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孟氏突然双膝一弯,眼泪巴巴的哀求道,“穆姑娘,求你收留我吧,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我发誓,我一定会用生命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求求你了……”
孟氏拼命磕头,只求安宁收留她。
安宁拧了拧眉,片刻后展开,冷声道,“跟着我可以,但我绝不容许背叛,否则的话,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到那时候,她会毫不犹豫要了她的小命。
前世,她安家一门被人陷害,死的那么凄惨,而她被男渣夫君背叛,死不瞑目。
这一世,她绝对不容许她的人背叛她,不然,她会让他们死的比她前世还要凄惨。
“穆姑娘,以后你就是我主子,我发誓,如果我背叛了主子,就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孟氏举起双手,字字发自肺腹,铿锵有力。
安宁扶起她,笑道,“好,孟娘,从这一刻起,你就是我的人。”
坚定果断,清冷傲然,她的声音如她的人一样,耀眼夺目,关芒四射。
她一句话,就改变了孟氏一生,让她从一个人人看不起的弃妇,一下子成为了永宁侯府大姑娘的贴身老妈子。
几十年后,白发古稀的孟氏每每想起今日的决定时,脸上都会泛起一抹笑容,庆幸今日的决定。
二管家吕妈几人和一群侍卫盯着安宁,眼底深处都带着一丝惊悚。
明明就是十五岁的小姑娘,脸上还带着甜美的笑容,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厉气息,却让人不寒而栗。
安宁上了马车,孟氏坐在她身边,马车继续前行。
从连城到京城,坐马车的话要二十多天的路程。
从这一日开始,车队也没再遇到什么麻烦,而安宁也回到了她前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女生活。
侍候她的吕妈和银翘银莲三人都是个聪明人。
安宁是侯爷元配生的嫡女,也就是侯府正经的嫡长女,加上她的手段狠辣无情,性子又冷,回到侯府后,大姑娘和夫人二人指不定谁更厉害。
所以,她们该侍候的,丝毫不敢怠慢,这一路上把安宁侍候的舒舒服服的。
饿了就吃,累了就睡,坐乏了还有人帮她捶背揉肩捏腿。
而孟氏也在一旁努力学着做一个合格的贴身老妈子,还特意跟吕妈打好关系,把永宁侯府里的一切规矩都记了一遍。
二十多天后,马车终于到了京城。
掀开车帘,安宁望着熟悉的京城大门,扫向熟悉的十字街道,闻着久违的京城气息,眼眶都红了。
京城,久违了。
表哥,我回来了。
安家的列祖列宗,安宁回来了。
……
“姑娘,你怎么了?”
见安宁眼睛湿润,眉目哀切,孟娘着实吓了一大跳。
这一路上,姑娘都表现的很冷淡,除了对她偶尔展颜一笑外,对其他人都是面无表情,冷若冰霜。
突然间见到她一脸悲痛,眼眶凝泪,她十分担忧。
安宁眨了眨眼,眼中的泪光消失,没有回头,道,“我没事,只是被风扫了眼。”
孟娘信以为真,就劝道,“姑娘,这京城的气温比连城低很多,都快三月天,风还凉凉的,姑娘还是多加小心,别着了凉才是。”
“嗯。”
安宁低低应了一声。
刚要撂下车帘,突然,侧面街道上拐过来一辆粪车,发了疯一样的朝这边冲来。
而粪车的车夫,脸色阴狠,眼睛死死的盯着马车的方向,手上的鞭子拼命的挥向马皮股。
马受痛,更疯了一样朝这边撞来。
周围的行人大惊失色,抱头鼠窜,乱成一片。
安宁脸色大变,大喊一声,“快跳马车。”
话未落,她就一手拎起包袱,一手拽着孟娘,眨眼间就冲出马车。
跳下车,她身影就宛如离弦之箭般飞奔,眨眼间,就离马车十多米远。
砰……
粪车和马车相撞,发出了惊天动地,震撼山河的声音。
马车被撞散了架,车厢里传出了数声惨叫声,是没来得及逃出的吕妈,银翘,银莲三人。
而车夫老何在安宁跳车的那一刹那,也发现了粪车,第一时间扔了马鞭,紧随着安宁跳车,才逃过了一劫。
马匹也挣脱了缰绳,疯了一样跑掉了,
而粪车倾斜,倒在了马车上,里面满满一大车的粪水,尿液加黄褐色的一坨坨那个啥,全都倒在了马车的车厢上。
车厢破裂,粪水屎尿什么的,沿着裂缝流了进去。
等吕妈和银翘,银莲三人九死一生,爬出马车时,衣服被粪水浸湿,满头满脸还滴滴答答的滴着粪水,特别是吕妈,头顶上还顶着一坨黄褐色的东西,臭气轰天。
周围的人捂着鼻子跑远,不少人蹲在马路边上呕吐,就连孟娘都恶心的吐了几口。
然后她心有余悸的看着安宁,“姑娘,谢谢您救了奴婢一命。”
不然,她此刻也会成为粪水人之一,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做人。
又一次,姑娘救了她的命。
安宁嘴角微掀,“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你有事,我这个做主子也会没面子。”
她看向马车后面,永宁侯府派来保护她的六个侍卫,此刻他们像是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似得,骑在马背上,竟然一时之间没反应。
是真的惊呆,还是故意的?
安宁冷笑。
如果侍卫连这点反应能力都没有,那么,他们凭什么能力来保护主子的命?
第143章 嫌弃
如果侍卫连这点反应能力都没有,那么,他们凭什么能力来保护主子的命?
所以,他们是纵容这一幕发生。
在往深里想,他们可能是收到了什么命令,不敢插手。
而永宁侯府的侍卫,除了永宁侯能命令他们,整个府里就只有大夫人能令他们忌惮。
安宁冷笑,眸中寒光一闪而逝。
呵呵,她就说嘛,永宁侯府出了名的小家子气的大夫人,竟然会这么好心的允许永宁侯派人去接她,原来是等在这里呢。
她刚进京城,大夫人就想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名声扫地,无颜见人。
如果她今日被她的阴谋得逞了,那么,一个乡野丫头被当众浇了一身粪水,成为了满京城人的笑话,以后谁家少爷还会愿意娶她?
大夫人这一招,是把她往死里整呢。
安宁冷着脸,视线又扫向粪车的车夫,见车夫摔在地上,嘴角流出黑色的血液。
她脸色一沉,
哼……竟然服毒自尽了。
“孟娘,我们走。”
见二管家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直奔这边,安宁冷笑一声,招呼孟娘走向二管家的马车。
这一刻,安宁无比庆幸,她的几个大箱子都放在了二管家坐的马车上,不然,她那些珍贵的药材和药丸就要被毁了。
“大……大姑娘,你……”
看到安宁和孟娘二人竟然好好的,二管家眼中闪过一丝惊异,然后紧忙道,“大姑娘没事就好,还请大姑娘屈就,先坐老奴的马车回府,这里的事情就让老奴来处理。”
“那就有劳二管家,这件事绝对不是巧合,我希望二管家能查出幕后真凶,给本姑娘一个交代。”
人家想要她名声扫地,想要她当众出糗,她若不反击,人家还以为她是个好欺负的主。
哼,前世那个好欺负的安宁已经死了。
这一世,她要张扬嚣张的过日子。
……
永宁侯府……
“老夫人,大夫人,不好了,大姑娘的马车出事了。”
一个丫鬟在长廊上飞奔,直奔沉香苑。
沉香苑是老夫人的院子,大夫人正在和老夫人商量给即将到来的大姑娘接风洗尘的事情。
丫鬟突然闯进来,鬼吼鬼叫,打断了大夫人的。
大夫人脸色一沉,训斥道,“究竟什么急事,让你这么没有规矩。”
“大夫人,是……是大姑娘的马车出事了,在大街上和一辆粪车撞上了,吕妈她们身上都沾了一身的……呃……奴婢不敢说,怕污了大夫人的耳朵。”
丫鬟岁不敢说,但那情况什么样子,在场的人都能猜得出来。
大夫人一脸着急,“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可有去禀报侯爷知道?”
看似着急,但她眼底深处,却闪出一抹阴谋得逞的笑意。
哼,一个无知贱妇的女儿,也想顶着她永宁侯府嫡长女的身份,不给她点颜色看看,还真当这里是她的家?
抢了她家惜柔的身份,就得让她知道,这个侯府是谁说了算。
“大管家得到消息,已经去了侯爷的书房。”丫鬟回道。
丫鬟的话才落,大管家就走了进来。
他微微躬身道,“老夫人,大夫人,侯爷让老奴转告一声,他已经派人去了现场,让二位别担心。”
大夫人眼神闪了闪,问,“侯爷可说了怎么安排大姑娘?”
“侯爷说先让带大姑娘去别院住几天,等选个好日子,再亲自去别院接大姑娘回来。”
意思是,不想让侯府的下人们看到那小贱人一身狼狈的样子回府?
那怎么行?
她算计了这一出,不就是想要那小贱人不但要在外面丢人,在府里也要让她无颜见人么。
她要不一身狼狈出现,还怎么无颜见人?
大夫人连忙向老夫人告退,“娘,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媳妇不放心,还是去看看才行。”
然后急匆匆离开沉香苑。
刚出大门,她就见到侯爷带着一群侍卫站在大门口。
“侯爷。”大夫人走过去,微微行礼,“不是说去接大姑娘么,怎么……”
她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原来,侯爷压根儿就没听她说话,甚至没感觉到她来了。
他表情惊愣的看着前方,似是被唤起了什么回忆似得,脸色辗转变化异常。
大夫人顺着侯爷的视线看过去,
一位身穿淡绿色棉布夹袄的少女,一脸风淡云轻,嘴角含笑,正紧紧盯着永宁侯,上下打量。
而最让人惊骇的是她那张清冷傲然的面容,竟然长的和侯爷有六分相似,就是傻子也看的出来,这是侯爷的种,别人就是想赖也赖不掉的穆家的种。
大夫人心脏一紧,惊惧骇然,几尽失语,“这……这是……”
该死,不是说马车和粪车相撞了么,怎么这小贱人还好好的?
“我是穆安宁,你就是我爹吧?”安宁盯着永宁侯,笑着问道。
她没有行礼,也没有喊大夫人,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小气的没给大夫人。
反正在大家眼里,她就是一个乡村野丫头,野丫头是没有机会学礼仪的,所以她不懂,也不用向想要谋害她的人卑躬屈膝。
永宁侯盯着她,许久才回神。
听到她清脆的声音喊爹,他内心无比震撼,一股愧疚之意也从心底冒出,“嗯,我是你爹,安宁,嗯,这个名字取的好,是你娘给你取的吗?”
“是啊,我娘说,她希望我这一辈子过的幸福安宁。”安宁咧开嘴,一排玉齿露出,笑的特别可爱。
心一动,穆承运竟然下意识的承诺道,“会的,爹保证。”
许是因为安宁和他长的太像了,穆承运一见到她,心里一股喜欢由然而生。
她不像柔儿,一见到他就撒娇,缠着他买这买那,如果不依着,她就会眼泪婆娑,委屈的看着他,直到他答应为止。
而安宁,她就像是一阵春风,吹着时,让人如沐春风般一样舒爽。
看着父女二人相谈甚欢,甚至当着她的面提起那个贱妇,大夫人的心都快气炸了,手上的帕子都揉成了一团腌菜,玉牙紧咬,费了很大的控制力,才没有上前去掐死安宁去。
而她的脸上,还要维持优雅的笑容,表示她这个继母大度,容得下侯爷原配子女。
她努力让自己笑的更和蔼,温柔优雅的说道,“安宁,我是你娘,可怜的孩子,这些年在乡下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这下好了,你总算回家了,以后你就好好在永宁侯府住着,有我照顾你,你一定会幸福。”
大夫人特地咬重幸福二字。
呵呵,一开口就给她娘灌上了孽待子女的罪名,这大夫人果然小家子气,当着她的面,就急着给她爹上眼药。
拜托,她娘都嫁人了,这侯府人家也不稀罕,也不知道大夫人在计较什么?
切……
安宁心里不屑,脸上笑意更深了,大大咧咧的说道,“哦,原来你就是我爹娶的第二个夫人呀?”
一句话,就让大夫人差点破表。
她咬牙切齿,真心想掐死这小贱人,但不行,就算要掐死她,也得神不知鬼不觉才行。
冷静冷静。
大夫人深呼一口气,才笑道,“侯爷,既然大姑娘回来了,我们还是进去说吧。”
“爹。”安宁却拉着穆承运的衣角,抿着唇,一脸害怕,“女儿觉得这次马车和粪车相撞的事情不简单,并不是巧合。”
“你知道了什么?”穆承运脸色一变,沉声问道。
“当时,我正撩开车帘子看外面,正好看到粪车的车夫故意拍打马匹,故意往我的马车上撞,我当时吓着了,连忙扯着孟娘急急跳下马车才逃过一劫,不然女儿第一天到京城,就要出大糗,以后女儿还怎么有脸面出去见人啊。”
安宁一番话,就把背后施阴谋的人的目的说了出来。
穆承运是个聪明人,不然,怎么能考上状元郎呢。
果然,他立马扫了大夫人一眼,那眼中明显就有秋后算账的意味。
大夫人脸色骤然惨白如纸,身子颤了颤,被身后的妈妈及时搀住。
安宁像是没看到似得,她可怜兮兮的揪着穆承运的衣角,落下几滴泪水,“爹,你一定要找出害我的人,不然我晚上都会害怕的睡不着觉。”
“你放心,爹一定会找出幕后凶手,然后狠狠惩罚她。”
穆承运咬紧了惩罚二字,大夫人脸色更白了。
一群人就进了永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