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上的女主人,在清风的心中,蓝翎只是一个蓝巧凤派到自家爷身边的细作,对于细作,他何须什么恭敬?
“和你一起保护我的那位叫什么?”蓝翎笑了笑,并没有继续揪着清风不放,突然又问了流云的名字。
蓝翎早就知道她身后有两个人监视她,但她并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今日正好借此机会问上一问。
清风可不认为他和流云是暗中保护蓝翎的,听蓝翎这么一说,便觉得蓝翎是故意在讽刺他们,心中又添了几分不悦。
“流云。”清风吐出了两个字,便把目光移向了别处。
蓝翎勾了勾嘴角,随意问道:“流云?他人呢?他今天怎么没有跟你在一起?”
“王爷对他另有吩咐。”清风并没有看蓝翎,生硬地答了一句。
“看来这里就只有你一个人,我让你左右为难,你才想请我和你一道去见王爷?”蓝翎说着没有等清风开口,声音猛地一沉:“清风侍卫,你既然叫我王妃,就应该知道最起码的礼数!你对本王妃的话语中没有一丝该有的尊重,你是没有把本王妃放在眼里还是没有把你们王爷放在眼里?!”
蓝翎冰冷而又犀利的话语让清风心中不由地一颤,突然觉得蓝翎冷若冰霜的模样和自家爷竟然有着几分相似,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蓝翎的话。
“无话可说?”蓝翎眯了眯眼睛,漂亮之极的剪水秋眸中覆满了冰霜,接着道:“既然你无话可说,你现在就可以走了,顺便可以向王爷仔仔细细地禀报一番,最好一个字都不要落下!”
被一个是细作的女人赶着走,清风心中的怒火肆意地燃烧了起来,不做多想,突然出手往蓝翎的后颈劈去,同时道:“那属下就请王妃暂且休息片刻!”
清风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蓝翎眸光一闪,“啊”了一声,紧接着“噗通”一声掉进了玄冰潭里。
清风顿时傻了眼,他只是想把蓝翎劈晕,自己去向自家爷禀报,他并没有想把她劈进潭水里去呀,再说,他的手都还没有碰到她,她就吓地掉了进去?
“王妃?”
清风脑子开始混乱,他不知道蓝翎懂不懂水性,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蓝翎的一个诡计,他更不知道他是跳下去呢,还是不跳下去?
清风犹豫了片刻,用密语传了条消息出去,自己纵身跳下了玄冰潭。
虽然早已知道这潭水的寒冷,但进了玄冰潭,清风还是不由地一阵哆嗦,玄冰潭潭如其名,潭水像万年的寒冰,冰寒彻骨!
清风一边游着,一边睁大了眼睛寻找蓝翎的身影,但在水面下寻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蓝翎的影子,清风的心不由地沉了一分,随即又向潭水的深处去寻找。
这玄冰潭最深的地方有百丈深,武艺一般的人根本下不到那么深,若是下去,定然会没命。
清风虽然没有探过蓝翎的脉搏,但从那日在悦萧楼蓝翎叫出了流云和自己,清风便判断出,蓝翎是会武艺的,至于蓝翎的武艺到底如何,清风不得而知。
清风并不怕死,但他担心若是蓝翎在寒王府里有个三长两短的话,蓝巧凤定然会借此大做文章,那么自家爷会因为自己的一时鲁莽而处于被动之地!
清风后悔不已,使劲地游着,睁大了眼睛,想尽快找到蓝翎。
仅仅过了片刻,得到消息的燕惊寒便飞身来到了玄冰潭边,薄唇紧抿,面若冰封,没有丝毫犹豫,纵身跳进了玄冰潭里。
朝阳已经出了暗室,和皓月流云一道紧跟在燕惊寒的身后,跳入了玄冰潭。
蓝翎屏住呼吸,看着一道黑影如鲨鱼一般快速地向自己这边游来,蓝翎知道燕惊寒来了,仅仅过了半炷香的时间,他就已经赶了过来,自己的这一次试探跟预料的几乎不差分毫,他不会放任自己在玄冰潭里呆上半个时辰,看来,若想成功,只能从长计议。
想到这,蓝翎快速闭上了眼睛,任由身体慢慢地下沉,片刻后,便被燕惊寒拦腰抱住,任由燕惊寒带着游上了水面。
出了玄冰寒,燕惊寒没有理会朝阳四人,抱着蓝翎快速回了房间。
进了内室,看着蓝翎依然紧闭的双眼,燕惊寒双手一松,便把蓝翎扔到了床上,冰冷之极的声音随即响起,“王妃,你若想装,本王会让你一直装下去!”
被燕惊寒没有一点怜香惜玉地扔在了床上,蓝翎后背摔得一阵疼痛,本来还在想着,要不要借此机会睁开眼睛,谁知,燕惊寒竟然早就知道了她是装的,心中顿时有班门弄斧之感,一阵尴尬。
蓝翎快速地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看着像落汤鸡一样的燕惊寒,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就见衣服全都贴在了自己的身上,胸前的春、光似乎要呼之欲出!
蓝翎的小脸顿时一红,顾不得燕惊寒浑身的寒气逼人,快速跳下了床,来到衣柜前面,打开衣柜,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
蓝翎转过身,看着薄唇紧抿的燕惊寒,撇了撇嘴,又从旁边的衣柜里帮燕惊寒拿出了一套衣服,塞到他的手里,同时道:“王爷,我要换衣服,您就委屈一下,到外室换。”
“本王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燕惊寒冷冷地说了一句,伸开了双手,“先帮本王更衣!”
蓝翎觉得燕惊寒太没有绅士风度,他不知道女士优先?随即狠狠地瞪了燕惊寒一眼,“我的衣服也湿透了,你不能让我先换好再帮你更衣?”
“那是你自找的!”燕惊寒说着把蓝翎手中的衣服一把夺过,全部扔到了床上,又道:“而且本王是因为你才浑身湿透的,王妃不会不承认吧?!”
蓝翎顿时一噎,似乎真的是自己理亏,便不再跟燕惊寒作对,伸手帮燕惊寒解开腰带,脱了外衣和中衣,在脱里衣时,蓝翎很想说让燕惊寒自己脱,但看着冷冷的一张俊颜,冰封的凤眸,蓝翎一咬牙,看就看,不就是男人的裸、体吗?有什么好怕的?她前世又不是没有见过男人的裸、照。
虽然做了一番自我安慰,但蓝翎看到燕惊寒的下身时,眸光还是不由地躲闪了一下,慌忙帮燕惊寒穿好衣服。
“行了吧?你可以出去了。”蓝翎说着就要伸手去拿自己的衣服,但却听到燕惊寒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本王的头发还是湿的。”言外之意就是让她给他擦头发!
蓝翎磨了磨牙,燕惊寒这家伙是故意在找茬呀。
“王爷,你等我换了衣服再给你擦,不行吗?”三月的天虽然不冷,但一身湿衣服穿在身上,蓝翎已经感到浑身凉飕飕的,她担心时间长了,自己可能就要染上风寒了。
然而燕惊寒此时却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不行!”话语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忍!
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似乎还是自己理亏,蓝翎只能依着燕惊寒,先把他的头发擦好。
帮燕惊寒打理妥当,已经过去整整两炷香的时间,蓝翎浑身冰冷,不过燕惊寒并没有再继续刁难蓝翎,而是快步出了房间。
“小姐,您没事吧?”秋叶见燕惊寒出去了,这才快步进了房间。
秋叶自然看到了燕惊寒抱着浑身湿透的小姐进了房间,原本担心不已,但又不敢多问,不过后来听到房间里传出的说话声,秋叶一颗心才放下了一些。
“没事,等一下你去帮我熬一碗姜汤来。”说着,蓝翎秀眉轻皱了一下,“还是熬两碗吧。”
“是!”秋叶抿嘴偷偷笑了笑,帮着蓝翎把湿衣服换了下来,随后蓝翎便让秋叶去熬姜汤,自己擦拭头发。
……
朝阳四人都已经换好了衣服,齐齐地侯在密室里。
“清风,我们都知道你因为王妃的身份不待见她,但你要知道,做属下就要有做属下的样子!而不是擅自插手主子的事情!”流云首先开口,刚刚的事情,他们都已经非常清楚,流云的话没有给清风留有一丝情面!
“流云,你就少说两句,再怎么说,清风也是为了爷好。”朝阳看了清风一眼,很怕清风因为流云的话,面子挂不住。
“为了爷好?”流云并不赞同朝阳的话,“他若真为了爷好,就应该知道爷想什么,爷心里想要什么,而不是自以为是自作主张!”
被流云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清风并没有恼羞成怒,而是皱着眉头问了一句,“你知道爷心里想什么,爷想要什么?”
“不知道。”流云答得非常干脆。
“不知道,不知道你还把我骂了一顿,真有你的。”清风没好其地回了流云一句。
“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爷因为王妃笑了,这你们知道吗?”流云说着扫了三人一眼。
三人心中齐齐一怔!
他们的爷竟然也会笑?他们跟了爷整整六年可从来没有看过自家爷笑过!
“爷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朝阳顿时来了精神,对流云绝对是羡慕加嫉妒,为什么他没有看到爷笑的样子?
“忘了。”流云一把把朝阳伸过来的头推开,“要想知道,等哪一天爷心情好,你让爷笑给你看。”
“那我是活得不耐烦了。”朝阳咕哝了一句,其余三人都呵呵地笑出声,密室里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了起来。
“清风,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流云又看向了清风,“不管王妃是什么身份,但她对爷来说是不同的,只要她不做出伤害爷的事情来,我们就要帮爷守护好这一分难得的不同,你们明白吗?”
三人都很有默契地点了点头,爷并不是不喜欢女人,只是还没有一个女人能融化爷心中的寒冰罢了。
听了流云的话,清风对蓝翎的敌意已经完全消散了。
在清风的心里,燕惊寒不仅是他的主子,而且还是他的再生父母,只要自家爷高兴,赴汤蹈火,他都万死不辞,更不用说对一个女人的看法了。
为此,在燕惊寒来的时候,清风主动领罚,去了暗室思过。
……
秋叶很快熬好了两碗姜汤,用食盒提到了蓝翎的面前,蓝翎喝了一碗,看着剩下的一碗,对秋叶吩咐道:“你去把这碗送给王爷。”
“小姐,奴婢觉得这碗姜汤您亲自送去更能表现诚意,说不定王爷一高兴,就不生您的气了。”秋叶看着燕惊寒身上寒气逼人,觉得一定是自家小姐掉进水里惹恼了王爷,小姐若是亲自给王爷送姜汤,那就是主动示好,王爷可能顺势也就原谅了小姐。
蓝翎当然知道燕惊寒在生气,原本今日早晨冤枉了他就惹恼了他,而刚刚又故意试探他跳进玄冰潭,更加惹恼了他,而蓝翎本来就觉得燕惊寒是一个小肚鸡肠睚眦必报黑心黑肺的家伙,她一而再地惹恼他,用一碗姜汤就想把他哄好,这种可能性很小。
再说,她干嘛要哄他,他生气了离她远远的,正好可以避免他又找借口占自己的便宜,这可是她求之不得的。
至于她让秋叶多熬了一碗姜汤,只是她不想他因她染上了风寒又找她麻烦罢了。
蓝翎在心中对自己解释了一番,就听见秋叶接着道:“小姐,您也知道奴婢向来胆小,原来见了王爷就心存畏惧,而现在王爷生气了,奴婢就更不敢去见王爷了,我的好小姐,您就体谅奴婢一下,自己去送吧。”秋叶说着把食盒放到了蓝翎的手中。
蓝翎微蹙着秀眉,觉得自己完全是没事找事,这碗姜汤已经变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那我去送。”
蓝翎觉得她肯定是喝不下第二碗,若是倒掉的话,太浪费了,为了避免浪费,她就委屈自己一下给燕惊寒送去算了。
蓝翎又做了一番自我安慰,提着食盒出了房间,秋叶偷偷抿嘴一笑。
很快,蓝翎来到燕惊寒的书房前面,见朝阳皓月都盯着自己手里的食盒看,顿时觉得脸有点微微发烫,抿了抿唇,继续往二人跟前走去。
朝阳皓月齐齐给蓝翎行了一礼,蓝翎点了点头,就见朝阳看着自己手中的食盒嬉笑道:“王妃,您是来给王爷送吃的?是您亲手做的?”朝阳说着挠了挠头,似乎想到了什么犯难的事,“王妃,现在快到午膳点了,那午膳还照常吗?王妃,您别怪属下多嘴,属下只是觉得王爷现在吃饱了,等一会就吃不下了,所以呀,要提前问一声。”
蓝翎顿时满头黑线,觉得朝阳就像一个噪舌的八哥,他怎么这么多话呢?
“午膳照常。”蓝翎淡淡地说了一句,便快速推开了燕惊寒书房的门,抬脚迈了进去。
本来吧,蓝翎觉得自己给燕惊寒送姜汤就挺怪异的,此时又被朝阳这么一说,蓝翎更是觉得这“山芋”不但烫手而且烫脸,她的耳根子都感到一阵发烫。
看着蓝翎似乎落荒而逃的背影,朝阳快速把房门合上,朝着一旁的皓月挑了挑眉,眉眼中尽是自鸣得意,皓月只是冷冷地看了朝阳一眼,懒得理他。
燕惊寒自然也是早就得到了消息,知道蓝翎也让秋叶给他熬了一碗姜汤,而那碗姜汤此时正放在她手中的食盒里。
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刹那,燕惊寒的心莫名地震了一下,他清楚地感到有什么东西在他心中快速地划过,他想抓住,但又害怕抓住。
在燕惊寒三岁的时候,他的母妃就去世了,死在了原本最信任的一个姐妹手中,虽然他的父皇为他的母妃手刃了那名妃子,但他的母妃再也回不来了。
一个三岁的孩子,没有了母爱,而高高在上的父皇除了国事就是他的那些妃子,一个月难得看他一次,从那时起,燕惊寒的心便慢慢地冰封了起来。
没有温暖,没有爱,只有虚情假意,甚至是背后痛下杀手!
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看着这一切,燕惊寒的凤眸越来越冷,对女人越来越厌恶!
然而让燕惊寒没有想到的是,被蓝巧凤当成棋子塞给自己的蓝翎会让他兴起了把她留在身边的念头,甚至一次次地破例,一次次地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燕惊寒当然一直都记得蓝翎的身份,但却又忍不住怀疑她的身份,他希望她不是蓝致绅的女儿,希望她跟蓝巧凤没有任何关系,但这只是他的奢望罢了。
而从听说了蓝翎让秋叶给他熬了一碗姜汤后,燕惊寒面前的公文便再也没有挪动过位置,燕惊寒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
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