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风堂堂(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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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风堂堂(穿书)-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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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北华看我们俩的眼神开始有点古怪,但是当着暮凌义的面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只好将目标转移到岚飞燕身上:“那这个人如何处置?”
  我冷笑:“处置?她不过是个小姑娘,她犯了你哪条门规,坏了江湖哪个规矩,凭什么要被你们处置?”
  蔡北华没说话,倒是他身边的一个路人脸的跟班冷笑起来:“能与你等朝廷走狗一路的,会是什么好货色?”
  “哈,那你还和我这种朝廷走狗说上话了呢,你又算是什么货色?”
  “你!——”
  “都不要吵。”暮凌义冷冷打断我们,望向我道:“你跟我过来,至于你朋友,我会好好安置她,你可以放心。”
  他安置二字咬的特别重,想来也是看穿了我想让岚飞燕先跑的意图,反正岚飞燕看起来也不怎么愿意独自行动,加之如果我强来的话,很可能场面会发展的更加不可收拾。我沉思了片刻,只能点点头接受暮凌义这个要求。
  我的手被人反捆起来,由两个人押着我往血雨楼深处走去,岚飞燕倒是没有被绑住,只不过有四个人在她旁边盯着他,看起来都比我身边的两个能打。我随着队伍缓缓的前进,长廊两边忽明忽暗的灯火在黑影里摇曳,我不由得想起了暮剑山庄的那个夜晚,同样被暮凌义绑了手准备押走,但在那时,起码有容乾愿意义无反顾来救我。
  想着想着,我不免觉得有点伤感,但再转念一想,现在的我也并非是一无所有,便又觉得释然了。
  暮凌义将我带到一件隔室里,遣退了身边的所有人,包括双刀门的人也不被允许入内,只在外面负责看守岚飞燕,然后将门给反锁上。
  我好整以暇盯着他这一连串的举动,等他将门锁好回过身的时候,我望着他笑了。
  “现在可以把面具揭下来了吧?敢易容成暮剑山庄的下一任庄主,我倒想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量。”
  对方被我一语道破,似乎也在意料之中,并未露出太诧异的神情,也没有发出任何否认和辩解,非常爽快的真的将自己的人。皮面具给揭了下来。
  一头银发从面具后泄出,这倒是让我楞了一下:“……齐葛士?”
  他饶有兴致睨了我一眼,将面具小心放好,淡淡道:“看来我是高估你了,原以为你刚才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才敢叫板,如今看来,你连面对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就盼着能瞎猫撞上死耗子是么?”
  “怎么能这么说呢,只要知道你不是暮凌义本人,那不管你是谁,我们都是有商量的余地的嘛。”我靠在桌边,朝他抛媚眼:“上次在雷鸣岛,虽然我从你手中救走了夏南胤,但你也想用我试毒啊,大家半斤八两,今天有缘相见,不如就一笑泯恩仇嘛……”
  嘴里打着哈哈,我一边用些无关紧要的话转移齐葛士的注意力,一边在心里飞快的理清线索:齐葛士易容成暮凌义,将双刀门引至此地,不管怎么看都绝对不可能真的是想共议对朝廷之事的,他的目的很明确,也是我之前和苏玩聊天的时候有提到过的——替代沛南王府,举办蝉蜕的仪式,将这些有门有脸,在江湖上一呼百应的掌门、帮主变成自己的傀儡,从而达到一个非常老套,却又非常诱人的最终目的:统治江湖,乃至这个天下。
  如果这个设想成立,那么双刀门便只是第一波到达此地的门派,之后陆续应该会有更多的名门大派抵达血雨楼,等到人差不多来齐的时候,齐葛士,或者说狈族的那些狂热分子,就可以将那个可怕的计划开始了。
  而我,作为蝉蜕仪式的第一个实验者,根据苏玩的描述,对这个仪式应该是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一旦我从这个世界消失,仪式的通道便会关闭,这样的话狈族的春秋大梦也就就此泡汤了,所以齐葛士为了保证计划的成功,说不定会就此直接让我长眠于此,简单省事又一了百了。
  但如果是这样,在刚才我和岚飞燕被抓包的时候,齐葛士大概有一百种让我立刻就死的方法,又为何会现在还和我面对面的谈心,难道他其实并没有我想的那么懒,想让这个计划更细水长流一点?
  我虽然表面不动声色,可身体的反应毕竟是很诚实的,尤其是在这种可能下一秒就没命的场景下,更是无法控制的留下几滴冷汗。
  这个细微的破绽被齐葛士看见了,他望我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讥讽,开口说道:“你倒是不必紧张,既然刚才没有杀你,我现在也不会急着下手。”
  “哈哈,那我还要谢谢你了?”
  齐葛士眯了眯眼:“你这种说话方式,在说书人的剧本里,基本活不到第二回。”
  我干笑了一声:“所以你的意思到底是?该不会真想从我口中得知什么沛南王府的情报吧?我事先说明,我现在和沛南王府真的已经撕破脸了,如你所见,我的通缉令还在街上挂着呢。”
  “我想和你谈一笔交易。”齐葛士向我走近几步,我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却被他一路逼至墙角。他单刀直入的凝视着我的眼睛,用他一向毫无波澜起伏的低沉嗓音说道:“一笔对你,对我,都
  好的交易。”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忙晕了,顶着锅盖来更新(。

☆、来意堂堂

  “对你好的是肯定的,至于是不是真的对我好,那就要看看交易的内容了。”我微笑。
  “我知道,你最大的心愿不就是离开这里么。”齐葛士平静的说道:“不然你也不会不顾危险来此地与苏玩会和,那么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
  我沉吟片刻,确实,我现在落在齐葛士的手里,能不能见到苏玩,能不能穿越回去都是一个未知数,但是齐葛士作为狈族的一员,是什么条件竟然值得他放弃蝉蜕仪式,而将我送回现代?
  齐葛士也没有吊我胃口,紧接着说道:“你需要你,替我将夏南胤引出来。”
  “……”
  我愣了一秒,怀疑自己是听错了,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要你帮我将夏南胤引出来。”
  我一脸迷茫:“可他不是死了吗?”
  齐葛士冷冷笑了一声:“难道你信吗?”
  这个问题倒是问的一针见血,我不禁哑然,过了半晌,只能强行将话题换了一个角度再问道:“可是……如果他真的死了呢?”
  “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你对我也便没有任何作用了,所以你最好希望——他还活着。”
  我:“……你这个交易一点诚意也没有啊。”
  “以你现在的处境,我根本不需要给你诚意。”齐葛士抬起只手,啪的按在我身后的墙上,面无表情望着我说道:“你同意合作,就还有一线生机,否则,必死无疑。”
  “那我能不能问问,是什么让你如此仇恨夏南胤啊?”
  齐葛士眼神一秒转冷:“不能。”
  我眉毛一挑:“那你让我先见见苏玩。”
  齐葛士:“不可能。”
  我冷笑一声:“那我们的交易也不可能。”
  话毕,齐葛士眯了眯眼,似乎在重新开始打量我。
  我无所畏惧和他对视,两人间你盯着我我盯着你,似乎都想用视线将对方杀死。过了大概三分钟,我瞪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才终于见齐葛士微微动了动嘴唇:
  “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怕死的人,可现在看来,或许并不全是。”
  “不,我确实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你说的没错。”我淡淡道:“可是你要明白,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我从来都不是兔子啊。你如果真将我当奴才使唤,那我必须不可能顺你的意,就像你说的,万一夏南胤死了那还好,如果他没死,躲在阴沟里找准时间将你一军,你狈族也不好过啊不是么?你要和我谈交易,那么也就是说,不管以后怎样,起码在现在这一刻,我对你而言是有价值的,我们之间并非是一面倒的地位关系,那么我也应该有权力,提最基础的要求。”
  游说向来是我的长项,我这套安利大法不仅征服过容乾更征服过暮剑山庄那两个傻瓜兄妹,齐葛士此刻虽看起来岿然不动,可我有八成的把握。
  他不置可否:“见苏玩这个要求,也能算是基础?”
  我耸耸肩:“你这是对自己不自信啊,有你守在旁边,我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我还不想现在立刻就被你一针扎死谢谢。”
  大概是考虑到如果立刻反驳我,会显得自己真的很没有自信,齐葛士一时没有接话,只是用那双惨淡的双眸来回打量着我。
  其实我放这个狠话,心里也不是完全有底的,但是正如我和齐葛士说的一样,现在已经被逼到绝路了,如果还一味怕死的妥协,只会死的更快而已。
  幸运的是,齐葛士在我半故作声势,半视死如归的坚持里让了步,这也让我更确信,他对夏南胤的仇恨,远比我所想的要深的多,如果能利用这其中的因果关系,说不定……能扳回一局。
  不过齐葛士的“让步”也非常谨慎,他没有立即答应我的要求,只是说彼此都考虑一晚,明日再议。我明白他是想将整个局面的控制权牢牢掌握在手心,我也不急于一时,便欣然答应了这个要求。
  我被软禁在一间房里,岚飞燕被软禁在另外一间,中间隔着大概一百个随时将人绞成粉末的机关,还有面目不善的狈族人把守,想要逃出去的可能性是为零。岚飞燕有我之前的嘱咐,短时间内应该不会乱来,只要我明天能顺利见到苏玩,那么事情就还有转机。
  我裹着一张薄薄的,连被单都算不上的布块,蜷缩在床上,血雨楼全封闭的环境内,根本看不见外头的一丁点亮光,漆黑的四周里,唯有不远处茶几上一盏昏暗的蜡烛在顽强支撑。
  我大脑放空的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后,终于觉得有了一点睡意,其实与其说是睡意,倒更像是是极度无可奈何下的一种自我放弃,毕竟睡着的时候,是不用想任何事情的。
  迷迷糊糊的状态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在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醒着的状态下,我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缓缓的向我靠近。
  状态较为清醒的大脑觉察到有异,身体却因为已经进入沉睡而迟迟没有反应,我哼了一声,皱着眉将自己转了个身,努力的想睁开眼睛。
  耳边响起一个非常轻柔的声音,像羽毛落在湖面。
  “吵醒你了?”
  我脑中像有什么突然炸开了,全身都在这种爆炸般的惊诧里迅速苏醒。
  睁开眼的第一个瞬间,我看见了一张离我非常近的脸,他胳膊枕着床沿,手心托着下巴,面庞微微倾斜,用从未有过的,甚至算得上是温柔的目光注视着我。
  多日不见,夏南胤的那张脸在我记忆中已经逐渐褪色,却在这一刻又突然重新点燃色彩,我也是在这一个瞬间才惊恐的发现,我将他的眉峰,唇型,眼角,甚至每一根的睫毛都记忆的如此清晰。
  这个事实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望着那张一同往日风华绝代的面庞,像见鬼一样猛地弹了起来,用力向后退去,抵在了墙上。
  相比起我的惊慌失措,夏南胤的反应则非常的优雅,先发制人的那方是不可能出错的,他几不可见的挑了挑眉,随即慢条斯理的直起身来。
  “很意外?”他唇角匀笑。
  我死死盯着他的脸,袖袍里的手指一直在狠狠的掐着自己的肉,确信这不是梦,也不是自己忧思过度产生的幻觉后,才压低了声音,用自己都几乎认不出来的音调说道:“不意外,但仍然觉得惊讶。”
  他亮晶晶的眸光闪烁不定,饶有兴致的问道:“惊讶我没死,还是惊讶我恢复了记忆,还是惊讶我出现在这里?”
  我瞪他的眼神更用力了,咬牙切齿:“都有。”
  夏南胤往我床边坐了下来,并不理会我的全神戒备,说:“你可以不用压着嗓子说话,门口的看守已经换成了我的人,不必担心隔墙有耳。”
  我沉默了半晌,终于扯出了重逢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是无奈,是自嘲,也是心力交瘁。我对他说道:“夏南胤,你的棋下的真好。”
  他听出来我是在骂他,也没有生气,甚至想伸手过来摸摸我的手,被我躲开,继而向床角更深处缩了缩。
  “如果我真的下的好,便不会在雷鸣岛落入齐葛士手里。”
  “是么。”我望着他:“我还以为,连那也是你棋局的一部分。”
  夏南胤坦然与我对视,他的坦然与我不同,我的坦然全靠着厚脸皮支撑,而他却是,发自内心的并不觉得自己有哪里有问题。
  这是一种无与伦比的自信,也是一种永不回头的决然。
  一想到他向来都是这样的疯子,我心里奇怪的感到了一丝放松,捏紧的手指舒展开,胡乱失控的心跳也渐渐平息下来。
  我撇了撇嘴,换上平时那副没心没肺的表情来,一边将那块破布推到一边,一边问夏南胤:“所以,之前的失忆也是你装的?演技真棒啊,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
  他摇摇头:“那是真的。”
  “哦?”我眉毛一挑:“真失忆了?那你是怎么恢复的?天是瞎眼了吗?”
  不等他回答,我忽又摆了摆手:“算了,这都不重要了,只是还有一点我忍不住想问问,当时那么高的悬崖摔下去,怎么就没把你摔死?”
  夏南胤闻言竟笑了,那双狐狸眼一眯,似乎对我企图用冷嘲热讽来掩盖内心愤怒的反应非常满意,他慢悠悠的将视线在我脸上游移一圈,才话中带笑问道:“你看起来,很不高兴?”
  将自己快乐建立在他人痛苦上这种事情,确实是夏南胤的恶趣味。我拿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继续骂他:“呵,你既活的好好的,我为什么要高兴?”
  他微微一哂:“离开沛南王府后,你倒是嚣张了不少。”
  我皮笑肉不笑:“过奖,是世子榜样做得好。”
  我嘴上和他抬杠,心里其实留了个心眼,其实过去发生的事情都不重要了,当下最重要的是——夏南胤为什么会深夜来此。
  而且今晚的夏南胤,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有点不一样。
  “大家都那么熟了,没必要遮遮掩掩。”我说:“夏南胤,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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