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看到我脸色就变了:“这阴鸷纹是什么时候出的?怎么是竖的?”
我妈一听这话就急了:“大兄弟,竖着不好吗?囡囡昨晚回来的时候还没这个纹……”她的身子突然猛颤了一下,瞪大双眼诧异地盯着我,声音都打颤了,“囡囡,你昨晚怎么回来的?”
“坐车回来的啊,公交好像加班次了。”
“什么加班次?城里到我们这最晚的一班车从来都是六点啊!”她的脸色瞬间惨白,神情很惊恐,嘴巴张了变天才出声,但声音都变了调。
我一下子就凌乱了,回想昨晚那趟车确实很古怪。平时城乡公交上有很多乘客会碰到认识的人,然后一路都会叽叽喳喳聊天,有时候连售票员也会参与进去。可昨晚那趟车从始至终都很安静,而且那个点车上的人也太多了,我以前从来没碰到过那么拥挤的情况。
再想想,当时打盹的我是被冻醒的,车里好像特别冷。
我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昨晚进门前老妈问我戴口罩的是不是她女婿,可我身后明明一个人也没有……
脊背一凉,手脚也微微发颤,我掏出小镜子照了一眼,两边下眼睑上果然生出两条竖纹!半厘米左右长,幽森森地像是两根小针要往我眼睛里钻!
☆、第三章 不要再穿成这样
周叔看我愣住了,叹了一口气后看了我妈一眼:“眼下是阴德宫,行善积德的人一般会生横纹,可伊伊好端端地生竖纹,不妙啊不妙。”
“叔,这个不妙是指我真的只能活到二十四?”
对于这种糊弄人的话我本来是不信的,毕竟我们村就有一户人家里供着菩萨,每年菩萨生日那天都有很多人带着供果过来跪拜祈福。小时候我妈也带我去拜过,但我觉得这是迷信,从来没当回事。自从爸出事后,我妈也没再去拜了。
周叔瞥了我妈一眼,面有难色地叹了口气:“你出生那天我也在,你命格古怪,按理活不过两轮。”
“周叔,您能说说我的命格到底哪里古怪吗?”
他摇摇头,不肯再说下去。
脑子里突然窜过一句话……天命已开,我会护你。这是口罩男在梦里跟我说的,难道那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春梦?如果昨晚我坐的那趟车不正常,那口罩男可能也不是人。想起梦里那场绮丽的情事,我忍不住想检查一下那层膜是不是真的还在。
“嘟嘟~”院外面响起两声车鸣,杨乔居然来了!
我妈高兴地脸上都开花了,赶紧出去迎女婿,看到杨乔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我这才感到安慰。说不定他只是早泄啥的,怕我笑话所以才一直忍着没跟我亲热。
老妈张罗着让我们留在这里吃完饭,可杨乔说开夜车容易出事,所以我妈也没继续挽留。
临走的时候周叔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夫妻俩:“你小子黑眼圈挺重,看着有些虚啊。虽然刚结婚,但也不用那么过火。”
他说着掏出个东西塞给杨乔,我打开一看,干干长长一块肉质的东西。我奇怪地睨了周叔一眼,他挤眉弄眼地嘿嘿两声:“鹿鞭。”
我的脸立马开始发烫,可周叔的调侃却跟当头棒喝似的又把我给敲醒了。
临走前周叔答应我会多住几天,我这才放下心来。杨乔一上车脸色就变了,好像刚才的热情礼貌都是装出来的。
我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一直笑着问他有没有发觉我哪里不一样。我连问了两遍他才淡淡地睨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地扯了下嘴角:“还是那么漂亮,今天你生日,回去我送件礼物给你。”
我眼下生出那么明显的两条竖纹,他居然没看到!
他说的礼物是一条项链,黑绳中间坠了个弹珠大小的玻璃球,里面有流动的液体,摇晃一下立马生出宇宙般美妙的图案。
女人很容易哄,他一温柔我心里就喜滋滋的。晚上睡觉前我特意换上了情趣睡衣,薄如蝉翼,稍微一动,胸前的红豆就被蹭得酥痒。
天时地利人和,今晚应该可以了。
他没开灯,我刚要摸开关就被他按得趴在了墙头。
我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但内心是惊喜的。
黑暗中杨乔把我打横抱到了床上,等他压下来的时候,我忍不住捧住他的脸主动亲了上去。心里觉得很空,我急切地想从他身上寻求充实感。
他今晚也给给力,我做好准备迎接他的时候,忍不住叫了两声老公。
可该来的痛迟迟没有到来,我一惊,赶紧又叫了一声:“老公?”
他叹了一声伏在我身上,嘴巴贴在我耳朵上厮磨,声音嘶哑:“伊伊,不要再穿成这样。”
我能感觉到他的动情,可伸手去抱他的时候,他居然一把推开我走了……走了……
我整个人都傻了,怎么关键时候他又掉链子?我默默地换了条裤衩,把头埋进被子偷偷流泪。
突然觉得自己犯贱,他摆明了不想碰我,我却一而再地瞎努力。
“伊伊?睡了?”迷迷糊糊中,杨乔又开始确认我有没有睡着。我一下子就清醒了,但还是闭着眼假睡。
他一出门我就赶紧爬起来穿衣服,拎着回家前就准备好的小包悄悄跟了出去。
杨乔的车一直往郊区开,司机跟到半路突然不肯继续往前开了,指着前面一片树林告诉我:“那后面有一块墓地,阴气重的很哩,大半夜我可不敢再开下去了,你……”
司机话还没说完突然就定住了,一脸惊恐地瞪着我看了两秒,然后突然发着抖继续开车跟了过去。我问他怎么了,他却颤着声求我别找他麻烦。
我没心思深究,看到杨乔的车拐进树林我心里咯噔了下。那后面不是墓地吗?他大晚上跑这里来做什么?
“师傅您等等我,我尽快回来。”
司机点头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脸色也在一瞬间变得惨白一片。
我奇怪地看了他两眼,纳闷地往两边看了好一会儿,车后座确实只有我一个人,司机在怕什么?看我的眼神怎么跟看鬼一样,真是奇了怪了。
我也没心思耗在这上面,赶紧蹑手蹑脚地追进了树林。换做平时我肯定不敢一个人进去,毕竟夜幕黑得吓人,但现在当务之急是查清楚杨乔每天晚上在干啥。
杨乔的车就停在一个围墙外,围墙上有扇门,微微敞着。
奇怪的是,门后除了一幢颜色艳丽的小洋楼,根本没墓地!估计刚才那司机只是不想再跟下去了,胡乱编了个理由。
一走近洋楼我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羞人的急喘,我跟中了晴天霹雳一样当场就傻眼了。千求万求,结果他还是在外面有人!
我围着楼房转了一圈,窗户上都糊了一层纸,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我只好绕回前门,好在杨乔心急压根没关门,我握着相机悄悄走了进去。
里面一派富丽堂皇,不过颜色特别俗气,不是红红绿绿就是金光闪闪。而且楼里特别冷,灯光也很暗,阴森森地有点吓人,我总感觉有人在我后脖子上吹凉气。
有个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阵喘息声,还掺杂着各种不堪入耳的下流话。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从门缝里看到里面交缠在一起的两个人时,我差点冲动地跑进去骂人了。
来这之前他才跟我亲热过,可在最后关头偏又停下来了,没想到是为了留给这只骚狐狸!
我气得直抖,颤着手偷拍了几十张照片,期间他俩趴着站着各种姿势来回换,我看完之后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婚。
我没有勇气跑进去面对他们,我怕自己会恶心吐。
浑浑噩噩地往外走时,不小心撞了桌椅,发出很奇怪的撕裂声。我赶紧加快步子往外跑,刚跑出大门就有东西从后面撞我。
身后什么也没有,可我脖子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掐住了!
有声音在我耳边咯咯笑,这声音很渗人,特别像掐着嗓子的女人想笑又笑不出来那种感觉。我很快就喘不过气来,脖子特别疼,就像被一根在冰水里泡过很久的绳子勒得死紧。
突然有一阵罡风吹过,脖子上的束缚瞬间没了。
我没心思多想,爬起来就往回跑,没两步就又听到杨乔的喘息声了,这一次比之前更兴奋。
跑出小树林才发现的士不见了,我脑子里一路上都在回放刚才的画面,半小时的车程我硬是走了四个多小时,到家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躺在床上的时候,腿酸得不像是我的。我不断梦到杨乔跟别的女人做那种事,他的喘息折磨得我忍不住掉眼泪。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一只冰凉的手在不断地给我擦泪水,耳边隐约还有声音在叹息:“伊伊,我该拿你怎么办?”
☆、第四章 鬼迷心窍
杨乔,是你回来了吗?我下意识地把那只手拽到了心口,难受得五脏六腑都揪成了一团。
杨乔是大我三届的学长,去年大四开始跟他异地恋,相处的时候挺自在的。
异地恋这一年我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他从不越雷池一步,我一直觉得他很老实规矩,感觉下半辈子的依靠就是他了。
所以毕业没多久他跟我求婚时,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我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一直渴望有个健全的家。本来我对这段婚姻抱了很大期待,没想到婚后居然要守活寡。
我不知道别的女人结了婚后会不会有欲望,反正我是有的。
主要几个要好的姐妹总在群里说什么欲仙欲死、喜欢被滋润……各种没羞没躁的私密话,现在结了婚我当然想尝尝,最主要还是因为我想早点生个孩子。
早上婆婆喊我起来的时候,我眼睛居然一点都不肿。我记得凌晨杨乔好像拿冰帮我敷眼睛了,实在搞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指甲缝里抠了很多红红绿绿的纸屑,想翻照片给婆婆看的时候,我发现所有照片里居然只有杨乔一个人!这是怎么回事?
“伊伊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眼睛下面怎么还生皱纹了?”
婆婆伸手在我眼前晃了两下,我脑子一抽,脱口道:“妈,我怀疑小乔中邪了。”
本来以为她会大惊小怪的,没想到她居然下意识地避开了我的目光,好像有点心虚:“呵呵,你没睡好吧,瞎、瞎说什么呢,快起来吃饭。”
她的反应太奇怪了,可能早就知道了这事。
我心里突然就升起了希望的小火苗,昨晚我只抠过那幢洋楼的墙头,可上面又没贴墙纸,我指甲缝里不应该有纸屑的。可以肯定昨晚撞了邪,杨乔的虚都是因为女鬼!
我偷偷联系了下周叔,撒谎说朋友家闹鬼,想请他过来驱个邪。
我所有的钱都被老妈烧了,要不是事先偷留了五千,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我想周叔跟我妈认识,收钱的时候或许能打个折。
不过周叔没来,他徒弟周怀瑾来了。
说实话我很着急,所以跟周怀瑾稍微寒暄了两句就带着他往昨晚的小树林去了,因为他说驱邪必须在闹鬼的地方驱。
不过到了地方我就傻眼了,昨晚围墙上的那扇门不见了,墙后也压根没楼房,只有一排排的墓碑!
“这你闹鬼挺正常的,你是想让我给这你驱邪吗?”周怀瑾说话分不清n和l的音。
我赶紧把昨晚跟过来看到的楼房和女鬼跟他说了一遍:“早上起来我指甲缝里还有纸屑,拍下来的照片也只看得到我老公。”
周怀瑾挺腼腆的,总不好意思看我:“哦,妹夫应该是撞鬼呢。等天黑房子出现呢我再进去看看吧,这你阴气重,我不一定能驱得鸟那只鬼。”
“谢谢你,能把我老公弄清醒就行。”我考虑过了,中邪不是杨乔的错,他能清醒我就愿意原谅他。
我打电话告诉婆婆闺蜜来了,不回去吃晚饭,她也没怀疑。
楼房到了九点左右才出现,带着周怀瑾从那扇门进去的时候,我心里酸酸涨涨的,也不知道那狐狸精朝杨乔敞腿多少回了,一想到这个我就想动手。
周怀瑾让我不要出声,进了楼房后还要尽量减少呼吸。
他拿着一个类似指南针的东西在里面四处转悠,我这才发现这楼特别奇怪,所有的东西好像都是纸做的……等看到桌上摆着一排金元宝,我突然感觉这楼很像烧给死人的纸房子!
我特别紧张,不明白这楼为什么会出现在墓地,总感觉到处都透着阴森森的感觉,多待一秒都心慌。
周怀瑾转了一圈径直朝昨晚杨乔跟女鬼偷欢的房间去了,他在门两边点了两根蜡烛才进去。
里面什么也没有,不过我俩刚进去房门就嘭地一声重重地摔上了,周怀瑾不管这些,急忙跑到纸窗子跟前贴了一张黄符,然后让我帮忙在房间各个角落点一根蜡烛。
这期间,房门不停地甩开再重重摔上!诡异的是,门外两根蜡烛火晃晃悠悠始终没有灭。
做完这些后,周怀瑾才捏着一张黄符开始念叨,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念着念着黄符就烧起来了。他捏着黄符在空中画了个图案,黄符烧尽的时候喊了一声破!
房门摔得越来越厉害了,本来就是纸糊的,门框都已经撞得翘边了。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开始晃荡,就像在地震,震得我心慌意乱。
气氛顿时压抑起来,我感觉周围的空气被冻住了一样,呼吸开始不畅通。
我后怕地摸了下脖子,昨晚差点被勒死的感觉还记忆犹新。
周怀瑾掏出桃木剑朝前面的空气刺去,一个白影现出形来,急急地朝窗户纸上撞,但很快就惊叫着弹了回来。
眼前出现一个曼妙的身姿,前凸后翘,居然只批了一层白纱!臭不要脸!居然不穿衣服!是等着杨乔过来方便脱是吧?
周怀瑾急忙掏出一个法海收妖用的那种钵,钵上面刻满了奇怪的图形,对着女鬼就砸了过去。
女鬼尖叫了一声,身体开始不停地抽搐,嘴角还不住地溢血。
“晓晴!”
我没想到杨乔会在这个时候赶过来,他看到女鬼躺在地上吐血的时候,整个人都跟疯了似的直接把女鬼给护在了身后。
再朝我看过来时,他的眼里全是愤恨,好像我才是罪大恶极十恶不赦的魔鬼。他发了狂地朝我们嘶吼,五官都因为愤怒而扭曲了:“滚!都给我滚!”
“她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