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昊道:“莫不是真的看上这姑娘了,打听得这样仔细?”
赵子辰没反对,苏怡香的眼睛里泪花转动,让他的心莫名揪起来,有些生疼,这种感觉打他从娘肚子里出来就没有过!
于昊张大了嘴,看了半天赵子辰:“你可是赵家长子,你娘你们家老太爷可允她进府?”
赵子辰打马飞驰,于昊愣了愣,紧追上去。
苏怡香和兰芝回到苏家宅子时候,家里已经乱翻了天,刘婆子上前悄声道:“四姑娘,你可回来了,家里出大事了!”说着抹了两把泪。
……
赵子辰进城回到赵府,还没进内院,就看到打花厅里走出一个人来:“赵将军,洒家可等你好久了!”
“崔公公?”
崔公公上前一步上下打量下赵子辰:“圣上口喻,传将军回北京城议事,洒家不敢怠慢,紧赶慢赶来行在,圣上说了七月初一务必要回到京城!将军时间不多,准备准备咱就上路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将于昊父亲的姓打错了,这一章改过来了!么么哒!
☆、出事了
赵子辰道:“崔公公远到,可吃过饭了?金陵城里有几家上好老店,里面的鸭血粉丝汤,蟹黄豆腐不错,还有狮子头,味道独特,崔公公即来金陵,就不要错过这样的机会!”说着看了眼崔公公,又低声道:“十六楼里出了名的花魁娘子,个个娇艳,到了晚上,秦淮河上,灯火烛光,映衬着美娇娘,美酒小曲,明月,河水,诗情画意真个一不夜天……崔公公!这样的好景儿,可不要错过哦!”
金陵城里名吃不少,崔公公忍住口腹之欲,刚要反驳说这小吃就免了,圣上在禁庭里单等着将军哪。可他口腹是忍住了,可没忍住色~欲,他在北京城的禁庭里没少听过金陵城秦淮河上那些风花雪月的事儿,他自知自己少了那么一点子,不算个男人了,可他男人的心一点也没减少,禁庭里多少如花似玉的美人,他弄到手里的也不是几十个,平日里疼着爱着亲着恋着,可每会一上了床,他的人就变的不成他自己了,他是眼看着吃不到嘴里,心里那份恨意就别提让他多伤自尊。伤感完了,就狠了命地屈掐那些个如花似玉的人,看着她们在眼前慢慢变得憔悴,没了人形,到后来,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落了气,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心里才好受。
他的口味也变得越来越叼,胖得瘦的,高的矮的,花里面挑花,可劲儿地摘好的,也就是圣上睁一眼闭一眼的事儿,否则,他的手上如今落着的人命少说也有十几条了,可还好端端地站在人面前,他都是一个废人了,他凭什么?说白了,就一个字,忠!忠到家了,入了圣上的眼圣上的心,什么事也不算事了。
这金陵的女子婉约,娇巧,打他一进了淮南道,就迷了眼,他也不避着赵子辰的眼光,自己嘴角勾起道:“蒙将军还看得起洒家这废人,这趟来的急,着实有些仓促,这北京城到行在少说也得半个月路程,不是洒家卖傻,路上有个病儿痛儿的,也是有的!”
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病儿痛儿的也就任性可拖个十天八天的。崔公公这是愿意听他的,赵子辰微微点头笑着对他说:“崔公公肯卖子辰一个面子,是子辰的荣幸,那就让人去安排了!”
崔公公心里对赵子辰很满意,这份通巧有几个武官能做到这一份,也就是这赵阳赵子辰,打圣上十一二岁和京城里的这几个世家子玩着一直到他登基,他都随在圣上身边,他就不知道这几个人在圣上心中的地位有多重。想到这里他笑着挥了挥手里的拂尘:“洒家就去先换身衣服?”
赵子辰挑眼一笑:“那是,公公请!”
这事三言两语就这么说定了,府里守在一边的家仆看得直了眼,赵府里老太爷不出世,三天两头出门访友,这阵子不在府里,赵夫人是内宅夫人,这外院的事十成十的都是赵子辰说了算,赵子辰老爹到是安闲,摆弄花草守在自己院子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两个妾侍一个会文一个会舞,□□添香,江南风流才子的花架子端得实在是成心。
不知事的人看了眼就不放在心上,这样的人,要他入朝为官,都是屈了圣上的仁心。实在是提不起来啊!
这样的印像分从进来的人眼里打出来,然后再从这府里静静流出去,流进江南北京的勋贵世家眼里,就什么也不是了!
苏怡香进了赵氏的门,还没开口,就看到赵氏一把眼泪落在下巴上,精致的容颜说不出的惹人怜爱。苏兴之十多年不纳妾,不收通房,就好她这样子,柔弱的缠春藤。
苏家宅子里苏兴之是天,赵氏是地,赵氏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园子里是怎么顺畅怎么来,何曾如现在这般张慌无助,看到苏怡香的第一眼就道:“你爹在北京出事了,抓进了大牢里!怡香啊,咱们家现在可全靠你了!呜呜呜!”
苏怡香有片刻的愣神,这是怎么说的,父亲不是和自己商量好,这一会要在北京找人打通内务府的关系,想让禁庭内也用咱家的布料吗?她还祥细地给父亲说了几个能用得着的人,这几个人里就有前世里和三哥苏正要好的楼凤骄和赵阳,她让苏兴之带了江南最新出的布料样品和十万两银票,事情想的这样周全,东西银子都带得差不离,怎么就会进了大牢?
“娘,是谁送的信?”
赵氏抹把眼泪,抬头道:“是贵子!怡香,你爹最疼你,你可不能不管你爹,你要是不管,你就是忘恩负义,你识文断字,这事儿就交给你!”她一边说,一边拿眼瞅苏怡香。
苏怡香心里着急,金陵的三家布庄里还没人知道这事,可让赵氏这样一嗓子吼出来,不出半日就传出去了,世人捧高踩低,苏家布庄这是遇到大坎,得有人顶着,赵氏这是逼她上架,可她也没想避过!
苏怡香看着苏玉凤苏玉梅和喜弟三个人道:“照顾着娘,别让她哭得背过气去!”
不等他们出声,她转身出来,让兰芝去叫贵子,贵子不知打哪冒出来,不敢看苏怡香的眼神。
苏怡香走进了旁边的耳房里,转身对着跟进来的贵子道:“说吧!怎么会事?”她眼睛微红,心中焦急,看着贵子一眼不眨,声音轻脆,却不泛冷冽。
贵子扑通跪在地上道:“贵子对不起姑娘,老爷走之前,姑娘交待贵子要好好侍候老爷,贵子没做到,贵子这是死里逃生回到金陵,姑娘,老爷被人诬陷,皇城里有人和对方互通了气,要置老爷与死地!”
苏怡香抽了声冷气儿,低头看跪在地上的贵子,贵子入秋就十八了,从小一起长大,不说上下主仆之分,也不愿意当他是个下人。他身量高挑,让他这样跪着,苏怡香却安然受了,只因此刻所说关系重大。
“还有人也要参一脚?你可打听仔细了?”苏怡香就知道这京城禁庭的卖买不好做。打头难,可做成了,苏家皇商的地位就不容人小瞧,她想着既要让喜弟拿起书本来,长大后下场入仕,又要想着拓展苏家在大周的影响力!她这份心想得远,想得狠,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苏兴之还没伸出拳脚,就被人捏着提到了大牢里,她没想到这事儿会挡了别人的道,对方这份狠劲,她更没想到。
贵子抬起头,脸上虽然愤怒,可是说话条理清楚,字字句句都在要害,苏怡香听得心里一阵抽疼。
“你说要害我爹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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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金陵
贵子就说了一个人,苏怡香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她问贵子:“你可打听仔细,真是柳太师?”
贵子道:“姑娘,我因为打听这个,差点在京城里就回不来了!”
这是柳月茹的爹,柳太师是柳月茹的老子,这父女俩前世里算计她,算计镇北候府,从来没有过消停,直到她死。这一声柳太师勾起她隐藏在心里那一股怨气。
前世是自己把世事想的太简单,把人心想得太完美,才次次着人的道,这一世,原来以为和柳家再不会有交集,但造化弄人,又让她和柳家扯上了!她想过多少种方式可以有机会去北京城,没想到这样让她魂牵梦绕的地方,竟会以这样的方式进入!
苏怡香想起前世里,柳太师家有位庶子名柳月明,深得柳太师的喜爱,这一位当时可是仗着老~子给圣上当老师的光,在北京城里置办了不少的产业,想来,苏兴之想在内务府要打通做的事,是挡了他的道。这事儿得自己亲自去,苏家除了她也没有别人有这个胆儿,可这胆儿她不算大!
不算大怎么办?
苏怡香对贵子道:“我要你跟我去北京,你敢去吗?”
贵子怔愣了下不敢相信地道:“姑娘,你真要去?”
苏怡香两眼不眨地看着贵子:“我要去,爹是我的亲爹,苏家是我的根,我要不救我爹,苏家这根就要被人拔起摔出金陵城!你害怕跟我去?”
贵子抿了抿嘴唇,抬起眼睛,眼里明亮如灯:“姑娘,我不害怕,我打小是被老爷收留回来的,没有老爷,我早不在这人世了,姑娘!我要跟你去!”
苏怡香点头道:“好,既然如此,你去准备准备,咱们隔天就走!”
兰芝听得心惊肉跳,她望着苏怡香终于忍不住道:“姑娘!没别的办法了吗?”
苏怡香摇头,如果有别的办法,她也不会这样为难!
兰芝站了站,转身就去拨步床上取那八角鎏金喜雀登枝盒,苏怡香看兰芝的动作道:“你收拾着,我去看看娘!”
那盒里装着苏怡香的全部私产,兰芝显然明白她的心思,她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懂得主人的心思,这一点苏怡香对兰芝一直都很满意!
兰芝嗯了一声,苏怡香就出了门,转身几步进了赵氏的屋子。
赵氏和苏玉凤姐妹三个都还在,苏怡香道:“娘亲莫愁,我决定去北京城!”
苏玉凤眼里一时晶亮,看着苏怡香道:“你真的要去,金陵离着北京可有好几千里,说不定你还没到北京,就被人赶回来了?”
苏怡香抬头侧看了她一眼,苏玉凤被她的眼神吓住了,那样冷彻心底的寒意,让她不敢多说话,只她转而又感觉自己是家中老二,凭什么要害怕这最小的一个?她道:“咱们五个儿女,爹最疼你,你心里要有数,你要是救不回爹爹,你也别回来了!”
赵氏不加思索地跟着苏玉凤的话头道:“怡香,你爹这会出门前,和你在书房里谈了两个晚上,娘这里清楚的很,你说,是不是你撺掇着你爹去的北京城?”
苏怡香想要老实地告诉娘亲,可是看到娘亲眼里冷淡,没说不是,也没说是,她对她说:“娘,不管是不是我说的,现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想法子去救爹,我想好了,我带着贵子去北京……”
赵氏怔了怔道:“可你是个女儿家,怎么能走这么远的路?”
苏玉凤推了推赵氏的后背道:“妹妹这是孝心,娘定要成全她才是,咱们也就她懂些账上的事,又跟着爹在外面处事,这一次她不去,谁去?”
赵氏听了苏玉凤的话,深以为然:“你二姐说的没错,要不,你就去一趟?”
苏怡香对着赵氏挤出些笑容道:“那就这么定了!”
苏玉凤心里却在为苏怡香的这个决定心喜,苏怡香一走,赵家的公子找不到人,她就有了机会,这样的好事和着她怎么可能放过,另外还有……。
苏怡香了然于她的心思,满心都是对赵氏和眼前这几个兄弟姐妹的理解,苏玉凤要争取她的幸福,她只能沉默,但苏玉凤起了对金陵苏家布庄的心思,她亦是查觉,她这急不可待地赶她走,说不定要做什么小动作,苏怡香和赵氏商量好了,起身离开了赵氏的屋门。
身后传来苏玉凤的声音 :“娘,这下好了,四妹去北京城,咱们在金陵的布庄没人看,不如娘说说就交给我好了!”
苏怡香不置可否,提袍回到了自己屋中。
隔天转眼就到,苏怡香和兰芝男子装束带着贵子,上了去北京城的路。
钱掌柜望着远去的船对着彭掌柜道:“四姑娘胆识不输男子,咱们老爷不知道能不能救出来!”
彭掌柜道:“老钱,这金陵的布庄是老爷的根,四姑娘就是这布庄的定盘星,咱们做好姑娘交待事儿,就是对老爷和姑娘最大的帮助!
苏怡香站在船边,看着大运河的滔滔河水翻起朵朵浪花,她心潮起伏,眼清神明,那一抹冷然自内往外,慢慢散开,此去北京,仿佛破釜沉舟,贵子说苏兴之关在大牢之中,柳太师要置他于死地,但,苏怡香前世在镇北候府之时,听过文珏说过柳太师家的事,那时,她才进镇北候府半年,文珏也还是世子,也许是文珏装的太好,将他与柳月茹的奸~情藏得深,也许是自己沉浸于文珏的甜言蜜语中,当文珏和她说起柳太师家的事时,她只当那是京城里平常的谈资。
文珏说柳太师的庶子柳月明手段了得,在京城里置下不少的产业,在生意场上,心狠手黑,但有一点文珏说到,柳月明对柳太师十分敬畏,依着柳太师的性情,必不会让他在京城里给他惹下不必要的麻烦!苏兴之或许可以因着柳太师这不必要的麻烦,而不会很快被柳月明弄死!因为苏兴之在北京只有分店,没有人脉,就算是要在他们嘴里抢下一口食,想来还没到要让他们忌惮的地步!
苏怡香就赌柳家还没有对苏兴之下手。
但她心情已然沉重。
兰芝站在她的身后,摸不透苏怡香此时的想法,到现在,兰芝似乎发现苏怡香不为人知的一面,沉稳,冷静地超乎她的年龄。
两世为人的苏怡香了然于兰芝的疑心,到了这个时候,她反而不想过多解释,就这样让兰芝认为她是这样一个人好了。
苏怡香看了眼站在身后另一边的贵子道:“到得北京还得多长时间?”
贵子道:“差不多一个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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