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里的那个黑色檀木盒,幻兽与男子间的距离不过四米远,但它并不敢多加靠近男子,有一种畏惧迷绕在他心口。
至一个山脚下,似乎已经无路可走了,这座山高耸入云,被人称为“聚灵山”,没有人知道所谓的灵是指灵气还是灵魂。几只黑鹰盘旋滑翔在聚灵山的四周,山底周围的草木都呈桔黄色,但一百米开外的草却长的颇绿,这就像是一种警告,警告其他的生物不得靠近此山。
白衣男子抬头望了望聚灵山的巨岩,一阵疾风从他耳边划过,他赶紧转过身正对着幻兽,幻兽正赤红着双眼向他袭来,白衣男子似坚石般立在那里,丝毫没有避开的意思,他将檀木盒举至头顶……
幻兽愤怒地收回巨爪,怒吼着退后了好几步。
白衣男子冷笑道:“不知所谓!”说罢,他单手结印,口中轻念咒语。
这时,一个淡黄色光阵在男子周围产生,怪物还来不及反应,瞬间便同白衣男子消失在光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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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光阵散尽,白衣男子和幻兽已经到了聚灵山的内部,这是逆轮的总坛,外界从未有人知道它的存在,也难怪,位置这么奇特。总坛出奇的光亮,无灯,无火,一个巨大的光球悬在半空中,光球为整个总坛提供了光源,它自身就是一个发光体,就像太阳般。站在这由特殊物质构成的地板上向下望去,黑暗深不见底,仿佛是个无底洞,而向上望去,高度也足有五百多米。
总坛周围由特殊玻璃构成,人的影像被重复成几百个,人身一动,墙壁上也随之变化,颇为好玩。
“咚!”
幻兽撞上一道气墙,身体被弹出撞向墙壁。
“谢谢,怒风,”白衣男子淡淡一笑说道,他手中的檀木盒受了召唤般脱离他的双手,轻轻上浮,一只略显苍白的手接住了它,接着,一股异香飘向男子和幻兽。
白衣男子皱了皱眉用衣襟捂住鼻子,说道:“这是魔主要的黑暗结核,守护黑暗结核的十只幻兽已杀死八只,你让我带回一只,还有一只未曾遇上。”
异香扑向幻兽,幻兽的呼吸变得急促,全身的毛都不安地竖起。
“很好,”一个半边脸被长发遮住的男子从空中徐徐落下,长发银白,但从皮肤和声音上判断,绝不是一个老者,怒风身着亚黄色长袍,白发轻轻散开,显得很张野,他狂笑着,说道,“白血,你做得很好,你为逆轮立了大功,待魔主出关,我定向他禀明。”
“不敢,”白血微低下头,眼神冷冷地盯着地面,说道,“魔主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自当报答,谈不上什么立功受赏,”白血说着望了望瑟瑟发抖的幻兽,问道,“如何处置它?”
“送它到第一界,让冷冥好好地调教调教,日后用得着,”怒风伸出苍白的手轻轻吹了口气,一股异香裹着几片花瓣冷不防袭向幻兽,幻兽双眼翻白,摇晃着巨大的身体仰倒在地。
所谓的第一界,其实是他们脚下的下一层,总坛一共分为十九层,天之九,地之九,还有一层太虚,是魔主闭关之处。每层都有一个执行者,天之九属阳,地之九属阴,即是说天之九的九位执行者无论自身修为方面,或者是所用武器都是所谓的“正派”,而地之九的恰恰相反。白血掌管一重天,即天之一层,每个执行者通常是不碰面的,所以就算遇上了也不认识,白血因掌管一重天,某些出行任务都要交给他,因而他认识的执行者颇多,但只是见过面罢了。
从某方面来说,执行者职位前数字越高,也就意味着能力越强!
在这里,没什么友谊而言,更别谈可笑的爱情了,有的只是相互猜忌怀疑,以及对魔主的无上信仰。
幻兽周围的地板开始融化,一双巨手抱住幻兽的躯体往下拽……
“冷冥真心急,”怒风笑道,“也难怪,已经好久没有像样的玩物了,这下他可以好好消遣消遣了。”
白血望了望慢慢复原的地板,问道:“魔主他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去神风学校,”怒风轻轻张开双唇,说道,“驯化快开始了,人手不够,魔主让你去神风学校做训师,还有,你须得照顾好小姐,不能让她有半点闪失,魔主的脾气你可是知道的。”
“小茹也去那了?”白血淡淡一笑,但这丝毫掩盖不了他内心的激动。
“据说是逛到那里的,”怒风说了声就向上飘去。
“那我现在就启程,”白血说完便召唤出光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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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结核传说是妖魔炼妖的灵魂结晶,自从炼妖被水芙蓉所杀,它的灵魂就被水芙蓉炼化为晶,封印在黑暗结核中,但黑暗结核绝不只是为了封印住炼妖的灵魂,更重要的是封印住四大邪物之一的邪念之源!
不知为何,怒风竟知道黑暗结核被封存在昆仑山下,由十只幻兽守护着它。
这黑暗结核通体乌黑略有光泽,不过桃仁大小,但它封印着的邪气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因而怒风决定用它做为邪刀鸣鸿的引子,关于鸣鸿的传说应从上古时期开始说,上古时期轩辕黄帝的轩辕剑出炉之时,原料尚有剩余,由于高温未散,还是流质的铸造原料自发流向炉底,冷却后自成刀形。黄帝认为其自发的刀意太强,足以反噬持刀者。黄帝恐此刀流落人间,欲以轩辕剑毁之,不料刀在手中化为一只云鹊,变成一股赤色消失在云际之中。光从材质的资历上来看,鸣鸿刀足以与轩辕剑相提并论,然而黄帝恐其“喧宾夺主”,封杀了这把名刀的前途。所以现在的世人眼中一般只知道轩辕剑,而不知道这把孪生之刀鸣鸿。
待七星连成一线时,这把曾经暗中统治过世界长达千年的邪刀就可以出世了!
“只要鸣鸿到手,我才不怕什么魔主,白血真是个天真的家伙,被我骗了还很高兴,”怒风自语着,黑暗结核躺在檀木盒中微微闪光,怒风的杀意不自觉上涌,他赶紧将檀木盒合上,运气调理着已经大乱的气息。怒风自认为自己已有能力掌控黑暗结核,但事实是黑暗结核可以轻松地入侵他的身体,渐而控制他的神智,这不得不让他大惧,若反应不及时,他可能已经成为黑暗结核的牺牲品了。
当他携着檀木盒到达五重天时,一个人早已在那等久了。
站在怒风眼前的是一个头发斑白老者,皱纹满面,但却精神十足,两撇白胡须弯着下垂,他双手搭在后腰上,笑着望着怒风。
怒风一见到他,心便凉了半截,他握着檀木盒的手不自然地抖着。
“怒风,”他开口说道,“事情办得怎么样?”声音温和又有威慑力。
“回禀归谷子大人,工程已经进入测试阶段,白血已前往神风学校,请您不用担心,只要学校那边顺利完成招收学员的工作,我这边马上就可以启动魔机,”怒风恭敬地说道。
“呵呵,”归谷子眯起眼睛,说道:“主人久未出关,担心你们能力有限,所以就让我来看看,这等久了,你去哪儿了,你手中的是……”
“这…这是,”怒风咬牙说道,“这只是一个盒子罢了。”
“唉,可惜,这么好看的檀木盒,”归谷子走至怒风身前说道,说完,他伸出了左手朝檀木盒摸去。
怒风见状,忙叫道:“这是黑暗结核!”
归谷子笑了笑并不收回手,反而加快速度摸向檀木盒,那只手穿透檀木盒,穿透了怒风的身体,怒风甚至感到有股寒气直逼胸口,归谷子笑着说道:“这只是幻影罢了,本尊还在太虚,这幻影唬人还可以,握实体可就不行了,呵呵,不好意思,吓着你了,看你面色苍白,印堂发黑,最近可要注意点,若有兴趣,该日让我这个算命先生为你卜上一卦。”
怒风额头冒起大汗,他舔了舔发干的双唇,说道:“多谢大人关心,我不是有意隐瞒,发现黑暗结核是魔主进入太虚后的事,我还来不及报告。”
“我哪有怪责你之意,”归谷子笑着说道,“就算你要用它复活鸣鸿,我也不会在意,增加自己的实力也是必要的,只是要小心些,如果强行控制鸣鸿,反而会被它的力量反噬!”
“小的明白,”怒风大惧,他完全不知道归谷子的洞察力如此之强,真不愧是天之左手,虽然自称是个算命先生,但魔主对他是待如上宾,这让逆轮的内部成员都很不明白。
“魔机运行不会有问题吧?”归谷子看着眼前这台世界上最先进的机器说道。这台魔机最大的特色就是可以进行虚拟与现实的交换,换句话说,就是可以让现实的人或物进入魔机设置的虚拟世界中。
“绝不会!”怒风将檀木盒放置一边,打开了魔机的操控程序,说道,“这是世界最先进的终端,指令都是由我的声音控制,若没有我,这台机器就不会执行新指令,所以绝对不会有问题。”
“对自己有相信,非常的好,”归谷子笑道,“我真为你叔感到骄傲,哦。对了,这段时间我老是找不到你叔叔,知道他去哪了吗?”
“应该是出去收集素材了吧,”怒风干干一笑。
“对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归谷子说道,“小姐现在在神风县,你应该知道的,魔主准备让她也加入驯化的队伍中。”
“什么?”怒风惊叫道,“这会让小姐万劫不复的,魔主真的这样说?!”
“只要是从我口中说出,你都要相信,”归谷子说道,“我这个算命先生哪敢骗人,我可很迷信,说谎会遭雷劈的。”
“我明白了,”怒风答道。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让二重天的魅姬去神风学校,将这个消息告之白血,再见,”说罢,归谷子的幻影消失在魔机边。
怒风逐渐恢复那般狂野,他不满地说道:“真是的,堂堂五重天的执行者竟被一个算命先生吓成这般模样,天之左手,好生可怕!”
一股白烟从檀木盒缝中飘出,缓缓渗入魔机中,怒风猛然回头,却不见有什么异状,他拿起檀木盒,邪笑着抱在怀中……
第二章 入学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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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福建省葵兰市神风县。
神风县是全国最贫困县城之一,从90年代起就被扣上了贫困县的帽子,贫困得让人有点不可思议。在2008年前可不是这个样子,那时的神风县虽然戴着贫困县的帽子,但已逐步进入小康生活。改变整个神风县的事件发生在2008年的深秋,一种世界罕见的疟疾席卷整个和政县,不过一个星期,神风县的人口就减少了一大半,上级也曾经派医疗队前往救治,但效果甚微,有得医师甚至染病不治而死。
为了防止疟疾的扩张,中央政府只能将神风县全面封锁,任何人不得进出,只能让他们自生自灭。
两年后,疟疾已消失,神风县上下只剩下不足两百人口,政府为了让神风县尽快发展起来,便派了大批人口入住,以及各行各业人员,但疟疾之后又一重大灾难发生了,入住的大部分人员都莫名其妙地死亡,死相各异,有一个驱魔师曾来到神风县,他说这是由于以前的死灵在作怪,他还劝说当时的县委书记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说“此乃亡灵平原!”
政府见无什么办法可以恢复神风县的经济状况,也只好任之不管。
但奇怪的是,神风县对孩童却很包容,神风县剩下的人口中的绝大多数都是儿童,虽然异常贫穷,但这俨然成了“孩童世界。”
若论神风县的经济实力,怕还不及抗日时期的沦陷区。
更可怕的是,这里还发生过人吃人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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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风县燕回山山顶。
时值六月,天气炎热,风吹也夹杂着一股燥热。
山顶上,一个少年正拉着一把破旧的弓,闭起左眼瞄着十米开外的梨树树干上的一只麻雀,他很自信地笑着,消瘦的脸上被炎阳烘得通红一片。待麻雀闭目养神之际,少年忙松开拉弦的手,“嗖”的一声,箭偏离轨道,吓得麻雀大小便失禁,拍着翅膀飞向远处,箭虽没射中麻雀,倒是把一只熟透了的雪梨射下来。
少年郁闷地扔下了弓,独自坐在梨树下,他叹气地托着下巴。
这时,一只玉手勾住了他的下巴,一股淡淡的幽香从梨树后飘出,少年不觉失了神,眼前浮现出一个少女的俏容。
玉手松开,一个长发少女泯着嘴巴绕到少年前面,波浪长裙,两条白嫩的手臂撑在膝盖上微弯着腰,两颗透明可爱的黑葡萄正在眼眶里打着转。风起,长裙飘飘,曲线隐约可见。
她笑了,笑似银铃般悦耳,她笑着问道:“喂,射鸟呢?”
少年歪过脖子,回答道:“在射雪梨。”
少女看了眼少年的战利品,双眼睁得似电灯泡般,嬉笑道:“哇塞,你真行,会走会飞会跑会跳的你不射,专挑这不走不飞不跑不跳的射,真有个性,下次我陪你去射苹果,怎么样?实在不行,那大个一点的也行,西瓜啦,冬瓜啦,南瓜啦,还有那个老是欺负你的麻瓜也可以啊。”
少年明知她是在戏弄自己,但碍于面子,也只好顺话,说道:“小个的我也行,你不要小看我。”
“好啦,好啦,和你开玩笑的啦,”少女笑眯眯地说道,“笨锤,知道今天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少年摇了摇头。
“料你也不知道,”少女弯起腰,望着满树的雪梨,说道,“县里的神风学校开始招收学员了。”
“与我何干,而且学校也废了这么多年了,”少年打了个哈欠说道。
“喂,你个大笨锤,话可不能这么说,”少女抓起箭身,用箭头上的那只雪梨敲了敲少年的脑门,说道,“你不是老想学一门手艺吗?学门手艺,养活自己嘛,可不能像个乞丐般虚度一生,从头开始学又不会可怕。”
少年点了点头,他的确想学点什么,如果就这样漫无目的似孤魂野鬼般游荡也不行啊,但又有何办法,体力不行,脑力不行,纵然意志坚强,那又有何用?两年前,他想学制酒,可一闻酒就发晕,还把师傅的陈酒弄成了陈醋;一年前,他想学做衣服,但只会做那种男士短裤,裁缝让他学学做些女士内裤,他一见那种用料极少的内裤就直发蒙,这能遮住什么啊?吓得他连夜逃跑;半年前,他想学打铁,可那铁锤分外的重,还险些砸坏他的大脚指。一路流浪,终于来到了这个所谓的“孩童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