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抹狠厉,恨不能杀了她似的,让她不悦的蹙起了眉头。
这死老头兀自表现出来的杀意让她很不爽,她知道多数是因为秦香菱的关系。心中赞叹他有着窥一斑可见全貌的剔透外,暗叹这太没有道理了,且不说她根本没有对秦香菱做过什么,就算做了,他也不能草菅人命不是?!
哼,当她楚雁回是软柿子么?
贺连决发现了这一现象,冷眸扫过去,当即与秦匡对上,最终以秦匡别开头作为收场。
脚步轻盈的掠过,走出了好一段,楚雁回还能感到秦匡那道打在自己身上的几欲杀人的目光。心中打定主意,只要他不招惹自己便罢,要是招惹自己,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从秦匡的事上收回思绪,楚雁回随着贺连决走向了属于靖王府的位置。她能感受到她家男人在看见靖王府位置上的某些人后,心情非常的不好,脸色倏地沉得发黑。
靖王贺靖仇,楚雁回是见过的,看见她,他的眉头几不可见的簇了簇,像是没想到她会和他的儿子一起出现在这个大殿一般,表情倒没看出不悦来。
他身边的女子貌美如花,温柔似水,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一副靖王身边当家女人的做派。在她走近时,竟还对她点了点头,笑意也更深了些。
文侧妃!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想她楚雁回阅人无数,也无法想到这样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竟然是多次刺杀她家男人的蛇蝎毒妇。
在她的身边还有一双年轻男女,应该是她的一双儿女——贺连奕和贺连语。贺连奕约莫十七八岁,与文侧妃一般,嘴角始终挂着清浅的笑意;贺连语十四五岁,则是眼含敌意的瞪视着她。
虽然贺连语的敌意让楚雁回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与贺连奕的皮笑肉不笑相比,她更乐意接受贺连语这样直接的对她表现出不喜。
楚雁回回以文侧妃浅浅一笑,又对贺靖仇点了点头,才和沉着一张脸的贺连决坐到了他身边的位置上。
“大哥,这位姑娘是?”贺连奕笑着问道。
“与你何干?”贺连决斜了贺连奕一眼,冷冷的冲了一句便不再理他,拾起一边的茶壶,亲自为楚雁回斟了杯茶。
贺连语恨恨的瞪了楚雁回一眼,嘟着嘴不悦的道:“父王,你看大哥这是什么态度?”
楚雁回对于自己无辜中枪,表示很无奈。
“哼,态度?一个侧妃与其生的一双庶子女居然不注意自己的身份,一次一次的来参加宫宴,你们想要本世子什么态度?”贺连决鄙夷的睇向文秀怡,丝毫不给面子的道:“不想更难堪就闭上你们的嘴,别来招惹本世子!”
靖王面色一哂,不用看便能感觉到周围的人看戏的无耻样子,不满的瞪着贺连决压低声音怒道:“逆子,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你的弟妹,秀怡也是你的继母,你这是要干嘛?你……”
文秀怡当即眼眸含泪,扯着贺靖仇的衣袖道:“王爷,算了,是奕儿和语儿多嘴了,父子间别伤了和气。”
楚雁回简直傻眼,艾玛,这眼泪说来就来,放二十一世纪定是视后级的人物啊!
贺靖仇从贺连决的脸上转过眼,拍着文秀怡的手,声音温和多情,表情似嗔似怨,“你就是太善良太纵容他,可是人家未必领情啊。”
“王爷,决儿他对臣妾心存芥蒂,臣妾不会怨他的。”文秀怡苦笑着看向贺连决,“决儿,我也是想着今儿的宴会是皇上专门为你而设,便央了你父王带着你弟弟妹妹来参加的……”
贺连决双眸阴寒的睇向文秀怡,一字一顿的道:“文侧妃,别一口一个决儿的,本世子听着恶心!”
“我……”文秀怡咬了咬嘴唇,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流了出来,忙不迭的道歉道:“对不起,世子,是我僭越了。”
她那样儿,怎么看怎么像是被她家男人给欺负了,让人觉得她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楚雁回的认知再次被刷新了一下。
贺连奕脸上的笑僵了几分,终究是闭着嘴没有说什么,倒是贺连语看不下去,轻声为自己的娘打抱不平道:“父王,不管怎么样,母亲都是你的女人,你怎么能让大哥这样说她?”
文侧妃嗔道:“闭嘴,语儿,没得让人笑话!”
贺连语不依的摇着贺靖仇的手道:“父王,你说语儿有说错吗?”
“逆子……”
“哼!”
贺靖仇终究是架不住贺连语,想要说什么,哪知贺连决重重的哼了一声立即将头转向一边不理他。
周围的人但凡有功夫的,若是细听都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除了笑话外,多数对贺靖仇和文秀怡表示同情。
知道靖王府持玲珑玉掌家的人甚少,在外人看来,靖王妃景荷都逝世十五年了,文秀怡还未能坐上靖王妃的位置,也不知道是她手段不行还是不得贺靖仇的欢心,让人为她掬一把同情泪。而贺靖仇作为贺连决的爹,居然马不住自己的儿子,也够让人心酸的。
当然,他们要是有贺连决这样优秀的儿子,大约也就不会这样想了。
参宴的客人几乎都到齐了,让楚雁回讶异的是,她看到了秦香菱的到来,坐到秦匡的身边后,爷孙二人嘀咕了几句,秦匡看过来的目光更加的炽烈了。
桌底下,贺连决轻轻握了握楚雁回的手,在后者看过去的时候,他以唇形吐了两个字,“别怕!”
楚雁回对他明艳艳一笑,示意他,她没有害怕。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皇后娘娘驾到、萧贵妃驾到!”
这时,太监尖利高亢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大殿内顿时静得一根针掉地上都能清晰的听见,众人跪地见礼,三呼万岁,楚雁回也跟着众人行礼。
接着,太监又报了一长串的人名。
太子南宫廷赫然在列,只是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显然刚刚贺连决那一掌并不轻。他在路过楚雁回和贺连决身边的时候,脚步稍稍顿了一下,才不甘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皇上南宫浩的视线扫了一圈,最后在楚雁回的身上停了下来,审视了一会儿便长臂一挥,“众卿平身,入座。”
“谢皇上。”众人谢恩落座。
这样的宴会,自然少不得四皇子南宫琦。待众人落座后,看见正对面贺连决身边的楚雁回,先是惊艳再是恍然最后则感到了讶异,似乎是认出了她来,短短时间神色数变,不过瞬息便掩饰了过去。
楚雁回轻轻对南宫琦点了点头,不等他的回应便看向上方的几位BOSS级的人物。
太后算起来是个六十来岁的女人,看着也就五十来岁的样子,面目和蔼慈祥,但是能踩着无数尸骨走上那个位置的人,真的慈祥吗?
她不置可否。
身着明黄凤袍的皇后则比较威仪,比起空有其表的太子南宫廷,她倒是很有一国之母的风范。但是容貌上比起明艳动人的萧贵妃,逊色了不是一点半点。
至于皇上南宫浩嘛,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温和中不失帝王威仪,和蔼中少不得掌权者的严厉,也许是常年早起晚睡的关系,眼睛下方的淤青很是明显。
到底是一国大人物,楚雁回没敢明目张胆的看,稍作打量便收回了视线,聆听着南宫浩就此次宜城郡的水灾一事做了汇报,表彰了贺连决,批评了吴文泰,最后唤道:“新河镇以自己的钱粮救济百姓的楚雁回可有到来?”
“啊!”楚雁回正准备站起来,只闻一声惊诧之声后,有人兀地站起。
…本章完结…
☆、174。争议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那人不是楚荆南又是谁呢?只见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南宫浩,嚅着嘴想问什么,想想不可能,赶忙走了几步跨到过道上,对南宫浩跪了下去,五体投地的拜道:“微臣御前失仪,请皇上降罪。”
楚雁回微微一笑,再看向大小温氏,二人的脸色发白,比楚荆南的反应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她觉得听到这个名字,他们的心里的感觉应该是不同的。
她看得出,楚荆南是因为激动,大小温氏则是因为担心。
南宫浩若有深意的看了眼楚荆南,并未多说什么,对他一挥手道:“楚爱卿不必拘礼,回座位吧。”
“谢皇上不责之恩。”楚荆南缓缓站起来,睇了楚雁回一眼才回到座位。
温宜兰附耳问道:“侯爷,你这是怎么了?”
楚荆南态度冷冷的,看也不曾看她,“没什么。”
温宜兰嚅了嚅嘴还想说什么,老温氏一个眼神丢过去,心有不甘却还是乖乖的闭了嘴。
南宫浩看向贺连决问道:“阿决,那楚雁回楚姑娘可有来?你身旁的姑娘又是谁?”
楚雁回私下里扯了扯贺连决的衣袖,自己站了起来,走到过道,对南宫浩拜道:“民女楚雁回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礼仪周到,态度不卑不亢,语气不骄不躁也不谄媚,清清凌凌的煞是好听。
众人之前还在疑惑她是什么身份,居然能参加宫宴,但是碍于贺连决的关系以及他对她的态度,也没人敢多问什么。此时得知她便是楚雁回,才知道她竟然就是皇上这次宴请的贵宾。
原本他们应该能猜到她的,只是她一身妆扮虽然简单,但是品味却是不俗,比许多的高门贵女还要气质高雅,即便是面对满殿的权贵依旧落落大方,毫不忸怩,所以他们才没有将她和乡下丫头挂钩。
如今看来,这乡下丫头可谓是不一般啦!
而大小温氏吓得不轻,刚刚她们看见楚雁回就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眼熟,这会儿听了她的名字,怎能不让她们想起当初的那个孩子?
会是她吗?如果她还活着,那么阮氏呢?
楚荆南的视线一瞬不瞬的落在楚雁回的身上,大小温氏相视一眼,飞快的交换了眼色。如果这小践人是当初那个孩子,那么她必须得死!
“嗯!”南宫浩捋了捋颔下黑须,满意的点了点头,“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瞧瞧。”
楚雁回依言抬起来,嘴角挂着淡淡浅笑。
“这孩子,见了皇上你居然一点也不发怵,是个好样的。”太后笑着赞道:“楚姑娘,哀家听闻当初是你观察动物的举止,提前让新河镇的百姓做了防护,后来发了大水之后又以自家的粮食来保他们的命,可有此事?”
“回太后娘娘,确有此事。”她又不是活雷锋,没必要做了好事还不留名了。虽然那些粮食都是以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可是让她舍了近一半的粮食去救人还是有些肉疼的,这次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能拿回些本钱来的。
太后新奇的道:“楚姑娘,你告诉哀家,动物何以能预测灾难呢?哀家活了六十二年,从来不曾听说过这样稀奇的事,你可要好好的给哀家说道说道。”
“回太后娘娘,动物实际上比咱们人类更加的敏感,它们感知天灾的能力也更强。羊马牛骡不进厩,鸡飞上树高声叫,鸭不下水岸上闹,猪不吃食狗乱咬,蛇鼠出洞到处跑等等,都是灾难来临前的征兆。就像民女家里,在水灾发生的前两天,老鼠和蛇都钻了出来,要往高处爬,结合村子里有一条河,民女便想到定是水灾来临的征兆。当然,如果某个地方发生这样的异常现象,附近却没有江河,有可能是地龙翻身。”
“今儿听雁回丫头这样一说,哀家还真是长见识了。”
太后对楚雁回的称呼从“楚姑娘”变成了“雁回丫头”,这其中的认可是不言而喻的,让秦香菱、楚襄儿之流嫉妒不已。
“皇上,你可要将这个现象宣扬下去,百姓做好防范,也能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太后转向南宫浩道。
民为国之根本,自古君王对于国民的伤亡对于还是比较注重的。
“母后说得极是,朕明儿便让人宣扬下去,以新河镇的事例为典范。”南宫浩当即应承下来,看向楚雁回,“雁回丫头,朕相信,当时若是没有你的粮食,定会饿殍满地,死亡人数将会大幅增加。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家,怎么有这样的觉悟,能做到将自己的粮食拿出来救济灾民?”
“呵,父皇,你何不想想她一个小小的村姑,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粮食呢?”楚雁回正在酝酿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太子南宫廷却是赶前,不屑的耻笑道。
南宫廷的话一落,立即引得许多人窃窃私语。左相秦匡抓住这个话题,立即站起来,对南宫浩拱手道:“皇上,微臣也有这样的疑虑。”
贺连决不爽的瞪向南宫廷,后者感觉到他的视线,竟是挑衅的对他扬了扬下巴。
皇后看见自家儿子的小动作,不悦的蹙了蹙眉,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睃了眼自己的儿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贺连决对这小村姑不一样,这傻儿子居然还去惹他,当真是不知深浅!
南宫廷感觉到自家老娘的视线,当即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得瑟。
楚雁回身姿笔直的跪在下方,虽然很是恼恨这动不动就下跪的举动,却也是莫可奈何。
她在太子和秦匡问出那话后,便静静的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南宫浩,只见他神色微微变了变,也不知道是因为南宫廷的插话让他不悦了,还是对她有那许多粮食存了什么心思。不过不管是什么,帝王心思最是难测,她觉得和盘托出才是正理!
“呵。”楚雁回斜了太子一眼,轻轻笑道:“回皇上,民女在新河村早便听说太子和新科状元吴文泰的关系极好,想来是真的。民女的粮食如何得来,想必太子也是知道的。今儿太子殿下既然提出来,民女又怎敢欺瞒皇上?”
说着,楚雁回不理会气得冒烟的南宫廷,将当初如何从盛老板那里讹得的粮食,吴文泰家怎么设计她,吴启寿为了不让他家儿子的官路受阻,恳求他们不将吴文泰的丑事公布于众,她应了下来,便将粮食和土地铺子等作为谢礼给了她和贺连决。
这话真真假假,她隐瞒了她和贺连决中药的事,刻意将吴启寿一家人的丑陋行径给夸大了几分,末了还道:“民女还得知,吴文泰的父亲吴启寿为了逼县令大人朱南生家的公子娶他那个被毁的女儿,特意打了太子殿下的名号,说是县令公子不娶他家女儿,便让他做不得县令。皇上,这次朱县令为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