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结果让所有人叹服,这位未来的皇子妃没有一样输给别人。
事后,大家还能在阁中享受大家亲手制作的美食,可谓一举数得。
如此又省钱又省力,还能突出自己的优势,这位姑娘当真非同一般。
之后待得这位皇子妃成为了皇后,暖阁游戏便成了京都少女们在十一月寒冷的日子里格外追捧的游戏,只是随着时间推移,姑娘们将亲自烹饪简化成了各自带着美食,当场刺绣是在家绣好了带着过去一同品鉴,至于珠算笔墨类的游戏,也被更轻松的华容道代替,后续还被众人加入了下棋制绢花等小团体可以玩耍的项目。
“姐姐,要不,你去寻了丝线,我与三姐姐去书铺子。”刚一下马车孟尘惜就忍不住了,两家铺子真不太远,不过过条街,走几步路。
“那你让大哥跟着你们。”孟辛桐没法子,她本来要出来也不是完全为了买线,到是真存着宠幼妹一次。
孟霍然还没说话,孟端方走过去就拉着相思往对面去,孟尘惜吓得够呛再不等孟霍然,急急就带着丫头追了过去。
相思被他拉着也不害怕,她知道孟端方前阵子为了她的事情被收拾了,这不过是个喜欢争风吃醋有些骄纵的孩子,但他心智纯净为人还是保有善良,与孟高鹏有本质的区别,相思本就愧疚与上次惊吓过他,这次到也不准备为难与他。
可相思不为难他,孟端方也没避过霉运,他们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铺子,还没等喊了掌柜,就见一本不知道是什么书啪的一声直直拍在了孟端方的脸上。
相思默默的收回了刚刚被孟端方扯住的袖子,缩到了后头赶上来的孟尘惜身边。
“是谁!是谁干的!!!!!”
☆、第三十六章
书铺子里人很少,掌柜的不见踪影,除了红木的各种书架外,还有堆放在里头外头各种书籍,看起来格外拥挤。然而就在这么拥挤的书铺子当中,仿佛形成了一个特别的区域,区域里站着一男一女,女子娟秀清淡小家碧玉一枚,男子高大俊朗眉宇间暗藏阴霾,到是一身华衣让人不敢小觑。
至于被书拍出一脸红痕的孟端方还有相思与尘惜,就好像站在水镜之外看故事,那俩是镜中人,水中月,他们则是镜外人融入不到其中。
“我说过了,我讨厌你再和他一处。”那男人一脸不愉的说道。
“他是我弟弟,我为什么不能与他一处?”女孩子性格略显怯懦,可还是鼓起勇气反驳道。
那男人眉头更紧,忍住怒气道:“我说过,你日后是要进我家的门,我说什么你就要听什么。”
那女孩揪紧了衣裙,含着泪摇摇头道:“庄公子往日这话不要说了,这是要逼死我不成?”
那男人见她落泪,心中不忍,可又禁不住烦躁,转头似乎才看到相思她们,就立刻呵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是你们来的?”
孟端方本就因为莫名其妙被人用书拍中脸而心中冒火,这会儿肇事者居然还一副恬不知耻的模样,想将他赶出去,这还得了?
“你到底是谁啊?那么厉害!小爷我就进来了怎么滴!”孟端方还挑衅的大步往前走了几步。
那男人压根连看都不看孟端方,挥挥手叫了个名字。
相思扯着孟尘惜就要往外去,可很快外头就涌进来一群人直接就将孟端方还有相思尘惜围了起来。
相思想要走已经来不及了。
暗暗叹了口气,这当真是无妄之灾。
“你们想做什么?这青天白日的,你们莫非还想打人不成!”孟端方扯着嗓子不满的对来人喊道。
相思无奈,只是这孟端方到底是个孩子平日里又宠的太过,争强好胜总是难免,更何况他还带着两个妹妹,能有为她们出头的心已是难得,要换孟高鹏腿早就软了。
“小珊,有些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喂!你耳朵背啊,那姑娘明显不喜欢你,你还缠着人家,你又是欺负孩子又是想强抢民女,这可是天子脚下!!”孟端方被人扯住了胳膊,他用身子挡住所有想要靠近两姐妹的人,生怕她们遇上任何闪失。
“难道还要我亲自过来?他怎么还在这儿!”说话被人打断,锦衣男子简直怒发冲冠,顺手就扔过来一本书。
这下相思他们也明白为啥孟端方会被书打中了。
“这位公子,小的劝你还是先走吧,咱们家公子脾气不太好。”拉着孟端方的护卫小声的劝道。
“嘿,瞧我这暴脾气,就兴他脾气不好,就不许我也是个炮竹?”孟端方一甩他手,拉着两姐妹就要往里去。
那锦衣男子见状,上前就拉着那叫做小珊的姑娘往后退了一步,还将那姑娘挡在身后。
“我看你小小年纪也不知事,别到时候弄伤了你,你后悔可就来不及了。”锦衣男子这么一转身,众人才看清他腰间挂着的长剑。
“你!谁怕……”
孟端方还想梗着脖子逞能,到被相思轻轻扯了一把,哑了火。
“敢问,这间书铺子可是这位公子的产业?”
那锦衣男子这才发现孟端方身后这个漂亮得令人眼亮的小女孩。
“否。”
“那……公子可是包下这间书铺子?”相思歪着脑袋问道。
锦衣男子即便蛮横性子高傲,却也实在不能对一个这么天真可爱的小女孩说出什么狠话。
“否。”他只好答。
相思一合掌,故作松了口气道:“还好还好,我还以为这铺子今儿不卖书了呢……”
锦衣男子初还没理解她的意思,可他一抬头,从侍卫当中往外望去,不少穿着书生衫的少年们正围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甚至还有好些自觉正义的还憋着气红的脸准备闯进来。
“听说今儿来了一批好书,书院的先生都有提过,若是今儿买不上了,明儿长兄去了书院怕要被人奚落了。”
细细小小的埋怨声,也说不出是说给他听,还是自言自语,锦衣男子又看了看铺子外头,若真如这小姑娘所言,今儿这事怕是真会被满是愤怒的学生告到书院去,且不说是哪个书院,这京都里谁家的耳目不灵光,万一被传到家里老爷子那里……
“走!”锦衣男子回身死命拉住身后姑娘的手,往外走。
一群侍卫也放开了对孟家三人的包围,随后离去。
那个叫小珊的姑娘一路走,一路死忍着泪,与相思擦肩而过时,还深深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相思只是假装迷惑,并未有一言,他们都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孩童,在京都世家中哪怕就是三岁稚儿也懂得趋吉避凶,有些闲事可不是想管就能管的。
果然,不但是相思,就是孟端方都没脑残的上去阻拦,孟尘惜更是直接奔向铺子里头,寻找起自己想要的书籍来。
逆着光,相思回过头只能看见那群人挡开围观者的背影,那个女子脚步踉跄可只是低着头什么都不做。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这是上辈子一位夫人说起她的闺蜜时,一脸遗憾的总结道。
每个人的性格总能决定每个人的命运,即便老天总会给人一些偏爱,可有些人就算给足了偏爱,也定然会过的不幸。
若她是那小珊,今儿就绝不会是她被人牵着往前走,而是会利用这个男人得到自己最大的利益,就跟前世那样。就算这个世界给她再多禁锢,她也一定会活的更好。
“三娘,你快来看看!就是这本!”孟尘惜带着惊喜的喊道。
相思忙走了过去。
孟端方在她跟前哼了一声,却停留在她们不愿的地方默默守候。
外头的人群太多了,不一会儿就全部涌了进来,原先的掌柜的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书铺子里即刻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就好似刚刚那锦衣男子不曾出现过。
兴许是铺子不能正常做生意太长的时间,所以涌进来的人几乎挡住了外头所有的空间,以至于站在里头的相思并没有发现,铺子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辆格外骚包的马车。
加长,镶金,寻踪铃,还有东宛的高头骏马。
车夫什么都不敢问,只能老老实实的缩在车架上。
车里的主人也不曾露面,只是打开了窗户挂上了纱帘,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外面。
这时,孟辛桐带着孟霍然走了过来,看来刺绣的线已经买上了。
“走吧。”马车上的门缓缓关闭,车夫一刻都不敢耽误,立刻驾着马车往城北跑去。
“怎么了?”孟辛桐见孟霍然停住了脚步,就也回头看了看,可一个熟人都没瞧见。
孟霍然摇摇头,低声说道:“刚刚那辆马车好像是陌小公子的。”
“是他?”孟辛桐只是起了一瞬的好奇,便带着孟霍然回到了书铺子,这时候那三个小家伙选出的书,已经有一人高了。
“大哥!大姐!”
“大哥,付账!”
孟霍然苦笑不得,特意派了身边小厮去引了马车过来,就算付的起他也搬不动啊。
回到定安伯府上,相思什么都没有说,到是孟端方将这事义愤填膺的告知了孟霍然。
“你就是太冲动了。”孟霍然想了想,便知道那锦衣男子是谁,于是道:“他应该刚从军中回来,所以你不大识得他,只他的嫡出大弟你到是认识。”
“我还认识有如此亲戚的人?等等,兄长所说可是嫡出,难不成今儿那人还是个庶出?”孟端方一脸嫌弃的问道。
“确实。他就是肃宁侯府的庶长子——庄重则。”孟霍然有些惋惜的说道:“上一次去明觉寺,我就遇见他纠缠那个女子,没想到他居然还不更改。”
“这样的人,也没有御史参他一本。”孟端方只觉着自己的双眼都被侮辱了。
“他素来寡言重信,往日也不是这副模样,谁知道不过一个女子到是什么都不顾了。前阵子他还因为这事儿被侯爷送去军中,到没想到回来后还是如此。”孟霍然心中一直钦佩军中儿郎,尤其是骁勇将军的故事,他一直都记得很牢,可若是军中儿郎都是庄重则这样的脾气,他到是想近而远之了。
“那女的长得也不怎么样,至于么。”孟端方觉着自己都比那姑娘好看,恐怕庄重则的眼睛被什么糊住了。
“一个太过霸道,一个又似乎含糊不清。”孟霍然一眼便看透其中,所以也有几分忧心道:“若是那女子能说清楚,庄大公子不定还会死死纠缠,或是放弃或是换种方式,都有可能。而庄大公子应是第一次稀罕上一个姑娘,却忘记了抓的越紧得到的越少。”
“那个姑娘就跟面泥似的,好生没趣……”孟端方眼珠一转,嘻嘻笑道:“大哥,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孟霍然用手一拍他的脑门道:“小孩子家家,赶紧回去补了功课,小心晚上父亲查验,你又该哭鼻子了。”
孟端方一脸菜色,二话不说直接奔回了自己的院子,今儿他可是一个大字都没写呢!
☆、第三十七章
庄重则……
相思心不在焉的挑着手里的布料,这个人上辈子听陌篱说过,沉默寡言又不肯成婚,是个京都里世家的异类。若是他像陌篱也就罢了,陌篱的大伯母害怕他成婚之后取走原先的产业,就死拖着让他不婚,甚至不惜败坏他的名声弄得无人敢嫁,可庄重则的嫡母却是个厚道人,不但从小就善待他,等他长大之后更是给他选了不少京都里的好姑娘,然而他一个都不娶,甚至躲去了军中,最后拖成了与陌篱一样大龄不婚的世家大少。
难道说这位大少与那位小珊姑娘后来有了什么变故?
思绪越发飘远,相思不禁联想到当时京都不婚的四公子,那会儿还传说他们都有断袖之癖才不愿成亲。
不知道为何,现在想起,相思还是忍不住勾起嘴角,也难怪她与陌篱的苟且之事一日爆出,让多少人惊掉了下巴,这么想她死也算值了。
“姑娘?”缠枝见相思一直看着一块荼白色的布料发呆,便轻声唤道。
“就这块吧……”相思认命的叹了口气,这是陌篱上辈子最喜欢穿的颜色,他总说穿着这色的衣衫有飘飘欲仙之感,说什么别人都会信服。
缠枝将那荼白的布料抽出来放在相思跟前,其余的就都收到柜子里去了。
“姑娘准备做什么?”缠枝迟疑道。这料子实在太素了,虽然定安伯府上在守孝,可姑娘们毕竟是要去参加暖阁小聚,总不好太素溜儿了。
“正是孝期,暖阁里不会来外人,也就大家相熟的。”相思不在意道:“再说大姐姐的针线那么好,我年纪还小,做什么都是应个景,到不如做个自己喜欢的,回来还能用上。”
“姑娘是要做常用的?”缠枝了然,也觉着是个不错的主意。
相思想了想,眼中闪过一丝怀念道:“嗯,我想做个荷包。”
她上辈子沉不下心来做刺绣,所以做出的东西顶多算个针脚密实,却算不得精致,可是上辈子她自觉做的最好的就是这荼白的荷包,当然也做的最多,只是她并未亲自戴过罢了。
“花样,姑娘可想过?”缠枝又问。
相思刚想说夹竹桃,屋外的帘子就被打了起来。
“姑娘,赶紧回去瞧瞧吧,老太太和太太吵起来了。”石榴裙边飞舞,神色慌乱。
相思将手中的布料平静的放在软榻上,还用小手抚平了上头的皱褶。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也是大约这个时候,上辈子的她还在二房里窝着,沉浸在少了一根手指的悲哀中,那时候与大房几乎都没有来往,所以母亲被梅姨娘诬赖偷窃家中财物时,也只有她一人用幼小的身体站在老太太的院子里,护着那个被气哭的女人。
“走吧。”相思提起裙子往外走。
虽然她知道母亲永远都拎不起来,可母亲的嫁妆她却不想被人就这么抢走,毕竟那里头还有她的一份。
缠枝跟在她身后,一脸担忧。
“缠枝姐姐就别过去了,嬷嬷应该在那头等着我,再说我还有石榴呢。”相思跨过门槛,转头说道。
缠枝脚步往回一缩,无奈应了。
相思一笑让人放下了帘子,她才不会让父亲看见缠枝,多增麻烦。
“姑娘,木棉前阵子托了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