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再逢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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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来再逢君-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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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这样下去,只怕他没怎么着,她倒是先疯了。
  她又禁不住想,只怕还是在李容锦身边消停,平淡是平淡了些,但好歹平静,不似和这冤家在一起时,他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都似牵动着她的心,实在太过于刺激,叫人这颗心都快挨不住了。
  


☆、威胁

  这日宋娴又守了李容褀一夜,到早上服侍他更衣服药之后才得以告退下去。
  她出了屋子,感觉到照在身上的暖阳,忍不住舒展双臂,打了个哈欠。
  虽说昨夜就着李容褀的床缘也趴了大半夜,可到底不曾正经睡下,眼下正倦得很。
  忖着时候还早,她打算先回仆婢的居所去眯一会儿。
  路过庭院的时候,却见丫头们正聚在一起说话,也不知聊的什么,甚是起劲的模样,见她经过,还不时往她这边瞟来。
  宋娴素来不喜参与她们这些,便当作没看见,径直绕过了往前行。
  怎料她刚行至她们附近,却有人唤住她:“一大早急匆匆的,阿宁这是哪里去?”
  既然问到她头上,少不得还是要回答一二,面儿上也过得去。
  她于是顿住脚步,应道:“昨晚该我值夜,现下得了空,去屋里补个觉。”
  这时却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你还用得着去我们丫头的屋里睡觉?怕是只管往二殿下的帐内去罢。”
  那人的话顿时引来众人一阵哄笑,讪得宋娴立刻红了脸。
  她如今倒也不是个怕事的,便索性踱至她们近前道:“背地里说那些闲话也就罢了,我全当作没听见,如今当着面也编排起来。方才是谁说的,站出来我们好生理论一番。”
  怎料站在她身边的一个丫头却道:“我们哪里是编排你?我们是要同你贺喜呢?眼见着二殿下就要收了你做房里人,也难怪一开始我们便瞅着你和我们不一样,转眼就要成主子了,自然是和我们不一样的。”
  “这话从何处说起?”宋娴不禁蹙起眉,心道她们这玩笑开得愈发没了边,可细听她们说来才只是个什么原委。
  原来是昨日王爷和李容锦去宋府提了亲,算是将李容锦的婚事给定下来了。
  王妃盼得此事心下高兴,又想表现出对二殿下的关心,便趁着王爷高兴将二殿下的事也提了一提。
  说如今二殿下尚未及冠,娶亲虽然还早,可他的身子一直不好也该冲一冲,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收个房里人,一则可以冲喜,二则男子到了这个年纪,这些事情也该提前教习,没的到了要拜堂成亲的时候仓促。
  此事得了王爷的首肯,王妃便立刻着人去办,头一桩便是要寻合适的丫头,来为二殿下做这教引之人。
  她唤了秦管家到跟前来问,怎知一提起此事,秦管家竟也有说头。
  他禀报王妃,说先前就买了两个灵秀且身世清白的丫头,取了名作阿宁、阿清,正是为二位公子收房备下的。
  阿清因为一直在外院,众人也不了解,故而不得多作文章,可宋娴却是一直在李容褀的屋里服侍,又被李容褀与旁人不同的看待,因此在丫头们当中早传开了,都认为她被李容褀收作房里人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听了这话,宋娴的心里却是一阵翻腾。
  这可是造的什么孽,怎么就偏偏钻进了这个丫头的壳子里?
  如今李容锦和她的婚事已定,照理说李容褀是他的小叔子,不论她这魂魄回得去回不去,若是她就这么跟了李容褀,也都不是个事儿。
  宋娴不理众人的打趣哄闹,正暗自焦急无措,却被不知何时来的苏月打断了思绪。
  苏月也并非同她们闲说的,只唤了宋娴一人同她过去。
  到了一间房中,她又在门前张望一番,见周围无人,才关了门与宋娴坐下说话。
  “事到如今,我也不和你绕弯子,只开门见山的同你说了。”苏月看着宋娴,用比平日里严肃许多的语调说道:“想必给二殿下选通房丫头的事你已然听说了。”
  宋娴惊诧抬头,心道竟这么快,却听苏月继续说道:“眼下这事儿先搁在一边,我先同你说另一桩事。”
  宋娴稍微松了一口气,却仍有些紧张的问道:“何事?”
  苏月道:“青玄之事,想必你还不曾忘记吧?”
  她忽然提起青玄,倒是戳中了宋娴心里的伤处,于是沉下目光,略点了点头。
  苏月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吓了一跳。
  只听她道:“我如今便告诉你,他确实是枉死的,不仅如此,倘若你接下来不照我的吩咐行事,他不过只是个先例,你的好姐妹阿清也很快就会步他的后尘。”
  “你这话是何意?”宋娴大惊,睁大了眼睛看向她。
  苏月也不躲避她的目光,仍旧表情平淡的说道:“我想我说得已经够明白了。”
  宋娴蓦地自椅子上起身,踱至她面前,不可置信道:“是你害死了青玄!”
  苏月却道:“并非是我,是有人要害你,我不过只是助了她们一把。”
  宋娴再不能冷静,攥住她的衣襟,噙着泪激动道:“青玄与我都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他!”
  苏月只是淡漠的答道:“忠人之事,身不由己而已,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她这一句直令宋娴怔了许久,总算明白过来为何那日诸般事情竟都如此巧合,一时心下又是为青玄感到不值,又是为自己连累他而愧疚,竟惶惶不知所以。
  然而她亦知道,事情既然到了如此地步,光是愤怒消沉并没有用,她需得振作起来,至少不能让阿清再重蹈覆辙。
  宋娴于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问苏月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对于她的反应,苏月现出满意的表情,答道:“我要你想法子成为二殿下的通房丫头,而后替我监视二殿下的一举一动,再遵照我的命令行事。”
  “原来如此。”宋娴总算彻底明白,自己竟不小心卷入了这宅府的斗争之中,且此事非同小可,竟事关府上的几位主子。
  她沉吟了片刻,尽量冷静的回答她道:“监视二殿下之事我会尽力而为,只是做二殿下的屋里人之事却万万不可。”
  “为何?”苏月皱起双眉,显然不能理解。
  宋娴便也故作神秘道:“即便不说,我也已经猜到你的主子是谁。”
  昨日她就瞧见苏月从俪兰苑出来,那时她只当她是有事向王妃禀报,如今才知禀报的只怕不只日常里的那些事务。
  见苏月的目光沉了沉,她又接着说道:“我不仅知道你的主子是谁,还知道你如今来找我给你当细作,也是背着你主子的主意。”
  宋娴之所以这样说,正是因为苏月方才让她想法子成为李容褀的房里人,倘若真是王妃授意她这么做,自然早就安排好了,又哪里还需要她想法子。
  想必是她的主子将她安插在沁竹园内做眼线,怎料那李容褀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竟除了宋娴和敏心几个贴身伺候的丫头,别的一概不许靠近,她弄不来关于他的消息,才出此下策。
  总算在气势上扳回一城,宋娴才接着方才的话题说道:“我之所以不肯做二殿下的屋里人,也是为了你的主子着想,眼下虽然无法同你解释,但此事千真万确,我绝不是说谎。”
  见宋娴的语调如此严肃而又笃定,确实不像是危言耸听,苏月也就不敢全然罔顾,于是对她道:“也罢,这件事上头也没定下来,且先缓一缓,你先帮我盯着二殿下,只管每日把他的情况都事无巨细的报与我听。”
  宋娴暗自思忖了一遭,心道李容褀每日里不过就是饮药看书的那些事,都琐碎得很,要她记下来说与她听也不难,于是便应了下来,又不放心的追问道:“我既答应了你,那阿清……”
  苏月接过她的话应道:“你放心,阿清现下并无碍,只要你肯照我的吩咐行事,她自然也就不会有事。”
  到底是见不得人的勾当,苏月只与她吩咐了这些便遣了她出去。
  自她那里出来后,宋娴却是心事重重,只道这自己的事情还未曾解决,却又卷入了别人的事情当中。
  也难怪一开始苏月让她接近李容褀,原来是存着这样一份心,只是要她轻易便受了她的威胁只怕也不能够,且看日后的周旋吧。
  主意虽然已经打定,可再见到李容褀的时候,她又难免有些心虚。
  幸而李容褀并不曾看出端倪,于是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混着。
  她每日依照苏月的吩咐,向她禀报关于李容褀的一应事务,把他何时服药何时更衣都说与她听,竟果真做到了事无巨细。
  怎料那苏月却又不满意了,只威胁她道:“我若是就为了知道这些,还用得着你?你要是再把这些流水账式的东西都倒来与我听,可莫要怪我心狠,让你那小姐妹吃些苦头。”
  宋娴一惊,无奈道:“寻常人过日子可不就是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儿,哪儿能天天惊涛骇浪的,那心脏也受不了啊!”
  苏月并不吃她这一套,只压低了声音对她道:“休得给我耍这些花样。殿下每日会独自在书房里待上一、两个时辰,那时总遣了伺候的人出去,我要你想法子弄清楚那段时间里他到底在做什么。”
  


☆、细作

  “这如何可能?”宋娴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向苏月:“二殿下如果发现会杀了我的。”
  苏月却拍了拍她的肩道:“我相信为了阿清,你一定会有办法。”
  听到此话,宋娴顿时耷拉下脑袋。
  她能有什么办法?
  如今在李容褀身边能不受到他的刁难,那都不知道是吃了多少的苦,生受了多少的折磨才熬出来的。
  眼下又要她去触碰李容褀的禁忌,这不明摆着让她去作死吗?
  她甚至都能想到李容褀盛怒至极时的可怕情景。
  话虽是这么说,可事情还是要硬着头皮去做。
  这日下午,宋娴端着茶盏在李容褀的书房前徘徊了许久。
  周围的婢女们早已被遣散,而李容褀轻咳的声音不时隔着门窗传来,也弄得她的心一惊一乍的。
  在经历了内里百般的纠结与折磨之后,她终究还是掀了帘子进去。
  宋娴故意放轻了脚步,甚至连呼吸都屏住。
  李容褀正在桌机前提笔写着什么,很是投入的样子,一时竟也没觉察到有人进来。
  直到她快要行至他的跟前,他才猛地侧过头来,眸子里竟满是杀气。
  虽说过去也常被他恼怒的瞪着,可这样的目光却是她不曾见过了,眼下当真被吓了一跳,险些砸了碗里的茶盏。
  也只是一瞬,李容褀发现来的是宋娴,那眸子里的杀气顿时消散,却尽数化为幽怨和愤怒。
  这转变太快,直叫宋娴以为方才是花了眼看错了,却又听见他怨毒的声音道:“你怎么进来了?”
  宋娴连忙使自己镇定下来,答道:“奴婢从外面经过,听见殿下咳嗽,就送盏茶来。”
  “不必了。”李容褀拒绝得十分决然,简直和平时判若两人。
  此时宋娴的目光已然远远的瞟过他面前的桌机,隐约瞧见他正书写的似乎是一封信,而信的下面铺着一副类似地图的东西,再详细的却是看不清了。
  要想知道他在做什么,她必须再一步,可方才李容褀已经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全然没有留给她丝毫余地。
  正是焦急之际,宋娴忽然计上心头。
  “殿下还是饮一口热茶,润润嗓子吧。”她假装热情的往他跟前去,才迈出两步时却故意手上一歪,将茶盏往前摔去。
  创造了这时机,她又连忙扮作一脸惊惶,扑至李容褀身侧:“哎呀,都怪奴婢失手,可有溅着殿下?”
  她说着,连忙自怀里掏出绢帕往李容褀身上擦拭,同时眼睛往桌面上偷瞄。
  怎料李容褀竟一把将她推开,令她跌坐在地,并喝道:“我已说了不用,还不快出去!”
  察觉到李容褀反常的表现,宋娴更加确定桌机上的东西就是她要的。
  她于是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连声应道:“是是,奴婢这就收拾了出去。”
  宋娴半弯着身子捡拾地上的碎瓷片,目光正好与桌机相平,将上面搁置的东西一览无余。
  可也不过只是片刻时间,李容褀又喝止她道:“不必收拾了,现在就出去!”
  宋娴注意力都放在那桌机上,被李容褀忽然的一喝惊着,只觉手上传来一阵刺痛,低头去看时,指尖已有腥红冒出。
  她于是将手举起至李容褀的面前,抬头凝视他的双眸,扮作一脸委屈的表情道:“殿下看,奴婢的手都被划破了。”
  李容褀滞了滞,然而满身的戾气却依然强烈。
  他挡至桌机前,皱紧眉宇,指向门口道:“我让你出去,还不快滚!”
  他果然是十分反常的,若放在平时,他应该嘲讽她愚钝的,并不会如此简单粗暴。
  宋娴见再僵持下去已无益,而目的也已经达到,便起身向他告退,而后转身出了书房。
  到了屋外的一瞬,她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总算是完成任务了。
  她暗自在心中喃喃,可另一层忧虑却又摆在她的面前。
  方才在书房里,她利用接近李容褀以及俯身捡拾碎瓷片的时机看清了桌机上的东西。
  压在下面的纸张确实是一副地图,可具体画的是什么地方她却一时无法分辨,至于他那时正在书写的信,她亦将内容通读了一遍。
  这一读却也让她心下一惊。
  从信的内容来看,这件事恐怕并不仅仅是王府内争夺世子之位那么简单,却见那信上提到大行皇帝入殓,十二路诸侯如何如何的事情,已然是涉及到朝堂政事。
  只是她不明白,当今圣上还好好的,如何就有大行皇帝一说?十二路诸侯又是怎么一回事?
  诸般问题随无从解答,但她可以确定这个就是苏月想要的。
  然而现在的问题是,即便她知道了这些,她又如何能将此事告诉苏月?
  自小她便受到父兄的熏陶,知道这朝堂之事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件小小的事情都可能掀起腥风血雨,而济川王府是和当今圣上有着密切关联的王族,也全然有这个影响力。
  她无法揣测如今她告诉苏月的这样一件小事会造成多大的影响,而阿清和她的性命与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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