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老盗想诓骗于我,别以为我喝醉了,我,我还有婉儿替我作证人,你就,就,这次别想溜!”
唐婉儿一旁替他二人斟酒,知晓两人脾气,也就由得二人胡乱斗嘴。最后这老少二人喝得尽兴,却是整坛子倒灌,省得唐婉儿坐得远远地,到月过中天,耳根方才清净。
次日清早,柳飞星尚在睡梦中便被石公壶吵醒,连同唐婉儿三人匆匆离去。
途中柳飞星嘟嘟嚷嚷,清梦被扰自是万分不乐意。
唐婉儿道:“柳大哥,前辈也是为急着赶路,怕是错过,说是有咱们好处呢!”
石公壶得意,道:“看见没有,你这小子,跟婉儿好好学学着点,没大没小,我老人家可是言出必行,说带你们寻好处去是绝对不会食言!”
柳飞星道:“你不会食言那便好,我的‘乾坤一指’呢?这可别想赖账,我可是有我的婉儿替我佐证!”
“是呀,前辈,这个可是您昨夜应过的呢!”唐婉儿笑道。
石公壶道:“我老人家这门功夫叫做‘一指乾坤’,名字都记不住还学人讨债,秘籍却是没有,因为我老人家懒得去写,等哪日空暇便传给你!”
柳飞星道:“大好功夫在你这老盗手中便只会做些偷鸡摸狗,卑鄙无耻之勾当,本大侠现在乐意改个名字,往后便由本大侠用来行侠仗义!”
石公壶可就不乐意了,道“你这小子,我老人家何曾卑鄙无耻过?昨日偷去人家姑娘肚兜儿可不知道是哪个小子在行侠仗义,这可奇怪,莫非那肚兜儿还能杀人越货,十恶不赦,非要逼你这大侠出手?”
“你——”
柳飞星语塞,便干脆不理,策马赶路。
三人这一行可就是几十日光阴,当真是日夜兼程,马不停蹄。柳飞星与唐婉儿也不知石公壶要带去何地,只是这柳飞星与这老盗脾气相投,路上倒是不会寂寞。
月余过后,三人换走水路,乘舟顺长江流下。又过数日,这才知晓原是到了湖北汉阳,弃舟登岸时已到繁华城镇。
这一片城镇多是沿江岸建造,柳飞星住过成都,到过河南,异地建筑各具风格。这长镇如蛇盘沿,江边雨水不缺,物产丰厚,世居繁华,本乃盛世之象。途经黄鹤楼时,唐婉儿本想旧地重游一番,奈何扭不过石公壶这老盗。急匆匆地朝襄阳赶路。
翌日,金乌落,玉兔起。三人终于赶在黄昏前入了襄阳城,都是松了口气,柳飞星道:“终于到地儿了,我说石老头,带我们去领好处吧!”
石公壶一登眼,道:“难不成我老人家还会赖账不成,你小子真该打。”
柳飞星乐道:“那就好,您怎么说也是江湖上一代成名人物,当然不会赖账!”
唐婉儿道:“石前辈,怎么这地方如此冷清,天还未黑,就看不到人影了?”
几人这才发觉,在城中行了许久,除了几队巡逻卫兵,还真没见着平民百姓,静得异乎寻常。
柳飞星笑道:“婉儿这你就不知了,这就叫做冷冷清清,世态炎凉嘛!”
唐婉儿娇嗔道:“就你瞎说!”
两人正说着,突然石公壶停下脚步,低声喝道:“谁?还不快出来!”
二人一楞,柳飞星道:“谁什么啊,石老头你发哪门子疯?”
说话间,就觉黑影一闪,不知是从那片屋顶跳下一人,转眼两三晃就到近前,黑影落地无声,步法稳健,可见轻功造诣十分高超。
柳唐二人吓得连连后退,柳飞星赶忙抢在前面护住唐婉儿,暗道:“之前数次都是唐婉儿护住自己,大是丢脸,这次有石公壶这等高手压阵,怎么也得做回英雄。”
不料那黑衣人上前几步,恭敬地朝石公壶行礼,道:“孩儿拜见爹爹!”
石公壶道:“回去再说!”
黑衣人应过一声,便在前面替几人领路。
柳飞星轻轻拉了拉唐婉儿衣袖,低声道:“怎么这石老头还有儿子,而且听口气还如此年轻?”
唐婉儿凑近柳飞星耳边道:“石前辈可是同毒痴爷爷一辈份人呢,毒痴爷爷至少比我亲爷爷大了数十岁,如此算来,真的好奇怪,到底是为什么呀,柳大哥!”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这老头到底耍什么把戏?”柳飞星道。
几人穿过城中,绕了几道胡同,就进入一座大宅院。月上树梢,天时已经暗下,夜光下能见府门悬挂匾额上书有“拾府”二字。
柳飞星暗地纳闷,石公壶不是姓“石”,怎么这府邸却是“拾”姓?莫非这老儿不识字,找了个别姓自己还不知晓?此时还有自称是石公壶孩儿的黑衣人在场,柳飞星也收敛许多,不敢多问,随着众人走进去。
黑衣人道:“二位客人请进!”
唐婉儿乖巧地点头回礼,紧随在柳飞星身旁。
柳飞星借着月色打量一番这初到之地,一面问道:“敢问兄台怎样称呼?”
那人随了柳飞星并行,笑道:“不敢当,小弟名拾青石,江湖人称金龙手就是区区在下!”
柳飞星初入江湖,对江湖上成名人物不甚了解,随口问道:“原来是拾兄弟,听闻金龙手乃是少林七十二项绝技中的合盘掌法,莫非拾兄弟是师从少林寺的?”
拾青石陪笑道:“兄弟想知道这个需得去问过家父了。”
柳飞星暗暗好笑,心道这套金龙手法怕不是石公壶这老盗闲逛少室山时,来了个不问自取。自是不好言明,却见石公壶前行不停,似全然没听道二人交谈。
柳飞星道:“在下柳飞星,这位是唐婉儿姑娘,拾兄弟称呼我们名姓即可。”
“原来是柳兄弟和唐姑娘,失敬失敬!”拾青石闻得通报名姓便要停步施礼,得二人连忙拉住。拾青石为人忠厚憨直,有言必答,有疑必解,这一来二去,三人很快便混得熟悉。
且说几人行至内堂,室内不大,早有人打点得灯火通明。
柳飞星好不稀奇,堂内罗列倒也平常,与自己原本所想象中盗贼世家的那般奢华富贵生活大不相同。待入得屋内,通明灯火映得人心暖意,顿生出归宿之感。
就见一位妙龄少女迎了上来,盈盈拜道:“女儿拜见爹爹,总算把您给盼回来了!”
石公壶指着柳飞星和唐婉儿二人,道:“这两位是柳飞星少侠和唐婉儿女侠,你们都相互熟识熟识,替爹爹好好款待他们。”
果然,那妙龄少女又微笑着拜道:“见过柳公子,见过唐姐姐,小妹有礼了!”
柳飞星见这般相仿年龄的少女要拜自己,顿显尴尬,赶忙伸手去托住,说道:“拾姑娘你客气了,在下可担当不起。”
柳飞星慌忙之下抓住少女双手向上提,哪知少女未用丝毫力道,这突如其来地提劲竟让她站立不稳,顿时被揽入柳飞星怀抱,一双柔夷尚被柳飞星死力抓紧。
第十九章 心有旁骛忆成魔
第十九章心有旁骛忆成魔
且说柳飞星揽拾府少女入怀,可吓了众人一跳。自己史料不急,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感觉少女挣脱怀中,柳飞星就算面皮再厚,也羞得满面通红,早不敢再瞧上一眼,支吾声道:“对,对不起,姑娘,在下可不,不是故意的。”
少女面颊微红,细声道:“没,没事!”
唐婉儿在一旁看得清楚,见柳飞星窘迫万分,忙上前来,拉着少女双手,娇笑道:“拾妹妹,别理这坏蛋。能带姐姐四处瞧瞧么,这院落好别致呀!”
少女抬头望望石公壶,老盗见柳飞星窘迫神情,心头大乐。笑着点头,道:“好好招呼唐丫头,玩够了你就带她去安排住处。”
少女道了退,同唐婉儿相挽着出了门。二人刚去,石公壶再忍不住大声笑起,静立一旁的拾青石亦是忍俊不禁。
柳飞星怒道:“石老头你笑什么笑?那可是你的闺女!”
拾青石一愣,却不知为何自己父亲头一遭被人这样称呼。
石公壶不以为然,倘若柳飞星正正经经地叫他一次,那定会以为柳飞星不正常了。只见得意道:“那什么,我老人家笑你又没笑我闺女。还以为你小子当真天不怕地不怕,却原来也怕我这小闺女,还会脸红?哈哈!”
柳飞星无言以对,没想到石公壶为嬉笑自己一顿,连自己女儿都能够搭上,脸皮当真是比苦练多年的自己还厚上三分,只得认输道声“服”字!
晚膳过后,石公壶出奇地没像平日那般唠叨不停,只吩咐拾青石好生安排柳飞星住下。夜已深,各人都去歇息不提。
柳飞星翻来覆去,无以入眠。回想起自从认识石公壶到现在,太过离奇,自己与唐婉儿亦鬼使神差地来到此处。如今住在他人府中,好吃好喝好招待,显然主人并未有加害自己的意思。石公壶武功造诣够高,行踪又神秘,至少是柳飞星出道以来见过的武功最高地一位。之前是紫阳真人,数年前在江津村扫荡群魔时,柳飞星曾见过他出手,因而极是羡慕喻正雄等能拜到如此名师。当然杨延德的骑战业艺举世无双,可惜永远也得不到其真传了。
柳飞星虽未见过石公壶真正地武艺,但直觉他的武艺远在紫阳真人之上。正因如此,所以想不明白石公壶目的何在,莫非他真是因为吃了自己一顿早点半只烧野味,带自己来寻好处的?又或是见自己有几分帅气,骗来娶那小姑娘,做他的女婿?那小姑娘温柔如斯,明摆着不是要便宜自己么,天啦,那小姑娘该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吧?
脑海中胡思乱想,回想与那姑娘见礼时旎旖一幕,那种与少女亲近接触,自己也只有在醉酒后方才敢去抱着唐婉儿,因为她从来都不会对自己生气。那种奇妙的感觉,曾几何时,杨排风拉住自己的手,带自己离开,带自己投入杨门,从此改变了一生命运。也是这种感觉,如此清晰,或许在不经意间,将自己身边所有出现过的女子都想象成为她。也不知杨排风现况如何,少林寺与杨门甚近,她可有回到杨门?少室山上半月风雨楼,那让他心痛的一夜,或许她已经随司马云龙远走高飞。
每每想到此处,那被极力抑制住的刻骨铭心的悲痛,狂乱激涌。柳飞星大惊,连忙运转紫阳真人所授“无我心法”,进入无我无妄之境,死死护住心脉。然他所修成的奇特真气早就贯穿全身上下奇经八脉,气息一乱,真气便如脱缰野马横冲直撞,内府未有打通之脉络仿如一堵墙,冲击与防御之间积聚大量真气,使柳飞星五觉六识如遭针刺般剧痛,瞬息便始七窍喷血,随时都有爆体身亡之险。柳飞星已不能言语,乘灵台清明尚在,忙抓起床第边上桌椅,全力掷了出去,以他相当常人五十年的功力,此刻也只能将房门微微撞开些许,期盼有人来救。
正当体胀欲裂,以为这次必死无疑,忽然胸怀处一阵水凉,透过衣物迅速传遍全身。柳飞星立感如遭冷水泼击,经络中暴乱真气大有缓势。此时虽依然不能开口言语,刺痛依旧,好在柳飞星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激得清醒,立刻盘膝静心,欲以记忆中紫阳真人为他导入真气之穴位脉络,自行引真气归元。
紧要关头,一道灰影从门外掠了进来,正是盗上盗石公壶。见屋内散乱,柳飞星盘膝正坐床头,心腹处被一团乳白色耀芒包裹着,隐隐能见到柳飞星面容扭曲,面上汗如雨下。石公壶顾不得惊讶,也不知使了什么步法,连连横移上前,运指成爪,分扣柳飞星双手心劳宫穴,甚是怪异。柳飞星正置引气归元之两忘之境,被这一扰,真气立刻走岔,“哇”地一声,张嘴就是口鲜血,心中大叹:“吾命休矣!”
却听闻石公壶尖声传心术,道:“莫要慌,听我口诀。抱元守一,物我空空,他自犹强,吾亦行罡,勿欲能纳海,灌顶皆醍醐!”石公壶使右掌缓缓拍落在柳飞星头顶百会穴,左手食指抵住其眉心处。
正这时,那拾府女子领着唐婉儿双双奔入屋内,后面跟着拾青石。唐婉儿见石公壶掌拍柳飞星百会大穴,指戳其印堂,顿时惊得花容失色。再见到柳飞星面容扭曲,顿以为已遭石公壶毒手,少女一口热气直冲心田,涨得俏脸通红,好悬没吐血。悲痛之下双手连施绝技,借灯影就见一篷蓝汪汪地牛毛细针直奔石公壶激射过去,自己则扑了上去,欲抢柳飞星。
一连串事情只在电光火石之间,拾府两兄妹顿时傻眼,先是不清楚石公壶为何如此,乃至唐婉儿误会出手,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再看石公壶,闻风声袭来,夹杂刺鼻腥味,就知唐婉儿用上剧毒暗器,右掌巍然不动,左手撤去,施了个翻云手往身后一拂,那朝背面而来的暗器立时转侧,齐刷刷地钉在墙上,透三分而入。唐婉儿亦被这股霸道劲风拂退三丈余,重重摔在门外。石公壶瞟了一眼,好家伙,墙上细细密密全是针眼,这要是钉在人身上,用不了下毒就得被钉成蜂窝。暗道:“这丫头还真够狠,不愧是唐门出身!”
且说唐婉儿一招不成,急切之下岂能甘休,复又扑上来。拾青石回过神来连忙阻拦道:“唐姑娘快快住手,否则柳兄的命就坏在你手中了!”
唐婉儿神经绷紧,倒是被这呼声惊住了手。拾青石连忙上前拦住,又解释道:“家父正在使用一种罕见的灌顶大法为柳兄打通全身奇经八脉,千万别上前骚扰他们,Qī。shū。ωǎng。否则连家父都有性命之忧!”
“真的?”唐婉儿颤声问道。再向柳飞星看去,不过是被一团乳白色光华罩住,隐约能见心口起伏,呼吸仍在,顿时静下许多。
拾府少女也连忙上前来,见识过唐婉儿刚才那手施放暗器的绝技,心有余悸,再不敢去拉她手,只是温和地说道:“唐姐姐,青哥说得没错,我们曾听爹爹说起过这种灌顶大法,只不过施展起来凶险万分,是以连我们兄妹都不曾亲眼瞧见过,让你误会了。你想想,我爹爹怎么会加害柳大哥和你呢?”
唐婉儿不由暗道:“是啊,自己怎如此鲁莽,以石公壶的绝世伸手,唐门上下恐怕只有毒痴爷爷方能与他并论,要加害柳大哥何须如此麻烦?可是一见到柳飞星痛苦的模样,自己便意识全乱了,以前的自己上哪儿去了?”唐婉儿咬紧唇缘,死死盯住柳飞星,自是焦虑万分。
柳飞星不堪走火入魔,幸得石公壶施以灌顶大法相助,强行打通周身脉络,开启小周天导顺真气。既是强行施为,受功者自是痛不欲身,柳飞星如坠火海焚身,又似受千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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