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她和那个人的缘分,表哥也有一份功劳,如果表哥知道,他一定会懊恼吧。
……
安宁深深呼了一口气。
往事不堪回首,她想再多又能怎么样。
安宁简单的说了一遍救秦远的经过,当然,黑衣人和大虎它们的事情被她自动掠过,只说不知道秦远是怎么伤到的,她发现时,秦远已经晕了。
故事编的半真半假,有根有据,陈氏也就相信了。
然后,安宁哀求了陈氏好半天,陈氏才终于答应留下秦远,还答应不告诉任何人。
母女二人吃了饭后,安宁去看了秦远,见秦远还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就喂他喝了一碗她炖好的鸡汤,又给他伤口重新换了一遍药。
陈氏见自家女儿大大咧咧的看光陌生男子身子,虽说是救人,但这也让她心堵的紧,生气也不是,恼火也不是,总之心不得劲。
在包扎纱布时,陈氏伸出手,“安宁,让娘来,娘年纪大,不怕被人笑话。”
可她家安宁还是黄花大闺女,这要是被人知道她看了摸了陌生男人的身子,往后还有谁敢上门提亲啊。
安宁却不让,“娘,还是我来吧。”
秦远的伤口很深,一个弄不好就容易裂开,而陈氏从未包扎过伤口,她不放心她来。
安宁说着,以半抱的姿势,把纱布从秦远的背后绕过来,一连绕了几圈,然后绑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安宁这才扶着秦远,让他慢慢躺下去。
替他盖好被子,她对陈氏道,“娘,我担心他半夜会发烧,要在这里守夜,你先回去休息吧。”
“安宁……”
“娘,他昏迷着呢,我不会有事的。”安宁打断陈氏的话,推着她出门。
她知道,陈氏一定是想说什么她和秦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妥,可她又哪里知道,哪怕是毁掉名节,这一刻她也想待在表哥身边。
名节虽重要,可在她心里秦远更重要。
安宁把门关好,坐回了床边,目光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秦远,一动不动。
半夜时分,安宁终于熬不过去,趴在了床边睡着了。
……
“嗯……”
寂静了一个晚上的屋里,突然传出一丝轻微声音。
然后,一只手放在了安宁的头顶上动了一下。
正睡的迷迷糊糊的安宁,一挥手,小声咕哝了一句,“哎呀,表哥别闹,人家要睡觉。”
第58章 无心无情
那只手顿然僵住。
而安宁却在那一刹那完全清醒过来,她抬起头,睁开眼的那一刹那间正对上了秦远的目光。
秦远一双黑眸正带着探究之意在打量她,冷冽的薄唇也习惯性的紧抿着,周围温度骤然降低,气息冷然。
安宁心脏顿时狂跳如鼓,被她死死压制着,才没有从胸腔里跳出来跟秦远打招呼。
她尽量的冷静,微笑道,“你醒了?”
“是你救了我?”
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不带一点温度。
不过,以前他这个声音都是针对她以外的人,而今日她竟然也在其中。
安宁心中苦涩无力的笑了一下。
如今她是穆安宁,是一个对于他来说的陌生人,而不是和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被他捧在手心上疼爱的小表妹。
心里虽疼,但也无奈,她总不能扑过去抱着他告诉他,她是安宁吧?
那样的话,他还不把她当成疯子看待啊。
安宁笑的苍白无力,点了点头,“嗯,我在山上采草药,见你昏迷在山上,就把你抗回来了。”
“你伤势不轻,我已经帮你处理了,不过要自由下床活动,还需要调养一段时间。”
当然,对于她在情急之下,用那种羞死人的办法,喂草药给他吃的事情,打死她,她也不会说出来。
“除了我,你有没有见过其他人?”
“有。”安宁心知肚明他指的是谁,“不过他们遇到了几只大老虎,死在了虎爪下,要不是我背着你及时躲进了一个山洞,恐怕我们早就成了老虎的食物。”
好吧,她是故意这么说的,目的就是要让秦远心里对她有欠她一个人情的觉悟。
不然她这冷心冷情的表哥,指不定哪天扔下几两银子就会不告而别。
她不想他悄无声息的消失。
她好不容易死后重生又见到了他,他是她安宁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想和表哥多亲近一些,若是能结拜义兄义妹就更好。
上一世,都是他在疼爱她,宠着她,让她享尽了作为妹妹的福利。
而这一世,她想好好照顾他一回,把欠他的一点一滴的全都还给他。
但前提是,她和他之间必须要有个名份啊。
名份啊,名份啊。
果然,秦远的声音带了一丝温度,问道,“这里是哪里?”
“是橘子山脚下的陈家村。”
秦远盯着她,沉思片刻后,才道,“我在这里住三天,这三天我会付你住宿费,三天后,我会离开。”
即使带了一分温度,声音也冷的让人发抖,安宁却不乐意了,带着一丝娇憨道,“我养的起你,你不用给我住宿费,还有,你愿意住几天都行,不用跟我报备。”
似是有些生气他的态度,安宁气嘟嘟的咬着唇,但她也知道这才他的真性情。
从来都是置人于千里之外,无心无情的一个人。
秦远表情一愣,在他的眼里,似是看到的是另外一个人。
她的一娇一憨,甚至生气时会习惯性的咬着右下唇角,手指会习惯性的搓着衣角,这一系列的举动都和她极其相似。
第59章 不告而别
但也仅是那一愣,很快他就醒悟回神,认清楚眼前的人只不过是一个救了他一命的陌生村姑。
他冷冷道,“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声音冷的已不带任何温度。
安宁一愣,大大的清亮眼眸眨巴眨巴无措的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竟然让他生气了。
因为太了解他,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她都知道其中表达的是什么。
他的表情虽然没有变,但语气变了,她知道他生气了,至于为何生气,安宁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
直到一丝杀气射过来,安宁才磨磨蹭蹭出去,不乐意的嘟唇道,“知道了知道了,不打扰你大少爷休息就是。”
然后在关上门那一刻,还小声嘀咕道,“真是的,这究竟是谁家啊,竟然把我赶出来。”
安宁不知道,她这习惯性的一声嘀咕,让秦远的心一下子不冷静了。
以前他住在安家时,小阿宁总喜欢缠着他不放,总喜欢挑战他的冷动力。
他每次被她闹的没法后,就会故意冷着脸赶她出他房间,每次小阿宁都会气嘟嘟的鼓着脸出去,在关门时总会来上一句,“真是的,这究竟是谁家啊,竟然把本姑娘赶出来。”
秦远闭上眼,悲痛的沉浸在他和安宁两个人的回忆中。
安宁更不知道的是,就因为她的一句嘀咕,让秦远决定不顾伤重,在凌晨时分不告而别。
安宁的死给他的打击太大,他好想她,哪怕死,他也要见她最后一面,也要送她最后一程。
耽误三天,他担心他赶到京城后会见不到安宁,他更害怕的他见到的只会是一堆孤零零的黄土。
他心急如焚,忍着悲痛不管不顾的带伤上路。
到了连城后,正好天刚亮,秦远也担心伤太重,自己撑不到京城就死了,他就买了二十包疗伤的草药,打算路上赶路时到了一个落脚处就煎一副药喝,以免伤势加重。
好在他刚出药房,就见到了他的四个暗卫追了上来。
当初因走的急,轻功赶路,暗卫的轻功不及他,就把暗卫抛在了后面,隔离了一天的路程。
不然,他也不会在连城被人暗中下毒后又被打伤。
这不,暗卫们昨晚上就追到了连城,见到了秦远在受伤后匆忙留下的记号。
暗卫知晓他出事后,心急如焚的找了一个晚上,才总算是见到了他。
“主子,你受伤了?”
赵风见秦远脸色苍白,身上还穿着一件就是他们镇国公府倒夜香的老头子也不会穿的一件打了两个补丁的旧衣裳,那是一个满脸惊讶。
“谁打的,靠,老子要挖他祖坟。”最火爆最没耐性的赵雷,怒气腾腾的捏着拳头暴走。
赵冰冷冷瞥他一眼,“淡定,先听主子说。”
赵风,赵冰,赵雷,赵云四人五岁进入镇国公府,十三岁出了暗卫营后就开始跟着秦远,陪着他一起习武,一起骑马射箭。
秦远之于他们,是主子,是家人,是能让他们义无反顾用生命去保护的人。
第60章 玉佩
此刻见他受伤,四人那叫一个愤怒,特别是赵雷,恨不得立刻揪住伤了他家主子的人大卸八块,五马分尸。
秦远道,“对方要杀我,我没死,对方早晚都会现身,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赶回京城。”
他已经没有时间再耽搁了。
秦远吩咐赵风,“你去买一辆马车来。”
主子竟然伤的这么重,连马也骑不了么?
赵风担忧的看着秦远,“主子,你伤的这么重,要不休息一日再启程?”
秦远眼神冷冷的飘了他一眼,声音冷的像午夜修罗,“再有下次,就二十大板。”
哼,他现在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去京城,这赵风竟然还敢建议他耽误时间,简直是欠揍。
赵风呼吸一紧,身板子矮了半截,顿时不敢劝了,“是,属下这就去。”
哎,看主子这脸色,恐怕此刻谁劝他,他就会跟谁急。
为了保住他的屁皮,他还是依了主子吧。
其实也不是他们不着急表小姐的事,只是死者已矣,他们不能在失去表小姐后,又失去一个主子。
主子若有意外,他们承受不起,镇国公府也承受不起,就是皇后也会受到打击。
那个后果,谁也不能承受。
赵风不再耽搁,忙去了市集买来了一辆大马车。
他把车箱里一边的坐等拆掉,挪过小矮几,然后空出的一多半地方被他改成了一张简单的床,上面还铺了一层厚厚的褥子。
马车就算是在路上跑,秦远躺在上面也不会颠簸的伤口裂开。
秦远给他送去一个赞赏的眼神,就跳上了马车。
……
次日早上,安宁没见到秦远,只见到床上放有一张一千两银子的银票。
她手微颤,拿起银票,眼泪哗啦啦落下。
表哥走了吗?
他不是说三天后才走的么,怎么就不告而别了呢?
她伤心的倒退一步,突然,脚下像是踩到了什么,她擦了一把眼泪,低头一看,一块熟悉的绿玉佩,映入了她眼中。
见到玉佩,安宁差点崩溃。
这块玉佩她见过,她表哥从小就戴着它,从不离身。
据她所知,这样的玉佩在镇国公府一共有三块,老国公爷身上有一块,她姑父身上有一块,剩下的这一块就在表哥身上,非常珍贵。
拿着它,可以在镇国公府名下所有产业中提取十万两以下的银子,一年之内可以提取十次,一共价值一百万两银子,价值连城。
捡起它,安宁把它贴近胸口,伤心的肝肠寸断,痛不欲生,像一只被抛弃的小兽。
安宁不是傻子,不会认为这块玉佩是秦远留给她的,见它躺在地上,应该是秦远走的急,无意中掉落来的。
想到昨日还说要住三天的秦远,连一个晚上都没到,竟然就不告而别,她十分难过。
他甚至都没问过她的名字。
这也太伤她的心了。
她万分后悔昨晚没给他守夜,这样他走的时候,至少能和她说一声再见。
不,兴许他不愿意再见到她。
秦远什么性子和作风,和他一起长大的安宁又怎么会不了解。
第61章 隐瞒
秦远留下一千两银票,不告而别,甚至都没告诉她他的身份,就是不想和她有过多牵扯。
给她一千两银子,是感激她对他的救命之恩,也表示他与她之间的恩情一刀两断,他不再欠她,没告诉她他的真实身份,是不想她日后去找他,要他报恩,和他牵扯上。
做法果断决绝,就和他的离去一样。
救他一命,他奉上一千两银子,对于一个村姑来说很值得,甚至是天上掉肉饼的大喜事。
可对于安宁来说,她宁愿不要银子,也想要秦远欠着她恩情,这样她才能和秦远关系接近,不然,这一世她和秦远的关系也只能到这。
可如果她贸贸然去追他,甚至去京城找他,指不定会被他认为她是想要攀龙附凤的女子,反而会引他厌弃,到时候,她想和表哥亲近,就更是难上加难。
一想到曾经最疼爱的她的表哥,现在对她不屑一顾,她就难受的眼泪拼命掉。
厨房,陈氏做好了早饭,还特地煮了一锅瘦肉粥给秦远吃,盛好后,她的声音传了过来,“安宁,瘦肉粥煮好了,你快过来端进去给他吃。”
安宁吸了吸鼻子,擦干眼泪,过了好半响才朝门外喊了一句,“不用了,娘,他离开了。”
“怎么就离开了,他的伤势不是还没好吗?”
陈氏走了进来,见屋里除了安宁外没有秦远的身影,就叹了一口气,“哎,这孩子怎么连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走了,我还炖上了山鸡汤呢。”
“我们自己吃,娘的身子骨差,也该好好补一补。”安宁勉强撑起一抹笑,却趁陈氏没看到时,悄悄把玉佩和银票塞进了袖子里。
这是玉佩是她表哥的贴身宝贝,对他至关重要,她一定要好好收藏,希望表哥想起它丢了时,会亲自过来找,这样她还能再见他一面。
至于那一千两银子,她暂时还不能告诉陈氏,告诉陈氏就等于告诉了老刘氏,然后陈家其他人都会知道,到时候这张银票恐怕她还没焐热,就会被陈家人给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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