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小狐狸在她怀里蹭来蹭去,一诉衷肠。
璃墨原本缓和的脸色被这小家伙一闹立即又阴霾了回去,随手扯开还在林翎怀里腻歪的小东西,大手一扬便将小狐狸扔了出去。
林翎来不及阻止,只觉怀里一空,随即眼前划出一道优雅的白色弧线,小狐狸便不见了踪影。林翎伸手扶额,头痛道:“璃墨……你就不能……对我的救命恩人……温柔一点……”
“什么救命恩人,我才是你救命恩人呢……”璃墨哼哼唧唧地蹭到林翎床边坐下,随即眼神一亮,“沁儿可该对本大爷温柔一些……”
林翎粉拳直打璃墨胸口,将璃墨打得连连咳嗽。林翎这才放了拳头抚上璃墨坚挺的脊背:“可是有事?”
“自然有事……咳咳……”璃墨一边咳嗽,一边应道。
林翎却将玉手一收,送了个凌厉的小眼神给璃墨,冷声道:“休想再诓我,我才不信你呢,哼!”
璃墨可怜巴巴地自己抚了抚胸口,委屈应道:“我哪儿敢啊……沁公主火眼金睛,小人怎敢有所欺瞒,是……是沁公主打的着实重了些了啊……”璃墨边说边摸着胸口,倒真像是打疼了的模样。林翎被璃墨一逗,火气也消了大半,随即伸手抚上璃墨的胸口,柔声问道:“那你到底是真失忆还是装的?”
璃墨刚要张嘴作答,便被林翎一个眼神阻了回去。林翎沉声补充道:“我要听实话!”
璃墨伸手握住胸口的玉手,贴上自己的心脏,凝着林翎的双眸,认真道:“从今天起,我不会再对沁儿你说一句假话!”林翎微笑着点头,听璃墨继续说道:“其实,失忆这事倒也不是有心设计,当时我身中火灵,刚刚醒来之初着实是有些混沌的……”
“火灵?”林翎的思绪瞬间被璃墨的话语打断,“你说那邪火是受火灵所控?可是我们身中的火毒,不是一类的吗?”
璃墨点头,应道:“的确你我体内的热毒皆是火灵造成,所以才这般难解……现世灵力正在消弭,凝妃临终前也不希望你再被灵力所祸,所以,我迟迟没有提及……”
“那你在结界林所用的法术……”
“是灵力……”
“那……颜渊也在修习灵力对吗?”林翎抬眼望向璃墨,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璃墨点头:“颜渊修习土灵……”
“你呢?”
璃墨垂眸,诚恳道:“‘合一诀’!”
“‘合一诀’?”林翎疑惑地将视线凝上璃墨的脸庞。
璃墨解释道:“五行所及,天人合一……”
林翎这才寻思明白为何璃墨可以在结界林“烧”掉荆棘,又为何能凭借灵力压制自己体内的火灵——原来是这人同时修习了五种灵力,既然这样那……
璃墨仿佛看出了林翎的疑问,伸手抚了抚林翎额前的碎发,柔声道:“‘合一诀’必须是特殊体质的有缘人才可以修得的,我到底不算是个有缘人,所以在被火灵侵蚀之前,五灵虽是同时修行,却无法合而为一,但从火镇中九死一生逃脱之后,我才发现我的合一诀竟有所进步,当然这是后话了……”
“既然你修炼‘合一诀’为何颜渊他还那般担忧……”
“我年幼体弱,师父为保我一命,才传授了这‘合一诀’于我,而这‘合一诀’是天下灵力之大成,觊觎之徒颇多,遂除了我与师父,再无他人知晓这‘合一诀’还留存于世……所以,颜渊并不知晓,加上我之前一直以修炼与自己体质相和的木灵为主,火灵正好是我所长之灵的克星——这也是为什么我之前面对火灵束手无策的原因……”
“那你是如何逃离了火海?”提到火海,林翎一顿。每每回想当时的情景,林翎就不自觉地冷汗骤生。
璃墨握紧林翎的小手,微笑道:“大抵是凝妃的庇佑吧……”璃墨伸手拿出腰间龙佩递与林翎,继续道,“大火蔓延开来的时候,这龙佩发出光泽,搭起了一层薄薄的结界,虽无法完全止住那火灵侵蚀,却还是保了我一命下来……”
林翎这才知道原来龙佩竟是璃沁生母之物。林翎不由自主地伸手抚上那柔亮的美玉,亲切之感油然而生。璃墨满是温柔地望着林翎,不再言语。
可是眼前的问题仿佛不止于此,即便璃墨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璃沁光明正大站在他身旁,但自己却真的不是璃沁……
林翎眼眸微垂,冷着声线打破了此刻的温情:“篱墨……”林翎启唇,迎来的却是篱墨五味杂陈的目光………以璃墨对林翎的了解怎会不知这般声调里是没有好事的,“你听我说……”林翎不自然地别开视线喃喃道;“你……你……”几番努力之后仍旧难以把话问出口。
“我爱你……”篱墨富有磁性的嗓音再次在耳边响起,伴随而来的是两只有力的大手将林翎再次拥进那温暖的怀里。
“那你爱过去的我,还是现在的我?”林翎问题一出,自己也才发现自己真正在乎的根本不是血缘问题,而是担心篱墨因为爱真正的篱沁而错爱了自己………原来自己一直在逃避……
“沁儿”篱墨温柔的声音如水般浸透了林翎因焦躁而干枯的心田,“你就是你,而我爱的也只有你……”
“如若我不是我呢?或者说我不是你看见的这个样子,而是另一个样子……或者我不是这个身体的灵魂,而是从另一个世界跑过来的呢?”林翎似乎毫无防备一般将心底的巨石抛了出来。
篱墨则轻轻扯了扯嘴角:“那我也只爱你………不管你是哪里来的,不管你曾是谁的灵魂,我爱的都只是你………沁儿,不要怀疑你自己,既然你在这里,那你就是你……也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绝对不会认错你,也绝对不会放开你……”璃墨环住林翎的大手渐渐收紧,那满载坚定的决心直达林翎心底。
林翎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虽然无法将心里所有的疑虑都消灭干净,却已经足够让她安下心来,和眼前这个人在一起………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只有他给得起她想要的安全感。
“沁儿,我爱你……很爱很爱……”篱墨轻轻蹭着林翎的肩膀呢喃。
林翎则勾起嘴角,如呓语一般地应了句:“我好像还没有告诉你,我的感觉……跟你一样……”
篱墨将头深埋在林翎肩膀,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再扩大,拥着林翎的双手却不自觉地收紧在收紧,仿佛要将林翎糅进他的身体里一般,不让她与自己再有片刻的分离……
重返联姻路
林翎本打算伤势有所好转便回去羲和灸舞那里,既然璃墨要光明正大地从羲和灸舞手里将林翎夺回来,那林翎也无需再多费心思去算计什么——这第一公子的能力多少是有目共睹的,且男人之间的战争,林翎放手退开却也是应该的。无奈涂山颜渊来书要求林翎行完及笄之礼再离开涂山别院,璃墨也不做推辞,林翎便只好从命,遂在这月的二十七,三人共享一顿“团圆饭”之后,璃墨才送林翎回到羲和灸舞暂住的驿馆。
林翎收了思绪,挑开窗边的帘子,望向窗外——说来也有些意思,林翎从去羲和灸舞下榻的驿馆到现在上路已是一炷香有余,却始终没见到羲和灸舞的影子。要说按羲和灸舞的脾性,能忍耐林翎至此已是不易,如若要放弃林翎不告而别也不会等到今日,林翎心思一横,反正早晚要见到他羲和灸舞,无论这葫芦里卖什么药,她林翎早晚都会知晓。
林翎松手放下帘子,视线却不自觉地凝到了腕上的玉镯上——涂山颜渊强留林翎却也没给林翎办什么盛大的及笄之礼,不过是一场“家宴”配上这一件“好礼”——林翎轻抚那柔亮的美玉,璃墨吹胡子瞪眼的一句“什么破东西,若不是对沁儿的伤势有好处,爷才不允沁儿戴这破玩意儿出去丢人现眼呢!”忽然在林翎耳边浮现,林翎不由得勾了唇角,落入了思绪。
马车速度渐缓,“吱…呀”一声便停了下来,车外没有多余声响,也未感觉到丝毫杀气。
林翎抬眼望向车门,敞声问道:“何事停车?”
门外无所应,林翎还未起身,便听到车门一声轻响。随着车门缓缓而开,一抹深紫映入眼帘——那熟悉的身形,俊美的容颜,不是羲和灸舞又会是谁。
林翎起身,迎着羲和灸舞大步流星的身姿,缓缓一礼。羲和灸舞一怔,随即尴尬一笑,来到林翎身侧:“这几日不见,沁儿竟要对灸舞这般客气?”羲和灸舞说着便挨着林翎坐了下去,然后伸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将林翎引到身旁坐了下来。
林翎浅笑而语:“是璃沁不好,偶遇故人多叙了几日旧,还望灸舞见谅!”
羲和灸舞轻笑道:“哦?看来这‘故人’可是魅力甚大呢,呵呵……”羲和灸舞目不转睛地盯着林翎,仿佛要将林翎的一举一动都收进眼里一般。
林翎垂眸,收拾了一下思绪,抬眼迎上羲和灸舞的目光,微笑不语。
羲和灸舞心脏一沉,轻叹一声,便移了视线。林翎亦是觉得尴尬,抬手便要去挑开窗帘——云袖就势泻下,露出那琼脂一般的皓腕和那晶莹透亮的玉镯——林翎一怔慌忙收了手,无奈却被羲和灸舞看了个完全。
羲和灸舞微微垂了垂眼眉,随即漾开一抹笑意,柔声道:“灸舞真是该死,沁儿还未及笄便要急着迎娶沁儿进门,好在今日有家长为沁儿主持及笄大礼,否则灸舞还真不知该如何弥补这一大失呢!”看似客套的一番话却是话中有话,羲和灸舞面上数落自己思虑不周,影响了林翎的及笄大礼,实际却暗自将璃墨和涂山颜渊划归了家长一派,而自己却是要迎娶林翎的,林翎未来的夫君——孰近孰远倒是一言道明。羲和灸舞说完这话,才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递到林翎眼前,继续温柔言语道:“这是灸舞的一点心意,希望沁儿能够喜欢。”
林翎垂眸并未打算去接锦盒,反倒是声调一冷,接了羲和灸舞的前话道:“璃沁自幼与师父定居荒野,这世俗的规矩并不十分通晓,且要随灸舞联姻羲和倒也是璃沁自作主张,却也怪不得灸舞……”一番话下来皆是护着羲和灸舞的说辞,让羲和灸舞的心里瞬间舒坦了一些,谁知林翎话锋一转,继续说道,“而这及笄之礼在璃沁看来也不过一个平常生日,不过多留半日随旧友吃个午饭,倒也没什么大的玄妙……”
林翎此话一出,不仅将羲和灸舞刻意疏远了的关系又拉了回来,而且把及笄这一古代女子皆重视的大礼衡量得是无关痛痒,将羲和灸舞驳得真真有些无奈。羲和灸舞缓和了一下难看的脸色,将锦盒打开,一支别致的玉簪便出现在林翎眼前——云纹重叠,日月隐现,简约古朴,典雅大方,倒是极符林翎的喜好。
“及笄大典也好,普通生日也罢,作为沁儿未来的夫君,灸舞是必定要表示一下的……礼物准备得仓促,还望沁儿不要嫌弃才好……”羲和灸舞微笑着讲完这一系列说辞并无半点异样。
林翎却在瞬间便看出了这东西的不同寻常,这般巧夺天工的设计和雕工,还真不是一日半日便可完成的,羲和灸舞如此心思,倒着实让人感动。
林翎微勾唇角,玉手一抬便将锦盒的盖子盖上,轻启薄唇,柔声应道:“璃沁倒也还算不得灸舞的妻子,贵重之礼婚后再送却也不显得唐突不是?”
羲和灸舞的笑容僵了一僵,随即将脸色缓了缓,应道:“既然沁儿要这般来说,那灸舞便恭敬不如从命,待到我俩大婚之日,灸舞定当亲手为沁儿绾发别簪,如此可好?”
林翎默默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应了句:“甚好!”
“好什么好,哪里好?”俏皮的男声传到林翎耳边,林翎不由得一怔——这妖孽竟还没走,“一根破簪子就想收买我沁儿的心,他羲和灸舞是不是想太多了?”
林翎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眼前这羲和灸舞不好搞也就算了,再加上那妖孽璃墨……林翎一脸五线谱,只好就着璃墨的前话,回应:“是了,是了,一根簪子换一颗真心这样的好买卖,放眼天下也就你璃子逸这妖孽能做得成,其他人着实是想都甭想……”
“哼哼~算你小沁儿识货!”璃墨的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林翎这才将紧绷的神经舒缓了一下。
羲和灸舞见林翎骤又安静了下来,有些不知所措,只好起身一礼,征得林翎同意便又继续启程,自己则默默抬步出了车厢,继续骑马在林翎身侧护航。
林翎见羲和灸舞走远,才嗔怪了璃墨一句“鲁莽”。璃墨却不以为意地呵呵一笑,算是回应。
“对了,你不是答应要动身去东凌与父皇会和么?”林翎突然想到临别前璃墨说要去东凌的事情,遂赶忙借着这个借口将璃墨赶走。
璃墨音调突然黯淡了一下,反问林翎:“沁儿就这般急着赶我走啊?”
林翎无语,只得好生相劝:“自然不是……”
不待林翎将话说完,璃墨便抢下林翎的话语权接着说道:“那就是咯,那本大爷就勉为其难地再送沁儿一程好了!”
“璃……墨……”林翎自知上了璃墨的套儿,亦是没把持住,一手拍上车厢的睡榻,断裂之声充耳可闻。
车队闻声而驻,羲和灸舞的面色沉了一沉,骑马来到林翎窗前,轻声唤道:“沁儿?”
林翎亦是咬了咬嘴唇,抬手挑开窗帘,抱歉地冲羲和灸舞笑笑:“刚才没站稳……”
“嗯!可是有伤到?”羲和灸舞满眼关切地望着林翎,似乎并不在乎林翎所言是真是假只关心林翎是否受伤。
林翎蓦然心虚了一下,莞尔,摇头。
羲和灸舞这才如放心了一般,点点头,扬声号令启程。
林翎轻轻放了窗帘,长舒一口气。
璃墨右眼皮轻轻跳了一跳,随即隐了气息,不再调戏林翎。
林翎察觉不到璃墨的气息,以为璃墨已经离去,遂撇了撇嘴角,单手撑额,微闭双目开始休息。
相约如曦城
天色将暗,羲和灸舞的车队到达了驿馆。羲和灸舞翻身下马,去到车厢迎林翎下车——林翎睡得正酣,羲和灸舞进门便望见一抹淡紫斜倚榻上,体态风流,勾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