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王爷的话一出口,云夭就忍不住笑出来了,如果不是她早就知道云王爷已经不可能有子嗣了,她也不会觉得好笑,杜姨娘的肚子里要么是假的,要么就是别人的种。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云王爷这个便宜爹是当定了。
杜姨娘一脸娇羞的应道:“妾身哪里有这么娇贵?才一个月而已,王爷不必担心,妾身一定会小心的!”
杜姨娘模样还是很不错的,而且和云水瑶一样,都是柔弱无骨,那种眼含春水的女子,很容易满足男人的大男子主义,所以一般男人都喜欢这种类型的。
敲云王爷那一脸受用的表情就知道了,不过给敌人添堵的事情云夭向来喜欢,于是她开口了:“恭喜云王爷喜当爹啊!”
这一声惊了两人,纷纷转头看来,云王爷皱眉,杜姨娘则是害怕的缩进了云王爷的怀中,一副小白花的可怜模样。
“老蚌生珠,杜姨娘可要小心了,最好天天烧香祈福,保佑肚子里的是儿子,不然云王府可就真的断了香火了!”云夭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杜姨娘的肚子,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
杜姨娘眼皮子一跳,受了惊吓般低下了头,心中喘喘不安,总觉得云夭刚才的神情好像知道什么似的。
“只要你不靠近,云王府就绝对不会断了子嗣!”云王爷阴沉着脸说了句。
云夭微微挑眉,难道云王爷觉得因为她脱离云王府了,所以他马上就有了子嗣?
“唔,真就恭喜了,希望这个孩子生下来的时候,云王爷还能这么的高兴!”
云夭也不愿再废话了,事实胜于雄辩,等杜姨娘生下孩子,再让府医去拆穿她好了,不然云王爷还真不知道当年云王妃是何种痛彻心扉。
云希在舞剑,气势如虹,又美如仙舞,云夭看后直拍手叫好。
云希舞了一段后便收剑停下了,接过云一递来的帕子擦汗,温声道:“走过来的?”
“嗯,也不远,就当散步了。”云夭笑了下,她的身体虽然还没好,可比之前强了许多,适当走动也有好处。
云希丝毫不提北轻尘,云夭当然也不会去触霉头,和云希一起进了屋子。
“哥哥你知道云王爷的姨娘怀孕了吗?”
“嗯,你看到了?”云希似笑非笑。
看云希的模样就知道他是知道的,云夭感觉那点八卦之火迅速的烧了起来,迫不及待的问道:“哥哥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肯定知道的,说给我听听嘛!”
云希默默喝茶,许久,才轻声道:“杜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她远房表哥的,她大约也是猜到云王爷有问题,所以才想出了这个办法。”
云夭听得张大了嘴巴,简直太惊讶了,这杜姨娘简直就是个奇葩啊,怪不得能教出云水瑶这样的女儿。
云希知道,就表示他在监视云王府。
“哥哥,云嘉瑶好像很安静,她死心了吗?”
“你以为云王爷真的会同意将女儿都送到礼亲王府吗?云嘉瑶这段时间已经在说亲了,她被云王爷禁足,想出府都做不到。”云希凉凉的回道。
云夭幸灾乐祸的笑了声。
不管怎么样,云希都是名义上的云王府世子,晚宴开始前的一个时辰,兄妹两人才换了衣服,坐着马车去了宫里。
看着宫门外的马车,便知道他们今日来的晚了,不过两人都是刻意的,又慢悠悠的往太极殿去了。
云王爷今日告了假,其实从云夭云希出生后,云王爷已经很少参与前朝事宜了,经常都会称病在府中,偶尔去上个朝,也从不说话。
礼亲王府也是如此,自从赐婚后,礼亲王便不再上朝,宫中有宴席也很少参加,礼亲王妃虽然不算深居简出,可也甚少进宫。
今日的宴会,北若痕没有点名两位王爷出席,两人又照常缺席。
太极殿里非常热闹,大家都有各自的小圈子,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聊天,云夭和云希的到来让太极殿中寂静的片刻,不过眨眼便恢复了。
但若是细看的话,那些人的目光对兄妹两都是防备的。
两人也浑然不在意,宫人领着两人坐下后便退下了。
云夭迅速朝周围扫了一圈,小声道:“哥哥,云王爷不是带着杜姨娘出府了吗,怎么没进宫?”
“他们去寺里还愿去了。”云希声音有了几分冷淡。
云夭嗤了声,目光四处转着,下意识去找北轻尘,却是没有看到他的人影。
云希余光扫过云夭,见她四处张望,眸光冷了冷,淡淡道:“他会和皇上一起过来的。”
云夭心里“咯噔”一下,有点被拆穿的窘迫,但更多的还是紧张,凑过去狗腿的笑着:“哥哥说什么呢?我就是看看,又没找谁?”
云希不理会云夭,轻轻哼了声。
云夭苦着脸,撒娇道:“哥哥,你不要生我的气嘛,我都让你凑他了,我还是向着你的!”
说到这件事情,云希的脸色总算有所缓和,不过依旧没理会云夭。
云夭泄气,气哼哼的瞪了眼云希。
过了许久,终于在吵吵闹闹的气氛中迎来了皇上和南国太子,以及跟在两人身后的北轻尘。
在这个时候,有些人才惊觉,无论北轻尘在皇都是多么纨绔的一个人,可他始终是距离皇上最近的臣子,即便他这么多年毫无建树,但皇上却信任他,且愿意提拔他,给他脸面。
在官场摸爬滚打许多年的老狐狸们便开始思考着到底意味着什么,而反应慢些的,则还没有看出其中的猫腻。
“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北若痕坐在上首的龙椅上,而北轻尘和苏泽的位子竟然在云夭的前面,两人都是一排,北轻尘和云夭中间,也只隔了个云希。
这是太极殿,有皇上还有许多众臣,最重要的是云希就在云夭的身边,所以纵然北轻尘有贼心可没贼胆,只能偶尔拿眼珠子去瞅一眼云夭。
云希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北轻尘的小动作,冷冷的轻哼了身,北轻尘顿时背脊一僵,正襟危坐起来。
北思远和云水瑶依旧是对面的第一排的第一位,也许只是因为太后的面子。
“云姑娘,我们又见面了!”苏泽刚坐下,就迫不及待的和云夭打招呼。
云夭眉角一抽,回了苏泽一个淡淡的笑,却是没有言语。
云希抬眸,清冷的目光落在苏泽的脸上,“苏太子,我们又见面了。”
苏泽顿时尴尬不已,讪笑道:“呵呵,是啊,又见面了,好巧!”
后面两个字顿时拉低了这位太子的智商,云夭憋着笑,只觉得哥哥大人棒棒哒!
“当日的刺客,朕已经查清楚,是冲着朕来的,让苏太子受了无妄之灾,还望苏太子见谅!”北若痕一开口便是道歉,且诚意十足。
苏泽自然不会深究不放,何况那天他也没有受伤,便淡笑道:“北皇严重了,孤并无大碍。”
“如此,朕便安心了。”北若痕释然的笑了下,又道:“不知苏太子此次出使北国是为了何事?”
苏泽眉头微蹙,叹息道:“实不相瞒,孤此次前来一是为了寻人,二便是奉了父皇之命,前来和亲的!”
和亲?!
此话一出,殿中人都纷纷瞪大了眼睛,南国和北国虽然互通贸易,又是友好之邦,也百年来也从未有过和亲之事,而且,若是同一国太子和亲,这其中未必不会有什么猫腻。
北若痕心里也是一惊,略显诧异的看着苏泽问道:“不知苏太子要找什么人?朕可能会帮得上忙!”
“不劳烦北皇了,孤已经有了消息,很快便能寻到所寻之人。如今便只剩下和亲一件事情了。”苏泽再次提起和亲。
“可是朕的皇姐皇妹都已经出嫁了,而朕也没有公主,这,如何和亲?”北若痕明知故问,面上很是为难。
苏泽也跟着打哈哈,笑道:“旁人结亲是结两姓之好,孤来和亲,自然是结两国之好,是以,只要是北国女子便可。”
北若痕闻言眉头松动,笑问道:“不知苏太子可有要求?或者改日朕再让适龄的女子进宫让苏太子挑选?”
北若痕的话音刚落,北思远突然出声道:“皇上,当日苏太子刚来的时候不是已经有了看中的人了吗?只怕苏太子今日是有备而来的!”
北思远这话意有所指,不少人都听明白了,当日和苏泽能扯在一起的也只有他的未婚妻云夭了。
“二公子是什么意思?”
就在众人以为皇上要开口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个清冷的女声,显然因为年龄小,声音还有些软糯,可神情却冰冷的厉害。
北思远身边的云水瑶忙开口解释:“姐姐,你不要怪二公子,只是,只是那天苏太子总是帮着你,又赞美你,所以他,他才想多了。二公子自然是相信的。”末了,又补充道:“妹妹也相信你!”
云希目光冷厉,眯着眸看向云水瑶,眼底的杀气没有一分泻出。
北轻尘倒是不好表现出什么,被人看出端倪,可心底却是给云水瑶狠狠记了一笔。
云水瑶的语气真挚,神情温和,谁看了都不会觉得她存了坏心。
“哦?那正妻未曾有孕前,侍妾是不能怀孕的,为何你如今便已经有了身孕?”云夭漫不经心的反问了一句,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讽刺笑意。
要知道,云水瑶也不过才十三岁,就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未满十五岁不说亲事,何况还是这些皇都的贵女们,可云水瑶不仅做了妾,还有了身孕,这可是一大丑事了。
依着云王府的门第,庶女断然不会为妾的,即便是妾,那也是身份高贵之人的妾室,而北思远,虽然受宠,但到底没有爵位更加没有功名,何况,北思远的正妻还是云水瑶的嫡姐。
“姐姐……”云水瑶无助的唤了声,好像被欺负惨了的猫咪,看起来可怜极了。
可在场的除了北思远心疼她,任何人都觉得她是活该的,也猛然看清了北思远的真实面目,这妥妥的就是要宠妾灭妻的节奏啊。
“云夭!你冥顽不灵!既然你如此咄咄逼人,那我今日就当着皇上和诸位大臣的面,休了你!”北思远豁然起身,指着云夭便是一通豪言壮语。
56 一个巨大的坑(求定)
未嫁先休!
云希眼底猛然迸射出锐利的光,杀气蔓延开来。
云夭倒是没什么感觉,她现在已经找到男朋友了,北轻尘这厮目前来看是不会不要她的,而且没了婚约也挺好,起码能给北轻尘一个名分。
北轻尘这会正是悲喜交加,如果知道云夭想着怎么给他一个名分,只怕会吐血的。
可云夭是现代人,但目前她是个古人,别说未嫁先休了,就是退了婚约都能毁了名声,这事可不能允许北思远这个贱男胡来。
“你我婚约是先皇所赐,你竟可以休妻?北思远,是什么让你如此没有忌惮,敢凌驾于皇权之上?退一步说,即便你我的婚约是父母所定,未曾成亲前,我还是云家女,你又有何权利休我?因为我不愿庶妹爬了你的床,怀了你的孩子?”
云夭端端正正坐着,可目光却泛着讽刺,语气漫不经心的,好像这事丝毫没对她造成一点影响。
“堂堂礼亲王府的二公子,名满天下,风头盖过了当世子的兄长,竟然就是这般作风?你有侍妾这便罢了,还允许侍妾在正妻未进门前怀孕,我忍着你们两个在我眼皮子底下不要脸,可你别真当自个没脸没皮!人人都说你不如世子,可世子身边无侍妾,除了不学无术外也没什么不好的,而二公子你,可是青楼常客,后院更是养着一大帮子妾室,如此好色之人,日后要做出宠妾灭妻的行为,也不是难事吧?”
北轻尘本是忧心云夭的名声,可乍一听她竟然当着满朝文武和皇上,最重要是当着哥哥大人的面夸奖他,他几乎乐的要飘起来了。
所以,云夭话音才落,北轻尘就装模作样的感激道:“多谢云小姐垂爱。”
除去云夭云希和北轻尘本人,无人能听懂那句“垂爱”中所含的意思。
云夭暗暗觉得好笑,却是正眼也没瞧他,淡淡回道:“只是实事求是罢了,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二公子不用承爵,从小被王妃王爷拿眼珠子一样疼着宠着,磕着碰着了,总有王妃出头,王爷做后盾,自然和从小就被自强不息长大的世子不同了,毕竟,有责任的人总是要比别人辛苦许多,也会被人苛待一些的。”
云希是一点听不得云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北轻尘说好话,脸色一冷,缓声道:“不知皇上是否承认北思远所说的休妻之说?”
这事若是皇家同意,当然没什么不可以的,但云夭身份毕竟不同,如果不赐婚给北思远,那要赐给谁?寻常官宦人家又怎么能承受得住?
北若痕从两人开始争吵时便默不作声,他放任事情发展,其实也是想看着事情到底会如何,先皇临走前是拉住他的手,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让云家妖女祸害了北国疆土,如果不能处死,便终审囚禁,让她永远活在方寸之地。
之前的十四年很平静,本以为云夭气数尽了,却没想到她死而复生,竟然还克死了云王妃,也因为惊动了太后,使得她从那方寸之地放了出来。
如今看来,即便永远关着她,也未必能消磨她的本性。
“这件事情,朕需要想一想。”毕竟有着特殊原因,北若痕必须谨慎对待。
云夭却是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她就赌皇上不敢对她如何,所以豁然起身,目光凛然的道:“今日不是你北思远对我云夭未嫁先休,是我云夭瞧不上你,休了你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冷笑一声,云夭继续道:“我母妃病逝,子女理应守孝三年,云水瑶,母妃待你不薄,她才刚去没多久,你竟然连一年都坚持不了,就和北思远鬼混,如今连肚子都搞大了,如此不知孝义廉耻的夫君和妹妹,我不屑,更不耻!你所仰仗的无非就是云王爷不喜我与哥哥,而你姨娘又怀有身孕,如今便迫不及待的想将我与哥哥赶出云王爷,好替你那没出生的弟弟腾出世子之位是么?”
云夭无法抵挡心中的郁结之气,似乎是曾经云夭的怒气,怨恨,她的目光像是淬了毒一样,好像要毁灭曾经给她下毒的云水瑶。
“这世上,纸永远都保不住火,云王爷多年以前就不能再有子嗣了,你以为杜姨娘不知道从哪找来个野~男人,怀了野~种算到云王爷头上,云王府的世子之位就能落入你们的手中吗?哈哈,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杜姨娘仗着云王爷的宠爱,这些年给母亲下了多少扳子,使了多少坏?你三番两次给我下毒,利用亲生姐姐对付我这个嫡姐,又在爬上北思远的床后,一脚踹了亲生姐姐,云水瑶,你的心是有多黑?你明明会武功,却装柔弱,像你这样不知廉耻,表里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