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再逢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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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来再逢君-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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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昨日的经历,宋娴对这苏月又重新提起了警惕,见了她便同阿清一道欠身行礼。
  苏月倒是客套的叫她们免礼,接着吩咐道:“今日宫里的太医来为二殿下请脉,你们两人既到了这院中,也要分担些伺候的活,阿清且往专为殿下准备膳食的小厨房去,帮衬着张罗饭菜和点心,请过脉后太医大人要用的。”
  对阿清说完,她又转而看向宋娴。
  注意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宋娴倒暂且放松了些。
  既然阿清是去小厨房帮忙,想必今日给她安排的事项也不会相差太远,多半也是到各个忙不开的处所做些打杂之事。
  她正这般推断,却听苏月道:“阿宁现下立刻去殿下房中,准备伺候殿下更衣洗漱。”
  “啊?”宋娴听完却是诧然抬头。
  这分明是一样的人,一样都在这庭院中,怎的境遇就千差万别。
  见她这一副张嘴瞪眼的模样,苏月看着她道:“怎么了?”
  想起自己又要去与那二殿下见面,还要伺候他更衣梳洗,宋娴觉得自己不能忍气吞声,于是表面恭谨道:“奴婢卑贱,至房中伺候,只怕玷污了二殿下。”
  苏月却只是将她打量了一遭,继而道:“这无妨的,你且去换一身干净衣裙,再仔细净手净面即可。”
  可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宋娴眉角不禁抽了抽,又道:“奴婢新来又不懂规矩,怕伺候不周,惹二殿下发怒。”
  苏月则又不动声色的应道:“昨日你侍药便做得甚好,今日只与昨日一般便可。
  说着,她还向宋娴投来一个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眼神。
  宋娴却是有口难言,又不能将昨日屋内之事和盘托出。
  僵持了片刻之后,宋娴只能改换策略,与苏月道:“奴婢虽被借来这院中,可原本只说是做些杂事,如今却要当此大任,只怕不妥。”
  不想苏月却道:“我知晓至房内伺候非你职责所在,也有悖府上的规矩,可事出有因,我只请你帮这个忙,若是你仍不能安心,我自会告知郭嬷嬷,想必她也会应允。”
  竟拿那凶恶的老妇来压她,宋娴明白过来,正要再同她争辩,却被身旁的阿清扯了扯衣角。
  她余光见阿清一脸的惶恐不安,想到此事若是当真闹到郭嬷嬷那里,只怕会令阿清也受到牵连,于是只得按捺下冲动,不情不愿的妥协。
  辞过苏月之后,宋娴先去换衣裙,路上有一截与阿清同行。
  两人并肩行在路上,阿清忽然侧头将她端详了一阵子,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你今日可是身子不适?”
  宋娴诧然道:“并未曾有不适啊。”
  阿清的目光停在她脸上,却道:“那为何你双颊泛红,眼中也有血丝?”
  经这提醒,宋娴倒隐约有些感触,今日晨起便觉身上隐约有些发燥,呼吸也有些发热,本不严重,只是方才与苏月一番争执,倒发散出来。
  她便与阿清道:“无事,想来是这内院中炭火足,有些上火。”
  由于时间紧迫,她们二人只聊了数句便各忙各的去了。
  宋娴也就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她迅速的换过衣裙并净过手,而后往二殿下的屋里去。
  至那间垂着锦帘的寝屋前,她顿住脚步对自己道,只当他是个不懂事的晚辈,莫要同他计较便好。
  准备妥帖之后,她掀起锦帘进到屋内,才知那太医尚未曾离开。
  李容褀还未起身,太医则隔着床榻前的垂帘为他把脉。
  少年的咳嗽声不时自帘后传来,看样子似比昨日又严重了些。
  那垂帘只掀起一角,李容褀的一只手便自那处伸出,搁在脉枕上。
  铺展在床榻边的月白色衫袖乃是上好的冰蚕丝所制,是数层叠加着穿在身上,仍隐约见其形体的料子。
  他的小半截手臂便自那样的衫袖中现出,让人不禁将目光顺势而下,再移至脉枕上的手腕和五指。
  不得不承认,这只手纤长而又匀称,莹白如玉的肌肤即便搁在丝锦之间也毫不逊色。
  这样的一只手,只怕连闺阁小姐们也要汗颜,可偏偏就生在了济川王府二殿下的身上,真真是暴殄天物。
  宋娴看到了李容褀仅露出的一只手,不禁暗自叹息。
  正腹诽之际,那太医已然请完脉,起身收拾了诊疗的一应器物,对着帘后的李容褀行了礼便跟了侍从到外间厅堂里写方子去了。
  太医出去后,留在屋子里的仆婢立刻行动起来,依次端了洗漱之物进来。
  宋娴谨慎的退至一旁,看着她们撩起垂在床榻前的帘幕。
  济川王府二殿下的庐山真面终于现了出来,然而宋娴尚未至近前,却已被所见怔住。
  此时李容褀刚起身,正携着惺忪之意坐在床边。
  一身月白色的冰丝衫袍松散的笼在他身上,勾勒出隐约的纤瘦身形,垂至腰间的乌发如流水一般倾泻在身侧。
  由于被发丝遮挡,自宋娴所在之处看去,只能瞧见他高挺的鼻梁,却不能得见他的面容,可即便只是这笼统的一瞥,已是惊艳无比。
  他这般通身的气度,才叫宋娴领悟过来什么是“病若西子胜三分”。
  若不知这里便是济川王府,不知榻上之人是王府的二殿下,见到此情此境之人,定要以为眼前的这位是自九天降世的神明仙子。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美人儿终于露脸了。


☆、更衣

  宋娴正怔然,忽见李容褀掩嘴轻咳,方才想起自己的职责来。
  虽说是伺候他更衣洗漱,却并非只她一人忙碌。
  统共有四、五名婢女一道在这屋里,然而贴身为李容褀更衣的只一名。
  那些婢女都如履薄冰,不仅行动间轻手轻脚,也刻意和李容褀保持着距离,便连为他更衣的那位也都用两指小心的捻着衣衫为他套上,整个过程敛目垂首,尽量不与他发生触碰。
  昨日宋娴与阿清闲聊,少不了涉及李容褀的话题。
  依照阿清所说,李容褀最不喜人多吵闹,且有很严重的洁癖,尤其讨厌和人接触,所以在他屋里伺候的丫头,都要提起十二分的警惕,唯恐触及他的禁地。
  如今亲眼见了,宋娴才知这传闻不虚,那些端着托盘的婢女们纵使有幸得见这类乎仙人之貌,也没有一个敢眼睛乱瞟的,只挨个儿的递上所需的东西,待主子用过之后便立刻转身离开屋子。
  宋娴手里端着茶盏,只需在李容褀漱口过后呈上,一方面庆幸自己不必为他更衣,一方面觉今晨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照现下这般情形,她应该很快就能全身而退。
  随着婢女们依次退下,屋中最后只剩下宋娴和为李容褀更衣的婢女两人。
  轮到宋娴呈上茶盏的时候,她也如那些婢女一般,低眉顺目的小步挪至李容褀身前,保持着不多不少的距离,略略将茶盏往前递了递。
  即便对李容褀的容貌十分好奇,眼下在这近处却也是不敢偷觑的,她只想顺利完成任务而后全身而退。
  奈何她待了许久,李容褀却似没有瞧见眼前这大活人似的,迟迟没有接过茶盏。
  宋娴则有些不安了,又不能继续僵持下去,只得轻声提醒道:“请殿下用茶。”
  一段紧张的静默之后,李容褀总算是接过了茶盏,只浅抿了一口便还了回来。
  宋娴见状,连忙端着托盘去接,怎料那小祖宗偏生未将茶盏递到托盘上就松了手。
  眼见着满满的一盏茶水就要泼在了地上,宋娴下意识的丢开托盘,伸手去接。
  幸而她眼疾手快,那茶盏未将掉落就被她稳稳接在手中,竟是一滴未撒。
  那一瞬她暗自松了一口气,却忽然觉到前方落在身上的狐疑目光,立刻意识过来一个外貌如此柔弱的粗使丫头会武功是不合理的,于是又忙松了手,任由茶盏掉落下去。
  她只在短短的一瞬间完成这些动作,只是不知李容褀是否察觉,又或者根本这一切就是他的恶作剧。
  宋娴在心下腹诽之时,那茶盏已经在地上碎裂开来,引得旁边另一名婢女发出一声惊呼。
  幸而茶水并未溅到李容褀的衫袍上,那名婢女压低声音数落宋娴道:“怎的如此大意。”
  说完便急忙转身命人收拾,同时将一条金玉腰带递到宋娴的手里,示意她去为殿下穿戴。
  宋娴捧着那条腰带却是不知所措。
  她踟蹰了片刻,但见那名婢女已至屋外唤人来打扫,只得硬着头皮挪至李容褀身侧。
  “奴婢为殿下佩戴腰带。”未免再出意外,她还是先同他打好招呼为妙。
  说罢,她便抬起双臂,一手握着玉带小心翼翼的绕至李容褀身后。
  这样一来,她便不得已与他拉近了距离。
  虽说仍在病中,可李容褀身上并没有病气,反而有一股淡淡药香,较之平日里那些贵族公子身上的熏香,反而显得沁人心脾。
  这李容褀眼下只不过是个十四、五岁光景的少年,可身量已较同龄者高些。
  若是宋娴原本年长他些许的那个身子,应是与他一般高的,如今这个身子年岁上虽与他相当,却矮上他好一截,目光平视时才堪堪到他胸襟前。
  于是他未及用腰带束好、微敞的衣襟便正好在她眼前。
  自这样近的距离看去,他自衣襟里露出的肌肤更似笼上了月光一般,竟将他身上的丝锦都比了下去,还有那形制精巧的两瓣蝴蝶骨,携着少年的瘦削自衫袍中隐约呈现,让人眼睛更不知要往哪里放。
  虽说心里把他当做未来的晚辈看待,可秉承着“男女三岁不同,床,五岁不同席”的老规矩,宋娴近年来即便依旧和兄长们嬉闹,也一再被父母教导着不能越矩,这般与男子接触尚且不曾有过,因而也十分尴尬。
  她已然很是小心,可毕竟是贴身的伺候,一个不小心也会碰到他身上的衣料,甚至透过衣料感觉到他偏凉的体温。
  不仅如此,这男子的腰带宋娴虽在父兄身上见到过,却从来不曾知晓是如何佩戴的。
  那上面的搭扣看似简单,可扣起来却十分复杂,直叫她摩挲了半天也没弄清该如何处置。
  正当她奋力与那精巧的玉带纠缠时,一个宛若泉流般悦耳却又满载怨毒与讽刺的声音自头顶上传来:“昨日侍药的可是你?”
  宋娴一怔,没想到竟被他当面认出,嗫嚅了片刻后,只得窘迫的应道:“是。”
  李容褀顿了片刻,接着不紧不慢的说道:“秦管家老眼昏花便罢了,难不成连苏月也瞎了眼,竟找了个如此笨拙的丫头。”
  宋娴不禁停下手中动作,心道这李容褀说话好生刻薄,这才一句话间,就骂了三个人。
  对此她是又羞又恼,一时便忘了恪守许久的原则,抬起头来与他相视。
  看清近在咫尺的面容时,她心下却不禁一震。
  传闻济川王府二殿下的美貌天下难得一见,如今亲眼得证,竟是不假。
  但见那白皙的脸庞是不偏不倚的瓜子模样,其上两抹俊眉好似京中最负盛名的画师以浅墨勾画,加之鼻梁高挺、薄唇轻抿,更似在画中才能得见。
  最是令人震惊的还当属那一双眼眸。
  细长的双目是极精致的模样,至眼尾处微微上挑,天生的疏离中又携着不经意流露出的媚意。
  被稠密睫羽半掩的瞳眸如有光波浮动,又似结满冰霜,透着清寒。
  现下他正用这月下深潭般的眼眸看着宋娴,直叫周遭的空气都仿佛要凝滞。
  世上男子竟有生得这般的,竟比女子更俏丽,却又不乏男子的俊朗,周身风骨更似雌雄莫辩的精魂仙骨,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然而即便是惊天动地的美貌也不能掩盖他怨毒的话语。
  宋娴连忙垂下眼帘,怀着愤然与不甘继续与那腰带纠缠,全然罔顾他的那些话。
  直到方才那名婢女带了人进来清扫碎裂的杯盏时,宋娴还未能将腰带扣好,可奇怪的是,那李容褀竟似格外有耐心,也未在说话,只默然看着她忙活。
  那名婢女转身见宋娴还在二殿下身前捯饬,目中立刻现出惊惶之色,忙上前来替她。
  岂料宋娴刚为这救兵松了一口气,正欲将腰带递出去,却听见李容褀道:“且让她继续。”
  他这闲闲的语调俨然是看笑话的意思。
  原本正从宋娴手上将腰带接过去的婢女见他发了话,一时间再不敢继续,忙将那腰带的两端塞回到宋娴手里,退到了一旁。
  宋娴心里已是咬牙切齿,奈何表面上还得端着,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不就是个腰带吗?我来就我来,早晚总能扣上!
  怀着这样的决心,宋娴又将注意力尽数放回到腰带上。
  奈何那腰带实则与平日里惯见的不同,构造确是奇巧,若不曾知晓用途,单凭摸索实在难以成功。
  宋娴却并不知晓,只觉那腰带上的沟沟坎坎甚多,一不小心就把不该绞在一起的地方嵌在了一起,到最后竟反而打不开了。
  这下她却是急了,看着原本精致的腰带以极其诡异的形势搭在李容褀的腰间,她当真有些束手无策。
  解了半天还是无果,宋娴无计可施只能硬来。
  她于是抓着卡住的两侧试探的扯了扯,不想竟还卡得十分厉害,一扯之下岿然不动。
  情急之下她只得加大力气,却万万没想到因此酿下了大祸。
  宋娴攒足了力往两边扯那腰带,不曾想那腰带并非似想象的那般结实。
  只听得一声轻响,那些玉石金片便七零八落的飞脱出去,竟是抓也抓不住。
  毁了腰带便也罢了,更加可怕的是,在宋娴用力拉扯腰带的瞬间,那腰带上的扣锁勾住了下面的衣料,于是李容褀刚穿戴好的衫袍就这么被宋娴生生给扯开。
  一时间春,光大泄,李容褀如丝绸玉质般的肌肤大片的呈现在宋娴的眼前,就连行制精巧的两瓣蝴蝶骨也得见全貌。
  不仅如此,宋娴还因下意识抢救腰带的余力波及整个人失了平衡,径直朝李容褀撞去。
  李容褀也是毫无防备,于是被她推入了床榻中。
  因为摔倒的冲力,宋娴整张脸都埋进了李容褀的怀中。
  混乱的情势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宋娴揉着撞疼的鼻子,才意识到自己眼下正将李容褀压在身下,俨然一副占他便宜的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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