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碧荷?自做了蒋家大小姐以来,我与这位二小姐只匆匆见过两次面,且次次她都对我不屑一顾的样子,我寻思着姐妹俩是否是感情不和。
“月棠,从前的事儿我不太记得了,我和妹妹关系不好吗?为何之前我觉得,她很讨厌我的样子。”我试探地说。
月棠努嘴,盯着凉亭那边小声地说,“二小姐性情嚣张跋扈,和小姐您不一样,她仗着您性子温和,时常欺负您!明里暗里,只要是小姐你的东西,二小姐都喜欢抢了去!可您呢,一点儿也不计较,总是随二小姐胡闹。”
果真是不和,我说,“我以前性子这么好呀。。。。。。。。”
再往前走几步,便看见蒋碧荷身边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我还没看清楚,月棠拉着我的手腕儿急忙道,“小姐,您瞧,那不是将军吗!”
我定睛一看,哟,可不就是沈毅么!
蒋碧荷穿着一袭橘色的苏绣锦缎上衣,流云织锦罗裙,乌黑亮丽的长发乖巧地垂在胸前,头上插着一支鎏金镂空梅花钗子,额前细碎的刘海儿显得她浓眉大眼,肤白貌美。讲真,这蒋家小姐,个个都是拔尖儿的美人呢。
不知道蒋碧荷说了什么,走近时只听见沈毅清亮的嗓子说,“你来时打电话,我派司机来接你。”说完,只见蒋碧荷笑开了花,“谢谢将军!”
月棠轻轻咳了两声,那边的两人才发现我们站在回廊这头,沈毅肩头落了一片绿叶,蒋碧荷见状,亲昵地用手中的丝帕将那叶子拂掉,又轻声说,“姐姐,爹让我叫你们过去开饭了。”
若不是月棠先前提醒,我还真以为这妹子是方才那么温柔娴淑的模样,她眼光一直脉脉地盯着沈毅,虽是对我说话,那眼神儿可一直没离开沈毅过。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这蒋碧荷对沈毅有意思!
我轻笑,淡淡说,“那走吧。”
沈毅上前来轻轻搂着我肩膀,那一刻,不知道是为了跟蒋碧微作对还是什么,我竟然没有反抗,反而乖顺地任由沈毅搂着我往花厅去,好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
“和岳母聊什么了,这么久?”沈毅温声问。
我俏皮说,“自然是问你有没有欺负我了。”
“那你怎么说?”
“当然是照实了说!”
“。。。。。。。。”沈毅无语地看了我一眼,又问月棠,“月棠,你来说!”
月棠轻笑,“姑爷,我站在门外,啥也没听到。。。。。。。”
014:不识庐山真面目
吃过饭,我和沈毅去后花园逛,蒋府很大,穿过回廊有一出天井,再往后,便是蒋府的后花园,月棠说院子里的花草全是我悉心栽培的,她拿了一壶明前龙井到石桌上,我和沈毅坐着闲聊,眼前的秋海棠开得格外美丽。
我想起穿越前,我在家里的阳台上也养了一盆海棠,这么久没人照料,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沈毅以为我不想离开娘家,触景伤情,便拉着我的手放在他手心,温声细语地说,“要是你实在想家,我们就在这里住一晚?”嫁给他这几天,他老是冷着一张脸,好像别人欠他钱似的,难得笑一笑,现在这样温柔怜惜人的样子还是头一回,见我怔怔地看着他,他动了动眉毛,手心传来他的温度,只觉得特别暖和,在这秋风清冷的时候。
“可你不是还有公务要忙吗?”吃饭时,常远就跟他耳语了许久,想来也是军中公务。
沈毅淡淡地看着我,又说,“那些事推一推也不是不行。。。。。。。陪你住一晚吧!”
他向来是严谨的一丝不苟的一个人,在公务方面从来不拖拉,雷厉风行的一个人现在竟然肯为了我偷懒,我不由得心里一暖,我打量着眼前这面容清俊的男人,双眸深邃冷静,深不可测,隐隐透着一股威严的气息。
“还是算了吧。”我淡然一笑,又说,“但是你要答应我,要是我想回来了,你得抽空陪我。”
沈毅说,“好,君子一言。”
尔后,一阵风吹来,空气中夹渣了花香和草香,我瑟瑟地缩了一下,额前的发丝被吹乱了,刚才出来的紧,外套放在大厅的椅子上没拿走,这会子便觉得冷。沈毅喊了声月棠,又恢复好往常严肃的模样,喊道“把你家小姐的外套拿来!”
“我这就去!”月棠原本在一边打盹儿,被沈毅一吼,整个人一下子精神了,赶紧撒腿儿就跑。
然而,月棠刚走,沈毅便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搭在我肩膀上,替我整理好衣服,又将额前的碎发拨了拨,风阵阵吹着,他问我,“这儿风大,要不我们先回去吧,你才病好不久。”
我有些懵了,脑海中回想起第一次在蒋府大厅中见到的那个霸道又冷漠的男人,和眼前这一位,判若两人啊。我抓着他宽大的衣服,问,“沈毅,你没发烧吧?”
“什么?”
“你之前那么凶悍霸道,怎么现在这么温柔?我有点。。。。。。呵呵,有点没反应过来。。。。。。。”
沈毅正色道,“娶了老婆就是拿来疼的,难不成你喜欢我之间那么对你?”
“。。。。。。。。”轮到我无语了。
“你既然是我的女人,那我便要宠你爱你,有问题吗?”他说得一本正经。
“没。。。。。。没问题。”我只是有点捉摸不透你。
沈毅搂着我往回走,那外套上有丝丝男子刚毅的气息。走到回廊那里,见月棠被蒋碧荷拦下,正在厉声发问,月棠这丫头性子不软弱,但碰上二小姐,也必须恭恭敬敬,我和沈毅站在柱子这边,只听见月棠说,“二小姐,将军让我去给大小姐拿外套,那院子里风大,请您放我过去吧!”
“风大就好好吹吹,你家大小姐这么结实,快马上掉下来都摔不死,一阵儿秋风,不碍事儿的。”蒋碧荷语气里满是傲慢与尖酸刻薄,同之前的模样天差地别。
“二小姐,我家小姐身子弱,是经不起冷风吹的,您。。。。。。。要是将军怪罪下来,那怎么了得!”月棠说。
“将军问起来,就说你忙着忘了不行么?去,给我泡一杯玫瑰蜜茶来。”见月棠不动,蒋碧荷指着月棠的眉心说,“哟,才去将军府几天,心高气傲起来了?我告诉你个小丫头片子,就算你陪嫁去了将军府,你也还是蒋家的下人,我叫你做什么,你都得做!”
月棠焦急地看了她两眼,眼瞧着拗不过她,只好说,“那我先给小姐送了衣服,再给二小姐您泡蜜茶好吗?”
月棠正想往大厅去,却被蒋碧荷一把抓住胳膊扯了回来,大声骂道,“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不!同样是小姐,凭什么她要压着我,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敢给她拿衣服,我让管家将你拖出去痛打一顿!”
说着蒋碧荷便抬起手来预备一巴掌打在月棠脸上,我急忙踏出一脚制止道,“妹妹!”
015:别闹,你乖乖穿上
蒋碧荷见我和沈毅来了,赶紧收了手,更将刚才那副丑陋的嘴脸收起来,换上温柔如水的样子,温温婉婉道:“姐姐,将军。”
“你怎么生这么大的气?是不是月棠做错事了?”我看了月棠一眼,她委屈地站在一边,垂下脑袋。
蒋碧荷微微一笑,装作柔弱的样子说,“没事儿,月棠不过是撞了我一下,我没关系的。”即使如此,但看到我身上披着沈毅的衣服,眼神儿又暗淡下去。
我笑呵呵地说,“月棠,还不给二小姐道歉?”月棠抬起头来看我,只一眼,便明白了我的意思,躬身对蒋碧荷行礼道歉,我又说,“你这丫头,做事情总是毛手毛脚,幸好是遇上碧荷这样温柔的小姐,倘若遇上旁人,今天哪儿有你好果子吃?”
蒋碧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自讨无趣后寻了个理由离开。
她走后,月棠想开口解释,我摆了摆手说,“不用解释,我们都看到了。”我刻意看了沈毅一眼,只见他神色如常,深邃的眸子荡漾着我看不懂的光芒。
尔后又在大厅闲聊了几句,常远从门外匆匆赶来在沈毅耳边说了什么,沈毅脸色一沉,抓着椅子的手明显紧了些,我心想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于是我向爹娘告别,说改日再回来。
沈毅淡淡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清浅,但含着几丝感谢的意味,我撇了撇嘴,骄傲地往门外走,蒋家一干人等将我们送到门口,就在拜别时,从街头匆匆赶来一位身穿长衫的约摸五十来岁的男人,那男人刚走近门前,便拱手行礼道,“老爷,夫人,药材铺有点急事儿,请老爷移步去看看。”
说完,他又向一边的我和沈毅行礼,“沈将军,大小姐。”
那人眼神儿在我身上短暂地停留了几秒,想必是看我肩上搭着沈毅的外套,冥冥之中,我感觉有异样,但又说不出来是什么。
而此时,我爹娘的脸上都有一丝慌张,好像不愿意让我看到眼前这人,我爹先说,“不是说有什么事儿明天再处理吗?怎么你。。。。。。。”
“老爷,事关重大,所以。。。。。。。。”那人看了我和沈毅一眼,愧疚道,“是我鲁莽了,不知今日小姐回门。”
偏偏我好奇心重,脱口便问,“这位先生是。。。。。。。。”
那人将目光锁向我,当众人都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蒋碧微幸灾乐祸地看着我,一脸笑容,“顾伯伯,您别见怪,我姐姐半月前在马上摔下来,得了失忆症,记不得您了。”
“原来如此。。。。。。。”那人看着我,意味深长的四个字缓缓脱口而出。
“姐姐,这位顾伯伯是清源哥哥的父亲,也是咱们蒋家药铺的掌柜。”蒋碧荷说。
“清源哥哥又是谁?我认识他吗?”我用力的在脑海中搜寻这个名字,但一无所获。
蒋碧荷对我笑了笑,又说,“清源哥哥是。。。。。。。。”
但蒋碧荷话没说完,便被沈毅打断了,沈毅低沉地说了句,“碧微,我们得回去了,军中还有事等我。”
“对对对,你们今天先回去吧,改天再回来看我们!”说话的是我娘。又听见我爹说蒋碧荷一嘴,“碧荷,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
车子开出蒋府过后,沈毅叫常远先送我回将军行辕,他搭另外一部车去办事。
而我脑海中一直回荡着那个名字,清源,清源,忍不住去想这个人是谁。
沈毅岿然不动地坐在我身边,窗户开着,一阵冷风吹来,他打了个喷嚏,这一个喷嚏将我从沉思中拉了回来,我赶紧伸手去脱身上的衣服,却被他摁住,那明亮如星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只觉得脸上发热,粗粝的手上传来点点温度,我们坐得很近,他低沉而有力的嗓音传入我耳中,“穿着吧,我没事。你的衣服落在蒋府了。”
“还是你穿吧,我看你都打喷嚏了,怕是要感冒。”我抽回手来,又被他立即抓住威严道,“别闹,我大男人一个,什么阵仗没见过,这点冷风就能将我吹倒了不成?”
我悻悻然看着他,嘁了一声,被他一瞪,我二话不说瞪回去,他接连着又打了几个喷嚏,我赶紧将衣服脱下来扔到他身上,调侃地说,“嘴硬!赶紧穿上,别跟我在这磨磨唧唧的,眼看着就要到家了,常远你将我放在门口,再送沈将军去办事。”
沈毅皱着眉头意味深长地看我,我读不懂他在想什么,也不敢迎上他的目光。
016:突如其来的车祸
车子一直开到门口,常远替我打开车门,我正准备下去时,沈毅一把拉住我的手,我迎上他的目光,那刀削一般的面孔上透着一股威严凌厉的气息,而眼神却是暗含着温柔的,他说,“今夜可能回来不了,你别等我。”
他那粗粝的手拉着我的,掌心的温度渐渐升高,不一会儿就有了一层薄薄的细汗,我赶紧抽回手来,给他一个白眼,说,“少自作多情了你,谁说要等你了!”说毕,便踏下车子往里走去。
走了很远,我仍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我,许久许久,直到我和月棠走到喷泉处,才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
我站在喷泉前,只感觉自己心跳未平息。那眼喷泉是罗马式的,高扬起的水柱好似从天上撒下来,透着丝丝清凉,朦朦胧胧的水雾在阳光的折射下,美不胜收。
月棠匆匆从后面赶上来,见我停在喷泉前,着急说,“小姐,进去吧,将军说秋日风寒,您身体刚痊愈不久,可吹不得风。”
进了大厅,纪曼柔正在大厅同人喝茶,法国复古沙发上坐着一位身穿小寿字织锦旗袍的女子,看上去约摸二十五六,挽了个髻垂在脑后,脖子上挂着一串莹润如玉的珍珠项链,腕上是一只翡翠镯子,简单大气又不失身份,见我回来,纪曼柔眼睛都没抬一下,倒是那女子连忙站起身来,向我打招呼道,“沈夫人。”
“您好。”我望着眼前眼眸如画的女子微微一笑,“不知太太是。。。。。。。”
“外子是沈将军手下的师长陈秋生,前几日在婚礼上,我们见过。”她抬起头来细细说,我这才发现,她眼眶有些红,像是哭过。
“原来是陈夫人,不好意思,失礼了。”我说。
纪曼柔不屑地看了我一眼,招呼陈夫人说,“韵宜,再多说几句废话,茶都要凉了。”
陈夫人尴尬地看了我一眼,不知作何反应,我不在意地笑了笑说,“我先上楼换衣服,不打扰二位了。”
刚上楼梯,便听见纪曼柔劝她,“说起来,我那儿有资格给你出主意,我姐姐走的这几年,将军在外头的风流事儿一件儿不少,之前养在外宅的姨太太你也是见过几个的,现在竟然还娶了个黄毛丫头回来!哎,这才娶一房姨太太你就委屈成这样,往后要是有个老三老四老五,你可不委屈死!我看呀,你还是花点儿心思将秋生栓紧了!”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一笑,这纪曼柔还没嫁人呢,搞得自己像是身经百战一样。我冷笑一声,踏入房门。
月棠拎着我的手袋进来,挂在衣架子上,又问我,“小姐,您不生气吗?纪小姐老是这么欺负人!”
我平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轻丝帐子柔软若云,漫不经心地说,“生什么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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