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女一般不在人前伺候,饶是水蕊也没有见到过,但尽管如此,不知为何她的汗毛竖起,总觉得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宫女有种不一样的地方,然而也不知道月菊被调到了哪里去了。
月菊并没有被丢到哪里,只是被扔出了宫外,一口气还没喘匀的月菊躲开了别人的监视,一眨眼间就来到了顾长清的府上。
管家一见到她风尘仆仆的模样就连忙让她进来了,顾长清坐在书房里,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天在这休息了,所以当月菊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还是惊讶了一下。
他放下了手中的笔,揉着眉角问道:“你怎么来了?”
月菊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是询问水蕊的方向,不由得心更加记了。
“主子还在宫里头,主上我们是不是应该准备营救?”她焦急地说道。
顾长清闻言一震,随即露出了苦笑:“拿什么救?”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放假了,对于前几天的断更,我也这里说个抱歉,虽然大概猜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是看到收藏掉了一个还是心痛了一下,现在回来了,唔……存稿还是要存的,至于更新嘛,如果读者们能够在文下留言让我看到,那我还是日更,没有动力就不想更新……
☆、第三十章 仁慈的皇帝
如今他自身难保,前有顾衡钰的紧追,后有扶叶皇帝的步步紧逼,他如同砧板上的羔羊一般,任人宰割,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还是捕捉到了一丝破绽。
顾衡钰啊顾衡钰,你真当以为,你没有任何破绽了吗?
自以为是的顾衡钰从宫里头得到消息,水蕊身边得宫女已经换了,原本他想让母后安排他换一个他的心腹过去,哪知道母后都被拒绝了,这让顾衡钰的心情有些不愉快,不就是个贵妃么,居然如此嚣张。
回到自己的府邸里,顾衡钰坐在椅子上,闷闷的闭上眼睛,听见有脚步的声音,想也没想就道:“篱落,给我倒一杯茶。”
很快就有人将茶拿到了他的身边,只是顾衡钰一闻,这人身上香味很不对劲,睁开眼睛一看原来不是篱落,篱落在扶叶没有认识的人,她去哪里了?
他面目忽然狰狞,将茶杯打翻了。
“啊!”丫鬟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身子抖成了筛子一样,低着头直视着地面。
他一字一句道:“篱落去哪里了?”
寒意在屋子里瞬间蔓延开来,恍若窒息。
“公子找我。”铃铛声响起,一道倩影就走进了屋里,篱落出现在他的面前,带着面纱却能够透出她丝丝的笑意,不知去了哪里,这腰间的铃铛又是如何凭空多出来的。
顾衡钰表示很不愉悦,挥手让人下去,丫鬟如蒙大赦一样冲了出去,一眨眼就没人了。
“你去哪里了。”顾衡钰重新坐了下来,抬头看着她,仿佛在看出她眸子中的一点异样。
篱落相当的坦荡,站在那里任由他打量,“奴婢去街上买了一些东西回来,可能对公子又用。”
说罢,从袖子里拿出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出来,上面有一张红纸贴着,写着名字。
他随手拿起一瓶一看,红花。
心中一紧,他下意识的扯了扯嘴角,不愧是篱落,他心里的意思都猜得这么准,倒是有点让他心惊胆战呢,不过这一点也不妨碍他,甚至也没对篱落有一丝的怀疑,这个女人希望自己一直能够这样爱着她,如此愚蠢而盲目,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
篱落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将众多瓶子里的其中一瓶找了出来,藏进了袖子里。
这一瓶是她最近研究出来的药,然而药并不是好药,是一种吃了能让人癫狂的药,当初只是一时好奇才做出来的,现在却发现它的危害如此巨大。
曾经尝试着用两只野猫做实验,将药粉混入水中,过了半个时辰两只猫居然打起来了,而且越打越狠,就连旁观的篱落也产生了恐惧,这样的东西如果用在人的身上,会变成什么样子,她不敢想象,那两只猫被彼此的爪子抓伤,但更加疯狂,直至伤疤满身血流不止而亡。
宫里头。
水蕊从早到晚一口饭也没吃,一口水也没有碰,一旁伺候的宫女很想就此甩手走,但是一想到皇上那张阴沉的脸,不由得消失了这个念头。
端着一碗色相极好的米饭,宫女恭恭敬敬地站在水蕊身边,弯着腰道:“皇妃您就吃点吧,这样饿下去,对小皇子不好。”
水蕊没给她一个好脸色看,冷笑道:“这还没生出来呢,你就知道是小皇子了?”
宫女哑口无言。
没想到这个四皇妃如此的难缠,宫女一时间竟没任何办法了。
水蕊一想到月菊不知道去哪里受苦了,心中就郁闷不止,虽然知道肚子里的孩子还饿着,但是身边不是月菊伺候,她都不安心,生怕不小心吃了些什么,孩子突然没了,这才是让她恐慌的地方。
月菊被押在了顾长清的府邸里,她不管不顾的想要回到宫里护全水蕊的安全,但是顾长清无论如何都不让她离开,最后月菊生气起来与良衣动手,被萧池和良衣按住关在了地牢里。
她一口气咽不下,待在牢里面也不吃饭,最后还是顾长清去看得她。
站在栏杆外面,他看了看里面摆的工整的食盒,没有一丝被动过的痕迹,知道他来了,里面的人也没有转过脸来看他,只留了一个后脑勺给他。
“不打算吃了?”顾长清发问道。
“不吃。”月菊咬紧牙关说,从以前到现在,她第一次和主上闹脾气,虽然知道他下命令让语敛去保护水蕊的安全,但是一想到主子一个人在宫里势单力薄的,眼睛泛起了泪光。
“收走吧,明日再放,她不吃一天你们就跟着别吃了。”说罢,人消失在了尽头,只留下一帮人鬼哭狼嚎的嚎叫着,守着地牢的都是一帮大老爷们,整日没事干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克扣他们的饭菜,简直没天理啊!!
顾长清的想法很简单,她不是重情重义么?不是重感情么?可以啊,这么多人陪着不吃饭,看她心里头好不好受。
果然第二天,地牢那边传来消息,说月菊已经开始乖乖吃饭了,听完了之后良衣和萧池面无表情的各站一边,心里头的心思众多。
良衣:主子真是神了,连这种事情都能搞定,本来还以为屁股要挨板子了。
萧池:听主子这没错……
又过了一个晚上,顾长清的窗口边多了一只信鸽,良衣将信鸽放飞,打开了纸头一看,脸色发白,连忙递给顾长清。
他正在细细浏览着今日众大臣的生活轨迹,接过纸条随意一看,目光就转不开了。
这字是匆匆忙忙写下的,但是字的笔锋却很锋利,这是没人能够模仿的出来的语敛的字,只是上面写着不好的消息。
四皇妃连夜逃离皇宫,属下追赶不及,来不及汇报,以信鸽送至。
脑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下一秒他只意识到水蕊已经不在扶叶了。
这盘棋子似乎没有多大的用处了。
放下纸条,良衣轻手轻脚的出去,生怕下一刻主子的火气蔓延到自己的身上,然而顾长清只是托着下巴,没了平日里的笑意,像一只慵懒极了的狼王,目光无比犀利。
其实对水蕊来说,离开了扶叶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只是不知道没了水蕊,现在顾衡钰又要怎么办了。
清风吹过,一沓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迹,其中被圈起来几个重要的字,写着:风满楼。
皇帝得知了消息之后,差点没有气出毛病来,皇后娘娘将顾衡钰招进皇宫来安抚皇帝,顾衡钰亲自倒了一杯水到皇帝面前,看着他服下之后才道:“父皇不要为了这些事伤了气血,不值得。”
说罢,将茶杯拿给了篱落,篱落将茶杯放回了远处。
“如何不气?莫非朕还能害她不成?”皇帝气呼呼地说,瞪着一双眼珠子完全没了平时的皇威,谁都知道背后最大的纵容者是谁,但是这个人偏偏不承认自己做的事,还装出一副轻易大过于天地的样子,顾衡钰冷笑连连。
皇子都已经二十多岁了,而他也已经年寿过半,却迟迟不肯立下太子,这不是正好从暗处体现出他并不想交出皇位给皇子么?真是个贪心的皇帝啊。
古来皇帝传位让贤是为了让大好江山传承下去,可到了他手里头,却成了利益,一辈子如履薄冰没有真正相信过一个人,三十多岁就满头白发,苍老不止,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受苦,偏偏又乐得其所,不亦乐乎,真是茅盾至极。
不过细细想来,若是父皇早日定下太子,恐怕现在朝中局面就不是如此了,他若为太子,朝中的一半势力皆可为他所用,只可惜了这老子如此谨慎,愣是以磨炼为凭将他送去如此荒僻的地方,为的就是稳固权力。
不过现在他回来了,也该退位让贤了!
“父皇说的极是,这四皇妃确实不像话了些,父皇这般用心,居然被她当做了狼心狗肺,确实难忍。”拍着皇帝的后背,顾衡钰眼中的光芒一闪一闪的,似乎在某一个时刻,宫殿外的太监响起尖锐的声音:“众大臣到!”
顾衡钰的手掌微微一滞,随后恢复了原状,面带微笑的站在皇帝身边。
大臣们鱼贯而入,伏在地上跪拜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皇帝喘了一口气,终于将胸口处的凶火压制了下去,一张皱纹的脸上满是威严。
“谢皇上。”众大臣站起来,微微低头。
坐直了身子,皇帝出口询问道:“想必众大臣已经知道四皇妃擅自离开扶叶的消息了吧,朕想问一件事,城门口的侍卫是拿来做什么的?!”
火山突然的爆发让所有大臣们来不及反应,一个扑通跪倒在地的身影拉回了所有人的心智。
“臣……臣该死!!”那人跪在地上磕头,身子抖成了筛子一般。
“昨日,昨日……是臣的生辰……于是……于是让侍卫都去……府上,府上喝酒去了……”他结结巴巴的说完,身上一阵温热,他的脸色变得哭笑不止了。
所有人当即离开他几米远,下意识的想要捂鼻子,却想到在圣上面前,强忍住了自己的手。
顾衡钰恍然大悟,这其实恰好说明了一点罢了,水蕊能够出城门并不是她的本事,最多只是运气好而已,扶叶的兵还没到这么弱的地步。
望着伏在地上的人,心中没有半分涟漪,此人怕是活不过今天了。
☆、第三十一章 阴谋
“哼,仅仅生辰,你便如此大张旗鼓,怕天下人不知道不成?!”皇帝冷哼一声,目光更加尖锐了一些,胸口起伏越来越大,竟有一丝气息不稳。
“都是一群废物!”他大喝一声,站起身来重重敲在桌子上,龙威大怒,文武百官皆伏地不起,生怕有个闪失今日就死在宫里头了。
“父皇!”顾衡钰大喊一声,连忙上前扶住了皇帝,却被皇帝一巴掌甩在脸上一时没有防备坐在了地上,神色愣愣的。
有些大胆一些的臣子往上抬了抬眼,却看见皇帝的双目血红,红丝布满一双眼睛妖异无比,正摇摇晃晃地从台阶上下来,整个人都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一般。
“皇……皇上……”大臣叫了一声,想让皇帝拉回神智,可皇帝如同未闻一般走到大臣身边,突如其来的一拳下去,将那大臣大趴在地上,又狠狠地踩了上去。
众大臣一拥而上,有的将皇帝的腰身抱住,有的跪在地上磕头:“皇上,使不得呀,使不得呀!”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皇上疯了!”所有人都恐慌了起来,顾衡钰冷静自若的抱住了皇帝,却狠狠地被皇帝摔了出去,身上摔疼了他也只是倒抽了一口冷气,起身再次抱住了皇帝,这次却没有被他甩出去。
冲身后的人大喊道:“快拿绳子来,有什么事情由本皇子承担!”
大臣原本犹豫不决,听到这句话之后纷纷点头,不知从何处找来了绳子,将皇帝绑了起来。
“松开朕!朕要将你们全都满门抄斩!”皇帝挣扎着,一双眼睛血红更甚,篱落忽然上前在头顶上扎了两针,皇帝顿时如没了骨头似的倒在顾衡钰的怀里。
顾衡钰命两位侍卫将皇帝扶住,暂时控制住了整个场面:“诸位大臣,此事恐怕令父皇难以接受,诸位先回去,待本皇子将皇上安顿好之后,再作打算。”他一抱拳,众位大臣连连点头,方才还躺在地上的大臣呲牙咧嘴的站了起来,对着顾衡钰道谢,随后几位大臣扶着其走了出去,可知皇帝下的力道有多重,这几脚若是落在自己身上,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几位大臣想着,汗毛都倒立起来。
顾衡钰嘴边的笑容收了起来,目光中内敛着另种情绪,对着侍卫道:“父皇需要休息,将他扶到殿内去。”
二位侍卫将皇帝扶上榻之后,就转身出去在门口守着了,篱落走了进来,轻轻皱着眉头问道:“公子,真的要这么做么?”
顾衡钰没有一丝犹豫,似乎承载着一种期待的样子,对着她道:“去吧。”
篱落咬了咬牙齿,上前放下银针,将其头上的银针拔了下来,对着几处穴位扎了下去,昏迷之中的皇帝哼了哼声,随后眉目一皱,表情安静了下来,弯曲的手指转为了放松,似乎失去了意识。
篱落收起了银针,“公子,妥当了。”
顾衡钰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欣喜之颜色,坐在榻边看着皇帝那张憔悴的脸,忽然笑出了声音:“父皇,这可不能怪我,要怪,就要怪你太过于自私,以至于皇儿都等不及了,你看看你这张脸已经憔悴不堪了,这江山,还是交给儿臣吧。”
皇上发疯的事情,像风掠过草原一般迅速,很快整个扶叶都知道这件事,所有人都惶恐不安,深怕皇帝杀戮天下,成为暴君。
顾长清坐在书桌之前,提笔写字,闻言手指一顿,墨水落在白纸上,恰为刺眼的一点。
他放下笔,望着空空如也的纸张,低声一笑:“顾衡钰倒是出了一步好棋啊。”
可随即,面色也沉重了。
“下去吧。”他突然摆了摆手,眉目间苍白了不少,仿佛老了几岁,闭目躺在椅子里,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