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步步高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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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之步步高升- 第6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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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这几个电话,楚天舒的心脏激烈地跳动起来,或者说,他的灵魂跑在了白存礼的前面。他想象得出来,此时此刻城关镇卫生院一定是一片混乱,病人家属的哭声、骂声充斥着整个院子,悲惨而凄凉。

城关镇卫生院的医改序幕刚刚拉开,在全省医疗卫生系统引起了极大的反响和争议,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发不出工资,职工和领导之间发生矛盾,这些都容易解决,而发生了死人的医疗事故,这就非同小可了。

楚天舒知道,他这个县委书记的命运正和这些呼天抢地的骂声、哭声紧紧联系在一起了。

果然不出所料,白存礼在得到了楚天舒的指示之后,并没有像答应的那样迅速赶往城关镇卫生院,而是先跑去找杨富贵,在他看来,虽然自己分管文教卫,也主持医疗改革工作,但是,维稳是杨富贵的分管工作,这种事该他出面去跟老百姓讲理。

可是,白存礼并没有找到杨富贵,无奈,他只能迈着四方步去机关车队要车,一边跑一边给余乾坤打了手机。当他问现场情况怎么样时,余乾坤说他才刚刚达到现场,接着传来几声沙哑的叹息。

白存礼明白,现场肯定非常的混乱。麻痹的,这个时候跑去做工作,这不等于是自讨苦吃吗?他连几句鼓劲的话都没说,而是说,我一会儿过去,你出来接一下。

挂了电话,白存礼已是大汗淋漓,前胸和后背都湿了一大片,整个人像刚从水里爬出来一样。

司机把车开出来,一看他这个样子,只问了一声:“白县长,你……”

没等司机说完,白存礼上了车,气急败坏地说:“你什么你,开车,去城关镇卫生院!”

让白存礼没有想到的是,现场比当时城关镇卫生院要求罢免院长的那天混乱得多,围观的群众一层又一层,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

在离卫生院不远处,道路堵死了,里里外外全都是人。

城关镇卫生院被围得水泄不通。

白存礼让司机在人群外停车,他害怕把车开过去,愤怒的群众会把他吃了。

他下了车,只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一棵树下,犹豫着该不该走过去。

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白存礼的心脏快要炸开似的,手机的响声像哀叫,像嚎哭,他不想接这个电话,想把手机摔碎。他抓着手机的手筛糠似的抖着,他怕电话铃声会引来周边的群众。

可当他瞟见手机上的号码时,他又不得不接通了电话,喊了一声:“大县长……”

“老白,你在哪里?”是付大木的声音:“情况怎么样?”

“大县长,我……刚到现场,情况很糟糕。”白存礼没有说下去,他故意把手机举着,好让付大木能听清楚这边的叫骂与哭喊声。

付大木的声音很严厉,他问道:“你告诉我,到底人死了没有?”

白存礼点着头,有气无力地说:“死了,肯定死了!”

大家可能要问,白存礼还没有了解情况就能肯定人死了呢?因为这起事件,他是策划者之一。

昨天下午,白存礼接到付大木的指令布置常以宽采取行动。

常以宽安排心腹老钱在食堂放了一把火,他自己则穿上白大褂戴上大口罩,趁乱溜进了病房,在小男孩的吊瓶里加了大量的麻醉剂。

小男孩是镇中心学校五年级的学生,下课与同学打闹时摔伤了腿,老师把他送到了卫生院,刚刚处理完伤口回到了病房,食堂就起火了。

当时,病房里的另外一个病人去看火势情况,送男孩来的老师正在走廊里联系小男孩的家长,病房里空无一人,让早有预谋的常以宽轻易得手并迅速离开了。

白存礼当过镇党委书记,经历过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但死人的事还是第一次遇到,而且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孩子!

死人,这个可怕的现实,在他给常以宽布置行动的时候还没有理解其中深刻的含意。现在他才清楚,人死了,就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而这一切,他竟然是主谋之一,这是多么可怕而又悲惨的事啊!

白存礼抬起头,举目四望。

啊,这是什么地方?眼前所有的面孔都是陌生的,不,岂止是陌生,个个脸上都杀气腾腾、怒不可遏,咒骂的、喊冤的、诉苦的,还有呼天哭地的。

一时间白存礼真的有些手足无措,六神无主了。

他知道,此时此刻,他这个副县长连一文钱也不值了。

白存礼像是被定住了,内心的恐惧像浪头一个接着一个冲击着他。

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他好像什么也没想,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他以为,一时冲动的群众会骂他,或者对他拳脚相加。他想,如果真的是那样,他也绝对毫无怨言,毕竟,孩子之死他难逃罪责。

付大木在电话里喊:“老白,你他妈的给老子听清楚,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白存礼仿佛听到了一声炸雷,从恐慌中惊醒过来,他颤颤巍巍地问道:“大县长,我……我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火上浇油哇。把事情搞大,搞得越大越好。”付大木在电话那头也似乎意识到了白存礼的犹豫和胆怯,他怒吼道:“要不,你就等楚天舒来整死你吧。”说完,挂断了电话。

横竖是个死,那就再赌一把吧!白存礼咬咬牙,狠下心来,挤进了人群之中。

第975章危乱之时

围观的人群中并没有男孩子的家属,他们更多的注意力在卫生院里面,有人叹息,有人议论,有人谩骂,却没有人认出白存礼这个副县长,更没有任何人动他一根毫毛。

白存礼又给余乾坤打电话,余乾坤说他正在配合镇上的干部劝说围观群众,做死者家属工作。听说白存礼已经来到现场,余乾坤说马上出来接他。

过了一会儿,余乾坤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身边还跟着镇长许彬。

余乾坤满头大汗,说:“白县长,死者村里来了几百人,非要卫生院交出治病的医生和负责人。”

白存礼连手都没和他们握,问道:“卫生院的人呢?他们惹出了事,怎么都不见了人影?”

许彬一只衣袖被扯脱了线,耷拉下来,看上去很是狼狈,他说:“医生们都躲进食堂了,村民们正在打砸围攻,镇里和村里的干部在阻拦,怕是拦不住了。”

白存礼仿佛没有听到许彬的话,而是指着围观的人群,皱着眉头,装模作样地说:“赶快疏散群众,这么多人围观,影响太坏了!”

许彬着急地说:“现在镇政府和村里的干部全部在做工作,人手忙不过来,白县长,请县公安局派人来支援吧,再晚可能就来不及了,村民们冲进食堂,后果不堪设想啊。”

白存礼瞪大眼睛吼道:“我又不是县长和书记,能调得动公安局的人吗?就算是调得动,还能把他们都抓起来?”

他的声音很大,马上引起了周边群众的注意。

这一嗓子,仿佛在一滴油掉进了开水锅里,人群一下子炸了。

有人在人群中喊:“乡亲们,他们要让公安局来抓人了。”

人群如潮水般朝这边涌过来,吓得白存礼腿肚子开始抽筋,要不是许彬和余乾坤一左一右搀住了他,他极有可能一屁股坐在地上。

正在这时,杜雨菲带着县公安局的三十多名干警赶到了。

警察们戴着头盔面罩,手持盾牌和警棍,严阵以待。

许彬忙迎了上去,慌慌张张地说:“杜局长,你们先不要过去,那么多群众,对立情绪又十分严重,万万不能发生冲突啊。”

“那个死去的孩子呢?”杜雨菲问。

许彬说:“被家属放在卫生院门诊大厅里。”

杜雨菲问:“能不能劝他们把孩子尸体交给警方作法医鉴定?”

许彬猛摇头,说:“工作做不通,他们还在找我们要医生呢。”

杜雨菲问:“医生呢?”

余乾坤说:“被堵在食堂里。”

“到底是不是医生把孩子治死的?”杜雨菲问。

“现在还说不清。”余乾坤说:“家属就是不肯把孩子的尸体交出来。”

“他们村里来了几百号人,没办法。”许彬着急地说:“村里的干部全部来了,还在做工作,怕是不管用。”

见来了三十多名全服武装的警察,白存礼忽然来了底气,他说:“工作做不通,那就抢!”

杜雨菲瞟了他一眼,问道:“白县长,你还嫌不乱吗?”

白存礼无言以对。

杜雨菲一挥手,两名手持盾牌的警察跑过来,在前面开路,后面的警察护送着白存礼、余乾坤和许彬穿过人群。

围观的群众纷纷后退,让开了一条通道。

卫生院的职工躲的躲,逃的逃,来不及躲和逃的脱了白大褂,混在了人群中,早已不知去向,门诊、药房、办公室被死者家属砸得一片狼藉。

“毁了,全毁了。”余乾坤心疼地念叨着,周边的声音太嘈杂,听的不太真切。

卫生院改制之后,参股的医护人员又集资添置了部分医疗器械,整修了房屋和设施,这么一打砸,几乎前功尽弃。

门诊大楼外挂着白布黑字的横幅,上面写着“杀人偿命”之类的话,还横七竖八地摆着几个花圈。里面传出来一个女人痛不欲生的哭天抢地,还有几个婆娘的干嚎以及几个男人粗重的叫骂声。

几十名村民拦在了门诊大楼的门口,他们一个个手持镰刀锄头,虎视眈眈地盯着警察们。

这个时候如果像白存礼说的强行往里冲抢尸体,一定会是一场血流成河的冲突。

杜雨菲停下脚步,没有说话,迅速扫视了一圈。

周围拥挤叫喊的是几十个村民,而远远的,很多青少年赤着精瘦的脊梁走来走去,手里攥着石头砖块和木棍,看他们兴奋无比的神情和穿着打扮,可以猜出这些人并不是他们声称的死者家属或同学,倒像是平时混迹于网吧街头的无聊青年,他们似乎在等待混乱的出现,好尽情宣泄一番压抑着荷尔蒙和网游pk养成的暴虐情绪。

食堂那边乱哄哄的,几个村民用锄头敲碎了窗户玻璃,冲着里面又叫又骂,

十几个村民在猛砸紧闭的铁门,每砸一下,几乎都伴随着女护士的尖叫声。

铁门摇摇欲坠。

杜雨菲拨开人群,走了过去,对那些气势汹汹正在砸门砸玻璃的村民说:“乡亲们,你们这样打砸能解决问题吗?我是县公安局的副局长杜雨菲,有什么话派几个代表来谈好吗?”

一个手持镰刀的高个子说:“滚一边去。你们又想耍花招!不听她的鬼话。把治死人的医生交给我们,一命抵一命!”

“大家不要乱来。”杜雨菲大声说:“你们打死人也是要偿命的!”

村民们被她的气势震慑住了,打砸的人住了手。

警察们趁势冲了过去,挡在了门前,隔开了打砸的人群。

众人虽然手拿武器,一看那么多全副武装的警察,都惊慌着往旁边退去,围拢到高个子身边。

杜雨菲说:“你们要相信县委县政府,相信公安部门,把孩子的尸体交给我们,我们作出鉴定之后,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不行!”高个子高声叫道:“少他妈糊弄我们,孩子交给你们,你们一火化,我们拿什么说理去?”

马上有人附和道:“对,你算什么玩意?让楚天舒来跟我们说。”

高个子突然对着杜雨菲挥着镰刀:“让开,不要妨碍我们找凶手。”

杜雨菲站着一动没动。

正当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高个子的镰刀上时,一个头缠白布手持木棍的十六七岁的大丫头从杜雨菲的后面猛打过去。

杜雨菲听见风声,身子一侧,但还是被木棍击中了肩头,她晃了一下,现场顿时混乱起来。

许彬大惊失色,喝道:“二妮子,你不要命了!”

二妮子叫道:“他们害死了我弟弟,我要他们给我弟弟偿命。”

“无法无天了,敢打警察。”白存礼大喊:“抓人!抓人!”

两名干警冲上前,按住了二妮子。

二妮子吓坏了,哭叫起来:“三叔,救我。”

高个子挥着手里的镰刀刀大声喊道:“警察把二妮子抓了,大家上啊,把二妮子救出来。”

呼啦啦,几十个村民挥舞着镰刀锄头冲了上来。

十几名警察举着盾牌挡在了杜雨菲等人的身前。

双方对峙,一触即发。

远处的混混们打着呼哨,蠢蠢欲动。

杜雨菲扒拉开面前的警察,毫无惧色地走到了群情激愤的村民面前,对按住二妮子的两名警察说:“放开她!她只不过是个孩子。”

两名警察面面相觑。

杜雨菲厉声喝道:“我命令你们,放开她!”

两名警察松了手,二妮子跑到了高个子的身边,抹去了脸上的泪水。

杜雨菲大声喊道:“乡亲们,千万不要乱来,我们不是来抓人的,更不是来抢人的,大家不要被人利用了,都退到一边去。”

村民们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但没有一个人后退。

沉默,死一般的沉寂。

杜雨菲面对着黑压压的人群,面对着无辜的男女老少,她这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她心里只有一个信念,一定不能让事态扩大,不能再发生死人伤人的事件。

“楚书记来了!”

王永超在人群外面大声地喊道。

上百双眼睛穿过悲愤而拥挤的人群。

杜雨菲似乎没有听到这喊声,她的头脑里还在想着如何应对这场难以平息的混乱。

“楚书记……”白存礼胆怯地迎了上来。

楚天舒是怎么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杜雨菲一点也不知道,见到楚天舒,她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减轻了许多,甚至觉得自己不再孤独,不再害怕。

“他就是楚书记,他就是楚天舒?”

“是他,就是他。”

“楚书记!青天大老爷,你要给我们老百姓做主啊……”

楚天舒看了看围得一层又一层的农民,除了悲伤的目光,更多的是气愤。他没有像白存礼那样手足无措,目光在无数双惊恐的脸上慢慢移动,脸上严峻得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他突然停住了,收回目光,大声说:“乡亲们,我就是楚天舒,我是南岭县的县委书记,乡亲们如果信得过我,我一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村民们议论纷纷,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第976章沉痛哀悼

楚天舒在南岭县老百姓当中,还是有着良好的口碑的。他为帮卖核桃的老农惩处过城管,为普通的村妇向大通公司讨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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