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有德,公子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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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有德,公子止步-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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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子!”靖安唾弃了声,这样的谢谦之让她不寒而栗,胆战心惊。
    “那也是你逼的。”从那道圣旨下来之后,一切就超出他的控制了。原本还想装作温和儒雅的样子,毕竟是她喜欢过的,可现在他连伪装都不耐烦去做了。
    谢谦之松了手,尚能慢条斯理的替她整理好仪容,捡起帷帽,冰冷的手指在系系带时划过她寡白的脸。
    马车摇摇晃晃的消失在夜色中,暗巷里一片静寂,谢弘出现时谢谦之并不意外。
    “你威胁了她什么?”谢弘大步上前揪住谢谦之的衣领,狠狠的撞上了墙壁。
    谢谦之看着他却像是在看着胡闹的小孩子一样,看的谢弘火冒三丈,提拳要打。
    “告诉你,你又能如何?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桩婚约的达成做了什么交易,谢弘,你代表不了谢家,至于你……你有什么底气去给她承诺。呵,这个事实,你清楚,她也清楚。所以她宁愿依靠我也不向你这个驸马都尉吐露分毫。”
    谢弘的手劲不自觉的松下来,他的二哥,很强。望月楼是什么地方,五层以上就不是单用银钱就能进去的地方,他们俱是小辈,这么说李家卖的不是谢家的面子,而是单冲二哥这个人去的。
    谢谦之冷眼看着谢弘那神采飞扬的眉眼渐渐倾颓,微抿唇角,还真是大意啊。以为圣旨在手就可以高枕无忧吗,以为担了个驸马都尉的虚名就真能把她娶回家不成,朝堂上的事瞬息万变,他这个三弟还嫩得很呢。
    谢弘收回的手垂在身侧攥成拳头,青筋凸起,眼睁睁的看着谢谦之的背影消失在暗巷里。今时不同往日,再起冲突父亲未必会护着他,何况他二哥现在又是三殿下极力拉拢的人。大哥虽为嫡子但已无心朝堂,二哥却是锋芒渐露,日渐中天。
    只是二哥就能代表谢家吗,或者他就能背弃家族,效忠于太子吗?

  第五十八章

待靖安回到芳华殿时夜已深沉,宫人们噤若寒蝉,靖安也没在意,脖子上的湿腻让她难受的只能赶紧沐浴更衣,幸得还有帷帽遮掩,不然又要引人侧目了。
    待进了寝宫,只见灯火通明,宫人们跪了一地,靖安不禁皱眉,也懒得看那人的神色,只命众人退下。那些宫人们纵使早已跪的两腿发软,两股战战却还是一动也不敢动,只小心的窥视着太子殿下的神情。
    楚颜冷着脸兀自翻着书,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靖安此刻却有几分动了真怒了,早知道他换了自己身边的亲近宫人,看不出来这些狗竟这般忠心听话呢。
    正逢巧儿端了茶进来,一看着阵仗两腿顿时有些软,小心翼翼的跪下见了礼:“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靖安却直接抓起她高捧过头的茶盏,直接砸到楚颜脚下。
    “哐当”一时间碎瓷四溅,茶汤直接淋湿了楚颜的袍角,胆小的宫人早吓得冷汗直流,缩做一团,只恐这位冷戾孤僻的主子雷霆震怒,连喘气声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啪!”楚颜撂了书,身边有眼力劲的小黄门急忙赶了众人出去,转眼间屋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少年的脸色很冷,就像深秋早晨落下的那层寒霜,他伸了手,唤靖安:“过来。”
    靖安却不再纵着他,这些日子母后的病,王婉的孩子,还有谢谦之早就将她的心力耗尽。她是为了谁才这样担惊受怕,她劝了、骂了甚至日日避着嫌,可恨阿颜却还是那么不争气。一念至此,靖安更懒得再说,想着冷着他以阿颜的心气久了也就罢了。摘了帷帽就沐浴更衣去了,也不曾看到,楚颜的眼神有多阴郁就有多固执。
    果然如安宁宫中的妇人所说吗,知晓了他的心思,便觉得他肮脏不堪了。她何曾跟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就为了几个下人。她不是说要一直护着他,如今一定下婚事,就迫不及待的要和他划清界限了?亏他还打算暂时放过那妇人,可阿羲你怎么能这么不乖呢,他说过来,她就该乖乖过来软软的偎入他怀里给他抱才对,竟然还敢张牙舞爪和他闹脾气。
    浴房中热气熏然,白玉荷叶盘上浮着数朵栀子花,清香袭人。放下一层层绯红色纱幔,侍女们恭顺低头守在帘幕之外,等待传唤,耳边偶有水声传出。
    靖安半眯着眼睛靠在浴桶上,脸上满是疲累,伺候她沐浴的两个侍女交换个眼色,彼此脸色都不太好,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只恐被迁怒。饶是如此,在看见靖安脖子上的痕迹时,年幼的那个侍女还是不留神“呀”的一声叫出来,待到自己反应过来已经不由自主“砰”的一声跪了下来,瑟瑟发抖。
    靖安抚上脖子,她已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只一瞬,便知晓是谢谦之留下了痕迹。他当真是有恃无恐,竟然胆大妄为到这种地步!他的温文尔雅呢?他的沉稳内敛呢?都拿去喂狗了不成!是上辈子的谢谦之伪装的太好还是重生后被压制的太狠性情大变。
    靖安其实想不明白,谢谦之于她是如他所说,幡然醒悟后的倾慕。或者仅仅是占有欲,是不甘。就像自己养的狗,习惯了它跟前跟后,有一天突然见它向其他人献媚邀宠,心里被背叛的不舒服。无论是哪一种靖安都不想去在意,不想再被他牵着鼻子走。
    可今日明明是想借他的手除掉王婉,最后怎么就被他牵制了,反而被他占了便宜。
    靖安拽过一旁的帕子狠狠的擦着脖子,直到充血通红犹不解气。
    “殿下……殿下……”
    “殿下止步!”
    侍女们一连串的惊呼传入耳中,隔得远了,靖安听得并不清晰,而后忽然听得“砰”的一声,竟是在外守着的嬷嬷被一记窝心脚踹的撞开了门,浴房里的侍女们顿时惊慌失措,几个大宫女上前扶起人,刚要怒斥何人放肆,一抬头就看见绣着四爪金龙的长袍,吓得一个哆嗦又跪了下去。
    “殿下,是太子殿下硬闯了进来,宫人们拦不住,太子这是要做什么呀!”巧儿吓得声音都在抖,太子和公主虽说是姐弟亲厚,可也不能,就算是有天大的事也不能硬闯这啊,这会儿服侍公主起身只怕是来不及了,这事要是传出去了,只怕她们这些宫人都难逃一死。
    靖安气得发抖,上下嘴唇碰了碰,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今日是撞邪了不成,一个二个都跟着发疯!耳听得脚步声不疾不徐,巧儿手抖得越发厉害,齐胸的系带都掉了好几次,靖安捡了塞进她手里,喝了句:“抖什么!”巧儿这才像有了主心骨,可脸上还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刚哆哆嗦嗦的绑好裙头,少年挺拔的身影就遮住了烛火,留下一片阴影,声音冷然:“下去!”
    巧儿身子一僵,想要去取披风的手也只能讪讪的收回来,看了看蜷着身子的靖安,触及到她眼中的一片冰冷,巧儿虽为难,却只是跪着一动也不敢动,直到靖安开了口:“下去。”
    栀子花香气清雅,室内一片沉寂,水渐渐的凉了,可那靠过来的身子却越发的灼热。
    楚颜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她,紫灰色的齐胸襦裙随着她姣好的身段蔓延至水中,倒是把该遮的都遮了个严实,只余下赤裸的肩膀,纤瘦细腻,水珠悬在锁骨处,像雨后叶梢的露珠,真是可怜极了,可怜让他恨不得含下来才好。
    突兀的,他扶上她的肩膀,半是强硬的让靖安依靠在他怀里,毫不在意大半的衣袖都浸入了水中,轻轻笑道:“阿羲你说那些奴才是不是不长眼,你我是世上最亲密的人,她们竟然敢拦着我呢~”他尾音打着转,身上还有未曾散尽的酒味,慵懒华丽的像只在和主人撒娇的无害大猫,可是无形中又透出来些压迫的意味,仿佛一个不满意,就会狠狠的挠上一爪子。
    肩膀让他钳制着,靖安狠狠的挣扎了几下反倒被禁锢的越狠,其中一只手竟有往下的趋势,她只觉得心头一凉,气愤非常。下唇都咬得发白只恐一开口便一发不可收拾,屋外都是侍女,母后正病着,父皇本就对阿颜不满,阿颜又是个偏执的万一破罐子破摔,他们定是要受世人唾弃的。
    “呵,阿羲方才不是挺威风的嘛,是怕那些不长眼的奴才嚼舌根,这点小事也值得你担惊受怕,口舌生祸把祸根拔了不就好了。不过阿羲这幅‘香肩倦倚娇无语’的姿态我也是爱极了呢。”楚颜俯下身来,把大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肩上,一手圈着靖安的肩膀,一手竟埋入水中揽上她的腰肢,眉眼间愈见风情,姿态餍足。
    靖安与他原来不是未曾这么亲密过,只是彼时不知他的心思,只觉亲厚,而今却是一阵战栗,这样的夏夜竟起一胳膊的鸡皮疙瘩,一刻都不能容忍下去。
    “闹够了没!闹够了就给我滚!”靖安再不顾疼痛,陡然回身狠狠斥道。
    水花溅到楚颜身上,他怒极反笑,手撑在浴桶上俯视着她,亦是恨得咬牙切齿:“闹!皇姐是还把我当三岁小孩子吗?”
    带着某种侵略意味的目光顺着她的锁骨一路蜿蜒向下,黑发旖旎的披散在她肩头、身后、然后也蜿蜒入水,黑与白的对比诱惑的他移不开眼。
    “是皇姐你不乖,我都说了别动,等我走过去就好。可皇姐还是要逃,我说过来皇姐就该乖乖过来,你不该留我一个人的,你说过不抛下我的。”
    “楚颜!那不一样!”靖安仰起头,对他的偏执深觉无力。可是下一刻仿佛想起了什么,又缩了缩身子。
    不过,这一瞬也够了,足够了。
    “这是什么!你见了谁!”粗粝的拇指狠狠抬起她的下颚,露出脖子上的红痕,楚颜身上散发出一股森冷的气势,可眼睛却红的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她,护着她,舍不得伤了她半点,到头来她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让旁人给碰了,楚颜强自镇定,冷道:“说!你今晚去见了谁。”
    阿羲他舍不得折腾,可那个人,看他弄不死他。
    “呵!轮得到你管吗,楚颜,你只是我弟弟,轮得到你管吗!”靖安嗤笑了声,却是满目苍凉,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你才会在这样的孽缘里越陷越深,上一世丢了性命还不够,这一生还要重蹈覆辙吗?
    几乎在靖安开口的刹那,楚颜的目光就越发阴鸷,真想扼死她,是不是扼死她,自己的心就不会忽上忽下,酸涩疼痛,是不是扼死了她,他就能摆脱这比死还难受的感觉。
    他的手下滑至她的脖颈,一点一点的加重了力道,他等她开口。只要她开口,他就会紧紧抱住她和她说只要她不离开,他们就一直好好的,他听她的话做她期待的人,只要她高兴,只要她不离开。
    可是直到她的面容被水覆盖,她都平静的好似沉睡,没有一丝回应。
    为何啊,他那么的那么的爱她,在她伸出手的那一刻,就陷入万劫不复。
    靖安只觉得安静,近乎窒息的安静,求生的本能让她忍不住挣扎,阿颜的容颜越发的模糊了,她本就欠他一条命,若是他想,那也无所谓了。
    在她快要昏死过去的刹那,她听见衣摆划开水的声音,他揽住她的腰肢往上一捞,她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突然涌入的空气缓解了胸口的疼痛,乌紫的唇哆哆嗦嗦的还来不及说出一个字就被他吝啬的堵住了。
    楚颜肆无忌惮的把虚软无力的靖安压制在桶壁上,水中衣带纠缠,水面上唇舌相抵,十指相扣,做尽了缠绵姿态,他眼中却充斥着绝望悲伤,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他沿着她脖子上的印记一路向下,咬过伶仃的锁骨,却真的有水珠掉下来,苦涩难当。
    宽厚的手掌覆在她的左胸口,楚颜甚至能感觉到她心脏的跳动声,许久,他才笑了笑,言道:“皇姐,我真恨不得你没替我挡那剑。”
    靖安偏过头,却不知是因何落泪。
    他起身,再没有半点拖泥带水,捡了件干净的外袍披上,珠帘轻撞,楚颜低着头消失在灯影重重处,背影孤傲却难掩萧条落寞。

  第五十九章

到了六月,日子见天的热了起来。晨起一场新雨,庭前的栀子花次第开放,素颜绿裙,香气清雅。宫人釆来放在殿里通风处,浓重的药味也被驱散了些。
    靖安陪着朱皇后用了些早膳,清粥小菜,朱皇后用的虽不多,但在靖安看来却比前些日子要好太多了。
    握着朱皇后的手,母女俩偎在软榻上坐着,靖安劝慰道:“母后的身子总算是渐渐好起来了,以后可千万要小心将养着,心放宽了。”
    朱皇后却只是笑笑,反握了靖安的手,细细摩挲,目光慈爱:“知道了。倒是你,听你宫里的嬷嬷说,大婚的教习嬷嬷们来了好几次都让你给推走了,有没有这事?”
    见靖安只是低头不语,便伸手点了点她额头,无奈道:“你呀你呀,现在不好好学,以后嫁到婆家有你的苦头吃。你虽是公主下嫁,但对谢家万不可存轻视之心,谢相是股肱之臣,谢夫人也是名门之后,理应孝顺敬重。还有这夫妻相处之道,也是要学的,你这心直口快、刁蛮冲动的性子也该好好收一收了。”
    “母后~”靖安求饶的唤了句,轻轻摇了摇朱皇后的手臂。
    朱皇后细瞧她神色,却没有多少新嫁娘的羞涩,不由得额眉轻皱,又开口道:“我瞧那谢弘倒是个耿直男儿,没那么深的心思,也不是嫡长子,你们既不住在谢府,妯娌婆媳间相处也容易,不然依你这性子我是真不放心。”
    靖安不在意的笑了笑,却也顺着朱皇后的话宽慰她,又问了句:“母后是何时见的谢弘,我怎么不知呢。”
    朱皇后手顿了下,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强打着精神笑道:“有大半个月了,大抵是你和太子闹了别扭的第二日,他不是入宫来见你嘛。”
    一听这话,靖安笑得便有些僵硬了,那晚的荒唐事她是一点都不愿想起,也不知阿颜是怎么遮掩过去的,这半个月以来两人也是一次都不曾见过。倒是次日,谢弘入宫,问及谢谦之,却被她无端迁怒了。
    珠帘轻响,宫人轻声回禀道:“娘娘,三皇子妃来了。”
    朱初珍近前行了礼,靖安忙扶了她起来。虽瞒了她身孕一事,但该交待的大小事宜和安胎保胎的药,靖安是半点不敢马虎。如今朱初珍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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