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旁坠了一个玉葫芦,一双桃花眼像是是含着笑意,手里的折扇停止了摇动,安静的待在主人的手里,嘴角微微上扬,无论怎么看,他都是一个千里挑一的美男子,凌歌见过他,他是素有四公子之一的美称的阮灏君。
凌歌抬头看着他,他眼里带着惊讶,疑惑的看着她。
凌歌转过身,向着长廊尽头的桥面走去,空中传来她冷冷的声音:“只是在传家信而已。”
阮灏君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先不提这宫中能否传递家书,据阮灏君所知,就算想要传递家书,也要向宫中专业的部门上交书信,如果有家人寄来了书信,那部门也会派出人员来通知,然后亲自去领书信。在宫中这么特立独行的传递家信的阮灏君当真是从未见过,况且,阮灏君抬头看向那已经消失成黑点的白鸽,据他所知,那鸽子并不像是中原所产的品种,阮灏君的眼神变得犀利,这个侍卫,太可疑了。
阮灏君收敛了脸上严肃的表情,露出笑眯眯的神情,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嘛。阮灏君打开折扇,他的手腕轻轻甩动,那扇子就摇动了起来,像是沿着一定的轨迹,又像有着一定的规律,很有韵味的样子。
阮灏君抓着凌歌的肩膀,笑眯眯的说道:“这位兄台,在下和你一见如故,可否停下来和在下好好聊上一聊?”
虽然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是那是在别人领情的时候。而凌歌并不领情,她冷冷的回答:“请放手。”
“兄台何必这么冷淡?”阮灏君拦在凌歌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他虽然仍在笑着,只是眼里浮现出满满的威胁。
“哼。”凌歌冷哼一声,出其不意的以手化拳向阮灏君的胸膛打去,阮灏君一惊,这拳头要是落到了普
通人身上,定会叫他失去行动能力,虽然自己并不会那样,但是自己也会有一瞬间的停顿,两军对战,只需一秒就可分出胜负,阮灏君不敢托大,向旁边闪去,躲开了凌歌的攻击。
凌歌见一击未能得逞,也并没有多大失望,她划过阮灏君身体的手又伸开,在空中借力快速缩回了自己身前,抬高手臂,又化掌向阮灏君的脖子处劈下去,阮灏君后退一步,一个扫腿向凌歌攻击,阮灏君在几次交手时已经看清了凌歌的弱点,她下盘不稳。
凌歌大吃一惊,没想到阮灏君竟反应如此之快,连忙后退了几步,左腿猛的一蹬地,这才稳住了身形,此时,凌歌已是气喘吁吁了,而阮灏君却是气息都没有紊乱。
凌歌心里闪过一丝不甘心,她一咬牙,运起轻功,向房顶飞去,看她的样子,竟像是想要逃走一般,阮灏君当然不会轻易放走这个来历不明的可疑的侍卫,也追了上去。
凌歌在屋顶上极速奔跑,阮灏君在后面紧追着她,还好两人已经都有分寸,已经转换到空无一人的荒殿屋顶,凌歌一抬脚,轻巧的向前迈出一大步,落脚时的声响非常小,阮灏君的身体像没有重量似得,像在屋顶上滑行一般,偶尔落地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随着时间流逝阮灏君越来越逼近前面的凌歌,两人的武功高低,其实已经分晓了,只是凌歌心中的不甘心支撑着她,她不能放弃,在这股不甘心的作用下,凌歌的速度又猛然加快,阮灏君伸手去抓,只碰到凌歌因运动而散落下的一缕长发。
阮灏君看着自己的手,刚才碰触到的柔软的发丝好像还停留在手掌之间,那一缕清香在鼻间萦绕,挥之不去,他愣住了,不自觉的,就停下了脚步。
凌歌没有听见身后传来破空的声音,心里感到疑惑,抽出时间向后看了一眼,阮灏君愣在了屋顶的一阶,凌歌虽然不明白阮灏君为何停下脚步,但是她也知道此时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她看着前方屋顶翘出的一角,又再次加快了速度,跑到那翘起的一角处,她跳起来,在空中转了一个身,用右脚猛然一蹬翘起的一角,借力加快了速度向阮灏君冲去。
她的速度很快,阮灏君抬头看见没有几秒就能到达自己身边的凌歌,眯起了眼睛,他也不打算闪躲,只是身体向旁边微侧了一个角度,凌歌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阮灏君抬起手捉住了凌歌向自己劈来的手掌,手腕轻轻晃动,像是在打着圈儿,这是用来卸去多余的力,给自己以缓冲的时间,阮灏君向后退了两步,然后停住了步子,松开拉着凌歌手腕的手借着凌歌冲过来的力道向凌歌背后拍了一掌。
阮灏君只用了五分力,他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他还不想让那侍卫死去,或者说是他要在那死去之前问出一些什么。
凌歌被打中了后背,吐出了一口鲜血,收不住脚向前走了几步,走到屋顶边上才险险停下,这个时候凌歌才发现其实这宫殿还是挺高的,以自己现在受伤的情况下摔下去,肯定会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
凌歌擦去额头上的冷汗,稍微放松了下来,没想到那屋顶边的一块瓦活动了一下,竟然向下掉去,凌歌苍白了一张小脸,脚下的瓦片掉了下去,她一脚踩空,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下摔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早已感觉不安的阮灏君踏出一步,拉住了凌歌的手,因为用力过大,凌歌猛的扑进了阮灏君的怀里,阮灏君只感觉怀中传来的是柔软的感觉,阮灏君又是一愣,可能是怀中的感觉太过于美好,他竟忘了怀中抱着的是一个男子,没有放开手。
凌歌发现自己没有摔下去,这才松了一口气,等到恢复了一点力气,她用力推开了阮灏君,一个暗器甩了过去,由于两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等到阮灏君闪过暗器的时候,那侍卫已经不见了。
第143章 矛头的指向
秦落衣回到菲宇宫的时候流珠正在修剪花草,她剪下一朵玫瑰,剔除玫瑰上的刺,然后把花插进花瓶中,然后又剪下一朵,她竟也不嫌烦,一朵一朵的,最后竟然装满了整个瓶子,流珠把花摆放整齐,让人看起来就觉得舒服。
秦落衣站在那里看得愣了,前面一个身穿素衣的女子摘下一朵白色的玫瑰,转过身,露出一个慈爱的表情,温和的笑着,眼里面都是暖,然后她抬起头看着秦落衣,向她招了招手,笑着说道:“落衣,你过来,娘教你插花。”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秦落衣的后面跑来,撞上了她,秦落衣向旁边退了几步,她向周围看了一下,这还哪里是那个菲宇宫,野草从脚下弥漫开来,花开满地,眼前的地方分明是她从小与母妃一起生活的冷宫,那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到女子身边,伸出挽着女子的胳膊,头靠在女子的肩膀上,笑嘻嘻的说道:“好啊好啊,娘插花的时候好漂亮,落衣也要学。鲫”
女子伸出手,用食指点了一下小女孩的鼻子,宠溺的说道:“你这个小机灵鬼。”
小女孩笑的眯起了眼睛,露出两颗小虎牙,向女子撒娇道:“落衣知道,娘亲最好了。峻”
女子从旁边拿出一个瓶子放在落衣身前,“学插花的话,就要先挑选一朵主花放在前面,然后才能挑选其他的花,其他的花都是为了衬托这朵主花而存在的。”女子突然停住了话语,因为小小的落衣伸出手在她的脸上摸索,疑惑的问道:“娘怎么哭了?”
女子摇摇头,伸出手擦干了泪水,她摇摇头,“嗯……娘是高兴的。”
落衣不明白为什么娘高兴就会哭,但是她也想逗娘亲高兴,她摘下一朵红玫瑰放在瓶子的正中间,又跑到墙角摘了一朵不知名的野花放在玫瑰后面,笑嘻嘻的说道:“娘是这朵玫瑰,落衣就是这朵小花。落衣来衬托娘亲。”
可能是被女孩脸上认真的神色,稚嫩天真的话语打动,女子的鼻子一酸,眼泪又流了出来,脸上却带了笑容,“怎么刚才才夸你聪明,现在又说傻话了?”
“算了,不学了。”女子放下手中的花,把女孩抱进怀中,看着远方,平静的说道:“娘只希望落衣平平安安的长大,到了适婚年龄找到一个如意郎君,然后,成婚生子,像普通人一样,平凡的过完一生……”
落衣懵懵懂懂的抬起头,看着女子茫然的神色,忽然间咧嘴一笑,小手伸到她的眉间,帮她抚平皱纹:“娘亲别担心,落衣一定会好好的!”
是啊,她一定会好好的……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流珠的声音传进耳朵,秦落衣猛然回过神来,她看向周围,哪里还有什么野草野花,哪里还有那个温柔的女子和调皮的女孩,一切都是幻像,是她记忆中的美好。
“夫人,您……怎么哭了?”流珠拿出手帕,想要替秦落衣擦去眼泪,秦落衣看见了流珠眼里的惊慌失措的自己,竟觉得分外陌生,她怎么会如此狼狈?
秦落衣闪身向后面退了一步,躲过流珠伸过来的手,自己抬起手擦去眼泪,她面无表情,用平静的声音说道:“风太大,眯了眼而已。”
一瞬间,流珠竟觉得眼前的夫人又变得难以接近起来,明明就站在那里,却在心上竖起了层层壁垒,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王爷在这里吗?”秦落衣看着流珠,平静的问道。
“回夫人,王爷此时正在大厅。”流珠退后一步,低着头说道。
秦落衣经过流珠身旁,衣袖带起的风吹到流珠身上,冷到了骨子里。
秦落衣看着前方,眼神茫然,怎么这宫里明明哪里都比那冷宫热闹的多,但是她为何感觉哪里都不及她心中的那一方天地呢?
一步一步走在刀尖上,踩上敌人的尸体上,自己亦满是鲜血。
秦落衣闭上眼睛复又睁开,眼里的茫然退去不见,眼里重新换上了坚定,临死前深刻的痛楚已经深深烙印在灵魂之中,她又怎么能忘记呢?纵使满身泥泞,满是鲜血,只要能踩上敌人的尸体,她怎么样都无所谓。
走到大厅,容云鹤就坐在里面,手上拿了一本书,正在仔细研读。
秦落衣走进去,看了一眼封面,竟然是本《兵法》,讶异的光一闪而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秦落衣福身行了一礼,缓缓的说道:“奴家参见王爷。”
容云鹤好像这才感觉到有人进来似得,把书一合,放在了旁边,容云鹤原以为秦落衣比他还要早些回
来,他疑惑的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奴家心情不佳,在宫里随意走了几步,赏赏美景以放松心情。结果遇上了皇上身边的小公公,说是找到了华妃娘娘流产一案的真凶。奴家就赶紧回来想把此事告诉王爷。”秦落衣一番话很有分寸,她知道容云鹤不想让自己掺和在后宫争斗之中,那件事情,她索性就不告诉他。
容云鹤站起身,表情严肃了起来,果然如自己所料,这件事情的真相没有那么简单,只是,容云鹤想了一下,那凶手是?
他转过身,看向秦落衣,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华妃流产一事的幕后凶手是谁?”
“那皇上身边的小公公说华妃流产事件的幕后凶手是那楚云宫的乔美人。”秦落衣又行了一礼,想了一下,像是在回忆,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的回答道。
“我去看看情况。”容云鹤感觉事情的真相并没有那么简单,他说完这一句话,就迈着大步,走出厅门,向楚云宫的方向走去。
秦落衣挑了挑眉,看着只一转眼的功夫容云鹤已经走出了很远,她不假思索小跑着也跟了上去。
就在两人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楚云宫”三个大字就出现在两人眼前,容云鹤看快要到了,又加快了速度,率先走进了楚云宫的正门,秦落衣停下了脚步,看着楚云宫已经出现在眼前,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多亏了容云鹤,原来需要一个时辰才能到达的楚云宫他们只花了半个时辰就赶到了。
秦落衣也走进了楚云宫,乔轻轻此时仍然窝在皇上的怀里嘤嘤的哭泣,皇上坐在一旁搂着乔轻轻用柔和的声音低声安慰,宋锦雅在一旁看着乔轻轻趁皇上不注意时向自己投来的挑衅的目光,握紧了拳头,脸色铁青。
秦落衣看到了里面凝重的场面,她心里知道原因,眼里也露出一抹讥笑,但是现在她是以秦落衣以她自己的身份来到这里的,当然不能表现的很明白。
秦落衣露出疑惑的表情,扯了一下旁边侍卫的衣袖,趁着侍卫转身的时候,小声问向旁边的侍卫,那侍卫待在这里也很无聊,但是保护皇上又是他们的指责,只能待在这里看着乔美人哭泣皇上安慰的戏码,现在来了一个不知情的人来问自己这件事情的经过,当然感到高兴,立刻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她。
侍卫转过身看皇上和锦妃娘娘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然后扭过头,压低声音,小声的对秦落衣说道:“华妃娘娘流产的事情你知道吧?”看见秦落衣点头,他又继续说道:“锦妃娘娘怀疑乔美人是害华妃娘娘流产的凶手,所以和皇上一起来搜赃物,但是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现,皇上知道误会了乔美人,现在正在安慰乔美人呢。”
秦落衣点点头,斜眼不动声色的看了一下偷听他们说话的容云鹤,然后对着那侍卫笑了一下,感激的说道:“原来是这样。”
秦落衣在心里想了一下,然后抬脚向乔轻轻走过去,容云鹤一时没反应过来,伸出去的手落后了一步,竟没有拉住她,看着秦落衣向父皇母妃他们走去,他也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皇上,宋锦雅,乔轻轻向他俩看来,秦落衣镇定自若,落落大方的向几人一一行了一礼:“落衣拜见皇上,锦妃娘娘,乔美人……”
容云鹤也跟着行礼,“儿臣拜见父皇,母妃,参见乔美人。”
皇上站起身,看着容云鹤,慈爱的说道:“三儿,朕多日不见你,身体还好吗?”
“回父皇的话,儿臣身体非常健康,多谢父皇关心。”容云鹤行了一礼,不卑不亢的回答。
趁着皇上的注意力被容云鹤所吸引,秦落衣快速的接近了坐在床上的乔轻轻。秦落衣脸上露出一个忧愁的表情,她看着乔轻轻,然后缓缓的说道:“落衣听闻乔美人受了不白之冤,心里十分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