的。
“祖母,这是怎么一回事?”凌芬芳忍不住出声问道。
她之所以能够在杜府里横,那是因为她有一个强有力的娘家作为后盾。如果她的娘家出了什么问题,那她的婆婆杜凌氏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之前她可是摆出娘家,从杜凌氏那边挖了好几千两的银子。还有杜志高,虽然对她好,但若是她的家世不在显赫,那么那些所谓的感情,只怕也要化为浮尘,风一吹就散。
“你祖父今晚遭到歹毒的袭击,舌根被人割了,喉咙被人毒哑,另外连手筋也被人挑了。如果不是早一步被人发现,只怕连命也没了。”国公夫人说这话的时候,正默默垂泪。
还没等凌芬芳兄妹开口,便又继续道:“如今你们祖父也算是一个废人,你们是个聪明的,就算祖母不说,你们也知道咱们家效力与谁。现在六王爷见到你们这祖父这样,你们想,他还会继续用你们祖父吗?那接下来面对咱们国公府的,将会是什么样的情况,你们可想过?”
凌芬芳没有想过情况会是这样的严重。听到这话后,忍不住道:“祖母,难道真的不行了吗?祖父就算不能说话,只要能写字也行的。你让六王爷找宫里最好的御医来看看,一定可以接好的。”
她根本不敢想象,若是她的娘家败落了,接下来在杜府里,她会过什么样的生活。以前她把杜紫琳得罪狠了,现在杜紫琳正恨着她。杜府虽然没有什么资金了,但有的是地契与店。诺大的杜府里,那些珠宝首饰也多,随随便便一出手,都顶的上国公府。
她祖父虽然是个国公爷,可一年的俸禄也只有几百两。家里人又没有人会经商做生意,好生经营。这些年,若不是有人孝敬,只怕早就撑不下去了。
只是她祖父现在这样,谁还会想着孝敬他们,又是脑子抽疯了。诺大的国公府,要靠着那区区几百两的俸禄过一年,只怕大家早就饿死了。不行,无论如何,都得让她祖父好起来才行。至少,至少得等她掌管到杜府的财政才行。
“祖母何曾不是这么想,六王爷早就请了御医来看过了,太医说,能救回一条命就不错了。”国公夫人说这话的时候,眼眶再次滑下几滴泪。
凌芬芳不敢置信的往后退了几步,若不是凌启轩将她扶住,只怕要倒在地上了。
“祖母莫怕,国公府不是还有我吗?我去与六王爷谈谈,祖父原先的那般人,或多或少也会卖个面子给我们吧?”
凌启轩说这话的时候,自己的心里也没什么底子。他想要接班他祖父的位置,还得有紫奕枫扶持才行。否则他们国公府,是真的完了,他大哥与爹娘是完全靠不住的。
凌芬芳根本顾不上那么多,她二哥到底还是天真了。她祖父都那样了,那些人,谁会给他面子?谁也不是傻子,信不信,就连杜衡知道了,都会踩他们一脚?之前国公府可是仗着自己的势力,不管对方怎么样,只会开口要银子来着。
国公夫人心里虽然也明白,但有机会,总归要先试一试才行。也许,说不定能成功呢?
“芬芳,明日一早,你就回侯府去。从今日开始,你全心全意的对待杜志高,他是杜府唯一的儿子,将来的一切都由他来继承,也就是说,那一切都会属于你。你知道该怎么做吧?说不好,以后府里还得需要靠着你接济!”
这个事情,不用国公夫人说,凌芬芳也知道要怎么做。只是在听到这话后,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乐意。她有难的时候,一脚将她踹开。需要她了,还得靠着她接济,她才不愿意。不过这话,她不能,也不敢说出来。
“祖母,瞧你说的。不是还有一个想项馨荷妹妹吗?等将来她嫁入咱们家,还会怕家里没有银子,需要我接济吗?祖母,你别想太多了,现在一切情况,还不到最糟糕的时候。”
国公夫人听到凌芬芳的话,只是看了看,并没有说什么。转而看向凌启轩道:“等开了年,丧事一过,我会尽快给你们安排婚礼!”
凌国公要是成了一个废人,只怕礼部尚书府很快就会到府上来退亲了。不过要是轩儿能够让项馨荷对他死心塌地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若是有礼部尚书护着轩儿,那凌国公府至少还有一个人在朝堂上,多少还是能够撑得起国公府,不至于让国公府迅速衰败下去。
“好,但凭祖母安排!”凌启轩自然知道他现在娶项馨荷的重要性。要是可以的话,他明天就找时间将项馨荷约出去,培养一下感情。
如果不是此刻太晚了,按照凌芬芳的意思,她恨不得现在就回忠勇侯府,回到杜志高的身边。反正她是嫁出去的女儿,只要能够抓住丈夫的心,娘家即便是衰败了,也与她没有太大的关系。
杜志高对她好,就是因为她娘可以给他依靠。而她也仗着娘家,将杜紫琳和杜凌氏都给得罪了。要是她在最短的时间内,能够怀上儿子,那么也算是在杜府站稳了脚跟。
相对于六王爷府内,国公府里各人的算计,此刻京城里闹哄哄的。眼见年关将近,却有歹徒出没,还伤了凌国公,那还了得?
只是心里紧张害怕归紧张害怕,但也不至于到让人带着官兵到家里来搜查。大半夜的,都不让人安生。偏偏搜查的时候,那些人不是顺手牵羊,就是将家里弄得乱糟糟的。
百姓抱怨连天,在埋怨歹徒的同时,也将让人前来搜查的人给恨上了。他们觉得这是当政者的无能,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原本已经安静的街头,此刻站满了人。这些人,都是紫奕枫派出去的人抓的,说像是歹毒,需要伊伊查探。也不知是谁先起得头,人群里抱怨连天,说什么的都有。
就在这时,紫弈城亲自带着人出现了,他的身后跟着一群大约使人左右,身上穿得,手里拿的,五一不是今晚那一伙儿的装扮。为了安抚那些死囚,他答应只要他们配合,在他们死后,会好生照顾他们的家人。
百姓的抱怨声,以及紫奕枫做的事情,紫弈城自然是听见了。当看到那些人,手拿皮鞭,准备当场用屈打成招的时候,连忙一喝:“给本王住手!”
执行者手里的皮鞭高高举起,在听到这话后,手上的皮鞭也跟着甩了出去。紫弈城看到这,眼睛一眯,提起脚速,快速将躲被绑在不知何时搭好的木桩人,借力使力,一脚踹向甩鞭子之人。
那人摔在地上,鞭子不知为何,却突然转向了他自己。只听发出一听“啊!”的一声,犀利的声音,人便晕了过去。
紫弈城冒着那人身上的伤口,眼睛再次眯了眯。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身上流出来的是黑血。看来老六是等不及了,为了逼他出来,连这种下作的手段,都使得出来。
“摄政王,我们依法办事,还请您别插手!”紫奕枫派出来的人,看到紫弈城,也没好脸色。看向地上那个看似晕阙,实则已经死了的人,眼里闪过一丝的恨意。
“你让本王别插手?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本王还不知道,放眼这整个紫月国,有什么事,是本王不能管的?”
紫弈城看到那个人,就忍不住嗤笑。这紫奕枫派出来的人,脑子是转不过弯吧,当着众多百姓的面前,说他没资格管?他可是堂堂紫月国的摄政王,有什么是他管不了的?
“回摄政王,末将……”
“下去,不要让本王再说第二次。你们要抓的什么刺客还是歹徒,本王已经让人抓到了。将这些人都放了,本王亲自将人送到老六那边去,总没意见了吧?”
“末将奉命行事,只听六王爷一个人的话……”
紫弈城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一勾,一脚将其踹到在地,连带着脚还踩在他的身上。浑身散发出阴冷气息,道:“本王还不知道,老六区区一个王爷,什么时候手里有了兵权,还能下令命令得动你们?莫非是想造反吗?”
那人听到这话,便知道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因被紫弈城踩着,起不来身子,便大声道:“末将知道错了,还请摄政王原谅!”
紫弈城冷着一张脸,看向脚下之人,道:“区区一句错了就能解决问题吗?来人,将这些百姓全部松开放回去。这个人,即刻起,革去一切的职责,打入大牢,等候发落。”
迅影在众人眨眼功夫间,就出现在紫弈城的面前,单膝跪地,恭敬道:“属下领命!”
知道自己大势已去的人,苍白着一张脸,被迅影拖走。而那些百姓,在听到没事了后,纷纷跪在地上,朝着紫弈城磕头:“多谢摄政王,多谢摄政王还草民等清白!”
“都散了吧,本王已经将人捉到了,晚上可以睡个安稳觉。”紫弈城挥了挥手,待看到百姓都散尽之后,这才带着一群被捆绑住的黑衣人,朝六王爷府走去。
紫奕枫因为缺失了一个凌国公,便夜不能寐,此时正坐在书房内。想到此刻大街上的热闹,便微微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紫弈城既然要玩,那他在这过年之前,便好好陪他玩玩。
“六爷,摄政王来访!”紧闭的房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
这么快就等不及,送上门了吗?也罢,出去会一会。
会客厅里,紫弈城坐在桌位上,喝了一口管家端上来的茶。不到片刻的功夫,就听紫奕枫地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不知四哥深夜前来,有何紧要之事?”
紫弈城笑了笑,道:“六弟请坐,也并不是什么大事。据说有人奉六弟的命令在大街上,大肆的搜捕贼人。这不打紧,可还闯入百姓之家,多人钱财。不知六弟可否能告诉一下为兄,可有此事?”
“今晚凌国公被贼人所伤,本王便令人连夜追查,没想到那般人竟然如此不只事,跑去扰民。这事本王会吩咐下去,不必四哥担忧!”
紫弈城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渐渐地收起来。看向紫奕枫的,冷声道:“六弟可否告诉为兄,你这手里的兵力是从何而来,莫非六弟有心造反?我紫月国祖上有训,封王者,不可有一丝一毫的兵力,否则一律视为造反。”
“四哥,你这是误会本王了。那些不过是凌国公的旧部下,看到他受伤了,便自动自发地去寻找贼人的。”紫奕枫没想到紫弈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他也不怕,只要否认就行了。
“当真?方才有个将军,说是奉了六弟你的命令,本王想来也是在造谣。六弟你怎么可能会私自屯兵,会有造反之心?因此当下便下了命令,将其革职,打入大牢,等候发落。既然都不是,那自然好。本王听说,凌国公在六弟的府上,便将那些贼人都带过来了。”紫弈城说这话的时候,和手拍了拍。
当看到十个略微有些武功之人,被五花大绑地带过来之时,紫奕枫脸色黑了又黑。他一看就知道,这些是什么人,从哪里出来的。
只是紫弈城现在既然敢把人带过来,也就说明,这些人的背景,被他动了手脚。而这些死囚临死之前,一定与他做了什么条件交换。
原本好好的一个计划,现在又被打乱了,这紫弈城就是天生与他作对的。
“六弟,这些贼人为兄已经令人逮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至于大街上的那些人,若是本王在发现,还有人背着六弟,用你的声誉狐假虎威得话,本王便不会像现在这般客气了!”
紫弈城说完这话,也不看紫奕枫的面色,转身走了。不用看,他都知道会怎么样,今晚看来真的是被惹毛了。不过比杜伊与小帅的身份泄露出去,区区一个凌国公,又算得了什么。反正都要收拾的人,只不过是早晚罢了。
紫奕枫当真是好样的,当着他的面,还敢自称本王,看来是想拉开距离,准备有动作了吧!
凌国公不宜搬动,国公夫人便亲自留了下来照顾他。听到下人说,摄政王已经将贼人抓来之时,便疯了似的冲到紫奕枫地跟前,咬牙切齿道:“六爷,那些贼人,可是抓到了?”
“是抓到了,本王准备下令,用谋杀朝廷命官之名,明日午时三刻斩首示众。”
紫奕枫说这话的,那表情比国公夫人还要狰狞。明明已经计划好的东西,又被紫弈城给打断了,而且还光明正大的再次折损他手上的一名小将军。
说得好听,是为了他,实际还不是为了找个借口,将他手上的人一一收拾了,偏生他还不能有任何的怨言。被人打落了牙,也能往肚子里咽。
紫奕枫已经这样说了,国公夫人便不好再说什么。即便她恨不得将对方大卸八块,不,是千刀万剐。
紫弈城解决了问题后,心情甚是愉悦地回到王府,想了想便让人到侯府去,将今夜之事告知凌袁帆等人。
且说杜衡知道车大夫到了侯府,并且去了杜伊的院子后,很是诧异。当下不顾杜凌氏阴沉的面孔,收拾了一番后,便来到珊园。
“老爷,你可算是来了。方才如儿听说伊伊的师傅来了,还觉得奇怪。伊伊什么时候有了师傅,没想到,这一看不打紧,反倒是吓一跳。那不就是咱们在仁心医馆的大夫吗?老爷,看来老天都要站在咱们这一边,连老天都要护着咱们的儿子平安长大!”
听到守着远门的婆子说杜衡前来的时候,柳如便出来了,她面带笑容,眼底全是喜悦之意。
“伊伊什么时候有了师傅,我怎么不知道?如儿,我们现在就去找一下伊伊,让她帮忙说一下,以后你就可以安心的住在这了。”
杜衡虽然很奇怪,杜伊什么时候学医了,他怎么不知道?难道她第一天刚回杜府的时候,紫琳说,她被针扎了,是真有其事?杜伊一开始回到杜府,就是有目的性的?
不得不说,车大夫的出现,让杜衡的疑心病又犯了,总觉得杜伊回到杜府的目的不简单。越是这般想,越是觉得有道理。
不过现在他管不了那么多,只要车大夫能够成功的让他的孩儿平安长大,其他的事情,可以等到以后再说。
“好,如儿陪你过去!”柳如是说着,就挽起杜衡地手,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