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再看看披在自己身上的白色披风,甚是惊喜。洁白的容锦上绣着朵朵绽放的木兰,惟妙惟肖。
木兰是蔓歌最喜欢的花,她的小院前栽满了木兰。现在已是深秋季节了,平常的穿着有时会觉得些冷,加一件不薄不厚的披风是再好不过了。
蔓歌一脸笑意的看着扎兰吉泰,一言不发。
“咳咳,我也没送过别人礼物,不知道送什么。就随便找了件披风,喜不喜欢随便你。”
“我很喜欢。”扎兰吉泰似是没想到蔓歌会如此直白的回答,弄得他更是觉得不自在了。又干咳了几声。
“你在这里呆着,我去去就回。还有,把眼睛闭上。”说完,扎兰吉泰就神秘兮兮的走了。许蔓歌掩面轻笑,这个扎兰吉泰还跟她装神秘。好吧,她就等等他,看他能变出个什么惊喜。
索性无聊,蔓歌取出了方才在一家小贩手里买的香囊,里面装着的是香气浓郁的干花。蔓歌将香囊拿近闻了闻,太过浓烈到味道,让她忍不住打了一声喷嚏。而后,便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蔓歌心想,这么快,还是老老实实的闭上眼睛吧,不然扎兰吉泰又要抱怨了。但蔓歌等来的却不是惊喜,而是一个后颈的重力打击,这一掌不知比自己打向谢昭雪的要重上多少倍。蔓歌还未看清来人,就被罩在了一个黑色布袋里,晕了过去。
未几,夜色落幕。
寂静的草原,突然发出了一道道声响,浓如墨的天空中绽放出了一朵朵璀璨的烟花,美不胜收。在烟花的光芒下,有一个孤单的影子在草原上寻找着什么,蓦地蹲下了身,捡起了一个香囊。心里的直觉告诉了扎兰吉泰,蔓歌出事了。
不知睡了多久,待蔓歌醒来时,仍然被罩在布袋里,但身旁好像已经没有人了,几番挣扎,终于挣开了布袋,小脑袋伸了出来,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
正当蔓歌纳闷的时候,往旁边一看。有一人正坐在自己对面,悠哉的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像是对猎物的打量。蔓歌看着他瞬间说不出话来,只是心开始不规律的跳动。吞吞吐吐了半天,才说出一个字“你……”
第四章
“你是……”蔓歌口齿不清的说着同一个字,一向伶牙俐齿的她,舌头仿佛打了结,怎么也说不成样。
“看够了没?”那人不热不淡的开口,短短的几个字却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蔓歌颤颤的点了点头,回过神来。不知道是因为蔓歌太小,遇到的男子太少的缘故,还是眼前的人太过于惊艳,导致世间的男子都黯然失色了。
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的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当中。乌发束着深紫色丝带,身着一件二色深蓝纹络的玄色云袖长衫,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眼不含任何杂质,肤色晶莹如玉,身材挺秀高颀,坐在那里,说不出的飘逸出尘。
蔓歌不得不承认,他是那么的与众不同。纵然整个人看上去冷漠淡然,却一点也不妨碍蔓歌对他的欣赏。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如此美好的男子,蔓歌却想起了谢昭雪这样的女子,动人温婉,倾城国色。大概他们才是所谓的天作之合。
呸呸呸,许蔓歌,你想什么呢,第一次见面你就暗自给别人牵线了。你当自己是月老下凡呢。不过,扎兰吉泰也生了一副极好的皮囊,比起他,多了几分洒脱不羁,犹如阳光般温暖。豪爽的性格里掺杂着草原儿女的方刚血性。
“嗯……这里是哪啊?”蔓歌站起身,将所处之地扫视了一遍。四面都是石壁,石岩上攀附着各种杂草藤蔓,仔细一看,还有一股细细的流水从石壁的上方流下,地上散落着潮湿的稻草,俨然是在一处山洞里。唯一较好的是,山洞里的地面还算平坦,没有太多的咯脚尖石。
蔓歌见他并未答话,也不生气,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看你这打扮不像是寻常家的孩子,你怎么来这里的?”
“楼兰若,那你又为什么在这里呢?”楼兰若看清了眼前的女子,身披着一件白色的披风,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时而翘起的嘴角,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的转动,凭添几分调皮,倒是少有的灵气。
楼兰若,这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呢。楼兰是皇家的姓氏,若夜幽兰!“你是姑姑和姑父的儿子!被封做敬亭侯的六王爷!”
“姑姑,姑父?你是吏部尚书许从业的女儿,许蔓歌?”
“对对对,没想到你知道我。”
楼兰若不禁冷笑,“原来如此。速度还挺快的。”
“什么原来如此?”
“没什么。”蔓歌见是自己的亲戚,又认识自己,于是她很不见外的跑过去和他坐在了一起。
她知道皇后有一子,叫楼兰若。但长这么大从未见过,爹娘也从未提起这个人的存在,而且不是传说十年前,被一场大火给烧傻了么,怎么看都不傻啊。听闻宫里的八卦段子,说着火的那天晚上,除了六皇子一人生还,其余的人都葬身于火海之中。
还说什么静侯宫里闹鬼,六王爷是克命之星,亦是祸星,专门克人的性命。皇后从未管束过他,听说一生下来就扔给了奶娘,如若不是皇帝疼爱,怕在皇宫内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蔓歌静静地坐在楼兰若的旁边,却未看见楼兰若眼底的深深厌恶。
“喂,兰若。你说我们会不会撕票啊,我看那些江湖传志里说,被绑匪抓了很有可能被撕票。他们抓我们到底有何目的啊?”根据目前的情况来分析,蔓歌肯定自己被绑架了。而楼兰若是和她一起被绑架的人。
“我叫,楼兰,若。楼兰是我的姓氏,若是我的表字。”楼兰若送了蔓歌一记白眼,似是十分不满。
“好好好,兰若。你怕不怕死?万一我们死了怎么办?”
“死不死都一样,反正我孑然一身,无牵无挂。”
“干嘛这么伤感啊。就算--。”就算你娘不疼你,但这句话的后半截却被蔓歌生生的又吞回到肚子里了。
“我娘对我很好。”楼兰若仿佛知道蔓歌要说什么似的,莫名的冒出来一句话。脸上却是一副少有的温情,方才的戾气也消失不见,像一个思念母亲的孩子。
不对啊,不是说从来没管过吗。连那场大火发生后,都未去看他一眼,为何楼兰若还说他的母亲对他很好呢,难道是在讽刺吗。“额,对你好就行啊。既然这样,那你还觉得无所谓吗?”
“你怕吗?”楼兰若略过了蔓歌的问题,不答反问。怕倒是不怕,只是不知道爹娘会不会伤心,还有师傅,小绿,昭雪。或许会,或许不会。
“不怕,但我不能死。因为我知道有一个人一定还在等我。”说着,蔓歌微微拉拢了披在自己身上的白色披风,扎兰吉泰,我相信,你一定不希望我死吧,当你回来看到我不在了,你应该会发现不对劲吧,香囊我都留给你了,你不会那么笨吧。楼兰若把许蔓歌的小动作尽收眼底,默不言语。
“那个惊喜究竟是什么呢?”蔓歌心里想着,却愣是从嘴里溜了出来发出了声。
“惊喜就是,你必须死!”粗犷到男声从山洞的一侧传来,随着“轰轰”的石子掉落声,密封的山壁竟开了一个出口。迎面而来的是两个蒙着面的黑衣人。这应该就是抓他们的人了。
“你是谁?”面对比自己不知大了多少的黑衣人,许蔓歌不哭不闹,毫无恐惧之意,这一点倒是让楼兰若颇为意外。
“哟,小妮子,你不怕我?好,那我告诉你,我是你爹的生死仇人,抓你来是为了让你替你爹还债,杀人偿命知道吗。”黑衣人说的越发的狠厉了起来。
“那你抓他干嘛,还有我爹是吏部尚书,是文官,怎么可能会杀人。”纵然这般回答,黑衣人的话却让蔓歌心理惊奇的回想起了,那日姑姑对她说的,爹爹绝非自己想象的那般简单。难道,真是另有隐情?
“呵,看来那老头子消息封的挺严的啊,连你都不知道。好吧,我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你爹现在是吏部尚书,但在十年前,你爹是威震八方的护国大将军。而他的老子自然就是与你爹狼狈为奸的同党了。”
爹十年前是将军,为何从未提及,如果爹是将军,皇上和爹一起,在十年前,各个线索窜连起来,蔓歌惊呼:“你是瀚澈人!还是为当年所死的瀚澈八皇子复仇而来!”楼兰若眼里闪出一丝亮色,没想到看起来傻乎乎的一个女子,反应竟如此之快。
“哟呵,看不出来小妮子挺聪明的嘛,既然被你发现了,那么便留不得了!”黑衣人说着就朝蔓歌走了过来。
趁着黑衣人向蔓歌走来的空隙,蔓歌偏着头问:“喂,你会不会武功?”楼兰若点了点头。
“那你一会儿等他们把我架出去的时候,你就趁机逃跑,到达安全的地方后,就找人来救我。黑衣人既然是复仇而来,那么一时半会还不会拿我怎么样,我是他们威胁爹的筹码。如果你忘了我,那就算了吧,逃出去一个是一个。”
“为什么不怕我不回来。”
“因为,”后半句还没说出口,蔓歌就被提了起来,然后被带到了另一个石壁里,楼兰若征征的坐在那里,脑海里浮现出蔓歌被带出去时向他做的口型,模仿着说了出来,“我相信你。”多少年没有人相信过他呢,怕是他也记不得了。
“等一下。”蔓歌见那两个黑衣人要将自己架在一个十字木桩上,直接喊了出来。“干嘛?”其中一个黑衣人明显有些不耐。
“那个,如果你们要用刑的话,可不可以让我先脱衣服。”两个黑衣人面面相觑,这小丫头铁定是被吓傻了吧,明知道要用刑还要脱衣服,不是明摆着更疼吗。蔓歌见两人嘴上并未答话,抓住她肩膀的手却松开了。便脱下了那件白色的披风,认真的叠好,放在一个她认为最干净的地方。然后又张开双臂,任他二人将自己捆在木桩上。
不要说她会武功,她自己几斤几两她还是知道的,对于他们俩个简直是白费功夫,而且她也不能暴露自己会武功这件事情,更何况 ,江湖传志里还说,遇到越危险的情况一定要表现的越镇定!
“看你这小妮子如此重视这件披风,定是那个小情郎送的吧。”蔓歌并未理他,反倒是打量起了这个看似刑房的山洞,没想到这么隐秘的地方竟然还有这个。
“喂喂,你听小爷我说话了吗?”听这变来变去的嗓音,刚刚那个深沉的声音一定是装的吧。“呵,要杀要剐,速度点,别废话。”
“哟,是吗,那好。贾六你给我狠狠地打。”
“是。”另一个黑衣人从腰间取下了一条长鞭,拿到手里扯了扯,随后便直直的向她甩去,“咝”“咝”一条又一条的鞭子从蔓歌身上打过,每一鞭都使了全力,蔓歌衣衫瞬间碎裂,出现了数条血痕,不用看,大概也知道胸前的肉怕是早已绽开了。豆大的汗粒从蔓歌的脸上划过,嘴唇发白,嘴上却是一声不吭。皱起的眉头却藏着巨大的痛苦。
对于敌人,流血不流泪,身死志不屈!身为女儿身又怎样,她从未不认为自己比男子差过。
“小妮子倒是极有本事啊,这么打你都不吭声,有意思。贾六,继续打,打到她吭声为止。”
“是。”
寂静的山洞里不断传出鞭打声,比起这个,更让蔓歌郁闷的是为何楼兰若那边还未动静,难道他不想离开么。一阵鞭刑让黑衣人觉得有些无趣,领头的那个黑衣人向蔓歌走近了几步,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的说道:“还不吭声?”
“呸!”早已蓄满鲜血的嘴巴,瞬时将嘴里的血全喷了出去,连同嘴里的唾沫,准确的说是喷在了那个黑衣人的脸上。看着又红又白的花脸,蔓歌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你这是在唱戏?”
“啪。”黑衣人恼羞成怒的甩了蔓歌一巴掌,“很好笑么?”
“啪。”又是一巴掌,“说我唱戏呢,那么好看么?” 这下好了,两边脸都挨了一巴掌,正好对称。
“很好笑?嗯?”黑衣人用了不知道比刚才大了多少倍的力量又捏住了蔓歌的下巴,似要将它捏碎。蔓歌狠狠的瞪著他。
“呸!是的,很好笑,哈哈哈。”蔓歌咧着流着鲜血的嘴角,嘲讽的笑着。
“小妮子,我看你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说着,黑衣人就拔出了腰间上的佩刀,向蔓歌刺了过去。
“砰”一声。
第五章
“砰”一声,一颗石子打到了黑衣人的剑,剑势偏转,刺向了蔓歌的手臂。黑衣人暗叫不好,厉声喝道:“贾六,上。”便立刻向身后的人砍去。
蔓歌顺着黑衣人的背影看去,刚刚救了自己的人竟然是楼兰若。看他毫不慌张的与黑衣人打成一团,几招对峙,黑衣人很快就占了下风。这一状况,倒是有些让蔓歌瞠目结舌,她原本以为绑架她的人一定是武林高手,结果只是三脚猫的功夫。害她白白受了苦啊。
不过,一人打俩,还赤手空拳。楼兰若的武功底子还是相当不错的。黑衣人眼看失手,身上又受了伤,为求自保,两人相视一眼,便逃走了。
不过,为什么蔓歌却觉得这两个黑衣人倒是在故意避让,未使出全力呢。
楼兰若也未去追,走到了蔓歌身边,帮她解开了绳子,身受重伤的蔓歌再无力气站立,便直直的倒在了楼兰若的怀里。
楼兰若的身体明显一僵,说道:“放开。”蔓歌抬起头,望着在自己头顶的下巴,心里怒火纵生:“你没看到我受伤了吗?看你武功不弱,为什么会被抓,而且如果真的是瀚澈的人想抓我们,不单单说我,就凭你的身份,为何只有两个人看守。
这摆明了是内贼借瀚澈的名义,想要杀害我们。而且目的应该是为了摧毁我爹在朝堂之上的势力,但我不明白他们为何要抓你,那两个黑衣人与你打斗之时明显顾忌不少,并未真正的想要害你。倒是现在我有点怀疑,你还是不是和黑衣人一伙的?”
“随你。没死就快点走。”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