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话到嘴边,又羞涩难言了。”
小苎取笑道:“噢!噢!噢!原来你果然是对李公子有所隐瞒的,这可糟了,住持说,这姻缘若是心不够诚的话,却是会长上翅膀飞走的。”
苏灵窅不禁花容失色,惊道:“呀!这该如何是好?”
接着看着小苎窃笑的样子,始知小苎不过是开玩笑罢了,于是摇头轻叹了声。
小苎此时却趁机问道:“对了,小姐,这李公子到底是去哪里了呢?难道你连他是什么人,将要去哪里都不清楚吗?”
苏灵窅叹道:“我却宁愿自己不知道他是谁,这样兴许心里还能有几分幻想、奢望,现在却越想越觉得没有可能了。”
小苎讶然道:“这怎会没有可能哩!”看着苏灵窅神色黯然,才信了几分,叹道:“想不到连我们天香阁的头牌名妓、素来眼高于顶、对男人不屑一顾的苏小姐也会有自惭形秽的时候,哎。”
接着又好奇的道:“小姐,那李公子究竟是什么身份啊?”
苏灵窅摇头道:“还是不说了,等时机成熟,你自然也就会知道了。”
小苎看着苏灵窅暗自神伤,又是深深一叹,幽然唱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第十七章 军队编制(上)
当李煜正在客厅招呼冯延巳等人的时候,卢梓舟和原先府里的一众家丁却已在龙翔府外忙得焦头烂额,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他在府外的墙上,贴了一张告示,上面写着“招龙翔府卫若干,不论男女老幼、三教九流,惟有理想者收,职用不限。凡应聘者,历三试。经过一试者,无论录用与否,即可取十钱;经过二试者,即录用,先取百钱。三试由六殿下亲会,过关者,赐银一两,任要职,并赠六殿下亲笔字画一幅,年薪另计。”
这告示,当然是李煜亲自口述、由卢梓舟执笔写下的,估计天下间也只有李煜这个没有封建观念的人,才会设下这样一个不是门槛的门槛来。
用李煜自己心里的说法,这即是硬件上不把人卡死,但软件上一定要过关。
其实李煜首重的并非是理想,而是忠心。但是忠心这种东西,是需要时间来考验的,短期内却是要比理想更加的捉摸不到,所以李煜亦只好提出这样一个富有弹性的门槛来。
他认为只要人还有理想,而他则能够掌握或者提供别人完成理想的条件和捷径,那么这便要比任何强迫、威胁等手段来得更加的具有慑服力,更能够收服人心。
这种取材的方法,当李煜昨晚提及的时候,便是连卢梓舟、谭照也有些哭笑不得、为之侧目。只是后来二人越想越觉得新鲜,而且也未必就不是可行之策,兴许一个不留神,还能收到出乎意料的奇效也不一定。
不过以现在的情况看来,确已收到奇效了。
值得注意的是,在这告示旁边,还题着一首诗:“九州生气侍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这首龚自珍的《己亥杂诗》,此时落款人自然是成了李煜,而诗名亦被改为了《伤九州》。
当冯延巳、周弘祚、李从善、韩熙载等人从龙翔府大门出来的时候,是申时将尽、酉时将至的时候,即临近下午五点,此时夕阳欲坠,然而长街上,应聘之人却犹自长长的排着两队人马,一时竟望不到尽头,让冯延巳等人看了,不由大为震惊,心忖若是募兵的时候,普通百姓也有如此兴致,那就是天下奇事了。
然而冯延巳等人、包括来聘的百姓,却都是被蒙在了鼓里。
因为李煜此举,实质上便等若是在募兵了,区别只是换了个招牌而已。
韩熙载、常梦锡等人从龙翔府大门出去之后,却是从后门悄悄的折返回来,孙青则更是夸张,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说服周弘祚,居然留下来一直没走,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你的这首《念奴娇》确实丝毫不比《破阵子》逊色,依照前面的约定,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人了。”
一个美男子,大大咧咧的说出这样的话来,确实让当时在场的李煜、韩熙载等人一阵目眩,李煜则感叹这个极力推销自己的家伙,其手段怕要比自荐的毛遂还要高明三分。
奇怪的是,周弘祚竟只是心切的劝了他几句,而并不敢叱喝孙青,或者拿孙青怎样,最后只好悻悻然同冯延巳等人一道离开。
这也使得李煜等人对孙青和周弘祚的关系更为好奇。
趁着韩熙载等人还未到来的空闲,李煜忽然问道:“孙兄弟这辈子可有什么理想没有?”
孙青没有留心,脱口而出道:“我的理想是要当花……”说到这里才觉得不妥,“花木兰”三字终于还是没有吐露出来。
李煜好笑道:“花什么?是要当花花公子吗?”
孙菁鄙夷道:“我最讨厌的就是花花公子了。哼,那些自命风流,却是不学无术的家伙,令人实在羞与为伍。”
李煜于是笑道:“那么你到底是要当花什么呢?”
孙菁一时连说了几个“花”字,却始终花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竟是气恼的一跺脚,道:“唉呀,你这个人也真是古怪,好端端的你问我的理想做什么,居上位者,不是只要清楚手下的能力以及忠诚不就行了吗?”
李煜哈哈笑道:“你的意思是,你如今能够信守我们之前的约定,那便是以信义为先的汉子,那么我对你的忠诚就可以放心了不是?”看到孙菁理所当然的点头,李煜却忽然沉声道:“然而我又焉知你不是那种受了别人指使、别有居心的人呢?”
孙菁气得脸色发青,差点儿说不出话来,结果竟是手指着李煜,骂道:“笨蛋!真是个大笨蛋,亏你还能填出这么气势磅礴的好词来,我算是看走了眼了。”
李煜却是知道孙青为什么骂自己笨的,皆因如果孙青果真是受人指使的,那么也就不会用这么具有风险的手段了,试问之前又有谁能想到,自己不但能够三步成词,而且填出来的,意境与豪气却都要比同时代的词高出几筹不止。他之所以故意这么质问,只是想旁敲侧击的了解孙青的更多底细罢了。
李煜心中对孙青的无礼丝毫不以为意,内堂里的谭照却是忍不住转出身来,喝道:“休得无礼,你既是来当下人来了,就要有下人的规矩。”
孙菁却仍然自若道:“吓人的规矩吗?这个我懂,三刀六剐、腰斩车裂,你是要我执行哪样规矩呢?”
谭照待要出声怒喝孙青的强词夺理,李煜却向后微微摆了摆手,示意谭照不用理会,然后才敛容正色道:“孙青,你能给我带来什么?”
孙菁却是不卑不亢的道:“这就要看殿下需要什么了。”估计她亦感受到李煜神情的转变,于是也变得认真起来。
李煜忽然站起身来,手指北方,淡淡的道:“我需要的是卫青。”
孙菁为之一振,应道:“殿下若是汉武,卑职自然就是卫青。”
李煜两手一拍孙青的双肩,豪情的道:“好,答得好,你既然已自称卑职,那么我现在便任命你为龙翔府卫第一营营长。”
谭照、孙菁二人同时一怔,愕然道:“营长?”
第十七章 军队编制(下)
李煜诡异一笑,这其实也是他刚才心中一动的想法,既然廷议不能建军,那么他的龙翔府卫自然就不能再用唐代军队的那一套编制了,况且他本身对这古代的编制亦不甚熟悉,若是能别开生面用现代的这一套,则宋齐丘等人纵使明知他在建军,亦根本抓不到话柄,只能兴叹奈何。
李煜越想越是佩服自己的高明,心中正咧着嘴笑,表面上则当然是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侃侃而谈道:“营长下面,还将设有连长、排长、班长,再下面才是兵卒,初期先规定一百人为一营,等将来规模成型之后,包括后勤人员在内,可增至五百人。当然,在营长上面,还会设有更高的军职,哦,应该说是职位才对,因为目前我们的龙翔府卫还不能明目张胆的称之为军队。”
谭照、孙菁二人却是听得一楞一楞的,只是清楚了一点,即李煜等若已经给了孙青掌管一百人的权利。
孙菁此时忍不住问道:“殿下还没有见过卑职的能力,就能放心授我这个任命吗?”
李煜却似答非所问的道:“第一,我喜欢你的率性,第二,我更喜欢你的自信。你的有恃无恐不可能是装出来的,更不可能是周弘祚的面子给的,而应该是你自身的实力使你有所凭侍,再者你有一种不畏权势、敢于质问的勇气,不然今天你也不敢当着众人的面挑战我的极限。而在我看来,这一切恰恰都是名将所应具有的必备条件。你让我觉得,其实你是在待价而沽,如果我今天错过了,将来我必定会后悔莫及。”
孙菁却是被李煜的一连几个“喜欢”说得有些脸红起来,道:“可是你还是没有见过我的身手,如果我不懂武功,不会骑马射箭,那我将如何担当营长之职?”
李煜忽然双目精芒大闪,目光直射入孙菁水灵有神的眼里,就仿佛能看透孙菁的一切秘密一般,自信的道:“我相信你会功夫的。一个长得细皮嫩肉的男人,掌中却是老茧丛生,可见你手上下了不少功夫。再者,即令不懂武功又如何,文有文用,武有武用,军队固然少不了猛将,然而更少不了智将。”
孙菁此时的感觉有些古怪,一直以来,她都是以自己的这双久经磨练的手为自豪的,只是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李煜留意到了,才觉得一个女儿家的手这般粗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不知为何,竟忽然有一种想将小手别起来,不要再被李煜看到的念头。
孙菁暗叫邪门,微微晃了晃脑袋,道:“既然殿下如此信任卑职,不如就先让卑职在殿下面前露上一手,如何?”
谭照冷然道:“这里是客厅,却不是让你显摆身手的地方。”
李煜却倒也想开开眼见,故意叹气道:“只是现在这里没弓没箭,没刀没枪,加之场地又小,束手缚脚的,恐怕并不足以使孙兄弟尽展所长啊。”
孙菁挑衅的横了谭照一眼,嘴里却道:“这也无妨,所谓行家出手,一招可见高明,卑职只需要有一人稍作配合就可以向殿下证明自己的能力了。”
李煜以为孙菁是想乘机报复谭照,倒也好笑,正要唤门外李璟派来的一名禁军进来的时候,谭照已经站出身来,抢先道:“需要我如何配合,不妨直说。”
岂料孙菁却摇头道:“你这个书生,一看就知道谋略有余,胆气不足,根本是不够资格配合我的。我说的这个人,其实却是指殿下自己,也惟有殿下才能配合我。”
谭照愤然无语。
李煜则感觉有趣,欣然应道:“那么我又该如何做呢?”
“铮!”
孙菁忽然拿起龙翔府挂在墙壁上作为装饰的铁剑,并掣剑出鞘,顿时引得守在外面的两名高手越门而入。
申屠令坚此时却不在这里,而是被李煜派往后门接应韩熙载等人去了。他并不打算向李璟隐瞒与韩熙载、常梦锡等人的密会。
李煜心想有些事情反正是瞒不过贴身保护自己的申屠令坚等人,即瞒不过李璟,与其刻意堤防,他倒不如直接让申屠令坚参与其中,也好看看李璟的反应以及干预自己行事的底线。
李煜大手一挥,示意那两名好手退回门外,此时孙菁却已经撩了檀香炉中的一点香灰,道:“殿下的配合最为简单,却也最难,你只需要一动不动就成,你亦必须要一动不动才成。”
李煜好奇心起,他还真想看看孙青葫芦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得到李煜应允之后,孙菁竟然将手中的香灰抹在了李煜鼻尖,自然又惹得一旁的谭照气愤不过,暗忖殿下对这个孙青实在太纵容了。
李煜此时却是眉头微皱,惊疑道:“你这是……”
孙菁诡异一笑,道:“殿下可曾听说过‘郢(音:影)匠挥斤’的故事?”
李煜心道本公却还真未听说过,嘴里则道:“子迁,你来说说看。”
谭照欲挣回面子,此时却不无卖弄的道:“这是《庄子·徐无鬼》中的故事,其言曰:‘郢人垩(音:饿)漫其鼻端,若蝇翼,使匠石斫(音:卓)之,匠石运斤成风,听而斫之,尽垩而鼻不伤,郢人立不失容。’前朝杜工部又有‘脱略蟠溪钓,操持郢匠斤’的诗句,后遂以‘运斤成风’喻指技艺之谙熟、高超,而‘郢匠’则有文学巨匠之喻意。”
说到这里,却不禁浑身一颤,厉声喝道:“孙青,莫不是你……你好大的胆子。”
李煜此时却也明了了几分,谭照说的这个典故他虽没有听说过,但这“运斤成风”的成语他还是听说过的。
如今大概这个孙青是想让自己当这个“郢人”,而孙青自己自然就是“匠石”。
如此一来,却等若是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了孙青的手里,谭照亦由此才会失声喝骂。
李煜心中却也有些迟疑了,皆因这样的“配合”问题可大可小,万一孙青果真是政敌派来的刺客死士,那么自己就这样人头落地的话,死得当真比冤死鬼还冤。再者,即使孙青是真心来投效自己的,那么若是他的本领没到家的话,说不定自己的鼻子就有可能不保。
孙菁此时犹自悠然的弹了弹剑身,从容笑道:“殿下,可胆敢一试乎?”
到了这个时候,李煜才真正体会到,不但这个运斤成风的匠石不好做,而立不失容的郢人也不好当。
这其中最关键的地方,就是信任。
此时李煜却开始明白了孙青为何偏要选这样的手法来显露身手,因为这已经不单是身手的问题了,要是李煜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一动不动的信任他,那么如果孙青真不是刺客的话,自己和孙青之间的君臣关系就必然能够在短时间内就建立起深层的信任,甚至是过命的信任,乃至于是一种知己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是除了自己和孙青之外,再没有其他外人能够体会出来的。
这孙青大概也是在博,博李煜到底有没有过人的气魄、胆识。
那么他李煜到底是该博还是不博呢?
忽然间,他感觉这就像是赌场的豪赌一样,区别只是赌客若输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