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千里冷哼一声,“哼!在你做尽一切丧天害理的事情时,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如果让萦心继续跟着你这个狠毒的母亲,她迟早也会被你给带坏了!趁她现在还小,我能改正之前,赶快远离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爹,不要……我不要离开娘……我不要……!”见水千里态度坚决,水萦心疯了一样的抱住上官莲,就怕只要一松手,她的母亲就会从眼前消失。
被他们哭的心烦意乱,水千里咆哮道:“管家,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二小姐关到房间去!”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又一次被吼,管家哪里还有心情去同情,忙吩咐几个力气大的家丁硬生生的将上官莲和水萦心母女俩给拆分开。
“娘……娘……!”
“萦心……萦心……你放心,我会接你的,我会来找你的!”水萦心被家丁往房间拖,上官莲被家庭往大门拖。
两人哭的撕心裂肺,伸手想抓住彼此,却怎么也抓不住,反而越里越远,直到彻底消失在夜色中。
随着侯府大门厚重的大锁落下,上官莲终于被彻底的隔绝在府门外。
赶走了上官莲,水千里又道:“明天一早,便将老夫人送往东郊别院,今生今世,永远不许踏进侯府半步!”语毕,不再看老夫人一眼,甩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随着水千里的离开,大堂内陷入一片死寂。
大家均愣愣的看着这一切,似乎还没能从这件事中恢复过来。
始终是太措手不及了!前两天老爷还对府内吩咐,准备恢复上官莲夫人之位,和二姨娘共同掌府!
可是,这才几天啊,不止身份没恢复,还被休了!
就连老爷一直敬重爱戴的老夫人都被老爷赶走了!
这……这算什么?
四姨娘看着二姨娘,闷闷的问道:“二姐姐,这今后可怎么办?”
“怎么办?能怎么办?”二姨娘鄙夷的看了她一眼,虽然面上为他们惋惜,心里其实早乐开花了。
老夫人走了,上官莲被休了!侯府女眷里,她地位最高!从今以后,再不会有人和她抢当家主母这个位置了!这侯府注定是她的天下了。
“老夫人,贱妾祝你一路顺畅,这以后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啊!贱妾不能再随身伺候你了!”二姨娘慢步来到老夫人身边,得意的朝老夫人抛下一句话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堂。
老夫人咬牙切齿的看着二姨娘离开的背影,一张脸气成了猪肝色。
该死,早知道这样,她当初在二姨娘进府时就应该弄死她!居然敢对她落井下石!看着吧,她总有一天会卷土重来,回到这里!
到时候,看她怎么收拾她。
二姨娘离开了,其余的人也不敢多做停留,均纷纷离开。
整个大堂内顿时只剩下老夫人一人。
看着跌坐在地上的老夫人,一直潜伏在房顶上的水萦月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一切都是她罪有应得。
如果不是凤楚歌这几天去郊县帮她查明事情的真相,她还不知道,原来当年所有的一切都是这老夫人捣鬼。
如果当初不是老夫人,她娘也不会客死异乡,死后连进水家族谱的资格都没有。
虽然这一切都是老夫人和上官莲所为,可是,水千里也推卸不了的责任。
如果当初不是他盲目的孝顺,老夫人也不可能为所欲为!如果怜熙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能超过老夫人,他也不会在老夫人拿出和离书的时候,调都不调查,直接就当真了。
说到底,怜熙在他心目中终究还是比不过生他养他的母亲。
如果这次不是他以为她也遭了他们毒手,水千里不会发这么大火,新仇旧恨一起,就成了一根导火线,将水千里一直以来压抑在心里的怒火和委屈全部都爆了出来。
发觉到她情绪的波动,凤楚歌握住她的手紧了紧,温声道:“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我没事!我只是替我娘不值而已!”水萦月摇摇头,顺便在心里加上一句,“还有替真正的水萦月不值。”
摊上这样的家人,如果不是她的灵魂复在是副躯体上面,只怕这个真相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而怜熙的冤屈只会随着她的尸体长埋黄土。
凤楚歌关心的问道:“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休息几天,然后回府!如果现在回府,很难不保证水千里会改变主意!”水萦月清冷的双眸寒光乍现。
她必须等事情成定局之后再出现,她要让水千里没有后悔的余地。
今天,水千里是因为愤怒而将上官莲休了,老夫人赶了!可是不难保他这口怒火消了之后不会反悔!
所以,他要等老夫人去了东郊别院,上官莲回上官家,事情成定局她再回去,
凤楚歌点点头,“那你就暂时住楚王府吧!也正好可以散散心!”
“嗯!咱们走吧!”水萦月点点头,站起身,凤楚歌马上挽住她纤细的腰肢,带着她离开了。
三天后,太后寝宫。
延桌而坐的太后猛的拍了一下桌面,赫然起身,怒道:“退婚,不行……你不能退婚!你如果退婚,无疑是得罪了上官家,哀家不能让你退婚!”
君少安微微皱眉头,态度坚决,“母后,如果是在以前,儿臣还能对着水萦心那个草包!可是,现在儿臣看到她就头疼,恶心!你还让儿臣怎么样娶她!”
太后握住君少安的手,语重心长道:“安儿,你是不是忘记咱们的目的了?咱们忍辱负重二十年,为的是什么?为的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你这么多年都忍了,为什么就不能再多忍几年!等你登基为帝,大权在握,不需要依附上官家时,你想怎么样母后都依你!何况,他ri你当了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行,付太师他岂敢说半句!你就听母后的话,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就忍着!”
“母后……我……我……!”君少安看着太后关切的脸,嘴巴张张合合半响,却始终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想说什么?”太后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详预感。
“儿臣……儿臣不想娶水萦心,儿臣想……想……!”君少安结结巴巴,思考着到底该不该将心里话告诉母后。
看他这个样子,太后试探性的问道:“安儿,你告诉母后,你是不是有心爱的女人了?”
她儿子这个样子,分明就是一副陷入热恋的样子嘛!
以前,她儿子从不敢忤逆她的命令,就算是要他娶他不爱的水萦心,他也毫不犹豫点头答应。
如今,居然要退婚!除了这个理由,她还真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要退婚。
☆、122:娶水萦月
君少安看着太后,犹豫片刻,最后坚定的点点头。
“谁?”太后双眸一沉,脑袋迅速的运转,不停的在搜索能让自己儿子动心的女人。
踌躇半响,君少安还是将一直隐藏在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水萦月……而成想娶的女人是水萦月!”
“她……?为什么会是她?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闻言,太后整个人微微一愣,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和水萦月有交集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但是儿臣敢肯定,儿臣是喜欢她的!自从儿子知道自己的心意之后,就再也无法违背自己的心意去娶一个讨厌的女人!”君少安摇摇头,事实上,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水萦月的!
他只知道,自从两人第一次在侯府相遇之后,他的脑海里便会时不时回想起当天水萦月狡黠的样子!
后来他跟随太后去参加水萦月入族谱仪式,虽然整天下来水萦月都表现的很委屈,楚楚可怜!可是他就知道,那一定是她的假象。
当天的她,玩转乾坤,几乎将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间。
第三次便是入宫参加太皇太后寿诞,他亲眼看到她将水萦心踹下马车,还有和北燕国公主的比试。
所有的一切……从那天离宫之后,水萦月出现在他脑海里的频率便越来越高。
直至几天前,他突然听到她在去龙瘾寺的小树林遇刺,*悬崖尸骨无存,他一颗心揪疼,从未有过的焦急很紧张让他渐渐的意识到他对水萦月的感情。
经过几天的深思熟虑,他终于下了这个决心!退婚,然后迎娶水萦月。
太后挑眉,不悦的问道:“你别告诉母后,你退婚是为了娶水萦月?”
“嗯!”君少安坚定的点点头。
见他回答的如此坚决,太后无奈道:“安儿,你是不糊涂了?你可别忘记了,水萦月已经死了!你退婚就是为了一个死人吗?即使你和水萦心退婚,你也无法娶到水萦月了!”
虽然她一直身居后宫,可是,她一直都有派自己的人去盯着一些可能会对自己有威胁的人。
尤其是水萦月在太皇太后寿诞大出风头后,她便对她留了个心眼,一直都有让安插在侯府的眼线告诉她水萦月的最新情况。
所以对于水萦月遇刺坠崖之事,她知道的清清楚楚,并且对于水千里休妻的整个过程也了解的清清楚楚。
虽然对于水千里休妻她很愤怒,可是,清官难断家务事,那毕竟是他的家事,即使她是太后也不方便插手的。
更何况,她上面还有太皇太后盯着,她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必须谨言慎行,不敢有半分松懈。
君少安更加坚定道:“母后,水萦月没有死!”
“没有死?怎么会?”太后惊呼出声,微微震惊的看着君少安。
君少安解释道:“母后,你听到的只是安插在侯府眼线的回报,并没有深入的去调查清楚!儿臣有派人偷偷的调查过,儿臣敢肯定,水萦月没死,并且儿臣还知道她现在居住在什么地方!”
太后问道:“她现在在哪?”
君少安双眸微沉,低沉道:“她现在居住在楚王府!”
“楚王府?”太后反复念着这三个字,半响,才纳闷道:“她什么时候和凤楚歌这么亲密了?依凤楚歌的性格,他怎么会容忍一个女人住在自己府邸?这里面难道有什么秘密?”
君少安回答道:“她为什么会住在楚王府还有她和凤楚歌是什么关系,儿臣暂时没调查出来,因为凤楚歌防护工作做的滴水不漏,儿臣什么也查不出来!不过,越查不出来的东西这证明里面越有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秘密!”
“凤楚歌?水萦月?”太后眉头深锁,怎么都无法将这两个人想象在一起。
但是再仔细一向,似乎又有蜘丝马迹可寻。
她记起来了,在水萦月入族谱的时候,水萦月脱衣验明正身,却被凤楚歌紧紧的保护在怀里!那份紧张,简直和往日凤楚歌的形象相差甚远。
其实,那天凤楚歌会出现在那样她就应该开始怀疑的!
以凤楚歌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那种场合?
“母后,水萦月是儿子这辈子唯一动心的女人!如果水萦月没有出现,儿臣还能娶水萦心,可是……现在儿臣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儿臣怎么可能还娶水萦心!”活了二十年,他从未像此刻这么坚定过。
太后叹口气,耐心的替他分析目前的局势,“皇儿,你是要做大事的,岂能为了区区一个水萦月就放弃咱们这么多年以来所得的努力!你想想,水萦月是什么?她虽然是侯府嫡女,可是,她没有娘家背景,而水千里那个老东西又宁顽不灵,始终不肯归顺咱们!你觉得你娶了水萦月会对你的千秋大业有什么帮助?皇儿,咱们筹谋了二十年啊,万万不可因小失大!”
君少安毫不犹豫的一口回答,“只要儿臣能娶水萦月,儿臣可以不要那个皇位!”
话音刚落下,马上响起一记清脆的巴掌声音,紧接着,君少安白希俊美的脸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安儿,你实在是太让哀家失望了!为了你,哀家忍辱负重二十年,为了你,我天天对着仇人的儿子笑,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为了你,我仰人鼻息,就怕在后宫有半点行差踏错。这二十年来,我一直忍气吞声为的是什么?我还不是希望有朝一ri你能将君少卿拉下皇位,拿回本应该属于咱们母女的东西!可是你呢?你实在太不争气了?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我们二十年来的努力。哀家真的是太痛心了!”看着君少安了脸上清晰的五指印,太后虽然心疼,可是更心疼的却是他刚才的那翻话。
先皇在位时,为了博得先皇的信任,为了当皇后,她对君少卿如亲身儿子一般疼入骨髓,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君少安却不敢表现的太过溺爱,哪怕心里对亲生儿子内疚,亏欠,她也不敢有丝毫的表现,她永远要伪装成那个大方得体,无私的样子,否则,她这个太后之位也不可能安稳的坐到现在。
她对君少安的爱,一直都隐藏的很深!即使隐藏的深,可是她是真的爱他,她只希望有朝一日君少安能登基为帝,她就能光明正大的和她的儿子在一起。
可是,她等了二十年,就是为了和儿子团聚,没想到等到的却是这个结果。
君少安丝毫感觉不到脸上的疼,反而异常平静道:“母后,儿臣不想当皇帝,真的不想!儿臣从小到大就只想当一个闲王,过着自己安逸的日子!你看看皇兄,他当皇帝开心吗?他根本不开心,他连最起码选择自己妻子的权利都没有,他的每个女人都和皇权挂钩!你觉得这样好吗?儿臣虽然只是一个王爷,可是,至少过的比皇兄开心!”
虽然他努力的保持平静,可是那眼底还是难掩悲伤。
被君少安眼底一闪而逝的悲伤所震撼,太后竟然半响都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她的儿子不快乐,一直以来都不快乐!她是不是太过自私,总想着自己要什么,却忽略了儿子内心真实的想法?
她以为,只要儿子当上皇帝他就会快乐!因为没有哪一个男人能不喜欢权势。
可是,她错了!他的儿子真的不喜欢权势。
“安儿,对不起,是母后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你的想法!母后错了!如果你真的想退婚,母后答应你!母后明天就约付太师到宫里商谈!”仔细的思索片刻,太后最终还是不得不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