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回去,我发过誓,以后就跟着古姐姐,平时也是我自己照顾自己吃穿,你们以后不要再来了”
“吆喝,小贱人长胆子了,敢不听话了”刘氏脸色很难看,以前这小贱人胆子小,任她拿捏,现在竟然长脾气了,看她不好好教训教训。
“她爹,你快来呀,你女儿竟然学会顶撞我了,都不知道从哪学来的,呜呜,可怜我给人当娘,操心操力,却不落好”
许平顺听到自己婆娘哭喊,立马跑了出来,上前一把拽住许轻燕衣服领边就往外拉“走,回去,长翅膀了,竟然伤风败俗在人家家里当丫鬟,成什么样子”
“爹,我不回去,回去”
“住手”就在许平顺继续拖的时候,突然一个冷硬的力道死死的扣住了他的手腕,让他手一疼,更是一软,松开了许轻燕的领子。
“你是什么人,胆敢管我们家的事情”刘氏立马站在许平顺的身侧,等着安瑞雪。
安瑞雪眸光淡淡的略过刘氏,却成功的让刘氏心中一寒,嘴一哆嗦,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安瑞雪凉薄一笑“你们没资格知道我是什么人,至于许轻燕,从我救她之日起,她便是我身边的人,谁要是欺负她,还要问问我愿不愿意”
“大家给评评理,我养的闺女怎能平白给人当丫鬟”刘氏的女儿王珠花大声对村民说着。
“确实有些不对呀,这古丫头是不占理的一面”
“你没看刘氏那个样子,能对许轻燕好了才怪”
……一时间周围围观的村民小声议论着,有的甚至上前劝说安瑞雪别管刘氏家的事情了,连村长都管不了,也有人说人家许轻燕愿意跟着安瑞雪,就算她爹娘也管不了。
而安瑞雪自始至终都平静的站着,感觉到旁边许轻燕有些害怕的轻抖,安瑞雪伸手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给她力量,然后大声道“我想问一下刘氏,你说你是操心操力,那我想问你,许轻燕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我救她那天的时候,看到她身上纵横交错的疤痕,大家也可以看看她手臂的伤”说着,安瑞雪扯开许轻燕手臂的衣衫,露出里面深深的痕迹。
村民们大多是朴实的,还从没看到这样的疤痕,一看就是被鞭打的,此时再看刘氏,目光带着责备。
“大家想想,若这些不是家人虐待的,那又是怎么落下的,刘氏说的亲事既然那么好,怎么不让自己闺女娶亲,非要让自己的养女去娶亲,大家可以猜出其中的缘由,嫣不知刘氏是不是贪财收了人家的钱……”安瑞雪一字一句清冷的说着,每一句话仿佛一道剑光闪在众人眼中,更是觉得寒凉。
顿时,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指责刘氏,虽然知道刘氏跋扈,却没想到是个狠毒的主。
“哎呀,我不活了,许平顺,今天这事你看着办,都欺负我一个外来女人,哎呀……我还活着干嘛”刘氏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更是要撞墙的架势。
“爹,你就这样看着别人欺负我娘,我娘一心为你,还给你生了个儿子,你就这样看着娘受委屈”
“都别吵了,古家姑娘,我许家也是有规矩的,我自己的闺女我是打是骂那也是我当爹的权利,在你这当丫鬟就是不合适”许平顺平时懦弱,此时被自己婆娘和女儿吵的耳朵疼,村民看着,更是拉不下老脸,脸色有些铁青的看着安瑞雪道。
“她不是我的丫鬟,以后就是我的姐妹,按照我们村的规矩,女子十六岁及笄成亲后,便可自立门户,许轻燕早已经及笄,如今就问问当事人,是不是要自立门户”。在这个世界,女子地位尊贵,大多也是娶夫的,这刘氏臭名远播,所以不得已才嫁给许平顺,还有了个跟着自己姓的儿子,许平顺自然要事事顺着刘氏。
“爹,你生我了,却从没尽养我的义务,平时都是你和刘氏吃好的穿好的,我只能睡柴房,天不亮就要干活,更甚至要挨打,我不想说这些,可我如今大了,死了一次,再被救回来,以后的人生我想自己做主,我给你磕头,感谢你的养育之恩,以后我的事情你也不要管”说着,许轻燕便跪下给许平顺磕头。
最后在安瑞雪和众人的指责中,许平顺不得已带着刘氏和王珠花离开了。
“别怕,以后你就跟着我,明日我带你去镇上看看,有买卖奴隶的,听说里面有很多优秀的儿郎,有的是官家落罪子弟,我们买回来,你看着有喜欢的,也买个回来给你当个帮手,以后你就自立门户,好好过日子,他们也是不敢小看欺负你的”安瑞雪看着许轻燕,心中有些感慨,有那样的一个爹和继母,许轻燕这些人真是不容易,她也只是想尽力帮帮这个可怜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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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奴隶场见花裳心酸
许轻燕本来寒凉的心一寸寸温暖起来,想起今日安瑞雪对自己的维护,眼中几乎溢出眼泪,她从来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维护自己帮助自己的人。
本来对人生绝望,如今因为有了希望让她的整颗心都换发起活力。
许轻燕擦了擦眼泪,看着安瑞雪感动道“古姐姐,谢谢你”话语间声音都有些轻颤。
“你既然跟了我,我也断不能让人将你欺负了去,以后你就安心好好过日子,别的不要管了”说着,安瑞雪想到那刘氏还有刘氏那个女儿,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一夜无话,翌日吃完早饭,安瑞雪将地里的事情交代给郑氏,借了个牛车,便带着许轻燕去镇上了。
虽然许轻燕情绪有些低落,但因为有安瑞雪在她身边,她目光已经多了别样的光彩。
到了镇上,因为今日镇上赶集,倒是人来人往,小贩的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
“卖包子了,包子,香喷喷的包子”
“糖葫芦,甜甜的糖葫芦……五文钱一串”
“发钗玉佩,……姑娘,看看这个发钗,真的很好看”
“白菜便宜了,大娘,白菜都把外面的几片去掉了,十文钱一斤,你看看,这白菜长的多好”
……
听着这样的热闹声,安瑞雪感受这样浓浓的烟火红尘味,心也变得轻快起来,对许轻燕道“打起精神来,你要迎接以后属于你的美好生活,要是一直沉浸在过去,我也帮不了你”
许轻燕深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目光略过前面的一个店铺,露出坚韧的神情。
一路打听着,两人便来到了奴隶场,这里是繁华街道的拐角处,是一处小的木屋,不时的也有姑娘妇人往里进,估计都是来买男子的。
安瑞雪虽然眉心微不可查的皱了皱,依然拉着许轻燕进去了,进了门,里面别有洞天,院子里是个很长的擂台,周围都是数目花草环绕,此时擂台上或站着,或跪着,躺着的一些男子,任人挑选。
擂台下面有一个执着长鞭的男子,似乎在等着看谁要是反抗,便会一鞭子甩过去。
“轻燕,你也不要怕,有你喜欢的,便买下来带回去,回去你又不虐待人,也算是救了他们一命”。
许轻燕看着有几个裸露脊背的,后背都是被鞭打的伤痕,点了点头,不过听到前面几个妇人在和那管事的讨价还价,一听,有的几十两,最低的也是好几两,连忙摇头“古姐姐,这太贵了”
安瑞雪拍了拍许轻燕的手,便走上前查看各人的资料还有长相,她想帮许轻燕挑选一个朴实憨厚的人。
毕竟她不可能一直在村子里,她身上还肩负的责任,既然救了许轻燕,便是想帮到底。
或许内心深处是希望许轻燕在村子里平平淡淡的简单生活,温馨甜蜜,仿佛代替自己般,让她也能心生安慰。
“疑,这人?”安瑞雪看着手中的一张资料,再低头看向角落里躺在那里,无声无响,若不是对照资料去找,那人几乎都没存在感。
可不知为何,安瑞雪就仿佛被吸引住,目光一直看向那个人,虽然他皮肤泛黑,身上刀痕众多,可却仿佛能散发出月华般动人的光泽。
“姑娘,这人呀本来掉落山坳,是我们头看到捡回来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所以这价格很便宜”王三想头当时把这人弄回来,也是想着能卖几个钱就赚了,自然没此人详细资料。
不过几天了,愣是没人去看,他们也着急呀。
安瑞雪点了点头,然后迈步朝着角落里走去,越靠近那个人,安瑞雪觉得自己心脏仿佛跳的越快,似乎有什么就要呼之欲出。
她走到那人身边,可那人似乎感受不到似的,只是低头趴在那里,待安瑞雪蹲下身子的时候,才发现这人身体似乎有些微颤,仿佛在忍受什么极剧烈的疼痛。
安瑞雪鬼使神差的上前将那人拉起,撩开他的头发,待看清那张黝黑面容时,心神一颤,眼前几乎一黑。
安瑞雪手轻颤的抱住眼前的男子,只觉得眼睛都酸涩不已,怎么是他,怎么会是他呢,花裳,她找了那么久的花裳,原来他不是不辞而别,是什么人将他弄成这个样子,原来他的肌肤如冰雪般,此时再看,不但黝黑伤痕也很多,一看就是受到极大的创伤,这黑色可能是因为中毒,这伤痕定是有人刺杀导致。
想到这里,安瑞雪全身杀气弥漫,几乎控制不住大开杀戒。
可最后她还是狠狠的咬着唇瓣,半晌后才平复情绪道“他多少钱,我带走了”
“姑娘,你真的要买他?”王三强忍着心中的高兴,这人这么丑这么黑,还真有喜欢的,钱不赚白不赚。
安瑞雪冷冷的扫视王三,目光透着寒光,语气更是不耐烦,几乎将愤怒都灌注在里面“废话,说多少钱”
“那个,二两银子”
安瑞雪想也不想的掏出二两银子,道“将他的契书和资料都拿给我”
“是,是”王三高兴的合不拢嘴,本来还想能卖出去就不错了,眼下可真是赚了,早知道就把价格抬高点了。
许轻燕自然能看出古姐姐的不对劲,那人或许是古姐姐喜欢认识的,连忙上去帮着把那男子抬上牛车。
“轻燕,这是十两银子,你自己看着买个喜欢的,品行好的,我先带他回去了”
“古姐姐,我跟你一起回去”对许轻燕来说,谁都没有安瑞雪重要。
安瑞雪刚要劝她,牛车前面却聚了几个人,其中一个刘氏的女儿王珠花。
“吆,这不是许轻燕吗?怎么,季公子不跟着你,娶不到好的,来买男奴了,啧啧,你拿来的钱,不会是偷的吧”
许轻燕脸色很不好,狠狠的瞪了这几个人一眼“你们给我让开,今日我没有时间跟你们吵架”
“呀,还长胆子了,王珠花我看你怎么会有……”
“啊”突然一道劲风打向她说话的嘴,本来要说的话戛然而止,嘴皮都破了。
“谁,是谁?”李大方大喊,却突然对上安瑞雪那双刺骨的眼眸,吓的大气也不敢喘。
安瑞雪坐在牛车上,眸光冰冷森寒,全身散发着一股强大的威压和杀气,让本来闹事的几个人一时间惊住了,这女人是谁,怎么这么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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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发怒
她们几个心都胆寒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她们最初看到许轻燕,只是忍不住想羞辱她一番。
尤其王珠花,她从内心厌恶许轻燕,她和她娘最近被村民们指指点点,说以前怎么对许轻燕不好。
在村子里,她自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对许轻燕做什么,可到了镇上就不一样了,更何况身边还有几个要好姐妹帮忙,心里本来想痛快羞辱许轻燕一番。
却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太过恐怖,看她那神色,周围都是杀气,一时间觉得都喘息不过来,更别提说话了。
王珠花知道她是谁,就是村子里那个古雪,就是她帮许轻燕的,可那天也没这么恐怖呀。
再看她小心翼翼的抱着一个奴隶,还是个又黑伤疤又多的奴隶,不由的神色各异。
“趁着我没动手,赶快滚”安瑞雪眸光冷锐,带着寒气扫视众人,她们几个女的,小算计有,小阴谋也有,却从没遇到这样寒气逼人的情况,脊背都不自觉地冒出冷汗。
王珠花咬了咬牙,只能恨恨的瞪了一眼许轻燕,带着几个女人连忙离开了。
看着消失的身影,安瑞雪这才收回视线,只是眉心依然蹙着。
“古姐姐,对不起,她们是针对我的。”许轻燕心里非常的愧疚,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安瑞雪揉了揉眉心,疲惫的道“许轻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你有心想息事宁人,可你看到了,她们会放过你吗?不会,只有你足够强大足够硬气的时候,她们才不敢欺负你,下次,别这么软弱了,你只管顶回去,出事我给你收拾烂摊子”许轻燕性子太过软弱,这是十多年她在那个家压迫形成的,一时半会也改不过来,但是若想跟着她,就必须学会狠,否则以后难以立足。
许轻燕点了点头,她会学着强大,她很敬佩古姐姐,她会向她努力学习的。
“古姐姐,这周围有个济善堂,那里的大夫都很出名,应该能帮他看看”许轻燕也是个心细的,自然能看出古姐姐对车上那个男的不一般。
安瑞雪点了点头,许轻燕立马上车,赶着牛车就往济善堂去。
不一会,便到了,安瑞雪率先下了牛车,然后小心的将花裳背在后背。
许轻燕想上前帮忙,安瑞雪直接拒绝了,花裳在她心中是最柔软的存在,背着他几乎满目疮痍的身体,安瑞雪都觉得心疼心颤。
想起当初,他是那样清冷华贵,魅色绝艳的存在,每次在她危险的时候,他都出现。
想起曾经,不知为何,鼻子有些酸涩,动作也越发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