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漠这一次在宜春立下大功,一举摧毁贺氏家族,此番功劳对于皇族来说,那绝不是一般的大功劳,皇帝总会对这位功臣予以表彰的。
恰此时,豹突营指挥使鄂青仑去世,那么空缺出来的指挥使之位,自然是极好的表彰方法。
只不过在想到韩漠的同时,大家也都清晰地想到,韩漠终究是世家子弟,虽然韩漠功劳不小,虽然皇帝似乎对韩漠很为器重,但是,皇帝会让一位世家子弟成为御林军的指挥使吗?
当初苏雨亭成为鹰翔营指挥使,已经让许许多多的人赶到震惊无比,只觉得那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今日这不可思议的事情,难道会出现在韩漠的身上?
所以谁都没有底,谁也猜不出来那个位置最终会是谁坐上去。
而皇帝这两日心情似乎很不好,因为鄂青仑的去世,下旨罢一朝,这是很罕见的事情。但是很多人也都明白,皇帝对于鄂青仑的去世,一定是很难过伤心的。
鄂青仑对于皇族的忠诚,无可置疑,皇帝失去这样一位得力臣子,心中必定会很失落,所以当皇帝几次下旨到将军府,一次一次地以旨意对鄂青仑进行悼念,甚至赐予鄂公子以子爵的封号,大家也都能够理解了。
鄂青仑的死,祭拜者如云,更是得到了皇帝的眷顾,而贺家却没有因为被处决,就此了事。
很多人都知道,自从京中那次对贺家的大处决之后,大理寺和刑部的吏员,甚至是花厅的暗黑吏员们,依然在京中搜罗着贺族的漏网之鱼以及贺族的余党。
贺家是燕国的老世族,除了明面上的这些势力,自然还有一部分隐藏势力,这是朝廷官员们心知肚明的事情。
皇帝自然更清楚,所以他是不可能允许贺族的余孽继续留在京中。
所以在那之后,依然抓了不少漏网之鱼,甚至抓了一些在朝中隐藏比较深的贺族余党,结果也是干脆利落,杀无赦!
当然,要想完全打掉那些隐藏势力,那几乎是难以做到的事情,所以渐渐的,线索越来越少,抓到的人,也已经是屈指可数了。
至于从宜春运回来的武器装备,经过清点之后,已经纳入了户部仓库,这一批武器装备,增加了燕**事后勤储备,有人私下里笑称,不管贺族犯了多少大罪,也不管他们最终的结果如何,单就扩充武器装备的储存来说,贺族对于燕国,那还是有着蛮大的功劳。
韩漠在府中歇息了一日,回京的第三日一大早,先往豹突营去了一趟,辕门束白,营中亦是一片悲伤气氛,将士们也都是头缠白带,表达着对鄂青仑的敬意与留恋。
韩漠向肖木和薛绍询问了一番装备入库的事情,便离开豹突营,径自骑马到了雾水湖西花厅。
上午的阳光明媚灿烂,燕京也因为阳光的照耀,前阵子那股阴霾肃然的气氛也稍稍缓解了不少,离雾水湖还很远,就能从空气中闻到一阵阵莲香味道,那股子味道钻进鼻中,顺着呼吸进入体内,让人浑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之感。
极目望去,雾水湖上一片碧绿,间或有着粉红的荷花,宁静的雾水湖,就如同点缀在燕京城中最美丽的一处图画,只可惜这幅图画,并不是人人都能欣赏到。
蜻蜓儿就像一道道小小的精灵,亦点缀着可以入画的雾水湖,绿意盎然,韩漠远远望见,便觉得心中一片开阔,更是生出一阵好心情来。
点缀着湖心的小四合院,青砖白瓦,宁静雅致,已被一片翠绿围裹在湖中心,一条木制小桥,从岸边直通到四合院的正门。
已经有不少日子没有进去,韩漠倒是升起一股子新奇感。
下了马,踏上小桥,韩漠径自往四合院行去,他自然知道,这四周有不少双眼睛正盯着自己,如果自己不是西花厅的人,那么是绝不可能踏上这条小桥的。
门前的花厅守卫吏员瞧见韩漠,立刻上前来,恭敬道:“厅长大人!”
韩漠点点头,笑道:“有阵子不在,这里倒是漂亮了不少!”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是要将漂浮在空气中的莲香都吸进肚子里去。
这是西花厅的基地,西花厅的编制是三百人,韩漠担任厅长之后,厅内召唤旧部,更是新纳了一批吏员,编制大致已经填充完毕。
不过身在这处总部的吏员并不多,西花厅的吏员,大部分已经分派到各处,秘密潜扶起来,也正是那帮潜伏吏员,源源不断的信息都汇总到这处四合院之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韩漠今日会过来,西花厅四处主事居然全部都在,韩漠一进正厅,四人便一同上来行礼。
韩漠扫了一眼,一处主事裴英候一如既往地内敛稳重,二处主事公输全面上带着恭敬的神色,三处主事李固憨厚的脸上依然是面无表情,而四处主事薛红袖那张俏脸上,也是一往既往的冷淡。
韩漠眼睛在红袖脸上多停留了几下,忽然觉得,这个小妮子还真是长的清秀的很,水灵灵的,西花厅特有的蜻蜓服穿在身上,将她那曼妙的曲线勾勒的颇为吸引人,韩漠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妮子的身材,那是很好很好的。
只看这美丽的面孔和曼妙的身材,恐怕没有人相信这个女孩子杀人眼也不眨,更是一个用毒的行家。
韩漠眼睛似有若无地从红袖那高耸的酥胸扫过,咳嗽一声,笑道:“这阵子,辛苦诸位了!”从衣袖中取出一件东西来,递给公输全,笑道:“公输主事,给你带来一个小玩意,也不知你喜不喜欢!”
公输全上前来,恭敬接过,打开一看,微皱眉头,很快就道:“这是……墨家的八卦困!”
这件东西,正是八卦困的图纸。
韩漠笑道:“心里想着你对这东西可能有些兴趣,所以带回来让你看看!”
公输全显出激动之色,“多谢大人!”
韩漠也不多说,向众人微微点头,这才背负双手,进了那间一个多月都没有进入的办公室,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窗户打开,莲香弥漫在屋子内,韩漠靠坐在椅子上,悠闲自得。
裴英候很快就抱着一堆卷宗进来,放在韩漠的桌子上:“大人,这是最近厅中汇总的情报!”从中取出一份单册,解释道:“中间情报太多,我已经将重要的情报简洁地记录在这上面!”
韩漠接过来,翻看片刻,上面汇总的情报很多,内容也极其丰富,不过却并没有韩漠特别感兴趣的情报。
他看到最后一页,已是过去了很长时间,眼角微微上斜,看见裴英候正恭敬地站在一旁,于是淡淡问道:“听说萧大将军去了西线……西北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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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三章 西北事
裴英候听韩漠询问,神色立刻肃然起来,道:“大人,花厅有一条规矩,便是军方事务不记档案,所以在这些情报之中,并没有记上西北的事务!”
韩漠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西北那边军情有变?”
裴英候点头道:“正是。 据可靠情报,一个多月之前,西魏便开始往绥定郡新城集结军队,而且是以骑兵为主,至五月初十,新城那边已经集结了四万大军,其中有一半便是骑兵,而魏国名将司马擎天据说也已经到了新城!”
“地图!”韩漠立刻道。
裴英候似乎早有准备,从衣袖中取出一幅地图,打开了平铺在韩漠的大桌子上。
这是一幅中原四国的疆域图,四国二十六郡尽皆划分,其上更是将各郡的城池所在标明的清清楚楚。
绥定郡是魏国最靠近东边的一郡,与庆国的南阳郡紧密接壤,南阳郡便是阻隔着魏燕两国接壤的庆国大郡。
南阳郡西部接壤魏国绥定郡,东部接壤燕国临阳郡,也就是胡家所在的州郡,这南阳郡就像庆国疆域的一支匕首,前突出来,将魏燕两国生生切开。
绥定郡内设两城,靠近南阳郡的,便是新城。
韩漠皱眉看着,喃喃道:“魏国的动作,是不是表明他们要进攻南阳郡?很多年也没有战事,怎么魏国这次突然又动作起来?”
裴英候想了想,才轻声道:“这几年无战事,魏国大雪山下的马场极其兴旺,膘肥腿长,而且这几年也是大肆冶铁炼铜,暗中贸易,也储备了大量的战争物资……最为紧要的是,魏国一直担心他们对庆国发兵时,世仇风国可能会在他们背后咬上一口,一直没有轻举妄动。但是最近得到消息,风国内部似乎出了乱子,据说风国八大寨内部打了几场,自顾不暇,自然不可能有精力去动魏国,所以魏国这才有了大动刀戈的迹象!”
韩漠托着下巴,沉默了片刻,才道:“庆国有何反应?”
“庆国也开始往南阳郡调军,严防西部一线……!”裴英候缓缓道:“双方剑拨弩张,随时都有可能打起来……!”顿了顿,才继续道:“萧大将军身临西线,恐怕也是担心他们一旦开战,会影响临阳郡的动态,这才亲自前往坐镇!”
燕国西北大营,东起吴郡一线,绵延近千里至临阳郡西部一线,主要防备的就是庆国。
韩漠凝视地图,看了许久,才道:“那个上京圣将商钟离又是一个什么情况?他可赶到南阳郡?”
“并无他的消息!”裴英候立刻道:“如今两**队都在边疆一带集结,看起来似乎战争一触即发,可是暂时却并未传来大战的消息……如今南阳郡西线的庆军主将,是商钟离麾下三兽将之一的虎霹雳林诚飞!”
说到这里,裴英候已经奉上一本小小的册子,韩漠接过,仔细看了看。
这上面便是西花厅调查的林诚飞的大致情况。
林诚飞,时年三十二岁,善刀功,出生贫寒,猎户家出身,十九岁从军,不知是什么原因,二十四岁成为了商钟离身边的一名亲兵护卫。
之后深得商钟离的器重,传授了行军布阵之法,步步高升,与魏国几次边境小摩擦,林诚飞建功不少,渐渐在庆**界有着自己的地位。
到二十九岁的时候,入将军之职,被人称为“虎霹雳”,位列商钟离麾下“三兽将”之一!
对于林诚飞的情报,简洁明了,上面最后总结的性格分析,那是勇猛豪爽,认死理,但是在战场上,却有着极为灵活的军事头脑。
“庆国也是多名将啊!”韩漠轻叹道,能够被商钟离器重的人物,那也绝不是简单的货色。
裴英候道:“魏国想攻下南阳郡,并不容易!”
韩漠微微点头,对于军事方面,他算不上好手,只是隐隐觉得,如果魏庆两国打起来,燕国似乎能够从中渔利一番。
而且他很快就意识到,魏庆两国应该不会这么快便动手,在那之前,这两国一定会摸清燕国的意向。虽然这一年来燕国政治风雨连连,连续有四大世家灰飞烟灭,整个燕国似乎也处于不稳定之中,但是那两国是绝对不敢小瞧燕国的实力。
特别是庆国,身处两国包夹之中,若是与魏国大战一起,燕国便成了庆国后面的刀子,这把刀子若是上去刺那么一刺,对于庆国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魏国窥伺庆国的南阳郡不是一日两日!”裴英候轻声道:“南阳郡是一个大郡,又是鱼米之地,物产丰富,对于魏国来说,最缺乏的便是粮食,而南阳郡则是庆国最大的产粮郡。如果能拿下南阳郡并且控制住,魏国的国力定然大大上升,对于他们的武力扩张,将有极大的帮助……庆国一旦失掉南阳郡,将受巨大打击,说不定南阳郡一失,庆军士气衰弱之下,魏国会一举攻入庆国内地,到那时候,庆国便要遭受更大的损失……所以属下以为,庆国会不惜一切代价保住南阳郡,而魏国为了战略扩张,也一定会死攻南阳郡,真要打起来,那便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大战了!”
韩漠点头道:“魏国人素来喜好征战,他们的国民自小便开始接受军事训练,国策便是以攻为主,这么多年忍耐下来,那是一直在养精蓄锐……这一次既然出战,那便会打出一记重拳,却也不知道庆国能不能抵挡的住!”
魏国有司马擎天,庆国有商钟离,魏国虽然尚武之风最盛,有着强大的军队,但是国力上与庆国还是有着极大的差距。
战争的胜负,那是谁也不能预料的,任何一场战争的开始,都是一次大冒险。
魏国欲想胜利,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攻下南阳郡,迅速地完成对南阳郡的控制,决不能打持久战,一旦战争僵持下来,庆国国力的强大就会显露出来,魏国必定会被活活拖死。
而且双方放还要提防燕国这一变幻莫测能够随时改变战局的因素。
这一场战争,看似风云大变,但是真要开战,只怕也不会如想象中的那般迅速。
韩漠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湖上的美景,沉默了片刻,终是道:“让人随时注意那边的动静吧,一时半会……应该打不起来!”
……
韩漠到得西花厅那处地下刑讯室的时候,李固和红袖正在里面等候,他们知道厅长大人会来询问一些事情,也是做好了准备。
地下刑讯室内,一名神情呆滞的囚犯被捆绑在一根铁柱子上,面色呆滞,但是那双眼眸子里,却依然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恐惧。
韩漠运粮前往宜春的途中,歇息在古水镇,那天夜里,竟然有一群人隐藏在兵士和民夫中,想趁机烧粮,幸亏韩漠利用军营的口号以及一对一的辨认,这才将隐藏在里面的钉子全都拔了出来。
这名囚犯,是那一批奸细中最后的一名活口,也就是曾经告诉过韩漠一些事情的陈仓。
陈仓在宜春的时候,一直是被韩漠派人秘密囚禁,回京前夕,则是将他交给了李固等西花厅吏员暗中带回了燕京。
一张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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