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瑞的最后一句话,上官战倒是信。映霞跟在上官云瑞的身边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她若是想对他不利,有的是机会,根本就不需要跟他浪费这么多的时间。
这时,凌霜取来了碗筷放到了上官云瑞的面前,又快速退了出去。
上官云瑞拿起筷子,夹了一口乳鸽肉放到嘴里,瞬间便转换了话题,“惊寒,你府里这厨子的手艺真不错,你把他送给我得了。”
蓝翎有些无语,不得不感叹上官云瑞思维的活跃,刚刚他们还在说映霞呢,怎么突然就跳到厨房的厨子身上去了?这跨度也太大了吧?
“翎儿,你吃你的,不必理会他。”燕惊寒凉凉地扫了上官云瑞一眼,便拿起快速继续为蓝翎夹菜。
“喂,惊寒,不要这么小气吧?一个厨子而已,你都舍不得送我?”上官云瑞顿时不乐意了,一个厨子都舍不得的兄弟叫什么生死兄弟?
“我看你今天病得不轻,但喝完了酒,你若还好不了的话,我再用另一种方法帮你诊治诊治。”
“真够兄弟!”上官云瑞朝着燕惊寒哼了一声,又夹了一块鸡肉放进了嘴里。
蓝翎瞅了瞅上官云瑞,也没再出声,她知道上官云瑞此时需要的是发泄,而不是开导。
“爹,娘,吃呀,看菜合不合你们的胃口。”蓝翎说着分别夹了一块乳鸽肉放到了自己爹娘的碗里。
“好,你自己一定要多吃一点。”见自己的宝贝女儿夹了一块菜放到了自己的碗里,上官战的心中已经不是一个“高兴”可以形容的了,甚至充满了感动。
上官战夹了一块菜放到了蓝翎的碗里,又夹了一块菜放到了玉碧落的碗里,刚想放下筷子,就见上官云瑞道:“皇叔,我的碗里还没有呢,您不能有了皇婶和妹妹就把您侄儿给忘了。”
一听,上官战顿时看向了上官云瑞,他觉得上官云瑞这小子今天确实是病得不轻,完全就是欠收拾。
蓝翎笑了笑,没等自己爹爹出声,便快速夹了几块菜放到了上官云瑞的碗里,“哥,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夹。”
“还是妹妹最好。”上官云瑞“呵呵”笑了两声。
燕惊寒看着上官云瑞一脸欠揍的笑容,顿时便对门外的朝阳道:“朝阳,你进来喂云瑞吃饭,我看他今天特别喜欢让人伺候着。”
“是!”
朝阳强忍着笑意快步来到上官云瑞的跟前,“瑞太子,属下喂您?”
上官云瑞顿时一阵恶寒,狠狠地瞪了燕惊寒一眼,“我怕了你了,还不行吗?我不就是让翎儿帮我夹菜了吗?小气鬼!”
燕惊寒摆了摆手,朝阳快速退了出去。
蓝翎抿嘴笑了笑,又夹了几块菜放到了自己娘亲的碗里。
“你自己吃,不要老顾着娘。”看着爱女体贴入微的举动,玉碧落心中轻叹了一声,有这样的女儿她已经很满足了,以前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她已经不想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她只想陪在女儿的身边,看着她幸福地生活下去。
“好。”
第一次一家人在一起吃饭,蓝翎心中自然是高兴无比,她若不是伤还没好,她也想陪着自己爹爹喝两杯。
很快,皓月把酒摆到了桌子上,燕惊寒亲自给上官战和上官云瑞斟满了酒,也给自己斟了一杯,随后便端起酒杯站起来对上官战道:“岳父大人,小婿先敬您一杯。”
“好,惊寒,你坐下,一家人不必如此多礼。”
上官战也端起酒杯待燕惊寒坐下和燕惊寒的酒杯碰了一下,二人一饮而尽。
上官云瑞算起来也是燕惊寒的大舅子,燕惊寒自然不会忘了他,也敬了他一杯。
随后,三人推杯换盏,而蓝翎和玉碧落则是边吃饭边看着三人喝酒。
一顿饭下来,燕惊寒和上官战并没有喝醉,而上官云瑞却喝醉了,燕惊寒便让皓月送上官云瑞去客房休息,他和上官战去了书房,把房间留给了蓝翎和玉碧落单独说会话。
蓝翎由自己娘亲扶着进了内室,在梳妆台前的圆凳上坐了下来。
“娘,您也坐。”蓝翎拉着玉碧落的手,让玉碧落坐到自己身旁的一张圆凳上。
“好。”玉碧落快速坐了下来,这才问道:“翎儿,你的伤怎么样了?还疼吗?”
之前,燕惊寒一直在跟前,玉碧落怕引起自己女婿的不悦,便一直没问,此时只有她和翎儿,玉碧落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娘,您不要担心了,我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了,早就不疼了,只是惊寒太在意我了,才紧张得跟什么似的。”蓝翎拉着玉碧落的手笑着道。
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脸幸福的模样,玉碧落心中也很是欣慰,她希望自己的女儿能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她希望云一大师那一卦永远都不会成真。
“娘,您跟爹爹和好了?”蓝翎把脸凑到玉碧落的跟前,眨了眨漂亮的剪水秋眸。
被自己女儿这么一问,玉碧落的脸还是不由地一红,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太好了!娘,我觉得爹爹和惊寒一样,都是这世上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丈夫,以后,娘,您可要对爹爹好一点,您的仇,我帮您报,您只要和爹爹开开心心地在一起就行,最好再给我生一个弟弟或妹妹。”
听女儿这么一说,玉碧落的脸更红了,“我都这把年纪了,还生什么?让人笑话。”
“娘,您才三十多岁,哪里老了?女人三十多岁是最有女人味的时候,生孩子更是再正常不过了,我想爹爹也想要您再给他生一个。”蓝翎笑着道。
玉碧落笑着嗔了蓝翎一眼,“你爹爹除了你府里还有一个女儿,他若不想要儿子,两个女儿也够了。”
对于自己爹爹还有一个女儿的事,蓝翎是知道的,而且蓝翎还知道她那个上官清雅妹妹只比她晚出生几天,据说谢紫英生她的时候还是早产。
此时见自己娘亲主动提起了上官清雅,蓝翎这才开口问道:“娘,当年没发生那件事的时候,您跟爹爹感情好吗?”
“非常好。”玉碧落说着把眸光投向了窗外,“虽然成婚那两年,北宁和西齐一直都在打仗,但你爹爹从来都没有顾不上我的时候,让我跟在他的身边,把我视若珍宝。”
玉碧落的声音中带着无比的眷恋,那两年虽然天天只能宿在营帐里,却是她最幸福的两年。
“娘,既然您和爹爹的感情这么好,那么爹爹为什么还会纳谢紫英为妾?”蓝翎一直认为自己的爹爹是长情而又专情的男人,他为何突然纳谢紫英为妾,蓝翎一直没有查出来,她猜自己的娘亲可能知道些什么。
虽然隔了十六年,但上官战酒后碰了谢紫英那件事依然是玉碧落心中的隐痛,此时听自己的女儿一提起,玉碧落的眸中顿时带上了一抹晦暗。
看着自己娘亲突然变化的神色,蓝翎顿时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赶忙道:“娘,怎么了?”
“当年,西齐退兵,你皇伯伯在宫里摆了庆功宴,你爹爹喝醉了,进了谢紫英的房间,碰了她,你爹爹虽然不喜欢她,但你爹爹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他觉得既然碰了她,就应该对她负责,跟我说了之后,便纳了她为妾。”玉碧落把事情的经过跟蓝翎简单地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种原因,难怪她怎么也查不出来,蓝翎心中暗暗思索了片刻,又问,“娘,爹爹是不是一直以为您因为谢紫英的事才不辞而别的?”
蓝翎知道她娘出事和她爹爹纳谢紫英为妾只相隔几天的时间,她爹爹又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肯定会以为她娘是因为他纳妾之事才赌气离开的。
玉碧落轻轻点了点头,“你爹爹确实是这么说的,他觉得有愧于过,这么多年,他说他再也没有碰过谢紫英。”
一听,蓝翎眸光一凛,“爹爹的意思是说这么多年他只是醉酒的那一次碰过谢紫英,而且上官清雅就是那一次有的?”
“对,你爹爹是这么说的,翎儿,你怎么了?”玉碧落见自己的女儿漂亮的剪水秋眸中带着点点寒光,不禁问道。
酒后乱、性?
一次就有了?
而且还是早产?!
蓝翎眯了眯眼睛,谢紫英,你不要让我找出证据来证明这整件事情都是你在背后搞得鬼?否则的话,我要让你下十八层地狱!
蓝翎的眸中快速划过一道嗜血的光芒,不管是谁,敢伤害她娘,她定要让她付出千万倍的代价!
“翎儿,你怎么了?”见蓝翎没有出声,玉碧落顿时有些慌了,赶忙又问了一遍。
蓝翎快速回过神来,朝着玉碧落笑了笑,“娘,我没怎么呀,哦,对了,我帮您配了点药,您早晚各抹一次,我保证一个月之内您就能恢复容貌了。”
蓝翎快速转换了话题,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递给了玉碧落。
蓝翎不想她苦了十六年的娘亲再被仇恨包围,她的仇由她来报,她娘只要和她爹爹一起快快乐乐地过他们的下半辈子,补回他们这十六年失去的所有美好。
见自己的女儿不愿说,玉碧落也没有多问,伸手接过了小瓷瓶,打开瓶盖闻了闻,一股好闻的清香顿时萦绕在鼻间。
“你这丫头,不跟我说一声,就把药给配好了。”玉碧落的话语中带着无比的欣慰和疼爱,这是她的女儿,一生下来就特别懂事的女儿。
“凡事都要早做准备嘛,我早就猜到娘迟早有一天会同意我帮您恢复容貌的。”蓝翎笑着道。
从今日她爹爹和她娘亲的神色上,蓝翎就知道她娘定然是接受了她爹爹,那么她娘的心结也就解了一半了,她再提出来帮她娘恢复容貌,她娘八成会同意的。
玉碧落寵溺地笑了笑,“我和你爹爹十个加起来都没有你这丫头一半精明,惊寒遇到你,肯定是被你吃得死死的。”
蓝翎“咯咯”笑了两声,“娘,那是他乐意呀,不信,您问问他,他一定会说他最喜欢被我欺负了。”
“你这丫头。”玉碧落笑着嗔了蓝翎一眼。
随后,蓝翎又给玉碧落说了一些好玩的事情,惹得玉碧落不时地笑出声,房间里自然是时不时地传出母女二人的欢声笑语。
欢声笑语中,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玉碧落转头看了桌上的沙漏,见此时已经是申时过半,便站了起来,“翎儿,你好好养伤,我和你爹爹回去了。”
“娘,您是不是怕爹爹在院子里等急了,您舍不得了?”蓝翎笑着打趣道。
她爹爹和燕惊寒何时进院子的,蓝翎自然是知道的,而且蓝翎也相信她娘亲绝对也知道,见自己娘亲急着要走,蓝翎便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你这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玉碧落笑着嗔了蓝翎一眼,又道:“你坐着不要乱动,我和你爹爹都不用你送。”
“知道了,娘,您回别庄跟映霞说一声,让她来府里,就说哥哥喝醉了,让她接他回去。”蓝翎的眸中带着一丝狡黠。
玉碧落自然明白蓝翎的意思,笑着应了一声,快速出了房间。
片刻后,上官战又进房间看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一下,才和玉碧落回了别庄。
见自己的爹娘离开了,蓝翎这才对着房间外面叫了一声,“凌霜!”
“小姐!”凌霜快速进了内室,见自家小姐脸上一脸的寒霜,凌霜秀眉皱了皱,但并没有立即出声询问。
“第一件事,立即派人去查谢紫英从出生到现在的一切资料,事无巨细!”
“第二件事,立即派人去查谢紫英身边除了爹爹之外出现过的所有男人的资料!”
“第三件事,立即派人找到当年给谢紫英接生的大夫和稳婆,我要知道上官清雅到底是不是早产儿!”
看着自家小姐脸上很少出现的寒霜,听着自家小姐连下的三道命令,凌霜知道事情重大,应了一声,便快速离开了房间。
燕惊寒送完上官战和玉碧落便回了松竹院,进了院子,便听到了蓝翎对凌霜下的三道命令,燕惊寒神色一凛,快速进了房间。
“翎儿,出了什么事情?”感受着爱妻身上还没有散尽的寒意,燕惊寒还没到内室便急忙问道。
蓝翎快速敛去身上的寒意,没有立即出声,而是向燕惊寒伸出了手。
燕惊寒快速挑开珠帘进了内室,一把把蓝翎拥进怀里,“翎儿,怎么了?”
“我在想十六年前的那件事会不会跟谢紫英有关。”蓝翎伸手抱着燕惊寒的腰身,这才开口道。
燕惊寒自然知道谢紫英是谁,而且在燕惊寒看来,一个女人为了争*什么恶毒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那个谢紫英具备伤害玉碧落的一切动机!
“很有可能。”燕惊寒点了点头,弯腰把蓝翎抱了起来,坐到一把椅子上,又问,“翎儿,你刚刚说那个上官清雅是不是早产儿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她不是岳父大人的女儿?”
“爹爹只碰过谢紫英一次,而且是酒后碰的她,她就在那一次怀上了上官清雅,而且更可疑的是,上官清雅偏偏不是足月出生,惊寒,你不觉得这其中很可疑吗?”
“确实很可疑,如果上官清雅不是早产儿,而是足月生的,那就说明上官清雅并不是岳父大人的女儿,对吗?”
“对,上官清雅只比我晚出生几天,她如果是足月生的,那就说明在爹爹碰谢紫英之前,谢紫英就怀上了她,谢紫英趁爹爹醉酒之际,设计了爹爹,并让爹爹认为上官清雅就是在那一次有的。”
“翎儿,我记得谢紫英是岳母大人的陪嫁丫头,若这一切都是谢紫英所为的话,岳母大人心中恐怕更难过。”燕惊寒搂着蓝翎幽幽地说了一句。
“是呀,身边最信任的丫头若真的是一条最毒的毒蛇,娘心中肯定不好过。不过没关系,有我们和爹爹,娘一定不会难过太久,而且我会帮她把害她的那条毒蛇给剥皮抽筋!”蓝翎说着好看的剪水秋眸中再度覆上了嗜血的光芒!
“翎儿,还有你夫君我,我也会帮你给岳母大人讨回公道!”燕惊寒有些不乐意蓝翎把他排除在外,他是她的夫君,爱妻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
“那是当然,很多东西还要仰仗我夫君呢,就比如现在,我就要夫君你抱着我。”蓝翎赶忙讨好地笑了笑,一不留神少说了一个字,就让她的夫君大人抓住了小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