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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其实，我们离开港口后，哪一天不是在冒险？”徐磊靠在了围台的栏杆上，“战争就会冒险，而我们是潜艇兵，那就是最冒险的职业。”
“可是，我们没有必要这么做，就算我们不去追击，也不会有人怪我们。”
“对，可是，我们自己会怎么想呢？如果现在返航，从而错过了一次‘绝杀’机会的话，那以后，我们会怎么想呢？”徐磊直接看着轮机长的眼睛，希望能够看穿轮机长的想法。“绝杀”指的就是潜艇偷袭敌主力舰，并且击沉敌主力舰。
轮机长耸了下肩膀。“可谁也不知道我们会不会获得这样的机会。”
“那我们更要去尝试一下，不去尝试的话，我们永远都不知道。”徐磊没有再多说什么，他说得已经够多了。
艇员们是轮换着到甲板上来透气的，在三个月的海上生活中，这样的机会不会太多，如果是天气状况恶劣的话，也许连三个月之内都不会见到外面的阳光。
“少校——”
徐磊一惊，条件反射般的拿起了望远镜。
“30度方向，我天，是架飞机！”
那确实是一架飞机，一架正在转向，而不是直接朝潜艇飞来的飞机，也许飞机上的飞行员还没有发现海面上的潜艇，而且看起来，那也不是反潜巡逻机，更像是小得多的战斗机。
“紧急下潜！”
警报声响了起来，徐磊是最后一个回到潜艇内部的，水密舱门迅速盖上了，海水涌进了潜艇前后的几个水舱里，潜艇上的柴油机已经关闭，转为电池为推进电机供电，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潜艇就从海面上消失了。
“是什么？”军官都来到了指挥舱里。
“一架飞机，看起来像是战斗机，应该没有发现我们。”徐磊抹掉了头上的海水，“深度120，速度4，保持安静！”
“深度120，速度4。首下十，尾上五，平稳点，别太快！”
“少校，声音接触，娘的，我们这次撞上头彩了！”听声员喊了出来。
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徐磊朝周围的军官扫了一眼，他们的猜测没有错，第52特混舰队没有立即南下，而且目的地就是圣诞岛。
“现在怎么办？”轮机长回过了头来。
“鱼雷做好发射准备。”徐磊给枪炮长下达了命令，“现在，让我们耐心的等一下，也许美军不会找到我们。”
红色的光芒闪了起来，官兵们也紧张了起来，位于艇首的六具鱼雷发射管里都装着650毫米重型鱼雷。徐磊一直保持着冷静，他没有惊慌，现在惊慌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而徐磊没有忘记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把发现美军舰队的情况报告回去。
第十二章 围追堵截
“确定是美军舰队？”谈仁皓在收到消息的时候也不敢确信。“我们收到的电报非常明确，确实是美军舰队。”从考爱岛赶来的那名潜艇部队的上校军官的态度很坚定，“发现美军舰队的是371号潜艇，而且他们还攻击了美军舰队，大概是在发出电报后发动攻击的，现在我们还没有收到潜艇的消息，也许……”上校军官没有再说下去，潜艇在潜航的时候是不可能与基地联系的，而371号潜艇在发动了攻击之后很有可能遭到美军反潜战舰与飞机的围攻，也许已经被敌人给击沉了。
谈仁皓皱了下眉毛。“又是371号潜艇？”
“对，上次也是这艘潜艇发现了美军舰队的，只是没有能够判断美军舰队的准确航向。”
“坐吧，要抽烟吗？”
上校军官点了点头，一名参谋立即把香烟递了过来，而且还给他点上了。“在发现了美军舰队之后，我们就向在前方活动的所有潜艇发了新的命令，让它们去寻找美军舰队。371号潜艇肯定收到了命令，所以才会转为南下，并且再次发现了美军舰队。”
因为潜艇会经常潜航，所以潜艇基地在给前线执行战斗巡逻任务的潜艇下达新命令的时候，往往会以一个小时，或者是两个小时的间隔，连续发送12个小时到24个小时，一些重要命令甚至会反复发送数十次，以确保所有的潜艇都能够在上浮充电，或者是换气的时候收到新的命令。
“电报最后提到，他们将发动攻击，然后我们试图与其取得联系，可是一直没有收到回音。”上校叹了口气，“已经快8小时了，如果371号攻击成功，并且成功的摆脱了敌人的攻击的话，他们就应该与我们联系。”
“这也不一定吧。”谈仁皓是很敬佩潜艇部队的官兵的，“也许他们会躲上不准，如果第五舰队是去圣诞岛的话，它们就不会与371号潜艇周旋，而是会继续南下，驱逐舰也不会一直留下来，371号潜艇脱险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上校勉强的笑了一下，对谈仁皓的好感增加了不少，可他心里明白，371号潜艇脱险的希望是非常渺茫的。一支有三艘航母的特混舰队里的反潜驱逐舰在20艘左右，如果371号潜艇暴露的话，很有可能遭到多艘驱逐舰的围攻。只要有三艘驱逐舰同时围猎，那么潜艇的生还概率还不到一成，美军肯定会派出大量的驱逐舰去对付这艘发动偷袭的潜艇，371号如果能够回来的话，那才真是个奇迹了。
“将军……”
谈仁皓回过了头来，立即看到了朱荣哲手里拿着的电文。
“才收到的。”朱荣哲朝那名上校军官点了点头，“371号潜艇才发回电报，这是你们基地转发过来的。”
“371号潜艇发回电报？”上校军官立即站了起来。
“对，千真万确，就是371号发回来的。”朱荣哲把那份电文给了上校军官。
看完电文，上校军官立即就笑了起来。“对，确实是371号发回来的，徐磊那小子福大命大，这次又让他溜了回来，真他妈的是个奇迹啊。”
谈仁皓接过了电文，大概看了一下。因为潜艇使用的是长波电台，效率低，且需要发送两次加密的电文，所以电报内容并不丰富，其中只提到几个重点。
“上校，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另外，我们也要准备出发了。”
“对，对，我也该回去了。”上校反应了过来，他向谈仁皓与朱荣哲敬了礼。“两位将军，真是不好意思，耽搁了你们这么多的时间，那我就先告辞了。”
“哪里，应该是我们说对不起，而且我们更应该感谢你们！”
上校客气的点了点头，然后就跟着一名参谋出去了。
“给其他两支特混舰队发电报，让郝东觉与常荐新立即过来。”谈仁皓叫住了朱荣哲，“现在，美国佬终于出现了，那我们也应该采取行动了。”
“要不要联系黄晓天？”
谈仁皓迟疑了一下。“不用，如果第三舰队发来消息的话，你再通知黄晓天。”
朱荣哲点了点头，谈仁皓的意思是很清楚的，美军就一支特混舰队，这还不够第一舰队塞牙缝，如果让第三舰队参合进来，那就更没有搞头了。
等到朱荣哲出去后，谈仁皓再次看了一遍那封电文的内容，他也有点不敢相信，371号潜艇不但用鱼雷击中了两艘美国战舰，而且还避开了至少五艘驱逐舰的围剿，这艘潜艇也真是幸运得有点过头了。
电报中的一个重点就是至少击中了两艘美军大型战舰，而且很有可能击中了一艘航母。潜艇是在下潜后听到爆炸声，以及龙骨的断裂声的。随后，371号潜艇就遭到了美军驱逐舰的围攻，准确的说，是开始规避美军驱逐舰的攻击。
371号潜艇能够逃过美军驱逐舰的围剿，靠的不是运气，而是其性能。当时，徐磊是在美军舰队的左后方，一个并不理想的角度上发射鱼雷的，距离第一个目标，也就是舰队最后方的那艘航母大概是3000米。这也是一个不太理想的距离，主要是徐磊必须要先把电报发出去，然后才发射鱼雷。因此，650重型鱼雷只能采用高航速模式，才能够追上前面的舰队。可鱼雷以高航速模式航行的时候，其产生的噪音是相当巨大的，很容易被驱逐舰发现，从而发出警报。
发射鱼雷之后，371号潜艇立即下潜到了150米的深度，同时转向120度，速度也迅速增加到了16节。这是潜艇规避驱逐舰攻击的最佳办法，即赶在驱逐舰到达之前离开其绝对搜索范围，尽量逃得远一点。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要有足够快的潜航速度。“丁”级之前的潜艇都不具备这一能力，只有“丁”级与“戊”级潜艇的潜航速度才能够使其在攻击之后迅速离开危险海域。
美军驱逐舰在25分钟之后赶到了371号发射鱼雷的地点，此时371号潜艇已经逃出了7海里左右，而且还在迅速逃跑。潜艇能够以16节的速度在海面下连续航行四个小时，而按照一般的情况，只要潜艇能够在两个小时之内不被驱逐舰发现，那就可以逃出30多海里，在这种情况下，驱逐舰就很难发现潜艇了。
徐磊也确实是这么做的，371号潜艇以16节的速度在海面下狂奔了2个小时后，速度降低到了8节，这样可以减少电能消耗量，延长潜航时间。在完成攻击后，潜艇必须要呆在海里，至少得到天黑之后才有机会浮上来充电，而且最好是等到敌人离开之后才上浮，因此，必须要节约使用电能。一个小时后，潜艇的速度降低到了4节。此时，371号潜艇已经离开美军舰队大概45海里了，就算美军有十几艘驱逐舰来寻找，也很难在这么大一片海域之内找到371号潜艇。四个小时后，也就是在攻击之后近八个小时，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徐磊也确定美军的驱逐舰离开了附近海域，这才让潜艇到达了通气管深度，在为电池充电的同时，他发出了第二封电报。
可以说，这是一次相当漂亮的伏击，是潜艇伏击舰队的一次典型战例。唯一的缺憾是，徐磊没有用潜望镜确定鱼雷攻击的结果，实际上，在鱼雷命中敌战舰之前，他就已经开始逃命了，他可不想拿自己的生命，以及65个兄弟的生死为一个战果开玩笑。如果他真的干掉了美军的航母的话，那么要不了多久，其他部队也会帮他证实的，没有必要留下来冒险。
“已经联系上了。”朱荣哲十分钟后回到了会议室，“郝东觉与常荐新将军都将立即赶来，另外，第三舰队发来了消息，询问我们要不要协助，我还没有回电。”
谈仁皓点了点头，他还在考虑电报中提到的那个问题。
“谈将军，要现在给第三舰队回电吗？”朱荣哲又问了一句。
“不，别急。”谈仁皓转过了头来，“坐吧，郝东觉与常荐新什么时候到？”
“很快，最多半个小时吧。”
“那就好，先不要给第三舰队回电。”谈仁皓把电文给了朱荣哲，“371号报告说击中了两艘美军战舰，而且很有可能干掉了一艘航母，你觉得可信度有多高？”
朱荣哲耸了下肩膀。“不好说，上面没有明确提到击中了美军航母，用的是‘可能’，也就是说，还有可能没有击中航母，而且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证实这一点，至少现在还办不到。”
“我也这么想，可这并不重要。”谈仁皓把一份海图拿了过来，“美军舰队的航线是确定了的，371号是在旧金山到圣诞岛的航线上伏击了第五舰队的，而且当时第五舰队应该没有做防潜转向，也就是说，他们正在朝着圣诞岛的方向航行。现在只有一个疑问，第五舰队遭到伏击的海域与他们离开旧金山的时间不相符合。”
“也许是先在外海训练了几天，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耽搁了舰队南下，所以才在这里遭到了371号潜艇的伏击。”
“这是唯一的解释，或者说，这是我们所希望的结果。”谈仁皓点了点头，“那我们就按照这个设想，如果第五舰队是去圣诞岛的话，那我们就可以在其到达圣诞岛之前将其拦截下来。”
“如果不是呢？”朱荣哲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
“这就是我在考虑的问题。”谈仁皓叹了口气，“如果第五舰队的目的地是圣诞岛，那么我们就可以单独将其拦截下来，甚至不需要让第二特混舰队动手，我们任何一支特混舰队都可以打垮第五舰队。可问题是，如果他们不去圣诞岛的话，那我们就很难将其拦截下来了。”
“还有第三舰队，你是说……”
“看来，黄晓天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不然不会这么积极了。”
朱荣哲笑了起来，谈仁皓肯定不想与第三舰队分享战果，可黄晓天不是笨蛋，而且也不想错过围猎美军第五舰队的机会，不然就不会表现得这么积极了。
谈仁皓沉思了一阵。“去给黄晓天回电吧，没有第三舰队的协助，我们还真没有十足的把握，而且如果不让他参加的话，这小子肯定要说我不够哥们，那我们就一起围猎，到底谁的运气好，那就要看各自的表现了，到时候第三舰队要错过了机会，那可怪不了我。”
“可是作战计划……”
“先联系黄晓天，让他做好准备，天亮前，我们再把相关的安排发给他。”谈仁皓站了起来，“我去等郝东觉与老厂，这次战斗肯定以我们为主，第三舰队有三支航母特混舰队，我们只有两支，我可不想被黄晓天抄了近路。”
朱荣哲笑着点了点头，谈仁皓还是留了一手，如果由第一舰队确定作战计划的话，那肯定对第一舰队有利，第三舰队只是个配角，可黄晓天不会反对吧？
等到朱荣哲去司令舱之后，谈仁皓又考虑了一阵，这确实是一次歼灭美军在太平洋上最后一支特混舰队的最佳机会，只要干掉了这支舰队，那么美军在太平洋上就算是彻底完蛋了，而且到时候连拱卫本土的能力都没有。可问题是，怎么让第一舰队占优势呢？谈仁皓确实不想与黄晓天分享战果，出动六支特混舰队，去对付一支只有三艘航母的特混舰队，这与拿铁榔头敲鸡蛋有什么分别？
想了一阵，在郝东觉与常荐新快到的时候，谈仁皓来到了舰岛右侧的舷梯上，很快，一架轰炸机就降落到了航母上，郝东觉就坐在后面导航员的位置上。接着，一架水上飞机也飞了过来，常荐新也到了。两人的行动也挺积极的，大概都等着去对付第五舰队，好在完成这个任务之后杀入大西洋，而不需要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第十三章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