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却是朝着急忙跑到河边,满脸慌乱的春花儿嫂子,怨声哭到:“嫂子快救我呀,冻死我啦。,”
“哎,哎——”春花儿嫂子这时候脑子早就乱了,小姑子这模样儿,回到家里,婆婆肯定不会饶了她,心里头又慌又怕,却是顾不得许多,只得慌慌忙忙的连拉带拽的,把曹秋萍扯了上来。
湿哒哒的衣裳贴在身上,冷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寒颤。瘫坐在地上,曹秋萍四下张望了下,见没旁人,这才暗自松口气,可一抬眼看着几步远的一双绣鞋,心里头那股子斜火一阵阵往上窜,猛的瞪住沉香,脸色气的扭曲,骂道:“你个黑心烂肠的,这么冷的天,竟把我推到河里去,你是要害了我的命啊,我非要跟我爹爹说,告你谋害人命。”
沉香好整以暇,半点儿不曾慌张,想要耍赖栽赃,那也得看看她乐不乐意?
沉香哂笑:“这话说的好笑,明明是你自个儿跳到河里,我可是连你衣裳边儿都不曾碰到,谁知道你是不是没事儿喜欢跳河玩儿,我跟你不熟,也没拦着你的道理不是,姑娘红口白牙的诬陷可是不好呢!”
曹秋萍要气疯了,摇头尖叫,满脸的怨愤,“是你,就是你,我不管,就是你推得我,你还想耍赖不认?你当没人看见?嫂子,嫂子……”
曹秋萍扯着嗓子干嚎,状似疯癫,眼睛通红的扭头瞪着春花儿嫂子。“搜子你看见对不对?是她推我的,是那个娼妇不要脸,心肠恶毒,非要推了我下河。”
新仇旧恨,累积在心头,曹秋萍想起那个神人一般的男人,心头又急又燥,只觉满心郁气无处可发,憋得自己快要疯了,是了,是了,都是这个娼妇的错,要是她肯提亲,他一定会应下这门亲事,爹娘也不会闭口不提,还骂她痴心妄想,关了她在家里,最近又赶忙相看人家,就想着赶紧把她撇出去。
都是这个女人,嫂子回来跟爹娘说了什么,爹娘才换了口风,她知道,她都知道,都是这个女人,都是这个臭女人!
“啊……啊啊——”
曹秋萍扯着头发,一脸的癫狂,“就是你,就是你,是你害我,你是害我。“沉香瞪大眼,算是开了眼界,这……这女人,怎么瞧着好像有病啊!可是任谁被人泼了脏水,也生不出同情来,沉香自认不是个以德报怨的,故而却是淡着语气,不紧不慢道:“说了半天,你到底是谁?我不认识你,若是我没看错,刚才你是想把我推下河,我躲开,你自食恶果,如今到来怪我,真是好笑,我又不欠你的,你这么个撒泼嘴脸,别是想讹人吧。”
说着上下扫了眼曹秋萍随后瞥了眼春花儿嫂子,眼中的轻蔑毫不遮掩,就跟看两个跳梁小丑似的。
春花儿嫂子急的不行,围着曹秋萍来回转着,低着身子劝着,心头越发恍然。
这样的场景她看过不止一次,小姑子被娇宠着长大,稍有不如意便躺在地上撒泼打滚,鼻涕眼泪糊满脸,比她儿子闹得还厉害。
偏公婆护的厉害,她也不敢说些什么,只是每次都好生劝着,次数经的多了,便添了小心,再不敢惹小姑子不快。
不是其他,实在是怕了她这一手!~
心慌意乱的想着,春花儿嫂子不知怎么想的,往沉香处看了一眼,心里头竟生出个念头,若是秦家妹子肯赔罪小意哄小姑子,小姑子出了气,应是不会回家告状了吧!
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就带出几分,看着沉香的眸子含着哀求,沉香默默的移开视线,嘴角弯起一抹嘲讽的笑来。
赔罪哄劝?
呵呵!
做白日梦呢吧!
真以为全天下都是她爹妈呢?
曹秋萍还躺在地上兀自打滚,冷的打哆嗦,哭喊不停,“我不管,我不管,都怪你,都怪你,冻死我了,冻死阿嚏……啊,啊……嫂子,你揍她,揍她呀,回去叫我爹娘来,弄死这个不要脸的娼妇……给我出气,快去呀你……”
沉香:……
好吧,人家忙的慌,自说自话,压根儿听不见旁人说话,得咧!
这鬼哭狼嚎的,她还嫌耳朵吵得疼呢!
拎起水桶,沉香绕过一哭一劝的两人,打算回自个儿家去。
这鬼天气,可真是冷的很呢!
紧了紧领口,沉香呼了口气,迈步越稳。
春花儿嫂子满心恍然,真不知怎么办才好,见沉香竟然要走,当下就慌了,来不及多想,快步扑上去,口中已是叫到:“秦妹子,你推了我小姑,怎的扭头就走?”
又来?
沉香白眼儿翻的那叫一个累,身子往左一闪,春花儿手指顺着衣裙角划过去,整儿个跌在地上。
“哎哟,我的腰,疼……”
沉香回身,神情不善,斜睨着地上的女人,冷声道:“你怎么就是记吃不记打呢?还敢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好——你说是我推你小姑,是吧?”
春花儿嫂子牙齿打颤,因着疼痛脸色煞白,却是咬紧牙,道:“秦……秦妹子,我家里最是宠爱小姑,若是知道小姑受了委屈,必会发怒的,秦妹子好心,左右没什么大事,你就认了吧。”
说着,目光之中满是祈求,只希望沉香心善,必然不忍公婆难为她这个媳妇儿,顺着意思认下。
左右不过赔几句话,些许银钱的事儿,秦妹子家里又不缺这个,便是帮一把又有什么呢?
沉香咯咯一笑,放下水桶,一脸的和气,慢慢的点头,“嫂子的意思,非要把这事儿栽倒我头上了?”
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意思。
春花儿瞧着沉香点头,想是心软了,心里头生出希望,飞快道:“秦妹子是个善心的,我知秦妹子不是有意的。”
沉香慢慢的点着头,脸上笑意越发浓重,慢慢的说道:“这样啊!”
随即,叹了口气,好似无奈的摊了摊手,道:“好吧,如你所愿。”
春花儿嫂子闻言,眼中迸发出无限惊喜来,嘴巴半张,正要说些什么。便见沉香身形一低,随即自个儿身子一轻,无措的仰头四望,竟骇然发现,自个儿叫眼前这个软绵绵一派温柔和气的妇人一手提溜起来,而后,更是惊恐的看见,自家小姑子被另一只纤细的手腕提起来,好似提了两块破布一般,毫不费力,轻轻松松的走到河边儿——
“噗通!”“噗通!”
连着两声响动,姑嫂二人同时落入水中。
沉香一脸厌恶的拍了拍手,重重的呼了口气,白生生的小脸儿上笑眯眯的看起来和气极了。
望着手中两只落汤鸡,沉香心情很好的道:
“你们不是一直说我推人下水么?瞧瞧,这下好了,假话成了真,你们该是满意了吧。哦——你们又要说寻我算账是吧,尽管来吧,我家在哪儿?你们也是知道的,我随时恭候。”
说罢,回身走了几步,顿住,转身,看着一脸呆滞的春花儿,神情猛然一冷,阴厉的开口道:“再让我听到你叫我劳什子妹妹,下半辈子,你就当个哑巴罢。”
不屑的垂了垂眼皮,沉香提起水桶,快步往家里去了。
她最嫌恶的就是嘴角叫着姐姐妹妹,干的却是污蔑算计的龌龊事儿,连着声儿,都叫人觉得无比恶心。
第101章 偏心眼儿哟
沉香刚到家门口,就被等在门口的沈敬重接过水桶。
沈敬重左手提着水桶,右手拉着沉香,眉头微蹙,很是不悦,“说了,这些粗活我来就是,这一路并不算近,你怎的就是不听?”
沉香笑眯眯,道:“你知道的,我有力气,左右不算重,跑一趟又算什么?”
沈敬重无奈又宠溺,笑道:“你呀!”
把水倒出来,拉着沉香进屋,倒了杯热茶放到沉香手里,看着她喝了,这才问道:“怎的去了这么久,可是遇上什么事儿不成?“沉香也不满沈敬重,当即点头,愤愤然道:“可不是,叫两只老鼠绊了脚,晦气的很。”
老鼠?
沈敬重挑眉,不用他问,沉香飞快把刚才发生的事儿倒了一遍儿,末了撇嘴道:“打量我是个好欺负的,什么脏的臭的都想往我身上赖,什么毛病?’
沈敬重眼底浓黑一片,嘴角挑起,面色阴郁,却是笑着安慰道:“不过跳梁小丑罢了,你只凭自个儿心意就是,咱们虽说是落魄了些,可也不是哪个阿猫阿狗都能踩上一脚的,这事儿你别管了,交给我就是。”
乡野之间,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不外乎是谁的拳头大,谁的话才算数罢了。
沉香却是意犹未尽,哼笑道:
“别呀,我还等着他们上门来呢,整日里窝在家里,我也是憋得很,许久不曾动动手脚了,人家找上门来,这机会我才不愿错过呢。”
沈敬重不由失笑,摇了摇头,把嗷嗷直哭的闺女儿塞到沉香怀中,自个抱着乖巧的好像从来都睡不饱的儿子,笑着道:“可是算了吧,你攒些力气,等过两天,咱们进山一趟,弄些野物来,家里吃食也好多些花样。”
沉香没好气的瞥了眼男人,手里不忘摇晃着,哄着闺女儿,口中还不忘道:“好吧,听你的就是。”
随即顿了下,又道:
“你既说到这儿,我倒是想起件事儿来,回头咱们买只羊,弄些羊奶来喝吧!那东西养人的紧,你不是还念叨着那谁……身子有些不爽利,想要给他弄些东西补一补么?羊奶可是不错,养身子正好。若是嫌膻儿,我也有法子弄得好入口。嗯……还是多买几只罢,天冷了吃羊肉锅子才好哩!左右咱家也不是搁不下……幸好修房子时,把后头又加盖了一层,正好用来养些活物,吃着新鲜不说,也没怪味儿,旁人家里也看不见不是?火墙一烧,可是暖和的很,也不怕冻死,你看行吗?“沈敬重手指往沉香嘴角一抹,戏谑的笑道:“口水都流下来啦,我还敢说不成么?”
要知道,小女人的粉拳,他也是消受不起啊!
惹急了,不死也疼的厉害啊!
沉香道:“……哼哼……,算你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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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另一边儿,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姑嫂俩浑身*,又冷又怕,却是小心翼翼躲开人,狼狈不堪的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回家里去。
村长媳妇儿冷不见见落汤鸡似的两人,顿时一惊,忙迎上去,叫道:“哎哟,这是怎么了?湿成这样,哎哟……我的心肝儿,你这是怎么了?快,快进屋。”
小脸儿冻得发青,可是遭了罪了哟!
春花儿嫂子眼看着婆婆把自个儿巴拉到一边儿,一脸心疼的拉着曹秋萍,快步往屋里走,还不忘回头瞪了她一眼,显是怪她没有看好小姑!
可……可,可她也是一身湿哒哒的!
心里头一酸,春花嫂子眼睛发热,垂头吸了吸鼻子,觉得委屈极了。
回了自个儿屋子,刚换了衣裳,正拿着巾子想把头发擦干。婆婆突然推门进来,一脸的不悦,骂道:“你搁屋里下蛋呢,还发什么楞?没见你妹子冻得打喷嚏?赶紧的,去熬一锅姜汤,给你妹子去去寒。”
春花儿忙站起身,忙不迭的应道:“哎,哎,我这就去。”
婆婆重重的哼了声,没好气的又瞪了眼春花儿,畏畏缩缩的,真是上不得台面。
转身往外走,嘴里嘟囔着却是叫人字字听得清清楚楚,“看着是个老实的,谁知内里竟是个藏奸的,连着自家妹子都耍心眼儿,黑了心肝儿的,险些叫你骗了,屁事儿办不成,要不是看在我乖孙儿的面上,哪个能容你?”
春花儿脸色煞白,全无在沈家的伶俐活套儿,却是不敢再耽搁,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忙往灶房里添水煮姜汤。
水滚了,添了一碗,春花儿动作一顿,忽的探着脑袋往门外瞧了瞧,模模糊糊的听见偏房里婆婆和小姑说话的声音,春花儿猛地缩回脑袋,飞快的从碗柜上格子最里头抱出个小粗瓷罐子,小心翼翼的,满脸的紧张,眼睛还不忘时不时的往外头瞄,手下动作更是飞快。
飞快的打开罐子,溜着边儿挖了半勺黑糖——飞快的伸到姜汤碗里,搅得碗里的水儿旋成旋儿,眼看着就要飞出来。
看着碗里水成了黑红色,春花儿也顾不上烫,咕咚咕咚的几口咽下肚子,放下碗时候,手指头肚儿都烧成了红色,烫的厉害。
春花儿动作飞快,又是耳边儿提着,眼角瞄着,把罐子放回原处,又盛了小半碗,涮了涮碗,一口喝了个精光,把碗用水冲了三遍儿,这才松了口气。
婆婆是个狗鼻子,若是闻出味儿来,她可是要糟了。
正松了口气儿,猛然听到婆婆尖利的声音传来,催促道:“磨叽什么呢?快点儿,你个黑心肝儿的,成心不想我闺女儿好过不是?”
春花儿吓了一跳,心虚的抖了抖,手上麻利的盛汤,大声回道:“就好了,就好了,这就来了。”
撇着脑袋见婆婆从窗子里缩回脑袋,春花儿朝着那边儿呸了下,撇撇嘴,随即脸色一变,笑着端着碗,脚下飞快,进到屋里,一脸的关切,朝着炕上被子捂得严实的小姑子,贴近好声好气的说道:“妹子,来,赶紧喝了去去寒,这可是受了大罪啦。”
曹秋萍仰着鼻子哼了声,掉捎着眼,好搭理不搭理的,一脸的不高兴。
她高兴的起来么?那个野女人欺负她,嫂子只会干看着,也不知道帮帮她,娘说的对,这就是个内里藏奸的,不是好东西。
村长媳妇儿耷拉着脸接过碗,对着春花儿没个好脸子,转头看着曹秋萍,却是一脸的笑眯眯,满眼的心疼,小意哄劝道:“萍子啊,趁热喝了啊,喝了不生病啊。你受了寒,可不是小事儿,女人可是不能受寒,这可关着往后呢,乖,赶紧喝了,娘知道你受了委屈,放心,娘记着呢,回头叫你爹你哥收拾他们去,乖啊萍子,赶紧喝了啊……”
就差抱在怀里喂了?
春花儿暗暗腹诽,满心的不乐意,偏心眼子,都偏到南山上去了,就是自个儿亲孙子,小时候也没见着老婆子这么用心呢?
个老东西,竟偏个赔钱货儿!
村长媳妇儿不知自个儿儿媳满心的抱怨不满,好说歹说,只说的吐沫都干了,曹秋萍才哼哼唧唧不乐意的一口一口抿下去,就这,还一脸的嫌弃。
村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