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欺负你,我打了他,现在你又欺负我,我——我以后再不跟你好了。”
吐出自己认为宝儿最为害怕的威胁,贝儿一脸的“我等着你求饶啊!”的表情。
宝儿木着小脸儿,开始算老账:“上回你拿弹弓打小胖,我替你捡的石子儿。“他也帮了她的忙,两不相欠啦!
重提黑历史的贝儿干瞪眼:“不是说好再不提了嘛!”
宝儿露出森白的整齐小牙“:你先提的。”
贝儿泄气,“我错了,哥哥。”
宝儿开始往回找场子,“还把我送出去不?”
贝儿哭丧着脸儿,“送我行不?”
有把柄的孩纸就是这么憋屈!
宝儿脸上没了木色,却是慢吞吞的认真道:
“你放心,不会把你送到东宫,给小皇子当丫头的。”
宝儿少爷头脑聪明的很,知道叫人管着的就得是丫头不是!
贝儿一秒变笑脸儿,热泪盈眶:
“哥哥真好。”:
只听宝儿很是认同的点点头,他也觉得自己是在大度。
妹妹这么顽皮,他都能原谅,也就是跟那谁说的圣人差不离儿了。
是以,下巴扬了扬,宝儿觉得自己不能那么骄傲,遂谦虚的道:“还好了。”
顿了下,想了想,认真的道:
“你太能吃了,旁人家里养不起你,你别怕,只管去他家里吃三天,保准吓死他,再不敢要你哩!”
贝儿瞪眼,小嘴儿张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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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云氏抱着小皇子,趴在床头,哭的撕心裂肺,“混账东西,混人养的混种,都是不省心的东西,竟敢对我儿动手,合该狠狠教训一顿才是。”
末了,转头从这端坐一旁的太子,哭叫道:
“殿下要为咱们儿子做主啊,都是那不省心的祸害啊,早先看她就是个不安分的,整日里不是招猪就是逗狗的,根儿里就不是个好东西。”
这是连沈敬重沉香一块儿骂了。
太子看着床上,一边儿脸蛋肿的跟馒头的儿子,想起太医说及只是皮外伤,得有几日便消肿,又想起沈贝儿白嫩嫩的小手掌,额角忍不住挑了挑。
揉了揉鼻梁,云氏吵闹声实在吵的他头疼,太子淡淡的道:“你想如何?”
云氏一愣,便听太子继续道:
“若不然,我叫贝儿来,你打她一顿出出气。”
云氏傻眼:……
她,她真是不敢啊,别看她喊叫的厉害,若是真敢动沈贝儿一根毫毛,沉香那死丫头指定不能善罢甘休。
想起北边儿沉香收拾山林野物儿那血淋淋的野蛮劲儿,云氏忍不住一个哆嗦。
住了几年,云氏旁的不知,可沉香——那,那就是个荤素不忌的混账啊,!惹急了就敢动手的主儿。
可儿子这亏白吃了不成!
云氏不甘心,又是抹着眼泪哀道:
“可,可儿子委屈,白受了不成?”
太子的嫡子,金尊玉贵,再不能叫人欺负了也不吭声。
太子叹了口气,无奈的道:
“听说允儿当众放言,说贝儿往后是他媳妇儿,若是敢不听话,就不要她了。”
云氏脸色一僵,哭声骤然停止,眼神闪烁,再不敢对上太子的视线,诺诺道:“这,这小孩子混乱说的,很是不必放在心上。”
太子眸色幽深,语气淡淡:
“是么?允儿还小,他说这话,必是听人说嘴学了去的,你说可是?“云氏低头装死,不敢回话。
这“有人”指的是哪儿个?
真是再明白不过了。
奴才下人再不敢排遣主子的闲话。n
能让允皇子记在心里的,又能是谁?
太子沉沉的目光落在太子妃云氏身上,半晌叹道:“贝儿不是东宫里的丫头,凭着说一句就能归了谁?堂堂国公府的嫡小姐,身份贵重,淳风对女儿宠溺非常,允儿这话好些人听在耳中,沈家该如何作想?”
换言之,甭说儿子挨了打,你不声不吭的把人家闺女儿定成自家里的,红口白牙的就想人家认了不成。
叫外头人以为东宫与沈家定了儿女亲家不成?
关乎爱女终生大事儿,
沈家是能吃这闷亏的人家?
云氏字字听进耳中,心头忍不住一跳,却是犹自不满的轻声道:“儿子叫她家女儿打成这般模样,我不计较沈家就该偷笑了,还能如何?”
她现下不计较了还不成?儿子委屈大发了去!
想着,云氏哽咽的红了眼圈,不住抹泪,
:“可怜我儿,那蛮女手劲儿忒大。”
看看把她儿子祸害成什么样儿啦?
“唉!”
太子也是无言了,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云氏还是不能懂他的意思,也没了细说的兴致,不由疲惫的闭了闭眼,“罢了,你跟允儿交代清楚,往后诸如此类的话再不能胡乱说了,里头因由小孩子不懂,难道你也不懂?“云氏脸色一白,嘴唇嗡嗡,神色惨淡。
太子想来温润,这几句话,已是严厉至极。
太子瞥眼,看了云氏一眼,淡淡移开视线。
起身给床上熟睡的允皇子掖了掖被子,太子转身离开。
云氏不知其中干系,只以为便是如此也是贝儿占了便宜,沈家得了好处,殊不知沈敬重那样的人,如何肯让女儿嫁入皇家——
只不说旁的,太子也万分不乐意面对国公太太的拳头——
想起这个,太子隐秘的抖了下,步子加快几分。
若是他所料不错,淳风怕是快要到了了。
当成宝贝疙瘩的女儿说话间成了别人家的,他能不兴师问罪才怪~!
太子也无奈啊!
不是不心疼儿子,可叫个丫头打成这样,忒——丢了!
看来,回头得好生摔打摔打,就算不能武功高强,至少不能让哥女孩儿给打趴下!
笑着摇了摇头,抬脚间到了正殿门口,太子殿下一抬头,嘴角笑意僵住,沈敬重阴沉沉的面容瞧着真是叫人牙疼的紧!
第147章 不惧
沈敬重如何同太子商议,沉香不知,只是小皇子搬出了太子妃偏殿,由太子亲自抚养过问。
沉香便明白,于小皇子口中所说,云氏已然受了惩罚。
至于她家闺女儿凑了小皇子……呵呵!
小孩子打打闹闹的,常有的事儿,再不兴记仇的不是!
太子都这样说了,沉香也只好就这么听了。
好吧,左右闺女儿自己也报了仇了。
本来,因着宫学里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沉香生怕儿砸闺女儿生出个什么抗拒心思,不乐意再去了。
谁知第二日,俩一夜之前才撕扯的欢快的宝儿贝儿,一大早起床,吃的饱饱的,手拉着手,等着二门外头的马车。
沉陷无语,眼睛一扫,顿住,:“贝儿,你包里放的什么东西?”
为着自家孩子上学,沉香为表示鼓励,特意一人弄了一个小挎包,俩小人儿挎在肩上,映着包上四边儿毛茸茸的毛毛,简直萌的不要不要哒~~
贝儿闻言,小手往包上一捂,“什么都没有。”
明摆着的做贼心虚,此地无银三百两——
宝儿:……笨妞!谁不知道你包里放的都是点心,天天都不拉下的。
沉香一头黑线,深吸口气,指着又从开口缝里钻出来的一条迎风招展的尾巴尖儿,努力温和的问道;“那——这个是什么?你上学还带条尾巴?”
真要是闺女儿屁股后头长条尾巴,她也认了,可这位置明显不对啊好么!
贝儿嘿嘿傻笑,眼珠子骨碌碌直转悠,妄想蒙混过关,“是……是啊,哈哈~~——”
宝儿绷着小脸儿,默默的往边儿上退了一步,默默的撇开头,一会儿打起来千万不能殃及无辜啊!
沉香脸上的笑容差点儿绷不住,哼笑一声,猛然竖起眉头,瞪眼问道:“可真新鲜,叫我看看你这新长出来的尾巴,瞧瞧稀罕?”
“啊……不要啊……娘啊……”
说着,一步上前,飞快的捏住晃来晃去的尾巴尖儿,躲开贝儿慌乱的小手,往上一提溜儿。脸上更黑了。
跟一双小红豆眼对视片刻,小狼伸出舌头讨好的嗷了两声,见对方无动于衷,遂小身子一僵……业务熟练的垂着四只蹄子装死狗。
沉香缓缓的扭头,眯着眼不善的盯着业务同样很熟练,抱头装死的贝儿,阴测测的问道:“贝儿姑娘,你给解释解释,这……”
捏着小狼摇了摇,咬牙切齿的道:“
这是什么,你是去上学的,带着小狼做什么?“贝儿装死中:……
沉香低声斥道:“说——”
贝儿飞快投降,吐出心底想法,“带小狼报仇。“沉香眼睛眯的更狠了,“怎么报仇呀小姑娘?”
贝儿一说起这个,顿时眼睛晶亮,握着小拳头,兴奋道:“再有谁欺负我和宝儿,叫小狼咬他屁股?”
宝儿:……翻脸不认人,没事儿就不叫哥哥啦!
沉香后糟牙磨的响,却是勉强挤出了个笑容,艰难的忍耐着,轻声问道:“要是把人咬伤了,叫你赔银子怎么办?”
贝儿嘿嘿直笑,早就成竹在胸:
“不怕,不怕,不会咬伤的,我跟小狼说好,就是吓吓他们,不让他们再欺负人就好了。”
沉香慢慢的放下小狼,嗯,还有救!
知道闺女儿不是是非不分,沉香气已经消了一半,可是,
“不成。“
沉香果断的把小狼往门里划拉,口中道:
“时辰不早了,你们去吧。”
贝儿磨蹭着,不乐意,“娘——”
“叫亲娘也没用。”沉香半点儿不能通融,只摇头道:“还有,娘相信你们,就是没有小狼,你们也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上回的事儿叫太子压下了,没见小皇子都不敢吭声了。
“便是有人不长眼,娘相信贝儿,不然,你自个儿上呗!“沉香自来觉得,自家闺女儿凶残程度比之小狼有过之而无不及。
牙口应该也差不多——吧!~
贝儿:……这是小狼的活儿不是我的娘啊~!
沉香轻描淡写,瞅着闺女儿呆愣愣的小模样儿,福神拍了拍贝儿的小脸蛋儿,又摸了摸宝儿的小脑袋,看着宝儿牵着晕乎乎的贝儿上了马车,渐渐远去,这才回身,垂眼,勾唇——
看着地上摇尾巴的小狼,沉香阴声道:
“敢胡来,看我不把你的狗牙拔光。”
真是不教训不行啊!眼看着就是助纣为虐的节奏啊!
她闺女儿就是个小霸王,再有个小狼跟着——
撵着屁股后头也来不及擦屁股的!
一想起这样的画面,沉香一个激灵,伸手提起小狼,扯着嘴角,笑道:“走,今儿咱们好好聊聊。”
帮凶什么的,就得趁着苗头还没起来,就给掐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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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自家孩子,沉香说是这般说,可是不能真正放心。
可进宫到底不便,只得派了亲信之人,连着细细关注半月,这才放下心来。
说来也是沉香想多了,只看上回贝儿出手就是往小皇子脸上拍,过后不光太子压下来,不许往外头再提,就是小皇子都老实许多,再没和贝儿瞪过眼,反倒是过了三五日,略有些不自在的拉了宝儿贝儿到一边儿,不知说了些什么,三人又和好了去,竟是比之前更亲密了些。
沉香见此,便撩开了去,无他,沈苏梅刚出了月子,于让的婚事又提到日程上。
沈苏梅好容易生了个小子,自是亲香的不行,于旁的事儿便短了些精神儿。
这才央求着沉香帮衬一把。
看着沈苏梅递过来的清单,沉香细细看了遍,递给一旁的于湘儿,笑道:“这儿没外人,你也看看,这是你哥的聘礼单子,往后你出了门子,也得懂得这些事儿,早知道早清楚,省的到时候心里慌乱。”
“哎!”于湘儿甜甜一笑,恭敬的接过来,低头看着,半晌,抬眼看了沈苏梅一眼。
沈苏梅笑道:“有什么不懂的,尽管说,现下不问,等你以后出门子,再没这么方便的。”
于湘儿羞涩的抿了抿嘴,到底不是小家子气的人,只轻声问道:“我看这上头,东西很是不少,只是前些日子田姑娘来找我闲话,话里话外的意思——好似田家许给的嫁妆不能匹配哥哥的聘礼……也许是我想错了。”
说旁人的不是,于湘儿脸上有些发红。
沉香和沈苏梅对视一眼,沉香端起茶盏,有些话不是她好说的。
沈苏梅半躺在床上,温柔的望着床里头睡的香甜的儿子,微微抬眼,缓缓道来,“看来田姑娘是个能理家的——”
这话不相干啊!
于湘儿不解的望过去,
沈苏梅笑着望着于湘儿,道:
“咱们家里,不用你万般筹谋,你想不到这些,也是有的。只是田家那里,田姑娘应是帮着田太太管理家务……前几天,田太太也跟我暗示了些,田家家底薄,又打算着谋个京官,京城居大不易,只买宅子也是一笔大花销,再有,田家还有两个儿子没说亲呢,有这些个顾虑也是常理。”
于湘儿心思透亮,知晓沈苏梅这是借机教她呢,便用心想了想,问道:“田太太的意思,可是暗示着,叫咱们家里暗中贴补些,好叫田家嫁妆体面些,田姑娘也不能叫人小看了去。”
沈苏梅笑着点头,道:
“是呢!田太太端是好口才,只说全是于家的体面,还保证成亲之时全数送还,不过是添在田姑娘名下,不过,左右都是于家的人,东西自然也是于家的,不差的。”
当初听见这话,沈苏梅着实佩服了一番田太太的脸皮,这是吃定了于家不能反悔亲事儿。
于湘儿哪儿见过这样的事儿,听的那叫一个目瞪口呆,张着嘴,半晌,不可思议道:“果真如此。”
看来不是她想歪了,根本是人家就是这么打算的。
母女都是一样的盘算。
可是,
“田姑娘这般,不怕哥哥恼了她么?“
怎么就敢说出来?不是该藏着掖着,不叫夫家知晓不堪么?
不怕对她生出芥蒂?
沉香垂眉。
沈苏梅嗤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