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报告明远的心才算是歇了下来,夫妻俩再拿着X片找主治医生,医生看了片子后,笑,“不用担心,我给你开三个疗程的药吃吃就没事了。”
取了药,从医院出来后,已经是11点。
明远拉林溪去上岛吃饭。
饭后,明远陪着林溪饭茶。
这个时候吃饭的人并不多,且难得夫妻饮茶相叙的机会。
明远与林溪多谈些生意场中的事,明远问林溪对9月份的钢材市场有何看法。林溪说日、韩部分钢企已经接受力拓、必和必拓的三季度铁矿石协定价格上涨23%至26%,9月份钢价估计会在犹豫中上涨吧。明远笑,在犹豫中上涨,那,我们公司有必要备一些钢材么?
林溪嗔道,“你今天请我吃饭目的不纯。”
明远替林溪蓄上茶后,笑,“得,我们不谈公事。”
林溪想起昨天在惠州遇到黄美丽的事,忍不住问,“剑平这段时间好像没有消息了,他好么?”
“他上周在MSN上留言说,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伤心地,至于现在在哪,还真不知道。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昨天遇到了黄美丽,她现在可是风光无限,好像攀上了一个台湾老总,而且……”林溪想说而且肚子里还有了那老总的孩子,但是最终没有说出来。
她话锋一转说,“这个黄美丽呀,怕是要害得另一个家庭失合了,要命的是,苦主我非但认识,而且交情还不错。”
明远吃了一惊,“苦主还是你朋友?谁?”
“不用紧张,她是我在工作上认识的朋友。我昨日去看她,她憔悴得令人心疼,看到她,才明白,就算是贵为女老总,家中小孩一闹病,或是丈夫有婚外情,不得了,平日那股凌厉的冲劲,立即泄气,不至于愁眉苦脸,也只可能强颜欢笑。”
隔壁坐着两个中年妇女,正在大肆谈论家事,她们是四川人。
一个很气愤地说,“我同你讲,那不要脸的小骚货缠住我丈夫不放无非就是看上我老公的钱了,我一天不离婚,她一天坐不上正宫的位置,而且我那没良心的丈夫说了,他是花心,但是,并没有打算和我离婚。”
林溪向她瞄一眼,只见她两道眉毛画得关公似的,面孔搽得红是红白是白,一脸一身的肉,年纪并不十分大,约三十七八岁模样,一件衣裙的料子非常考究,显然是个阔太太,因此具备一切阔太太的缺点。
另一个也打扮入时,因是做听众来的,所以一个劲得给阔太太鼓劲:“就是,就是。”
两位太太的话,令林溪和明远思绪万千,细思量,许多人在婚外情里翻江倒海,大有不拼个鱼死网破不肯罢休的意思,有男人,和妻子贫贱相交,如今已是身家上千万元,此君把老婆留在家里看守大本营,自己到处风尘仆仆地找客户要订单,回家常常对妻子诉苦工作如何艰难,手上的现金只有20万。暗地里此君不但包了二奶,生了孩子,而且,还在广州亚运村花三百多万元买了豪宅,他转移资产,想要把妻子扫地出门,来个独霸家产。此君的女人也精明,聘请私家侦探,摸清男人所有底细,掌握了男人转移资产以及犯重婚罪的证据,然后下最后通牒:家产分我一千万元,孩子归我,我们离婚,不然法庭上见。男人撒谎撒得兢兢业业,想不到仍旧竹篮打水一场空。见官是万万不敢,起码要坐牢三年,只好认栽。 (此君正是林玉龙的弟弟林玉昆。此处不多述)
其实,平心而论,我们的生活也的确太平淡了些,甚至连一篇精致些的散文都算不上,只不过是书页上随意的几行旁批,滋味既不隽永,余味也不深长。难怪人们愿意给它插花绣朵,拚命装扮。有的用地位,有的用金钱,更高层次就是用艳遇了———爱情是最佳化妆品,可以让散淡琐碎的生活顿时变得精致浪漫。但是艳遇在充满刺激的同时,又让人一步一心惊。谁也不知道鲜花和笑容的背后埋藏着什么样的杀机,所谓的爱情会不会通向一个阴谋布下的陷阱。生活是有脾气的,它就如同人人手里都端着的一碗白米饭,本性就是素白寡淡,一旦有人违逆它的本性,就会招致它的猛烈反抗。它给生命个体的最大惩罚,就是让他或她连这碗白米饭也吃得不安稳,甚至吃不成。所以即便人生就是一场涉险,也还是要冷静下来,计算成本,不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用完餐,那两位太太结账走了。
林溪和明远吁出一口气。明远说,人们就是为这个烦。
林溪说,是呀,人们就是为了这个烦,如果看淡开,解开了,岂不是那两位太太结账走了。
林溪和明远吁出一口气。明远说,人们就是为这个烦。
林溪说,是呀,人们就是为了这个烦,如果看淡开,解开了,岂不是天下太平。
问题是在这个问题上,能看淡,能解开么?
第7章·(7)生活是不可预测的艺术 之世事无常
难得夫妻俩有个独自吃饭、思考、小休的机会,林溪和明远无比畅快,直至有人分别拔了他们的电话。
“萧老师,萧老师……”敏敏的声音焦急,伤心,拔通电话对方只唤得一声萧老师,声音便哽住了。
“小溪,下午的拜访计划取消……”林玉龙简单的告诉林溪,他们的车在路上遇到了车祸,大力受了伤……
林溪挂了电话,听明远拿着手机说,敏敏,你且别哭,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林溪不知道对方说什么,只见明远的眉头皱拧成了一团,一付心情无比沉重的样子,收了线,明远说,我有个朋友的丈夫出车祸了,你呢?刚刚谁打电话?
林溪道,“林老师和他女婿遭遇车祸了,林老师没事,他女婿伤势就严重了。”
“怎么,这么巧?你朋友叫什么呢?”林溪问。
“网上的文友,只知道小名叫敏敏,其它的都不知道。”明远道。
“敏敏……敏敏,天,是智敏姐呢,如果我没有猜错,她应该就是林老师的女儿。”林溪惊呼。
明远将手机号码读给林溪,林溪脸色大变,她携了明远的手,急道:“是的,是智敏姐,我们这就赶过去。”
阳光真的是这样好,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生机勃勃。唯一的缺点便是生机过了头,以至于塞车,塞得神龙不见摆尾。等明远和林溪赶到广州市人民医院时,已经是下午15点。
急救室外一片寂然,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明远甚至已想好了开场白,幻想过他见到敏敏时的表情,一瞬间的狂喜?抑或是握住她的手,轻声说,珍重。可是急救室外空无一人, 这时有个护士经过,萧明远就问有个叫董大力的人下午出了车祸,这会怎么样了。护士小姐说,那个香港人伤得不轻,手术结束后,已经转到特护病房了。特护病房一般拒绝探试呢。明远就说,我们就在外面看看跟伤者家属打个招呼,行不。
特护病房在c栋3楼。护士在进电梯时说。
明远携了林溪的手正准备上电梯,却见林玉龙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他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一下子像是老掉了十岁,林溪走上去低低打了一声招呼,林老师。看见林溪和明远,林玉龙说,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宁愿受伤的那个人是我呀。林溪挽住了林玉龙的手,想说什么,但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林玉龙说,我给智敏买份稀饭去,你们俩先上去。林溪望了望明远,说,你先上去,我陪林老师买饭去,这种时候她看到我,怕只会更伤心。明远点了点头,径自上了电梯。
特护病房在3楼的尽头,明远踏上3楼时,一直在想,自己应该如何开口,谁知,当他和敏敏目光碰到一起时,他就明白,他其实什么都不用说,他要说的,她都明白。
她不哭,但是,眼泪却不止。
病房显得很幽静,空气中飘满了一种均匀的,淡淡的消毒气味。
敏敏和明远站起来分别走出了病房,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敏敏终于会流眼泪了,她的泪五愈流愈多,湿了浅绿衣衫,明远记得,他第一次在视频里见到敏敏时,她就穿着这件衣服,当时,他还发了四个字:人淡如菊。如今想想,这四个字倒也算是对敏敏的写照了。
他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说别哭了,别哭了。而她,眼泪却是更多了。
明远不由得握紧她的手,低低地说:〃敏敏,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请你千万不要让你的父亲失望,也不要让我失望。你知道吗?第一次看你留给我的字,我就知道你是集智慧与勇敢一身的女子,你要坚强。”
林智敏抬着泪眼,想说什么,最终没有开口。
同一时刻,林玉龙问林溪最近有没有小涛的消息。
林溪说,有一段时间没有她的消息了,没有消息就表示一切正常吧。
林玉龙说,上个月我转了一笔钱到她原来的账号上,这几天被银行退了回来,说是那个账号注销了。
林老师,小涛并没有怪你,她早已释怀了,希望你也能够放下。
林玉龙沉默,继尔说,当爱不可企及时,那就遵守道德,在中间留一段距离,把爱放在理性的距离上,从中品尝着另一种幸福。我对小涛的爱已没有了情欲,我希望她能够生活得开心快乐,小溪呀,如果有一天,你有了小涛的消息,一定记得告诉我,最低程度,我希望能够在经济上支助她一下。
林溪说,放心吧,但凡有她的消息,我会告诉你。
唉,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诸事不顺,大力的情况也不乐观, 我倒没什么,只怕你敏姐受不了。对了,听明远说,你身体不太好,你也要注意。
谢谢林老师,我身体没什么大碍,至于敏姐那里我和明远会多开导她,你不必太担心。林溪说。人生行路至此,过往风雨都已无足轻重。我只愿敏敏和我爱的你们都能过上让平安快乐的日子就已经足够了。林玉龙的这番话无疑令林溪感动。林溪在心里说,是了,这才是我熟悉的那个林老师。
林溪和林玉龙打了包回到医院时,明远还陪着林智敏在特护病房的椅子上静坐,他们的话不多,但是,他们熟识对方要说的一切,有许多时候,不说出来,比说出来更动人心脉。
敏姐,我知道你现在什么都不想吃,可是,就算是为了林老师和孩子,也勉强吃点。林溪没有刻意介绍明远给林智敏认识,时间和地点都不对,林溪将快餐盒打开,递了小勺子给对方。
林智敏的眼泪唰地一下子又流了出来。她接过快餐盒,用小勺子舀了一口,合着眼泪将饭喂到嘴里去, 林溪看了不忍,别过脸,悄悄地流了泪。
是谁说,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其实,生活才是最不可预测的艺术。世事无常,风云变幻。人世间,有多少突如其来的悲欢离合?
第8章·(8)生活是不可预测的艺术 之 婚姻的末路
“当一个男人不再爱她的女人,她哭闹是错,静默也是错,活着呼吸是错,死了还是错。”
真是说的再确切没有。男人就是这样狠。自从麦太和林溪对话之后,麦太不再哭闹,她甚至平静地像一汪水,她照例开会,照例和老公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用餐,麦家成几次想说离婚的事,终究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黄美丽沉不住气了,她拍着尚未显怀的肚子问麦家成,你究竟什么时候跟那老女人离婚?
老女人三个字明显得令麦家成反感,麦家成邹着眉头说,你能不能够文雅一点呢?她就算是最生气的时候也没有这样骂过你。
黄美丽跳了起来,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瞪着他,你说什么?你是说我粗俗不堪么?
麦家成不说话,他走到窗边,浓眉拧成了一团,有那么一瞬间,他在想,生个男孩真的重要么?黄美丽看到麦家成的表情,也不敢再造次了,她闭了嘴,慢慢地坐回了沙发上。她这才意识到,革命尚未成功,自己仍需努力。
麦家成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这个女人,突然间明白了,他一直渴望有个男孩,他从来就没有放弃过想有一个男孩的想法,他的不开心只是因为尚未出生的儿子有一个见不得世面的妈,假如是自己的太太怀了男孩,他该是如何的开心呢?
想起太太,麦家成有点惭愧了。偌大的别墅没来由得狭窄得令他喘不过气,他走到门口扔了一句话,我有个应酬,晚上也不回来了,你想吃什么就吩咐欢姐做。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黄美丽气极,抓着一个沙发套丢了过去,她咬着牙骂,你去死吧!
骂完了之后,她精心的打扮了一番,拎着名牌小包出了门。她搭了一辆出租直奔麦家成的公司。
此时,麦太正在看当月的工资结算表。
黄美丽闯进她的办公室时,麦太茫然的抬起头,问:
“小姐,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没有。”对方说这句话时,相当肯定。
“那么,请问你找哪一位呢?”
“我找你。”
麦太一怔,重新打量这位女子。
年轻,带一点浮躁,无可否认,相当美丽,那身段尤其无懈可击。
对方穿丝质连衣裙,领口开得低了一点点,然,最吸引人的地方还是在外人掩遮下,但觉乳波隐隐然随着她的呼吸与说话而摇荡,性感异常。
连麦太都不自觉地多望两眼,且狠狠地吞了一口唾沫。
站的姿势尤其吸引,那短裙下的一双匀直的美腿,支撑着的诱人眮体,一定迷惑到不少异性。 那女子没有等麦开腔再问,就自动提供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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