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同国籍、不同人种的高端武器研发专家们被劫到这里,人生剩余的岁月绝对只剩下无休止的被迫“服役”宀。
各种毫无人性的严酷刑罚逼迫之下,没有人敢于尝试逃跑,事实上也根本逃不出——所以海岛上的生活相对还是有一定自由的,只不过这种“自由”仅限管理者事先划好的区域圈子内。
带着自己国家最最高端的武器研发技术,这些实际上应该称之为工程师的军人们,没有任何反抗力,无论愿意不愿意,都必须为那个将他们劫持到孤岛的可恶国家卖力,贡献出自己的所有技术。
十七岁之前从未离开过孤岛的豆蔻,吃尽苦头,却也因此取得信任,得到训练的机会,练就一身过硬的格斗本领噎。
无法改变命运,唯有尽力让自己变得强大,这样做,至少能保护自己。
始终伺机待逃的豆蔻,十多年过去,也未能等到一次机会。
直到,那一年,七哥去了孤岛。
似有若无的关怀,电光火石般的目光相触,情窦初开的豆蔻,与猎豹一般帅气桀骜却又戾气森森的七哥,本就多舛的命运,顿时又注定要多上一劫。
至于七哥和豆蔻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
辛博唯调查的侧重点在于叶菁的父母,豆蔻的存在是意外的发现。
唯一能掌握的资料便是,七哥到孤岛一年后,叶菁父母意外死亡,然后孤岛发生了一桩几十年都未曾发生过的大事——豆蔻逃跑了。
这可是自孤岛兵工厂建立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戒备森严的孤岛,四面有茫茫大海做屏障,又有精锐部队驻守做监督,没有船只也没有直升机,别说抓来的专家,就是为了活跃生态运送过来的那些飞禽动物类,也得安安分分在岛上生息繁衍,海域辽阔,长了翅膀也飞不走,逃跑者,必定死路一条。
在整个孤岛兵工厂所有驻扎人员眼中,任谁看,豆蔻都只是一个柔弱而胆小的小女孩儿,摔一跤破了膝盖皮都得哭老半晌。
更何况还是个“奴隶”二代,按理说骨子里应该带着奴性,从小就学会乖乖屈服才对。
可谁也没料到,这个女孩子,她竟然在一个大雨磅礴的夜晚,从七哥身上拿到直升机钥匙,冒着巨大的风险,架势着直升飞机离开孤岛。
电闪雷鸣之中架势直升机,这,是怎样一个不要命的行为?
让孤岛秘密负责人最为懊恼的是,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妮子竟然会开直升机,而且具有如此敢于拼命的勇猛劲头,过去十七年,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她的性格中居然还有这样的因素存在!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过只是一个奴二代而已,虽然在岛上长大,却没有任何机会接近核心机密的,逃了也就逃了,大不了什么时候抓到了灭口就行。
那么一个爱哭鼻子没出息的小妮子,无非只是不甘心如同父母一样众生被奴役,一辈子都离不开这个枯燥乏味的孤岛而已。
十七岁的年纪,向往自由很正常,傻乎乎的一个小妮子,开直升机不过是七哥违反规则偷偷教她的,又不是军事专家,逃了就逃了,犯不着为这么个傻子展开全球大追捕,平白惊动某些组织,沾上一身腥臊可就不划算了。
因此,孤岛秘密负责人,也就是岳红的导师费格森,对此事件的处理方案也就只是发发脾气,责令加强岛上戒备,并且进一步限制人员自由了事。
任何情报机构想进入孤岛都是不可能的,四面天堑,但凡靠近便会立刻暴露目标,只怕直升机等不及降落便会被高射炮打成铁筛子。
所以,辛博唯拿到的资料也就仅此而已。
他对叶菁说这些时,可以隐瞒了叶菁父母的死因以及具体过程。
太血腥,太没人性,太令人触目惊心。
跟从小在腥风血雨中长大的豆蔻相比,叶菁生长的环境是那般纯净而安逸,父母的真正死因,说出来只会给她增添噩梦。
他不忍。
叶菁捧着一杯热牛奶,半躺在飞机头等舱的德式真皮座椅上,侧头,怔怔盯舷窗外的云团。
他们正穿越云层飞翔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从赫尔辛基到冰岛,继续蜜月旅行第二站,奔赴蓝色温泉的美丽梦幻。
对“父母”几乎毫无概念的她,听完辛博唯的这番讲述,心里酸酸的、怅怅的,确实很痛很压抑。
但却不能说有多么巨大的悲伤,毕竟,从小跟爷爷长大,对于父母,实在没有多少印象。
对于叶菁来说,父母,真的只是一个不那么熟悉的名词而已。
八四一部队的人,保密性十分严格,父母离开那年,叶菁才不到三岁,一年与父母见面的机会也就只有三五次,并且每次都十分短暂急促,压根儿不可能留下太多美好温馨的记忆。
而且那时年纪小,就算有什么记忆,也早就忘得干干净。
唯一留在印象深处的,只有从亲自幼稚园回来的那次,一进门,看到军装笔挺的两个人坐在客厅内,爷爷指着他们,让喊爸爸妈妈。
那是记忆中唯一留下烙印的一回——爸爸妈妈晚上没有走,留在叶家住了一夜。
快三岁的孩子,第一次躺进妈妈怀里,体会那种陌生的温暖。
躺在父母中间,掀着小鼻子,左边吸吸右边嗅嗅,入鼻的,是一种清新干净的柠檬香皂味道。
那种味道深深留在她的记忆里,陌生的幸福感,还有试探着把小小的手脚搭到妈妈身上的新奇甜蜜,安全而满足地在父母的轻声童谣中呼呼睡去,那副祥和幸福的情景,永远地烙进叶菁骨子里。
只可惜,那样的情景实在太稀少太短暂,第二天醒来时,枕头边依旧是空的,同往常每一天一样,叶老首长笑眯眯坐在床边,喊她起床去亲子园。
幸福了甜蜜了,却又溜走了,对于幼小的孩子实在是巨大的打击。
那样短暂的甜蜜,有,还不如没有。
从未拥有,也就不会失去。
这好比只舔了一口的棒棒糖,凭空被拿走,从此一辈子也别再想拥有,短暂的幸福硬生生化为心头无法痊愈的硬伤。
所以,很多年后的某一夜,叶菁喝醉了酒光溜溜躺在辛博唯怀里,猫儿似的蜷缩着,影影绰绰闻到刚洗过澡的他身上那种茗香与柠檬香皂味儿互相交集的好闻气息,积压在心底很多年的儿时忧伤顿时一泻而出——
抱着他,哭花了脸,嘤嘤嘤嘤地喊妈妈。
这只弱小娇俏的小猫儿啊,就这样把辛博唯这枚而立之年老男人的父爱华丽丽给激发出来咯!
叶菁只是以前听辛博唯说过要调查她父母的事情,可是却没料到调查出来了,竟然是这么个结果。
想到豆蔻身上的伤痕,想象着那个恐怖的孤岛,叶菁心里充满了低低的气压,说不出的难过和压抑,几乎都要喘不出气。
并排躺在一起的辛博唯,伸出双臂将她的肩膀揽住,宽厚温暖的大手掌在她肩头轻轻拍着,“丫头,别难过,也别害怕,有我呢。”
是啊,有他呢——拍着胸膛保证要连父爱母爱一起弥补给她呢!
这么可爱的老男人陪伴在身边,她是世界上最幸福最安全的女人,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只是,多了一个亲人,便不由自主多出一份牵挂——豆蔻,倔强的、心中装满仇恨的妹妹,不知此时她在哪里?
不可能再回到爱尔兰小餐厅跳踢踏舞了,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下一站应该在哪里。
豆蔻,她在得知自己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之外,还存在着一个血浓于水的姐姐和爷爷之后,几乎没有太大的伤感。
反倒是在追问了几个关于七哥的问题后,黯然神伤,却又怒意清弥,连一声多余的招呼都不愿打,果断转身离去。
叶菁知道,豆蔻这么一走,天涯漫漫,恐怕再也难以见面。
挽留不住的那一刻,她望着妹妹单薄而孤寂的背影,难以抑制地泪流满面。
心头满满涌现的,全是那些横七竖八的陈年旧伤痕,受了那么多苦的妹妹,难道心也因此变成坚硬的石头,从此拒绝任何温情接近?
可怜的孩子……
生平头一次,叶菁忽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责任——她是姐姐啊,该要为那个伤痕累累的瘦消妹妹负起照顾她的责任呢!
可惜却没有机会了,就像忽然出现在眼前一般,豆蔻就那么坚毅果断地离开了。
带着满身伤痕,调转倔犟的肩头,就此一别,恐怕再也无缘相见。
想到这里,叶菁忍不住又是一番泪眼潸然……
将脑袋埋进身边宽广而温暖的怀抱里,喃喃哽咽:“我真的不能体会她的感受,她的世界对于我来说太过陌生,真的好难走进……”
“别难过……”辛博唯心疼地摩挲着叶菁柔软的黑头发,轻轻拍她的后背,慰藉孩子一般柔声哄她,“她有一身过硬的作战实力,谁也欺负不到她,更何况她身边一直有霍老七的人暗中跟踪保护,我也会密切关注她的行踪,并且进行保护。”
深邃双目宠溺地望着怀里泪眼凄楚的小女人,心疼得眉毛都拧成了一疙瘩,“放心哦丫头,豆蔻也是我的妹妹,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去保护她。”
这些难过的往事,辛博唯调查出来后一直没有及时跟叶菁以及叶老首长摊牌,也就是担心他们受不了这份打击。
尤其是在豆蔻下落不明的时候,说出来难免只会增加担忧和伤痛。
叶菁倒也犹可,有他在身边呵护慰藉着,应该也不会留下太多阴影。
可叶老首长年纪大了,心脏又不好,如果知道儿子儿媳竟然是那样凄惨的下场,肯定经受不起打击,后果恐怕会令人很担忧。
辛博唯轻轻搂着叶菁,爱怜地攥着她的左手。
无名指的皮肉伤还没完全恢复,结了痂,看着实在令人心痛!
不过,难过之余,心底却不由自主浮上一丝儿小小的窃喜~~
这丝儿不合时宜的窃喜,终于在泡进冰岛梦幻般的蓝色温泉时,柔柔抱着小媳妇儿,交头厮磨,在她耳畔沙沙说出来——
“小东西,你终于能戴我的求婚戒指了!”
噗嗤,叶菁笑了,瞅着蔚蓝水光映照下,帅得一塌糊涂、满脸可笑殷切期盼的辛博唯,戳戳他的额头,“婚都结两次了,还在意什么求婚戒指,你这强迫症的老家伙!”
“老吗?”辛博唯沮丧地抹一把溅到脸上的水,咕哝一句:“不老吧?”
才三十岁,风华正茂的年纪,男人到了这个年纪,才刚刚正式“立”起来,齐家治国平天下,哪一项不得到这个年纪才能拥有那般强大的能量!
在水里偷偷捏捏媳妇儿肉嘟嘟的臀瓣儿,把她弄得嗷嗷惊呼,“一会儿回酒店了弄死你个小东西,让你见识见识宝刀利锋的锐气,看你还敢不敢嫌我老!”
这家伙肯定是说到做到的——叶菁慌得连忙举手求饶,“不敢啦不敢啦……首长大人饶命啊!”
昨儿晚上折腾半宿,两条腿都给掰成了外八字,某个地方还艳嘟嘟地肿着呢,哪里还经受得起新一轮的冲击波嘛,嘤嘤!
其实辛博唯也就是吓唬吓唬小媳妇儿而已,昨晚上把媳妇那里折腾得就跟多肉植物似的,开成了一朵可爱多汁的粉红色仙人掌花,他要还不懂得怜惜,那可就太没人性了!
再说了,这趟蜜月旅行,老狐狸心中暗暗酝酿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计划呢,势必成功实施!
个计划要想圆满完成,其中某项前提就是媳妇儿的身体必须健康欢实活蹦乱跳,心情还得要愉快轻松。
忽然遇到豆蔻,提前道出了她们的血缘关系,导致蜜月第一站,媳妇儿便深深陷入低气压。
这种时候显然不适合实施那个计划,必须得先把媳妇儿心情调整过来才行。
冰岛的蔚蓝温泉水天然纯净,温温热热的能治愈人们心中所有的忧伤。
辛博唯温柔地抱着小媳妇儿,霸道地将她的小脑袋摁在自己胸前,温暖和安全一起给予,不信治不好她的伤!
老狐狸的计划向来一旦甩出必能成功,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原计划的环游世界之旅,结果欧洲行还没走完,便进行不下去了——
媳妇儿吐得浑身无力瘫软一团,晕飞机晕汽车晕游轮,就连改乘火车她也晕,晕得辛博唯干吹胡子直瞪眼,简直都不知该怎么伺候她才好。
蜜月之行一路走来,辛博唯在最最纯净的玻璃房子里,就着漫天星儿,以及宏伟瑰丽的北极光,深情地、蜜意地,把自己的种子深深撒播进自家的一亩三分地。
然后满怀密谋期待着,唯恐一次不成功,途中又多次补枪子儿,几乎在每个风景幽美迷人的地方,都激情满怀而又狡黠地进行“补枪子儿”的例行作业。
如同手艺生烂的新狙击手一般,老狐狸坚信,只要多开几枪,总有那么几颗枪子儿会命中目标,让“目标”华丽中弹!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向来弹无虚发的地狱战鹰,这次当然也毫无悬念地成功了!
三十岁的辛博唯,就要当爸爸咯!
一想到某只小鹰崽子已经在最最心爱的女人体内生根发芽,舒展四肢贪婪地汲取营养,如同泡涨的黄豆一般迅速胀大。
以最最健康的姿态牢牢驻扎在温暖安全、装满水的小房子内,等待着有一天瓜熟蒂落破土而出,躺在他的大巴掌上扯开嗓门嘹亮地哇哇大哭。
那情景儿,该有多么让人激动!
蜜月进行到一半——一路上磨磨唧唧恩爱不休,经历了一个多月时间,这才刚刚抵达法国。
打小儿就只懂得喝茶的两口子,正打算去波尔多右岸附庸风雅品尝一杯纯正地道的红葡萄酒呢,甜蜜蜜的计划终于被叶菁突如其来、翻江倒海般的强烈呕吐给打断了。
这下,叶菁那只美丽的上大学泡泡终于被彻底戳破,啪一声,化作枫丹白露古老的王宫门口明媚灿烂阳光下一滩小水雾,转瞬间便蒸发得无影无踪。
欢实得跟一头小马一样的叶菁,以前从来没有过晕车的经历。
这次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疑惑着,有点羞涩的,红着脸挂了妇科门诊的号。
脱了裤子,心不甘情不愿躺上在她印象里被归于“恐怖”系列的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