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玉碧落的眉毛顿时皱了一下,“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没有见过。”蓝翎虽然觉得她这个回答确实不够准确,但她跟上官战又不熟,她自然不会告诉他她失忆的事情。
玉碧落随即冷哼了一声,“他倒是会打听!翎儿你记住,不管他以后向你打听什么,你就说不知道,我倒要看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招来!”
“是。”对于师傅和上官战之间的恩怨蓝翎也不好再问,便只能应了一声。
不过,让蓝翎放心的是,她师傅并没有找上官战报仇便离开了,还真被燕惊寒说对了。
午膳过后,上官战和上官云瑞便告辞离开。
二人回到了住处,上官战见到了蓝翎母亲的画像,心中失望的同时又燃起了一抹新的希望。
对于上官战突然来了东楚京城的事情,臧鳌自然也得到了消息,对于自己往日的宿敌,臧鳌倒是非常期待两人再次见面的情形。
三天后,慕容笑尘便收到了他娘飞鸽传书送来的小像,看着小像上的人,慕容笑尘心中早已是春暖花开,原来兜兜转转,其实一切早已注定!
时间很快到了四月二十八日,这一日是太后蓝巧凤的四十岁寿辰,京城文武百官及其内眷子女都要进宫给蓝巧凤贺寿,上官战上官云瑞臧鳌自然也会前往。
燕鸣轩在延熙殿摆了宫宴,让清泉公公传他口谕,进宫给太后贺寿之人必须在申时之前进宫,子时之后方可离开。
这一日燕惊寒和蓝翎一道用完午膳,燕惊寒去了书房,但很快便又折返了回来,手中多出了一个精美的锦盒。
蓝翎看着燕惊寒手中的锦盒,笑着道:“夫君,这锦盒里装的是什么?是送给我的礼物?”
燕惊寒笑了笑,把锦盒放到了梳妆台上,把蓝翎拥在怀里问道:“翎儿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只要是夫君送的,我都喜欢。”蓝翎笑着伸头在燕惊寒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燕惊寒寵溺一笑,放开了蓝翎,拿起锦盒,打开盒盖,一只通体紫色的玉镯便出现在了蓝翎的眼前。
蓝翎看着玉镯,慢慢地伸出了手,慢慢地拿起来,轻轻地抚摸着,突然发现,似乎很多东西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看着手中跟她前世的一模一样的玉镯,蓝翎漂亮的剪水秋眸中溢满了欣喜,慢慢抬眼看向燕惊寒,轻启朱唇,“夫君,这只镯子是送给我的吗?”
“嗯,喜欢吗?”燕惊寒柔声地问道。
“喜欢,夫君,我要你帮我戴上。”蓝翎说着把玉镯递给了燕惊寒。
“好。”燕惊寒接过,帮蓝翎戴到左手腕上。
“夫君,这只镯子你从哪里得到的?”蓝翎再次摸了摸看了看,真的跟她前世的镯子一模一样!
“这只镯子是母妃生前之物,我记得小时候母妃曾说过要把这只镯子送给她的儿媳妇,今日突然想了起来,就把它找了出来。”燕惊寒说着,眸光一直静静地落在蓝翎手腕上的玉镯上面,带着一抹深深的眷念。
蓝翎知道他在想念他的母妃,就如她前世每次看到玉镯就会想起她的母亲一样,蓝翎一阵心疼,猛地搂住了燕惊寒的腰身,“夫君,我一定会替母妃好好照顾你,不会再让你感到孤独寂寞,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翎儿……”燕惊寒深情地唤了一声,把蓝翎紧紧地搂在了怀里,自从有了蓝翎之后,他似乎早已忘记了那么多年以来时刻陪伴自己的孤寂的味道。
……
未时过半,燕惊寒和蓝翎坐着马车往皇宫而去,赶在申时之前进了宫。
因为宫宴要到酉时才正式开始,燕惊寒便拉着蓝翎进了御花园。
此时御花园里已经有不少人,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他们见到燕惊寒和蓝翎,纷纷上前行礼。
燕惊寒轻轻点了点头,便拉着蓝翎到湖边的一个白玉凳上坐了下来。
蓝翎知道一般比较冷的人都不太喜欢热闹的场合,燕惊寒和她是同一类人,他们都不想来参加蓝巧凤的寿宴,但他们的身份摆在那里,很多东西并不是不想就能不做,再说此时京城里风云变幻,上官战和臧鳌都来得出乎预料,在这种情况下,燕惊寒必须要来,他来了,她自然要陪他一道。
燕惊寒静静地坐在白玉凳上,默默地在思索着什么,蓝翎没有出声打扰,而是无聊地看着湖中嬉戏追逐的金鱼。
过了一会,蓝翎就见臧鳌带着罗云进了御花园,臧鳌环顾了一圈,便带着罗云径直往他们这边走来。
蓝翎秀眉微蹙了一下,没有理会,继续看着湖里嬉戏的金鱼。
燕惊寒自然也看到了臧鳌朝他们这么走来,待臧鳌走近,这才站起身,朝臧鳌拱了拱手,“庆王爷。”蓝翎也随即站了起来,朝着臧鳌福了福身。
“寒王爷,本王早就看出来寒王妃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安然无恙的。”臧鳌回了一礼笑着道,罗云也紧跟着行了一礼。
“想不到过了十八年,庆王爷未卜先知的本领依然让本王钦佩不已!”上官战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蓝翎快速寻着声音看去。
☆、第一百五十八章 将计就计
上官战款步而来,一身藏青色锦袍,黑色玉带,玉带下垂着一块方形白色玉佩,玉佩下悬着红色的流苏。
剑眉朗目,玉树临风,虽然已经不是青春年少,但丰神俊美的容颜更多了分成熟男人的韵味,如一块历经风霜的玄铁,内敛,深沉,惹得一些官家小姐不停地侧目。
上官云瑞跟在上官战的身旁,依然是一身绚丽的红,多情的桃花眼,妖孽的笑容,顿时就醉了一片芳心。
臧鳌看着同样出色的叔侄二人,眸光沉了沉,十八年没见,上官战并没有多少变化,依然是那样的身形,依然是那样的一张脸,脸上根本看不出多少岁月的痕迹,而且此时他这一张脸似乎更能吸引女人的视线!
蓝翎看向上官战和上官云瑞,对于上官战能说出那样的话,蓝翎并不觉得奇怪。
十八年前,北宁和西齐曾在两国的边界处打过一仗,当时两国领兵的就是上官战和臧鳌,当时那一仗一直断断续续打了两年之久,后来双方虽然都先后撤了兵,但两国的关系这么多年并没有得到什么缓和,上官战和臧鳌可以说是往日的宿敌,宿敌见面,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言好语。
但燕惊寒的想法却跟蓝翎不一样,上官战和臧鳌是宿敌没错,但上官战可不是那种喜欢挑事浅薄的人,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奚落臧鳌是有原因的。
没等上官战和上官云瑞走到跟前,燕惊寒便迈步迎了上去,蓝翎见状,心中有些疑惑燕惊寒对上官战和臧鳌的区别对待,但也只能跟着。
“战王爷。”燕惊寒来到上官战的跟前拱了拱手,蓝翎紧跟着向上官战微微福了福身。
“寒王爷,寒王妃。”上官战笑着还了一礼后,又把眸光看向了臧鳌。
燕惊寒的区别对待臧鳌自然看得出来,压了压心中的不悦,迎向上官战的眸光,道:“战王爷别来无恙呀。”
上官战微微一笑,“那是自然,不过本王过得再好也没有庆王爷过得滋润,庆王爷的府邸就让本王望尘莫及了。”
上官战虽然说得含蓄,但蓝翎却在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他不就是在说臧鳌奢华无度吗?同时也在含沙射影地说臧鳌在西齐大权独揽一手遮天,不是皇帝却比皇帝更甚。
“听战王爷的语气似乎在羡慕本王?”臧鳌突然笑了一下,又道:“本王听说战王爷这么多年过得并不舒心,而本王这么多年来却是正如战王爷所说过得很是滋润,战王爷羡慕本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臧鳌当然知道上官战的痛处在哪里,话语中毫不犹豫便刺向了上官战的痛处!
上官云瑞顿时就不乐意了,没等自己的皇叔开口,便看着臧鳌笑着道:“庆王爷,您这这是在向我们炫耀呀,您听过一个故事吗?说的是有一只凤凰老是向别人炫耀它的羽毛有多么的好看,突然有一天,它的毛全都落光了,就剩下光光的身子掉到了一个鸡窝里,这个鸡窝的主人一把就把这只凤凰给扔了出去,这只凤凰最后被摔死了。”
蓝翎看着上官云瑞,觉得上官云瑞这家伙真够损的,他说这个故事不就是在说臧鳌以后就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吗?而且臧鳌以后还会不得善终,这家伙骂人完全不带脏字呀。
听上官云瑞这么一说,罗云顿时眉毛一横,道:“瑞太子,请你……”
罗云并没有说完,便被上官云瑞快速打断,“本宫怎么啦?本宫说什么了?本宫只是讲了一个故事而已,本宫又没有说庆王爷就是那只凤凰,你这么看着本宫做什么?难道你认为庆王爷就是那只凤凰?”
罗云顿时一噎,一口气堵在了心里。
“瑞太子真是好口才,让本王佩服之极!”臧鳌的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话语中却已经是沉了几分。
“云瑞再能言善辩也不能跟庆王爷相比,庆王爷不但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而且还有胡言乱语的能耐,更是让本王佩服不已。”上官战并没有因为臧鳌在戳他的痛处而使脸上的神色有一丝的变化,依然带着一丝浅笑,又接着道:“本王过得舒不舒心可不是庆王爷能算得出来的,不过本王可以告诉你,本王现在就很舒心。”上官战说着眼角的余光轻轻掠过站在他不远处的蓝翎。
听着上官战和臧鳌言语中的交锋,蓝翎觉得这两人不但是战场上的宿敌,可能还有私人恩怨,但到底是什么样的私人恩怨,蓝翎并不想知道。
蓝翎的性子本来就比较淡漠,她没有那么多的好奇心,不喜欢八卦,更不喜欢去打听别人的私事,对人对物都是比较冷淡。
当然燕惊寒要除外,他是她的夫君,他是她喜欢的男人,在他的面前,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女人,喜怒哀乐,撒娇讨好,她都有,她会给他她所有的热情。
蓝翎不想再当看客,拉了拉燕惊寒的衣角,示意她想离开,燕惊寒寵溺地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蓝翎随即悄然离开。
但燕惊寒并不能走,上官战和臧鳌表面上都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他不说尽多少地主之谊,但也不能事不关己一走了之,他是东楚的王爷,他的身份决定了他身上的责任。
“战王爷,庆王爷,皇上已经让人在亭子里备好了茶水,二位若不嫌弃,过去小坐片刻如何?”燕惊寒说着伸手往一个八角凉亭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燕惊寒之所以这么说也只是不想再让上官战和臧鳌继续交锋下去,在这里,其他的人离他们较远,他们可以无所顾忌,但若是到了凉亭里,那里的人可比这里多多了,他们自然也就不能再这么说下去。
“皇上费心了,本王正好有些口渴了。”上官战说着不再理会臧鳌,径直往八角凉亭走去。
上官云瑞笑着看了一眼臧鳌,随即快步跟上。
臧鳌袖中的手攥了攥,看了燕惊寒一眼,心中划过一抹冷笑,没有出声,也慢慢往凉亭走去,罗云随即跟上。
燕惊寒并没有立即跟上去,而是寻了一下蓝翎的身影,见她并没有走远,这才快步跟上前面的四人。
御花园里的这个湖足有几十丈之宽,湖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湖面下成群结队的鱼儿嬉戏追逐,一阵清风吹过,荡起层层波纹。
蓝翎站在湖边,看着燕惊寒和上官战进了八角凉亭,但她并没有跟着过去,她不喜欢人多的场合,她喜欢安静的环境。
然而,蓝翎想安静却偏偏有人不想让她安静。
看着众星捧月而来的蓝欣儿,蓝翎毫不怀疑蓝欣儿是冲着她来的,她不会放过一次能找她麻烦的机会!
蓝翎心中笑了笑,她倒要看看蓝欣儿有多大的本事!
蓝欣儿在她的背后做了什么,蓝翎早就从凌霜凌露那里得知,她之所以还没有收拾她,只是因为臧鳌来京的目的牵扯到她,为了更好的弄清臧鳌的目的,她现在还不想动她罢了。
蓝欣儿一身火红的凤袍,小脸上画着恰到好处的淡妆,浅笑盈盈、步履优雅,雍容华贵,凤仪十足,但当她的目光看向蓝翎时,原本含笑的眸光中快速划过了一道阴狠!
阴狠?蓝翎淡淡一笑,这才转过身来,抬脚迎上了两步。
“皇后娘娘安好。”蓝翎看着蓝欣儿微微福了福身,流苏等人也随即给蓝翎行了一礼。
“王妃妹妹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寒王爷呢?”蓝欣儿笑着问道,同时挥了挥手,流苏会意,立即带着随行的宫女太监退到了一旁。
蓝翎当然知道蓝欣儿在明知顾问,随即微微一笑道:“王爷正与西齐的摄政王在那边的凉亭里,皇后娘娘若是主动过去的话,我想那西齐的摄政王一定非常高兴。”
“蓝翎,你什么意思?!”蓝欣儿瞬间便敛起了脸上的笑容,压低了声音,看着蓝翎沉声道。
“我什么意思,皇后娘娘还不知道?”蓝翎挑眉一笑,“我可听说那西齐的摄政王对皇后娘娘爱慕已久,为了能见皇后娘娘一面,不远千里来了东楚,他对皇后娘娘的这份深情真是羡煞旁人,皇后娘娘听了之后难道一点都不感动吗?既然感动,就要有所表示才行。”
“蓝翎,你当着本宫的面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你不怕本宫治你个妖言惑众之罪?”蓝欣儿虽然认为臧鳌已经改变了初衷,不会再打她的主意,但被蓝翎毫不掩饰地说出来,蓝欣儿顿时就觉得蓝翎是故意在拿这事羞辱她,心中的恼怒快速地升了起来!
“妖言惑众?”蓝翎又是一笑,“是不是妖言惑众,我想皇后娘娘比我更清楚!再说,我也没说什么皇后娘娘不好的话呀,皇后娘娘貌比天仙,被人爱慕也是人之常情,我想皇后娘娘以前肯定也收到过什么情书之类的东西,而如今被西齐的摄政王喜欢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皇后娘娘,你不能因为你的身份,人家摄政王的身份就不让人家在心里喜欢你吧?毕竟人家既没有说出什么不妥的话语,也没有做出什么不当的举动来。”
蓝翎浅笑盈盈缓缓而道,看似无意间提到的情书却让蓝欣儿的脸色微变了一下,她毫不怀疑蓝翎一定知道她曾找过魏霆用情书相要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