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朝阳 作者 无语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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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朝阳 作者 无语的命运-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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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新式炸药的话,只要十几吨就行了!”

    陈荣贵朝着那尚未散尽的硝烟看去时。脸上多少带着些遗憾,

    “开矿用的火药都是汉城的机器局自制的,现在欧美已经开始用无烟药、苦味酸炸药淘汰黑火药,而咱们……”

    作为矿业工程师的陈荣贵,对许多事物他有着自己的看法,就像在获知法国已经将苦味酸用作炸药后,他便开始尝试着利用苦味酸染料精制炸药,虽说只是刚刚开始试验,但却已经取得了一定的进展。

    “等你的新式炸药研制成功了,到时候咱们就在平壤或者南浦开一家工厂,和燃料厂一样!专门生产炸药,反正不论是煤铁矿开采,还是军需,都能用着炸药!”

    “燃料厂?”

    陈荣贵的眉头微微一跳,扭头瞧着邝荣光脸上带着些疑色。

    “对,就是用煤粉压成的型煤,只需要引进几台型煤机就行!”

    说话的时候,他手指屋前不远处一堆在阳光下迎光面泛白的煤块说道。

    “平壤的无烟煤质量之高,完全不逊于威尔士煤,含硫低、灰分亦低,发热量平均值在7600千卡以上,经精选洗煤后热量必将大于8000千卡,质量绝不逊威尔士煤,在上海、香港等地同等质量的威尔士型烟一吨要16两银子,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北洋……”

    提及北洋时,邝荣光想到北洋海军那些烧着劣质烟煤的军舰和烟囱上滚滚浓烟。

    “型煤是作为船舶燃料的效率高的煤炭而开发出来,块煤尤其不便于军舰用作燃料,不便装运,且冒黑烟,北洋水师的军舰冒黑烟,就是因为用的是开平的烟煤,开平煤炭,燃烧时冒出滚滚黑烟,火力很弱,不适合作为舰船用燃料,属于低质量的煤。而平壤出产的无烟煤粉,可以制作军舰用的型煤,既可以满足海军的需求,又能做邮轮燃料,现在东亚市场上的型煤几乎完全为英国、澳大利亚以及美国所垄断,如果咱们能在这里开办燃料厂,生产优质型煤,单是运费上就能比他们省出几两银子,更何况平壤的煤矿大都是露天矿!开采成本更低……”

    换作两个月前,或许邝荣光还会觉得朝鲜之事不可为——国瘠民贫,可现在对平壤一带煤矿初步勘探之后,却完全颠复了他的这种想法——平壤附近的煤矿丰富远超过他的想象,储量岂止亿吨,如能充分开发平壤煤矿,仅只是煤矿便能支持统监府于特区开办各类洋务。

    “现在,说燃料厂恐怕还有点早!”

    好友自信满满的话语,让陈荣贵微微一笑,手指着远处已经消失的山包说道。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把煤开采出来,要知道,按往年的例子,再过两月,这大同江可就冰封了,这一封就是三四个月,咱们这矿上现在人手可还有些不足!别的不说,就是那几尺厚的土、碎石清除得多长时间?”

    陈荣贵的提醒让邝荣光立即意识到现在的当务之急,他连忙转身朝着办公室走去,边走边说道。

    “我这就给事务厅打个电话,看看事务厅能不能再想些办法!”

    清晨时分,城北突然传来的一阵连绵的爆炸声,将睡梦中的人们惊醒,不单普通百姓被惊醒了,就是设立在废王宫旧址上的事务厅,也能感受到来自城北的震撼,甚至连那简易木房都微微轻晃着。

    “至少要用几百吨炸药吧!”

    于事务厅后院正跑着步的钟俊成,听着爆炸声后,忍不住朝着城北看了一眼,平壤周围十七处适合露天开采的煤矿之中,这一处煤矿最容易开采,只需要对山体进行简单爆破,就可以直接开采。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今天的爆破之后,至多一个星期就能出煤。

    就是人手方面……这府上雇工首重国内劳工,可国内劳工招募成本又居高不下,至今招聘劳工尚不足五千人,再经仁川、南浦两地一分,落到平壤的只不过两千多人,可按照煤矿的规模,没有万人绝不能满足煤矿的生产。

    人从那来?

    “杰林!”

    钟俊成看着身边比自己小上两岁的徐杰,他于上海教会学堂毕业,这或许就是统监府的特点——对于府中职员,抱着宁缺勿滥的态度,非受新式教育者不用,除去当年的那一批留美幼童,便是大量招聘上海、福建以及广东等地的教会学堂毕业青年,按大人的说法,至少他们多少总学过一些“现代知识”。

    “厅长,”

    跟着厅长一同跑步的徐杰连忙恭站于一旁,统监府与国内的其它衙门不同,府中只有一个“大人”,就是驻朝统监唐大人,至于其它人一率喊其公职。

    “黄海道今天可曾派人答复?”

    钟俊成指的是昨日与黄海道道尹谈论的“矿役”一事,这矿上不止一次催过人,他甚至不得不把南浦那边训练不到十五天的劳工都派了过去,可各方面都需要劳力,又岂只有一个矿上。

    为了解决劳力问题,作为平壤事务厅厅长的钟俊成便把文章动到了朝鲜人身上——朝鲜百姓每年皆需服劳役,他便寻思着把这劳役改成矿役,令黄海道内朝鲜百姓分批轮流于矿上或者港口服劳役,甚至将来还能征用这些无偿的劳役修建铁路,从而降低铁路筑路成本。

    “李道尹还未派人回话!”

    徐杰的回话让钟俊成的眉头一皱,那张年青的脸庞上露出一丝怒容,他来回走了几步,然后看着徐杰说道。

    “你现在派人……不,你亲自过去,告诉李全哲,若是后天晚上,他不能招集五千劳力服矿役的话,莫怪本厅长先摘了他官帽,差人把他解往统监府问罪!”

    钟俊成的言语中全未拿那三品道尹当成个事,事实上这种“高高在上”的天朝心态,充斥着整个统监府——从未拿朝鲜官员当成事儿,虽说作为地方事务厅厅长的钟俊成没有那种生杀于我之权,但摘去一个三品官的官帽,却是再正常不过,在早先征官山开矿查禁私矿时,他早不知摘了多少官帽。

    “厅长,若是当真摘了李全哲的官帽,府中那边……”

    徐杰不无谨慎的轻声说道,这李全哲刚上任还不到一个月——上一任道尹的帽子,可不就是眼前的钟厅长摘的。

    “府中要的是速度!杰林,你要明白一点,对于统监府来说,若是地方厅能征十几万免费劳役帮助筑路、建矿,没准会嘉奖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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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统监(第一更,求月票)

    近中秋的时候,一场由台风带来的暴雨袭击了朝鲜南部,汉城亦降下了暴雨,如注的暴雨下,汉城的街道显得冷清非常,时近傍新晋方才易名的慕华街是汉城少有的几个装有路灯的街道,这是因其直通景福宫的原因,虽说暴雨如注,可在慕华街上却不时可以看到背着步枪,穿着雨衣于街上巡逻的警察。

    这些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察是汉城地方事务厅下设警察局派出的,在汉城已经完全取代了旧时衙役的地位——地方衙役正在接受警察培训,以就任警察维持汉城治安,警察的出现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汉城,统监府设立的警务学堂以现代方式培训警察,朝鲜警察配合着中国警察在值勤时很有礼貌,工作努力,比旧体制进了一大步,甚至就连同汉城内外污水横行、垃圾成堆的现象也因警察的出现得到了改善。

    不过警察,尤其是卫生警察的设立,只是令城市的环境得到了发送,汉城内外绝大多数街道依然没铺路面,晴日时走起路来尘土飞扬,下雨时烂泥都能没到踝部,但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汉城正在改变着。不过这种改变却是以统监府全面介入朝鲜有着根本的联系,而这种介入总会引起朝臣的不满。

    汉城北的云岘宫是一片不逊于景福宫的建筑,这是朝鲜摄政宣集大院君的私邸,于某种程度上来说,相比于景福宫,这里才是朝鲜的权力中枢,亦正因如此。在云岘宫外才会有数班警察与朝鲜卫兵一同站岗。或许这是为了安全。但未尝又不是一种监视?

    雨声不时的传入二老堂内,在二老堂内,李昰应端坐着,面上全是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而在他的面前却跪拜两名官员,此时其中一人更是呜咽着进着言。

    “大监,这清国地方事务厅着实蛮横无礼,其索非但索要米粮。且又于逼迫地方提供劳役供其驱使,以方官员稍有不从,轻者当众训斥,重者则去其乌纱,解交统监府……”

    进言时金平泽全是一副痛心疾首之状。

    “如此长久以往,朝鲜必国将不国,还请大监为朝鲜计,与统监府交涉,令其废止地方事务厅!”

    “废止地方事务厅,那各地清商如何维持?再者统监府成立地方事务厅。是为开采我国之矿藏,如若废止地方事务厅。难道将矿交由地方官府?”

    作为领相的金弘集一听金平泽的进言,立即出言反驳道,完全不顾大院君的脸色骤变,

    身为朝鲜领相金弘集又岂不知两班与地方官吏对商人的无休止的诛求。地方商人要缴纳的税收包括交给地方官府的“官分”、交给兵营“营分”、交给洞、里等底层行政单位的“洞分”还有“贸易分”,以及交给国王、王妃、世子、义和宫、龙洞宫、竹岘宫等均为王室宗亲的孝敬费用等等。两班和官吏常以“借钱”的名义向商人索取钱物,如果不及时孝敬,就要被抓到官府拷打。作为既得利益阶层,这些人还反对对朝鲜实行任何方式的内政改革。

    亦正因如此,金弘集才会支持统监府设立地方事务厅插手地方事务,进而逐步推行内政改革,当然,在另一方面来说,他深知自己的靠山并非大院君,而是南别宫的那位。

    的反驳让李昰应心头一沉,他又岂不知自统监府成立以来,对朝鲜国政的介入远甚于过去,对外交权的代理,他倒不以为意,但是从地方事务厅的设立,再到警察权取得,无不是其全面掌控朝鲜的开始,若是考虑到朝鲜银行的设立以及钱制的改革,现在的统监府完全就是朝鲜的太上皇,若非如此又岂有国政皆出南别云岘之言?

    虽是如此,他却只能保持沉默,毕竟,他需要清国的支持,朝鲜欲于这虎狼林间存活于世,亦需要清国的支持。

    “金判书无需忧虑,统监府设立地方事务厅,是办理清人管理以及开矿等商务之事,金领相,你近日看看与唐大人交涉一下,令其约束地方事务厅,至于这征用劳役,如若统监府有所需,可直接由统监府提出,我国定全力配合!”

    李昰应这番话,与其说是安抚,倒不是说是退让,保定的软禁生涯并未改其事大之心,而在返朝后面对俄美洋夷以及日本倭寇的步步进逼,他深知朝鲜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中国,而对于统监府或许心存些许微词,但至少现在其所做的一切,都还可以容忍,其并没有直接插手朝鲜国政,更没有空谈改变,在某种程度上,这或许就是他的底线了。

    至于钱制改良,虽然朝臣反对颇多,可每年百万元钱利却又是其无法忽视的,且这钱利将由银行、统监府与朝廷共分,朝鲜可分得五成。若是北部开矿顺利,每年朝鲜亦可得银行百万两之巨,相比之下,这些事情倒是可以接受的,至于地方事务约束一二,令其不再明目张胆插手地方就行了。

    “是,大监,出宫后,下官就前往南别宫求见唐大人!”

    南别宫内卫兵来回巡视着,站于走廊间的唐浩然,望着外间的暴雨,眉宇间闪动着些许喜色,这场雨和北方的水灾来的正是时候,朝鲜地狭国贫,自开港以来,无不处处仰赖国朝贷款,现在这场雨下的——秋收没准就泡了汤,冷冷一笑。

    “子然,这场雨下的正是时候,也正是加把力气的时候!”

    李光泽依然摇着他的纸扇,望着外面的暴雨,他暗自在心里佩服起唐浩然的连环套,借其财力窘迫,步步为营加以算计,以统监府影响朝鲜国政,再假地方事务厅之手,全面插手地方。从而形成对中枢以及地方的全面干预。

    “这只是第一步。你说。如若咱们真的征召十几二十万朝鲜民夫服路役,朝鲜这边当真不会激起反弹?”

    “路役”,这是平壤事务厅的建议,说起来倒也简单——征召朝鲜民夫修建铁路,朝鲜百姓服官役,素来都是工具、粮食自带,全如奴隶一般任由官府驱使,既然朝鲜官府能够驱使。为何事务厅不能驱使?

    站在走廊下的唐浩然有些疑惑的问道,或许是因为受后世“韩国思密达”的影响,对这些高丽棒子,他从来没有多少好感,甚至对其“事大”之心,亦持以怀疑态度,不过就是一群有奶就是娘的东西罢了,自然也就谈不上信任了。虽说表面上他在那里鼓吹着“事大致诚”,但内心深处他却又对其加以提防,正是这种提防使得他担心征召民夫会不会引起乱子。从而影响自己于朝鲜的大业。

    “这……!”

    略作沉吟,李光泽回答道。

    “咱们不是每天发五十文钱给他们吗?朝鲜官府征役皆是无偿。可府中征役却给以报酬,相信百姓那边只会感念府中之恩!”

    李光泽口中的付酬,实际上是借机将铜元推行于朝鲜地方,进而取代朝鲜旧钱,再收旧钱融铸新钱销往内地。

    “不要大意了,这事,还是要谨慎一些的好,这步棋走的有点险啊!”

    唐浩然的话声一落,那边便有人传报。

    “大人,领相金大人求见!”

    “走,和我一起见见这位领相大人。”

    穿着一袭朝鲜官袍的金弘集刚走过来,见着唐浩然便连忙行礼。

    “下国小臣见过大人!”

    “敬能,快快请起!”

    说着,唐浩然便亲自将扶起,然后请其坐下,又请仆人上茶。初时两人谈的自己是公事,而所谓的公事,也就是朝鲜借款一事,多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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