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刻钟相思才匆匆的跑到夏雪芽身侧,贴着她的耳畔说了几句什么。
夏雪芽将茶粉点在相思的眉间,“你做的很好这样就够了,记住等会就算看到了来的人也不能手下留情。 ”
“白鹭刚刚二小姐给我的钥匙呢,我刚刚就进了一趟屋子,里头可还有刚刚买的新茶我还未晒出去呢。”相思急得满头是汗,在白鹭跟前打转,一时屋里几个下人神色各异起来。
“平日也没见你这么不仔细,再好好找找看是不是落哪儿了,你们也帮着她找找别一会让二掌柜逮着了还得训。”
白鹭也是假意的焦急,那模样可是半分都瞧不出假来。
众人果然都信了纷纷开始找起来,过了一会相思突地叫起来了,“你看我这记性自己揣兜里也能找不着,你们先忙着我去去就来。”
说着快步的跑进院子去开门,声音响得里头都能听见。
按平常白鹭应是在台前歇着,但是今儿有了谋划相思一走就让叶续看着自己上了楼。
其实一上楼就在小窗子处盯着了,果不然白鹭刚走就有人丢下抹布说肚子疼鬼鬼祟祟的进了后院。
那人一走,白鹭就跟着下了楼,“叶续把门看着谁都不许出去。”交代完就阴沉着脸跟进了后院。
叶续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白鹭的话他总是听得,便老实的搬了椅子刺拉拉的挡在门前。
锁着茶的屋子现在正打开着门,院子里不见一人。那人四周扫视了一眼心里想着相思应是上外头晒茶去了,便放下心来走进了侧室。
瞧见门上的钥匙还顺手拔了下来,揣进了兜里。
白鹭当场就想要冲出去,夏雪芽忙把人给死死压住,“现在进去还不是时候,还会被他反咬一口的。再等等,这么好的机会他是不会错过的。”白鹭这才忍了下来。
过了片刻,果然就看到那人有些神色慌张的走了出来,还不忘了把钥匙丢掉前印了一个模子揣在兜里。
刚要走出后院就被白鹭给一把拽住,“好啊,可算是让我给逮到了。”
大妞一脸失措的看着三人,吓得连话都说不完全了,“掌……掌柜的……您这是作何?”话虽说不清最却是硬得很。
相思听不下去直接上前从她兜里硬掏了出来,丢在了地上,“好啊!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你可算是跟着小姐久的了,为何要做出这种事情来,你也不用狡辩了刚刚的我们都瞧见了。”
大妞本是涨红的脸,早就一脸的煞白身子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
过了一会才攀爬着到了夏雪芽脚前死死的抓着她的绣裙,“二掌柜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只求你不要告诉小妞儿。”
“你既然做了还怕什么?或是你觉得我会认为你不清白,你妹妹也会干净多少?”
还不等夏雪芽说话,相思就硬生生的将大妞给扯开了,她太知道夏雪芽了为人了心肠太软没准真的应了。
“相思你先别急,让我先问问她,大妞我自认做事为人对你们也没有丝毫的不妥当,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夏雪芽将相思给拉了起来,眼睛却是一下都没有移开过。
大妞瘫软在地上,一开始还是嘴硬不管夏雪芽怎么说都是一个字都不肯说。到了后来说到小妞儿,她才张了张嘴。
“我们姐妹两父母双亡相依为命,去年得了位老爷买了为奴。老爷对我们很好有如再造父母,他的话我们便是赴汤蹈火也要听,这些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小妞什么都不知道……”
相思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接了话,“你这么说谁信啊。”谁知大妞突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墙面直直的撞了过去,几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要拦已经来不及了。
“大妞!”夏雪芽扑过去的时候大妞已经鲜血流了下来,止也止不住了,“你怎么这么傻?不管是什么事情也不能这么来解决啊,相思快去请大夫。”
“二掌柜……你是个好人,大妞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对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妞,老爷也是个好人只是有些事……都是身不由己……”说着就没了声晕死了过去。
白鹭忙抱着大妞进了屋子,只留下夏雪芽一人愣在原地,“我是不是错了?”
她的本意不过是小惩大诫,希望以后不要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只是她忘了估算大妞的性格。
院子门外叶相本是要推门进去,却被卫寒声给禁住了,“先别进去打扰她,只怪她睡得太久都让我忘了,她根本就不需要别人的帮忙。”
自嘲的一笑,“原先这一会她总是输了,总会有事要求我了,没想到输的彻底的人还是我,你还是留在碧云天吧。”说完就大步的走开了,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弄清楚。
城西刘府,夏慧明已经连着好几日未休息了,手还在机械的扇着炉子眼睛被熏得睁不开也不停下。
“大奶奶你快歇歇吧,换我来,您已经三四日未好好的睡上几个时辰了。”
夏慧明一把推开春香,“和你说了多少遍了离我远些,这些事情由我来。我身上都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染上病了,况且有我这么一个也就够了……”
说着使劲的扇了扇炉火,泪水混在了烟里。
春香则一直抱着夏慧明的腰抹眼泪,“大奶奶奴婢不怕奴婢不怕死,让奴婢来吧。大奶奶从小对奴婢亲如姐妹就算是死,奴婢也愿意。”
擦掉眼泪抢过药碗,转身就往屋里跑。
“春香你别犯傻啊。”
夏慧明在刘家本来就不受喜欢,公公婆婆不疼老公不爱。
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既然如此有她一个人给刘右清陪葬那就够了,不需要再拖别人下水了。
刘右清的屋子现在已经被划为禁区了,就是刘县丞夫妻都是避之不及,各个下人也是捏鼻子捂嘴的才敢靠近一些。
春香不管不顾的就要往里面冲,好在被夏慧明给拉住了。使出全劲将春香给推在了地上。
“我还没有沦落到要让你来替我送死的地步,你别逼我翻脸不认人,快走!离这屋子十丈远都不能踏过来。”喘着粗气,挺直了腰杆推门走了进去。
刘右清经过这些日子的病,早就瘦的皮包骨头了,脸色蜡黄的根本不像是个三十出头的人。看见夏慧明进来只是眼皮抬了抬,又继续发出可怖的呻吟声。
夏慧明不像那些下人一样掩着口鼻,就这么直愣愣的坐在床边,往勺子里吹了吹小心的给刘右清喂进去。刚喝了几口还算是老实,再往下喂就撇过头去不肯再喝。
“日日都是这样的药……都不见好……你们是不是都不想我好起来……你这个贱/人……你说是不是你从中捣的鬼,我爹娘有的是钱,再不行还有你的嫁妆啊,你们倒是去请啊。”
夏慧明就像没有听见一样,他不喝扫出来了就拿帕子擦掉,他要躲就往那边去送。总之不管刘右清再怎么骂就是一句话都不回,就像一个真正的死人一样。
“贱人你倒是说话啊……”把刘右清给逼急了,就靠着床柱往上攀爬,一把扫掉夏慧明手里的药碗。
还拉着她的碎发生生的扯下些下来,“我让你不说话……”
“够了吗?”等到刘右清没了气力瘫靠在床上,才冷冷的捡起地上的碎片。
不管是扯头发还是碎片划破了手掌,都没有任何的反应,“若是你还想多活几天我就去再端药,随你自己选。”
刘右清自嘲的冷哼了几声,“你们都想我死我偏偏不死,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你们这一个二个的给我垫背!”
夏慧明满手是血的打开了门,“路是你自己选的,病也是你自己得的,你是这世上最没有权利说这话的人。”说着踏着碎步逃也似的走了出去。
躺下的时候,隐约的还能看到他眼角闪现的泪光。他还记得第一眼见到夏慧明的时候,并不是在寺庙里,是在池塘边她正在喂鱼满满的莲花衬着她的人比花还要娇美。
从那时起就对她上了心,打听了她上香的时间特意去瞧了,回来急不可耐的让父亲去下聘。谁知她嫁过来之后,和以前见过的那些女子没有任何的不同。
他失望开始寻花问柳,她一开始也会拦着会妒忌。他起先也觉得她妒忌的样子好看,久而久之她也变得和娘一样,一张死人脸没有一丝的表情。
正逢夏家败落,更是给了他纳妾的机会。到了最后一身的病,在他身边的居然还是这张死人脸,原来一开始的他们也不是这样的……
刘右清的泪滑落进巾枕,一切不过都是泡影。
作者有话要说:接上面的茶功效
武夷岩茶:含有多种化学元素和咖啡碱、茶多酚、脂多糖等。其药理性能特别显着。不但能醒心、明目、健神、消愁、止渴、杀菌、去垢、利尿、解暑、醒酒等,还有降压、减肥、抗辐射、防癌、延缓衰老等延年益寿之功效。
龙井茶:可以净化血管,预防中风和心脏病
碧螺春:属于绿茶具有抗衰老,抗菌,防癌,降血脂,瘦身减脂,防龋齿,清口臭,防癌,美白及防紫外线作用。
第42章 抹茶(一)
夏雪芽反复的试验了不下百次,日日除了探望大妞的身体和派人打听夏慧明的事情之外的时间,几乎都放在了研制抹茶粉上。
抹茶不同于一般的绿茶粉,更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茶叶粉碎物。
在她之前只有在古书上翻到过关于抹茶的记载,她只能一边的摸索一边的自己改进,希望能找到一个好的途径。
这日下午夏雪芽刚脚踩上石磨准备开始研磨,就有人冲了进来。
“二姐姐不好了,大姐姐被人抬回家里了,大姐夫今天早上病逝了,刘家的人说大姐姐身上也染上了病。说是不能再放在家中害人了,一纸修书和人一并丢在大门口了。”
来的人是夏苦劳,夏雪芽急忙起身都忘了自己还踩在东西上,就这么直直的下巴磕在了石器上,顺势鲜血就留了出来浸湿了大片的茶青。
粗粗的拿帕子包了包,就拉着夏苦劳往家里狂奔而去。
“请大夫了吗?是不是真的染上了病了,别是以讹传讹,妹妹他们呢已经隔开了吗?”
难怪她今早起床就感觉到眼皮一直的跳,可是刘右清死了这么大的事应是会马上传遍,怎么她不知道?
“大姐姐刚送来娘亲就吐血晕了过去,妹妹和赵伯带着娘亲先在后院歇着了,胡妈妈去请大夫也不知道请不请的回来……”
夏苦劳一边跑一边和她解释,说道后面声音慢慢的低了下去。
这可是个棘手的事情,这种病就算是换了大夫给再多钱也不愿意来看的。
夏雪芽脑袋一时也想不了这么多事情,只能先回去再说,至少人回来了一家人在一起总是主意多些的。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吵架的声音,夏雪芽下意识就将夏苦劳给护在了自己身后。
刚要往里走就见从天而降一盆冰水,夏雪芽瞬间就被泼了个满头湿,夏苦劳在她身后倒是没有被洒到多少。
双手抚开眼睛上蒙上的水珠,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夏苦劳瞧见夏雪芽这样忙上前张开双手把夏雪芽拦在身后。
“二姐姐你没事吧,他们是隔壁两户的婶娘们。”关心的低声询问着。
夏雪芽大多时间都在碧云天里,就算是回家也是窝在院子里,街坊邻居确是很少遇上,头一回还给了她这么大一份礼。
夏雪芽扶着墙壁朝夏苦劳摇了摇头,“我没事,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等夏苦劳回答,两个丰满的妇人就叉着腰嫌恶的拿手指指点着她们两,“哟呵,瞧瞧这小模样俊的这小身段直的,真不愧是有什么样的姐姐就有什么样的妹妹啊。”
夏雪芽的眉头微微皱起,她可以容许别人说自己的是非但是不能说到她的家人,擦干自己脸上的水珠牵开夏苦劳。
“真不知是哪儿来的碎嘴,这是跑到别人家门前找存在感吗?”
“听听听听,我当是什么好货色,原来姐妹几个都是差不多的牙尖嘴利呀。也难怪啊,没有爹教养娘又是个病痨怎么能有好修养呢。”另一个圆规腿马上也插话上来。
这是头一回有人当着她们姐弟两的面,揭开了尘封的伤口。
饶是夏雪芽一贯的好脾气也隐隐有些怒气,若不是强忍着下一刻就要上前狠狠的揍上一拳解恨。
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再看眼里以全是漠然,小心的牵着夏苦劳避开他们两人直接扬长而去。
记得以前在书上看到过,对有敌意的人最大的打击就是漠视她的存在感。
果然那两人更是愤慨,在离家门还有十几步的时候,两人伸手将他们给拉住了。
“别以为不说话我们就怕你了,给我们听好了这条巷子不欢迎你们,可别把身上不干净的东西沾染给我们。”
夏雪芽松开了夏苦劳的手,直直的朝着那两个妇人走去,他们被她的气势一时给怔住了。
连连的退后到了退无可退了才站定看着她,“你你,你要做什么!我跟你说我家当家的可是当……”
“你家的谁便是玉皇大帝又关我什么事?我们家的人一没偷二没抢三没杀人放火!宅子是正正当当拿钱买的为何不能住?不如咱们就去找知县大老爷评评理?这是谁家的王法?”
夏雪芽的眼神清明说的句句直击人心,倒是真把那两人说的答应不上话来。
到了最后只能悻悻的摆了摆手,灰溜溜的提了水盆缩进各自家中,罢了还要丢一句,“我才不和教养的人说话。”
一连的说了这么多话,夏雪芽也有些吃力,好在夏苦劳一路都有搀扶着。
一进院子就都是一阵乌烟瘴气,地上的盆栽全部歪七扭八的倒着,墙上被人泼了染衣服用的染漆。
这才知道夏苦劳所谓的不好了是有多不好,胡妈妈听见动静从里头举着大木混冲了出来。
一看到是他们两忙丢在地上,“二小姐小少爷,你们回来了,老奴刚刚那是防身用的……”
“不用放在心上,可是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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