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眼眸中愧疚仿佛没有出现过,这一刻她眼眸中仿佛有无数支利剑,射向对面的这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其他人都发现了两人的异常,昊睿想握住袁晴爱手,她的手却是紧握着拳头,节骨泛白,他能感觉到她的心也是冰凉的。气氛变得异常静谧。
韦程示意其他人一起把气氛调解一下,却在这个时候,袁晴爱站起身推开韦程,冲出去,冷昊睿刚准备追出去,对面的赵董事长已经先他一步追出去。
不可能,一定是认错了,袁晴爱始终不肯停下脚步,眼泪绝情的滚滚翻落,踩着高跟鞋拼命向前跑。
赵董事长心跳狂乱,不顾一切地追上去,胸口波涛汹涌,一股浪潮翻打至喉腔,“爱儿。”她的声音带着一种遗憾还有浓浓的母爱之情。
“你别跟着我”袁晴爱用憎恨的目光,阻止赵美珍的继续跟随。
冷昊睿和韦程他们也从酒店追出来,“晴爱跟这个赵董事长好像认识”
冷昊睿一心追着,无心听韦程在说什么,忽然听见一声尖叫他愕然,只见袁晴爱被一辆电瓶车撞到在地,赵董事长疯狂地冲上去扶住袁晴爱“爱儿,你怎么样?有没有事?让妈看看受伤了没有?”
恍如晴天霹雳——
冷昊睿和韦程停住了脚步相视一眼。没错,这个赵董事长就是袁晴爱的母亲。袁晴爱忍着膝盖上的痛抬起头,或者可以这么说相对心里的痛膝盖那点蹭破的痛根本不算什么。
她却仿佛被毒蛇咬到一般用力地甩开她的手幽幽地说着“你走开,不用你管。”
一张熟悉的脸,一张来自过去的脸,一张她几乎快要忘记的脸,心跳,是快了,还是慢了?她分不清,只确定绝对不是无动于衷。悄然闭了闭眸,唇角勾起无声的微笑。她盈盈起身,拂了拂衣袖上的灰尘。
“爱儿,你真的不肯认妈妈吗?”赵美珍悲痛地看着袁晴爱。
她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眸,那一瞬间,妈妈离她是那样近,而地上传来冰凉的感觉让她的脑海得到一丝丝的清醒,她猛地推开赵美珍。
十八年来还能听到有人叫她一声‘爱儿’而这个人正是她的母亲。可她并不觉得温暖,贴心,只觉得心更痛。
“如果是十九年前,我会认”这是十九年来,她等过,为她开脱过,她恨过,也绝望过。“可是今天,不可能,因为我的妈妈在十九年前就离开了,永远的离开了。”袁晴爱激动地嘶嚎着。
、离开了就别回来找【2】
赵美珍震惊的眼眸对上幽黑的瞳仁,她在她眼中的恨意尽数化成了愧疚,缠绕着她的灵魂。
赵美珍哀求着“爱儿,你听妈妈解释好不好?”她希望袁晴爱能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她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乞求的味道。
“解释,我替你解释,十九年你没有回来看过我们,没有关心过我们过的好不好,就连弟弟死了你也没有出现过,因为你正在享受荣华富贵,你怕我们拖累你。我一直在想如果当时妈妈在身边,有妈妈的爱,思博或许就不会死。”袁晴爱歇斯底里的咆哮着,心里的痛越来越明显。
听到到这里,赵美珍的心骤然紧缩,来自灵魂深处的害怕失去,让她的体温不断地下降,仿佛置身于冰窖般的寒冷。
她怔了怔,想想自己的残忍,这十八年来,她没有打听他们过得好不好,并不是她不闻不问,而是她担心自己舍不得,放不下。作为母亲她失职,她不合格。儿子的死,对她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我不求你能让我们过好日子,我只希望妈妈能在我们身边,爸爸的离开心痛的不止你,我和弟弟一样痛,可是你为了治疗自己的伤,宁可离开我们,让我们自生自灭”她泣不成声,肩膀一起一落。
“这十八年来,你知道我怎么过的吗?思博生病后,需要高额的医药费,我把房子卖了,换来2万块钱,却还是救不了弟弟。我一个人不知道要怎么办,无处可去。弟弟没了,家没了,我只能住在学校旁边一间废弃的屋子里,没有房间,只能在楼梯转角处搭了块木板,冬天冷到根本没办法睡觉,夏天老鼠经常爬到□□,就这样上完一个小学。那时候一边上学一边打工,别的小孩放学,能回家吃到香喷喷的米饭,而我呢,放学之后要去餐馆店洗碗刷盘,到晚上餐馆店阿姨见我可怜,就把剩菜剩饭倒给我,我却不舍得吃饭,因为要留到第二天。开家长会的时候,别的把通知书交给爸爸妈妈,而我呢,爸爸死了,妈妈不要我,我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那个时候我常常有想死的念头,但是我不能死,我要为爸爸活下去”
赵美珍没有想过袁晴爱会受了这么多苦,这么多委屈,如果时间可以倒退,她绝对不会选择离开,可是错误已经铸成,已经回不去了。
袁晴爱忽然冷笑了一声,忽然淡淡的笑了起来笑容里尽是苍凉的意味“呵呵这些痛你根本体会不了,因为你是高高在在上的董事长夫人。”
赵美珍猛然一震她在那双清澈的眼底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一种彻骨的恨意。赵美珍看着自己的女儿,心痛地说不出话来,她知道自己不值得原谅,已经没有理由替自己辩护。
袁晴爱不屑地冷哼“无话可说了,如果今天没有遇见我,你会想找我吗?你不会!赵董事长我们当今天没有遇见过。从今以后我们还是桥跟桥路归路。”说完一瘸一拐地向前走。
、所以你要就设计我【1】
赵美珍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没有动,看着那离她越来越远的影子,她的手一点点地用力,手指攥成一个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她却似没有感觉一般,浑然不觉。“对不起,爱儿,妈妈没资格乞求你的原谅。”
这是命运的玩笑么,十八年了,以为不会在出现在她生命中的绝情母亲,再次出现了,不是因为刻意安排,而是因为无意相遇。她宁可这样的母亲不要出现,她一直期盼母亲出现,结果却是在这样的场合下,以这样的方式,真的荒唐地可笑。
袁晴爱一路跌跌撞撞走在孤寂的街道上,冷昊睿紧跟在他身后几番想上前,都在关键时候止住了脚步。
一直跟了俩个小时,袁晴爱才停下脚步,不是因为因为身后有人,而是因为一路上她都在回忆自己如何走进包厢,如何抬头去看自己的母亲,当十九年的想念在
那一瞬间化为痛恨的时候,眼泪决堤的感觉,仿佛世界是苦难的,要将她凌迟处死。更是想起了冷昊睿和韦程。
她拿起电话拨了冷昊睿的电话,随即却在身后响起了熟悉的铃声。她蓦然回头对上了那双意外的双眼,两人对视许久,袁晴爱才低声开口“你为什么会在那?”
冷昊睿没有回答,只是眉头紧锁。
恍若间,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傻子,被骗地团团转。自己想尽办法离开的人,非但没有离开,还跟他签了三年的合同。难怪她会一进公司就成为董事长助理,并且有着比方总监还高的权力,难怪她能和董事长共用一个办公室,难怪她会觉得公司上上下下对她都敬而远之。
想到在卡布斯俱乐部里陈总对她的调戏,王布信的羞辱,因为结婚戒指的争执…都是因为他。想到第一天为皇廷洽谈合作案的那个晚上,自己被一个自己幻想成冷昊睿的人送回家,现在先来一切不是幻觉,这个人就是冷昊睿。
“你骗我,过去你用ice的身份骗我,现在你又用皇庭董事长的身份骗我,因为我骗了你,所以你要用这样的方式报复我。看到我现在这样你是不是有一种报复的□□。”喉头间仿佛有两块吸铁石,在相互排斥。她忽然觉得他和她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明明只有一段短短的距离,却让她感觉他离她好远好远。
“不说话,是承认了还是默认了!”袁晴爱冷冷地打量着冷昊睿。这段时间她自认为面对他是带着面具,到头来带着面具的人是他,而自己却是赤luo裸地站在他面前。
他什么都知道,又选择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这一次她所有的计划都破碎了。
看着她,冷昊睿的眼神愈发温暖,对她说:“我只是想帮你,我知道一旦你知道我就是皇廷的董事长,你绝对不会愿意留在皇廷。”
“所以你就设计我,让我签下3年的合约。”神色黯然,她吸了口气,说“我会靠我自己的能力去报仇,不需要你的帮忙。”
说完,转身继续向前走。
、所以你就要设计我【2】
午后的阳光,照射在道路旁的树上,留下昏暗斑驳的影子,她的心中却仿佛有什么挣脱了,虽然是撕裂疼痛的,却前所未有的轻松。垂下睫毛,她默默苦笑,原
本就该是这样的吧,是她贪婪自私,想走捷径,反而将自己陷入欲窒息般的泥沼。
冷昊睿反应敏捷,绕到她面前,双手箍住她双肩,嘶哑地说“你听我解释,你必须听我解释”胸腔里喑哑的声音,仿佛隔了天长水远的距离,一声声传至她的耳边。被他紧紧地抱着,那清远冷冽的气息,又有淡淡的温暖,她只试着挣扎了几下,就慢慢闭上了眼睛,听着他的话语。伏在冷昊睿的胸前,袁晴爱已泣不成声。
“……当初你说你愿意为了我放下仇恨,我真的很高兴,我希望你能够放弃,能够放下心中的仇恨,平静幸福快乐地生活。做我的小女人。”她的后背一僵。
唇色苍白,冷昊睿继续说“可是,我知道你放不下。这不是你的错。我能理解你心中的仇恨,因为那样的仇恨同样充满在我的心间。我愿意帮助你。不是因为同情,而是因为我爱你。”她僵硬地从他怀中抬起头。
榆荫之外的地方,还是温暖的。“我知道,你恨你妈妈,一走就是十八年,没有关心过你,没有给过你疼爱,没有尽一个母亲的责任。”
“你怎么知道这些,是她告诉你的?”袁晴爱眼神忽然变得凌冽。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掉进了无数戈叠加在一起的冰冷陷进。
“不,还记得你向我求婚那天吗?我说过我手中关于你的资料,远比你给的详细,今天之前我并不认识她,更不知道海威集团副董就是你妈妈。”
袁晴爱矢口否认“她不是我妈妈,她没有资格。”这些年的疼,这些年的痛,不可能当作没有发生过。
“晴爱,我知道你心里的痛,因为你心痛,我也跟着心痛,甚至我比你更痛。”他握着她的手贴着心口处,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晴爱,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们从来就没有开始过,无论我们过去是什么故事,都已经结束了。”冷昊睿惊怔——他深邃的眼眸中顿时浮现出一抹怔然的光芒按住袁晴爱肩头的手刹那间一片冰凉甚至是麻木得用不上力气。
袁晴爱决绝地挣开冷昊睿拂在她双肩上的手,“我说过,我不爱你。”
虽然不知道她在说谎,可这句不爱,听在心里还是灼痛。
“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要不是韦程的窃听器,他可能已经掉进她的陷阱,相信她是真的不爱自己。
袁晴爱不屑地回答“信不信随便你。”她已经把残忍当成一种习惯,理所应当。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帮我调查我爸的车祸。”他就是要让她说出心里话,说她是爱他的,因为爱所以这么做。
顿时袁晴爱怔住了,“那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冷昊睿再次紧逼“真的是这样吗?还是你怕我受伤,所以远离我。”他盯着她的脸半天,她的唇色很浅很淡,浅淡得微显苍白。他真的恨不得低下头,立刻咬住她的唇瓣,看着她的唇瓣因为他的力度而变得鲜红,顺便可以让他知道她会是拒绝还是顺从。是抗拒还是屈服。
、不爱你是最大的理由
冷昊睿再次紧逼“真的是这样吗?还是你怕我受伤,所以远离我。”他盯着她的脸半天,她的唇色很浅很淡,浅淡得微显苍白。他真的恨不得低下头,立刻咬住她的唇瓣,看着她的唇瓣因为他的力度而变得鲜红,顺便可以让他知道她会是拒
绝还是顺从。是抗拒还是屈服。
顿了顿,她掩住眼底的湿润,冷冷地说:“别自以为是,也别把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曲解成事实!”
“如果你是爱我的就不该把你认为的保护强加给我,对我来说那不是爱,那是更深的伤害。在我眼里,在我心里,你是我的女人,保护你是我的责任,在你的眼里,在你的心里,我难道就那么弱小,那么不堪一击,还需要我的女人来保护我。”
袁晴爱不想再听下去,因为她不敢再听下去,她怕再逗留一下下就会成为他的俘虏,回到他身边,她有些混乱,不知道怎么决定才是正确的。
“你就不想对我坦白什么吗?”冷昊睿拉住了袁晴爱,幽黑的眼眸一片寂然。
不行,不可以,她一定不能屈服,她要坚持,坚持说不爱,残忍一点。
“你觉得我需要坦白什么吗?”袁晴爱轻笑一声,将自己的手从冷昊睿手毫不犹豫的抽回来。
“为什么两个相爱的人要用这种方法折磨彼此。”如果一颗心解剖了还能缝合,他真想剖开她的心,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宁可这样彼此伤害,也要那么决绝。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出来的话,像是长满刺的仙人球,刺得冷昊睿无力喊痛。
“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我在说什么。”“为什么别人相爱巴不得天天黏在一起,而你却把我推得远远的。”
“我不爱你”她的表情带着几分掩饰出来的坚定,同时也带着几分掩饰不了的苦涩。
他定定地凝视着她,像是在分辨她的话语中究竟几分是真几分是假,“这四个字,你连自己都骗不了。不要说不在乎,那不过是掩饰。真正的不在乎 ,是什么也不说。”
袁晴爱开始愤怒的咆哮“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需要我给你录个录音每天向闹铃那样提醒你吗?”
“那你为什么还带着那枚戒指。”冷昊睿的每一句话都说中了袁晴爱的要害,戒指就是最好的证明。
袁晴爱僵硬了一下,很快反应道“因为它价值连城。”
“既然它价值连城,你为什么不好好保管起来。”他死死地盯着袁晴爱,等待着她向自己示弱,他想不出,袁晴爱还能怎么为自己解释。
她的嘴唇颤抖地蠕动着,又死死咬住。她发怔地望他良久,长长吸了口气,将那枚戒指重新戴回自己的手指,哑声说“那是因为我想向全世界的人炫耀,我有一枚价值连城的钻戒。”她举起手,做了一个展示戒指的动作。
眼眸深邃凝重,揪扯不断的爱在他心中翻腾着“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