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耳朵很好,没有听错,我就是拒绝!”南宫离无语,有比这小子更罗嗦的吗?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别后悔!”少年禹文目光阴森地盯了南宫离最后一眼,转身离去。
一刻钟不到,韩柏浑身是血,被人抬着出现在南宫离的面前。
南宫离瞳孔猛然一缩,看到韩柏的一瞬只觉整颗心都漏跳了一拍,早上还好好的一个人,如今浑身是血,气息奄奄。
偏偏周围人除了漠视依旧是漠视,好似眼前的一切再寻常不过,毕竟,作为特招生,即便是死,也是理所当然。
“怎么样,想在想清楚了没有,没有想清继续想,本少爷有的是时间。”少年禹文身后,李漠以及张云、左飞都被人用长剑架在脖子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再看少年一脸痞气,满脸自信臭屁的样子,南宫离眼底暗芒浮动,掠过丝丝寒意。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她本想忍,不想惹事,奈何事情找上门,再忍下去,估计她都不是南宫离了。
“生死战,是不是不管对方谁死,任何人都不能借此滋事?”南宫离塔前一步,眯眼看着少年,浑身的气势瞬间变了,清澈水眸透着丝丝缕缕的寒。
被她冰冻一般的目光注视,少年怔愣了一秒,反应过来,朗声大笑:“这是自然,不管谁死,活着的一方都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费尽心机搞到这张生死战帖。
毕竟这小子如今的身份不是特招生,想要碰一碰都挺麻烦的,要是一不小心触犯了学府规定,那他还不得哭死。
“我同意,但口说无凭,除非你我当场立下字据,另外有请第三方见证,否则……”
少年哪儿想那么多,现在只想快点把她哄到台上去,只要应了生死战,后面的事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我不同意,宫离兄弟,你不用管我们,你如今身份不同,只要不愿意,没人能够强迫得了你,千万不要应战。”李漠无视架在自己脖子两侧的长剑,对着南宫离焦急地吼道,他们索性也就这样了,宫离兄弟好不容易熬出头,怎么可以因为他们而搭上自己的性命。
愧,无边的愧疚涌向心头,李漠整个人更加萧条了几分,眼底饱含沧桑与无奈。
这种受尽欺凌,毫无自由,甚至没有半点尊严的日子他已经受够了。
立下字句,南宫离小心将之收好,在李漠等人复杂的目光中,毅然登上了挑战台。
“快看,他们真的要进行生死战。”
“咱们外府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哈哈,听说应战之人就是昨天那个刚通过武堂考核的小子。”
“禹文兄也太不够意思了,自己一个灵者五阶去挑战人家一个灵者三阶,啧啧,说出去不怕人耻笑。”
“你知道什么,宫离那小子鬼着呢,让我们吃了好几次亏,就得好好给他一个教训不可。”
……
很快,东厂挑战台四周围满了人,得到消息,依旧有不少人朝着这边赶来。
一般的打斗比赛倒没什么稀奇,特就特别在这是一场生死战,不死不休,只要涉及到死人,所有人都亢奋了。
天知道他们呆在学府之中,因为各方面限制,已经很久没有见血了。
“什么,生死战,这个禹文,简直胆大包天!”言老一听,气得手中的茶杯直接捏成了粉碎,“走,快去阻止。”
言老话落,整个人已经消失原地。
那边,南宫离、禹文同时咬破手指,鲜血溢出,滴在那张生死战帖上。
浮动着淡淡灵力的生死战帖瞬间化为粉碎,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浩瀚的能量浮动,一层无形的屏障将两人笼罩其内,若非人死,这层看似透明的屏障便永远都打不开。
赶至的言老身体僵在了原地,看着眼前已经成型的能量屏障,知道自己还是晚了一步。
天凤学府内府,所有人都惊诧了,被天空中突然出现的异象惊得半天回不过神。
“天啊,这谁启动了生死战?”
“好像在外府那边,谁这么彪悍啊?”
“真想下去凑凑热闹,瞬间瞧瞧是哪两位人士。”
……
内府众子弟唏嘘感慨,一脸兴趣之色。
紫袍男子负手而立,一双丹凤眼微眯,看着外府那边的异动,目光讳莫如深。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李漠颓败地拉拢着脑袋,生平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
以前没有能力也就罢了,至少受欺负的只是自己,而如今,因为他们的无能连累到了宫兄,这场生死战,若他真的去了,他们究竟还有什么脸面继续活在这世上?
“打,打死他!”
“禹文兄好样的,宰了这小子!”
……
现场沸腾,各种起哄,所有人心中,区区灵者三阶的南宫离必死无疑。
与其说是一场生死战,还不如说是专为她设的圈套。
“哈哈,臭小子,终于落到本少爷手中来了。”少年禹文露出得逞的笑,不怀好意地盯着南宫离,眼底杀机掠动。
“谁落到谁手中还不一定呢。”南宫离冷嗤,淡漠的目光在他全身上下扫过,很快发现了他的弱点。
“死吧!”少年抽出长剑,剑身灌注灵力,不顾一切地朝着南宫离这边刺来。
夹带着凌厉气势的剑芒逼近,传来破空声,下方围观的众人下意识吸了一口气,一个个瞪大眼,聚精会神地盯着,唯恐遗漏了哪怕一丁点的细节。
近了,五阶灵者剑芒一出,区区灵者三阶还有反抗的余地吗?
几乎所有人都料定了南宫离逃不过此劫,安息吧,少年,别再做无谓的抵抗了。
看似快实则慢的剑芒在南宫离眼前放大,却见她仿佛认命一般闭上了眼,这一幕看得李漠几人一口老血直接喷了出来。
第178章 选择留下,废除特招生
噗嗤……
不少人直接喷笑了出来,瞧瞧,这就是所谓的特招生,就算成为正式子弟又如何,遇到事情还不是照样退缩,啧啧,现在怕得索性连眼睛都闭上了。
孬货,孬得不能再孬,这样的人,死了一了百了。
不少人心中吐槽,将南宫离狠狠损了一顿。
少年禹文心中颇为自得,想到这小子马上就要死于自己剑下,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了。
剑芒逼近,眼看就要刺中眉心,紧闭着双眼的南宫离豁然睁眼,眸底似有精芒掠动,看得半空中的言老也不由诧异了一分,却见她身体微微一闪,仿佛是被剑芒吓住不经意的后退,正巧避开了那攻击而来的凌厉剑势。
众人吸气,集体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的一幕,就,就这样避开了?
这小子也未免太好运了吧?
除了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言老,几乎所有的人都将这一闪归结于南宫离的运气。
一击不中,对面的禹文大恼,源源不断的灵力更加汹涌地朝着剑尖汇聚,很快原本一把寒光熠熠的长剑此时如同从火中捞起,通体赤红,汹涌着狂烈的能量波动,看得一众都心惊了。
乖乖,这一剑刺下去,别说是死,就连魂都得给打散。
南宫离的目光也终于凝重了起来,这个小子,为了灭掉自己,还真是下足了血本呢。
将所有的灵力赌在这一击上,呵,谢谢看得起。
身形一晃,一袭黑袍,墨发舞动,主动迎了上去,场下的小伙伴们都看呆了,一个个张大嘴,惊得叫出声。
“这小子疯了吧,没看见禹文兄凝聚全身一击,他竟然还敢往上撞。”
“妈呀,疯了疯了,绝对是疯了。”
“有人竟然还嫌命长,啧啧,我算是长见识了。”
……
众人唏嘘,对面的禹文面色紧绷,毫无半点笑意,感觉随着南宫离的靠近,原本祭在长剑上的灵力失去了控制,体内源源不断的灵力继续抽离,就连握着剑柄的手也控制不住颤抖了起来。
这一反常,让他不由大惊失色,下意识朝着对面的南宫离看去:“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明眼人都知道我什么也没做。”南宫离终于逼近,身体故意往少年肩膀狠狠一撞。
嗤!
失去控制,长剑脱手而出,承载了太多的灵力,红得透亮的长剑破空而去,当撞上那层无形的壁障时又反射回来,风声呼啸,猎猎作响。
南宫离看准时机,趁着少年失神的空档,一脚狠狠踹上了他的臀部。
透支了太多的灵力,少年身体本就吃不消,再加上南宫离这看似随意,实则用了好几成实力的一脚,直接将之踹飞了出去,整个人如同一只翱翔的小鸟鸟,和迎面而来的长剑正好来了个狭路相逢。
嘶!
众人抽气,愕然地张大嘴。
半空中的禹文这才了解到自己的情况,感受到对面呼啸而来的凌厉气势,瞳孔猛然一缩,眼底露出惊骇恐慌。
嗤!
一声大响,凌厉剑气刺破少年腹部,巨大的推力连同少年一起狠狠撞在了屏障之上,轰然坠地。
所有人目瞪口呆,半天回不过神,汹涌的血水溢出,很快染红了少年的衣衫,那瞳孔中的神采也随着时间一点点消逝,最终死不瞑目。
估计到死也没能明白自己会是这个下场,原本设计的一个圈套,最终丢了性命。
静,全场一片肃静,所有人大气也不敢出,呆呆地看着台上的一切。
咔嚓一声,屏障解除,南宫离挑战成功,同时也代表着少年禹文已死。
那清脆的一声,惊得众人弹跳而起,目光狠狠瞪着,眼底满是震惊悚然。
怎,怎么可能?
该死的不应该是那个臭小子么?
“卧槽,杀人了!”
“这个小子竟然赢了,简直不可思议!”
“他杀了禹文兄,他是杀人凶手!”
……
一刹那,整个现场又沸腾了起来,震惊、怀疑、声讨、辱骂……各种声音交杂,听在耳中纷乱至极。
南宫离随身而立,目光扫视全场,看到下面那些人的嘴脸,唇角勾起讽刺的笑:“诸位若是不服,可以再来一场生死战。”
故意将“生死战”咬字极重,提醒他们这场挑战赛的本质。
生死战本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凭什么她赢了倒成了杀人凶手,是不是她若死了,他们屁都不会放一个,甚至还跟着一起沸腾欢呼?
“是啊,这可是生死战,只要比赛双方同意,谁生谁死,谁也管不了。”少年嘟囔,反正他平时就看禹文那小子不爽,现在踢到硬板,整个人都栽了,活该,让他咎由自取。
“话虽这么说,不过我看禹家的人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妥协,等着吧,这小子能不能活着还不一定呢。”
“太令人难以想象了,谁能猜到到最后竟是这小子赢了,禹文那家伙,真不知道倒的哪辈子的霉?”
“切,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禹文兄可不就是那样,被自己的剑刺中,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信。”
……
那些用剑架在李漠等人身上的少年们早就傻了眼,主心骨死掉,瞬间方寸大乱,如同无头苍蝇,一时间找不到方向。
李漠几人心中松了一口气,看向南宫离的目光灼热至极。
半空中的言老身形一晃,出现在挑战台上。
看到他出现,现场的众人再度躁动起来,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在言老身上,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处罚。
哈,即便是生死战,在学府没有同意的情况下擅自举行,也是要受到惩罚的吧。
现在禹文兄已死,想必那臭小子所受的惩罚必定加倍。
“介于这件事由禹文擅自挑起,最终也以他的死结束,老朽也不多说别的,下次再有类似的情况,休怪我不留情面。”言老当场放话,充满威慑的声音响起,在整个场上飘荡。
众人一震,就,就这样?
这小子不惩罚了?
“怎么,你们还有意见?”言老眯眼,带着威慑的目光扫视全场,问道。
众人摇头,他们当然不敢有什么意见,不过这件事就算是言老想要就此解决恐怕也不能够,毕竟人家禹家的人还没发话呢。
“既然没有意见就都散了吧,省得在这儿看着碍眼。”言老摆摆手。
众子弟听后不免委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陆陆续续离开。
言老目光在死去的禹文少年身上扫了一眼,又落到南宫离身上,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当初带你上来是对还是错。”
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对面的南宫离听见。
却见她站在原地的身体猛然一僵,霍地抬头,视线直直望进言老双眼:“这么说当初把我弄进来的那个人就是你?”
那声音太有穿透力,甚至含着一丝质问责备的意思,对面的言老在她的眼神逼视下讪笑了两声。
南宫离无语,看来就是默认了。
“既然你负责把我弄进来,就负责把我再送出去,相信这对你来说不是一件难事。”天知道她想出去想疯了,不过既然是他把自己带进来,应该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女子身份。
“咳咳,本来是可以送你走的,不过眼下恐怕是走不了了。”言老干咳,如今这丫头被府主看中了,再加上今天又出了这档子的事,“如果你不怕今天的事给你家人带来危险的话,我倒是可以放你下山,大不了府主那边我再解释一下,不过你确定能够完全承受得起禹家的疯狂打击?”
南宫离一滞,她能确定么,说实话她一点把握都没有,甚至连禹家的势力能力等等是怎么样都不了解。
但她自问,并不想因此而给爷爷以及师傅他们带来麻烦。
自己身上的圣火之心原本就已经是一个麻烦了。
“如果你选择留下,只要还在我天凤学府,我想不管是我还是府主大人,都会尽力护你周全。”言老语气一转,又变相地承诺。
得,还是留下吧,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再说就算自己现在出去,一时半会儿也绝不会回到东启学院,与其这样在外面漂着,还不如稳定一阵子。
“那就拜托言老以及府主大人了。”南宫离借机,俯身一拜,算是感谢。
“呵呵,好说好说。”言老畅笑,不甚在意地挥挥手,这丫头,倒是个会看形势的。
“不过,既然言老您老人家都帮到这里了,不知能否再跟你打个小小的商量?”
对面的言老挑眉,倒不知道这丫头还是个得寸进尺的。
“其实我觉得特招生这点看似对绝大多数的子弟是个激励作用,实则不然,被选为特招生的往往都以惨死作为代价,作为从特招生爬上来的我,我觉得我应该为这些人说一句公道话,如果可以的话,能否解散特招生,从此不再设此类别?”
想到浑身是血的韩柏,一只眼几乎失明的李漠、张云、左飞,还有更多的已经死去,她却叫不出名字的特招生前辈们,这些人,难道活该被人如此践踏么?
同样是人,即便他们实力不济,也该享有作为人的最基本的尊严。
如果可以,那什么特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