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带她一起走……只望世伯成全。”
“世侄放心就是。”贺学之笑眯眯地道:“举手之劳而已。”
韩漠笑着点头道:“那就好。如今这媚娘既是我的女人,还请世伯多关照,莫让闲人打扰……!”
贺学之还以为韩漠迷恋艳雪姬,怕其他男人染上,会意一笑,道:“放心放心,既是世侄的宠姬,我必派人好好服侍,这院子也会下令不许任何人打扰。”
“如此,多谢世伯!”韩漠谦恭道:“晚辈还有事在身,先请告辞!”
贺学之这才亲自将韩漠送至大门,苗武却是带着十多名御林军在府前等候,见韩漠出门,立刻牵马上来,韩漠又与贺学之一番客套,这才上马,在苗武等御林军的簇拥下,骑马而去。
贺学之望着韩漠远去的身影,嘴角泛起笑意,他迅速回到内院,徐先生正微笑迎上来,恭敬道:“主公,这美人之计如何?”
“媚娘那等尤物,妩媚天生,韩漠岂能抵挡得住。”贺学之得意笑道:“先生,你是从何处寻得这样的女子,只这一个女子,便制住了韩漠,实在高明。”
徐先生微笑道:“这样的女子,可遇不可求。我也是偶然遇之,使了些手段得到!”
贺学之笑道:“先生的方法,定然是极高明的,否则也不会令如此佳人为我们所用。”
“她能为主公效劳,亦是她的荣幸。”徐先生轻笑道:“虽然韩漠已是初步拉拢成功,不过我们还是要注意他的动静……我想定然还有一群人想以韩漠为刀刃,对我们动手……!”
贺学之嘿嘿笑道:“我只怕那些人不能如愿……至少我们目前可以先腾出时间,以先生之策,让苏克雍之流知道我们的厉害……!”
徐先生平静一笑,如同湖中涟漪,风平浪静。
……
……
御林军这驻扎进官仓之后,原先驻扎在仓库里的城守军大部分都被调回县城军营,只留下一小部分分布在仓库外面,巡逻守夜。
两千御林军充斥在仓库的各处角落,严密守护,特别是新入粮的仓库,那更是重兵把守。
城守军原本在仓库内便搭建了一个个小帐篷,撤出之后,此时则是正好被御林军用上,而韩漠也不去仓库的正方歇息,而是在仓库间隙中的小帐篷暂歇。
各地粮仓,本就是重要之地,一直以来都是有兵士守护,不过以前都是在仓外列阵巡逻守护,并不像现在这般,直接将营房驻扎进仓库之内。
此番前来的,除了两千御林军,那还有上千的车夫力工。
如今粮食运到,这一群人的职责完成,再留在这里,也只是消耗本就不多的赈灾粮,所以出京前户部的安排,这群人完成任务之后,稍作休整,便可返回京城。韩漠已是传令下去,次日清晨,这一群人在一名御林都统的带领下,由一百名御林军护送回京。
韩漠自春园回来,到帐篷歇下,薛绍已是进账禀道:“大人,放粮之后,已是派了人跟从,这第一批放出的粮食,倒是分发到各处煮粥,应无贪污舞弊之机。”
韩漠微笑点头道:“那便好。薛大哥,辛苦了,坐下歇息吧!”
薛绍也不客气,在旁边坐下,道:“兵士分为两班,主要集中在盛有粮食的仓库四周,没有大人的吩咐,这些粮食不会有一颗流出去。昨日放粮时,粮署司那转运司和发运司的官员还想掺和进来,我已对他们说过,这不是税粮,是灾粮,由大人全权负责,咱们可不管什么转运司发运司,只看大人的手令!”
粮署司分为好几个司衙门,这转运司和发运司是属于调拨粮食的司衙门,正规的税粮等都是要经过这些司衙门的手,负责聚集,装运,调拨,发粮甚至购粮催粮等职责。
韩漠呵呵笑道:“虽然有些不给他们面子,不过如今这却是我们最该做的事情。这批粮食,地方上只需要将粮食变成米粥,至于中间那些狗屁的环节,事急从权,那也不能按照往日税粮的规矩走。圣上即命我为护粮官,这粮食我就要看的死死的,少走一道程序,也就愈发安全。真要被他们按照程序沾手,这粮食少了咱们还不知少在哪里……!”
“薛大哥可打听出如今灾情如何?”韩漠轻声问道:“这两日放晴,前方的洪水可否退了一些?”
薛绍忙道:“具体情况,尚不得知,不过却也是询问了一些人。如今萧怀金萧尚书正坐镇前方,领了工部吏员以及当地治水能手,是要引水开渠,将洪水分化成几股,先解新义城之危……也派人迅速绕到大常江未垮的堤坝,尽量加筑,防止再有大雨,其他各段的堤坝再破……!”
韩漠点点头,喃喃道:“看来萧怀金这一次倒是愿意做些事情……!”
与薛绍又说了一阵子话,薛绍见韩漠有些疲惫,这才告辞退下。
次日一早,车夫力工在百名御林军的护卫下,离开了夕春县,往燕京回返。
韩漠看起来倒似乎很清闲,一早上找到了薛绍,那是要与薛绍一起练习箭术,直到日上三竿,二人才汗淋淋地歇手,稍微洗刷了一下,韩漠又传来肖木,“肖护军尉,陪我出去走走如何?”
“是!”肖木也不多问,立刻答应。
“能否找到两套普通百姓的衣裳?”韩漠问道,脸上带着怪怪的笑。
肖木点头道:“卑职这就去找。”
肖木做事比之其他两员副将,要沉稳得多,韩漠选他跟随自己出去,最重要的一点,乃是肖木的面相看起来极是普通,并不显眼。
薛绍自不必说,一脸大胡子,特点鲜明,那是一看就能记住,苗武虽然无大胡子,但是身体粗壮,肌肉结实,浑身上下就透着一股子军人的气息,那也是丢在人群中极易被发现的人物。
只有这肖木,身材不高,长相普通,若不说话,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很难有人看出他竟是一名军人,而且是一名堂堂的御林军护军尉。
肖木做事如同他的外貌一样,低调深沉,不着痕迹,从他的脸上,极难看出他的心思。
很快,肖木就拿着两套百姓的粗布衣裳来到韩漠的营帐中,韩漠接过一套,二话不说,道:“咱们换上这衣裳!”
肖木一怔,脸上显出疑惑之色,但还是在帐篷内换上了百姓的衣裳。
二人换上衣裳,肖木乍看上去,还真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锋芒隐匿,完全看不出他真实身份。
韩漠乍看上去,也像一个精神利索的农家小子。
“要想知道夕春县缺不缺粮,往一个地方去,就能看出个大概了。”韩漠轻声道:“咱们就往那里瞧一瞧,我倒真想知道,贺家是不是真的拿不出粮食!”
第三一六章 【大鸿米店】
长元街是夕春县城的主大街,贯穿南北城区,宽阔漫长,自南城门进入,踏上的就是长元街,大街便又直通到北城门。 /
这条大街又分出不少岔道来,通向城里的每一条街巷,俯瞰下去,长元街就是县城的主动脉,而许许多多的小街道像血管一样交错。
长元街自南至北,商铺林立,药铺,酒楼,裁缝店,首饰店,脂粉铺,铁匠铺,客栈,茶馆,春楼……应有尽有,而且城里并没有因为宜春的大灾而显得萧条。东部三县,除了夕春县本就存在的大批富贾士绅外,受灾二县的富贾士绅也都是逃到夕春县城避难,这些富人逃难时,那少不得是拖家带口,除了带不走的房产地产,那金银财帛却是能带则带,所以这夕春县城如今可算是整个宜春郡最富有的城池。
安顿下来,这些富贾士绅自然是闲不住,该喝花酒喝花酒,该听戏的听戏,该泡茶馆的泡茶馆,该遛狗斗趣的继续遛狗逗趣,小姐太太们该逛街的也自逛街,城内城外,风景大不相同。
那城外孤鸿遍野,惨嚎阵阵,而城内歌舞升平,花天酒地,一墙之隔,却如天堂地狱。
街头男男女女人来人往,一些富户人家的小姐太太夫人们大大方方地在街头漫步,并不怕抛头露面,流连于各种脂粉铺和首饰店。
他们有着足够的食物保证自己吃饱,对于他们来说,城外那些穷鬼并不是他们需要考虑的,去怜悯那些人,还不如多购置几件衣裳。
街上时不时地走过一队队身着甲胄的城守军巡逻兵,又或者出现县衙的衙差,维持着街上的秩序。
川流不息的人群中,韩漠正与肖木一前一后漫步在街上,二人距离很近,走在颇为拥挤的街道上,韩漠看似很随意实则很用心地观察着两边的店铺以及街上的行人。
西花厅厅长所观察的人,是那些在街上看起来绝不显眼的人物,而他所观察的店铺,自始至终,只有一个类别,那便是米店。
踏上这条街开始,韩漠就对经过的每一家米店都记在心上,其他的店铺,则是一扫而过。
在这种受灾时期,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无论是金银还是美色,价值都是远不及食物珍贵,所以在这个时期,最紧俏的店铺,无疑是米店。
行了大半条街,米店却是看到了五六家,店面都极大,但是与众不同的是,这每一家米店门前,都有着四五名劲装大汉,一个个虎背熊腰,看起来倒像是一群打手。
更让人惊异的是,这一路上的米店,门头上的匾额都挂着“大鸿米店”招牌,竟都是一家米店,除了这“大鸿米店”之外,竟然是看不到有第二家招牌的米店。
肖木跟在韩漠的身后,一路上行来,已经明白了韩漠的意思,知道韩漠是来街上观察米店行情,看到店前有打手保护,那倒不以为意,这个非常时期,米店乃是极重要的店铺,有打手保护,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不过见到这一路上都只有“大鸿米店”一家招牌,他也是疑惑起来,看着韩漠,只见韩漠镇定自若,在人群中慢慢行进,于是急步跟在韩漠身侧。
又行了一段路,韩漠终于在第六家米店门前停住步子,见到那米店中有那三四名客人正在购米。
他缓步靠近,门前的几名打手立刻将目光盯在他的身上,一名打手已经沉声问道:“是不是买米?”
韩漠点点头,那人立刻道:“带了多少银子?”
韩漠也不多说,从怀里取出一锭五两的银子来,那打手又打量一番,才挥手道:“进去吧!”旁边更有一名打手嘿嘿笑道:“看不出来这穷鬼还能买得起米,敢情这银子是偷来的吧!”
韩漠嘿嘿一笑,道:“我有银子,你有米,管我银子何来?”
“那倒是。”那打手笑道:“你就算是土匪抢来的银子,只要有银子,我们就卖你米。”
韩漠也不多废话,和肖木一前一后进了店铺内。
这米店很是宽敞,柜台很长,柜台后面摆放着几十袋大米面以及面粉,柜台内坐着一位老掌柜,两名店伙计正在秤米粮。
店铺里面的角落处,有一张桌子,桌边坐着三四名劲衣大汉,都在掷骰子赌钱,桌边更是放着数把大刀,这一群人显然也是店里的护卫。
如此时期,大鸿米店兀自能够数家铺面大做生意,更有专人保护,看来这米店的后台着实不简单。
柜内的伙计秤好大米,这才用小米袋装好,放在柜台上,道:“五斤米,收好了!”
那排在最前面的客人拎起米袋子掂了掂,那伙计已经不厌烦地道:“你放心,足秤的,咱们大鸿米店做生意讲的是诚信。下一个,要多少?”
那第二个客人上前,轻声道:“两斤!”说完,提起两吊钱,放在了柜台上。
韩漠见此情状,颇有些吃惊,肖木已经凑近过来,压低声音道:“难道一吊钱才能买上一斤米粮?”
一吊钱,也就是一千文,一两银子的价值,换算过来,相当于两百元人民币左右,这一斤米粮以现在的计量来看,也就等于一斤三四两,不足一斤半,两百元购买不到一斤半大米,这价格当真是耸人听闻,真可谓粒米粒金了。
伙计少了两吊钱,秤了两斤米,以小袋子包好,交给客人。
接下来几人,卖粮的数目都不高,坐高不过二十多斤,都是以一吊钱一斤的价钱购买。
“你这米价多少钱一斤?”轮到韩漠,韩漠终于问道。
坐在柜子里眯着眼睛的掌柜听韩漠动问,瞥眼看了一眼,却也没多说话,只有伙计不耐烦地道:“刚才你没看见?一吊钱一斤,不打折的,有银子拿银子买粮,没银子快些滚出去。”
韩漠不动声色,只是笑呵呵地道:“我家里人多,可是银子不多,能不能便宜些?”
“没银子就别吃粮。”伙计摆手道:“咱们不谈价。这条街上你不是没看见,都是我大鸿米店的铺子……也只有在我们大鸿米店能买到粮食,价钱都是一个样。都到什么时候了,害死拽着银子做什么?换些米粮吃,活下去才是正经事。”
韩漠笑眯眯地道:“是是是,你说的是。小哥,我这些银子,那是几户一起凑起来的,再没粮食,只怕就要活活饿死,你行行好,我这里有五两银子,你多给一些,我记您的恩情!”
伙计还未说话,那要死不活的掌柜已经冷笑道:“恩情?屁的恩情,有银吃粮,无银就等着饿死吧……反正又不是只死你们几个人。你也看到了,县衙里每日都有人出城收尸,饿死的人多了去了,挖个坑一埋,一了百了……咱们这里是店铺,又不是救济堂,不讲什么恩情,讲的是银子……朝廷不是拉了赈灾粮吗?嘿嘿,等着那位韩将军给你们发粮就是……!”
肖木眼眸子寒光一闪,但是他性情沉稳,不似薛绍那般激动,知道若是冲动,反倒坏了韩漠的事情,所以寒光划过,表情却平静的很。
那伙计也立刻道:“你到底买不买?不买快出去,别耽搁别人买粮。我可告诉你,要粮的人多了去,你不买,别人要买的多得是,莫挡我们做生意……!”
韩漠叹了口气,苦着脸道:“真的不能通融?”
那伙计立刻拍了拍柜台,那几名掷骰子的大汉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