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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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铠- 第3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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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大家也不说正经事,就是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谈的都是从济州传回的捷报。

“朝廷主动挑衅,但金吾卫不争气,被大都督打得落huā流水,最后不得不派遣太子殿下亲自前往济州向大都督求和。看在昔日跟太子的情分上,大都督才答应了朝廷的求和,放了金吾卫残兵的一条活路,可见我东平军兵强,甲于天下。。。”

陵署廉清处督察欧阳辉说得口沫飞溅,神采飞扬,肖恒和蓝正都是眉头深蹙,显得心事重重,只是出于礼貌才偶尔符合两声。他们知道的消息,并不比欧阳辉来得少,他们不但知道朝廷与东平军议和了,还知道朝廷之所以急着议和的原因,是因为南兵过江北了。

肖恒侧过身子:“蓝老弟,你看着,朝廷这次能不能挺过去呢?”

蓝正叹口气,昔日,东陵卫拥有着遍布大魏各地的情报体系,以消息准确、反应敏捷而闻名于世。但现在,随着陵卫总署的覆灭,各地东陵卫都陷入了各自为战的境况,蓝正也失去了消息渠道,他摇头说:“这个,谁说得准呢?不过,听说南兵这次的来势很猛,朝廷刚刚平了拓跋皇叔,还没缓上口气,怕是够呛了。”

“师疲国乏,此为兵家大忌。听闻朴大都督已经吃了几个败仗了。”

“胜败兵家常事,如今我朝与南贼都是主力未动,几个小挫也算不得什么。”

听着军官们低声议论着,吕楼没有说话,目光平视前方,神情沉静。

等了一阵,门外响起了一阵踏踏的脚步声,一个青衫打扮的少年出现在门口,正是孟聚的府管家王。看到他,将军们都停住了话头,目光齐齐投向了门口。

王站在门边,低声说:“诸位大人,如夫人到了。”

吕楼第一个站起来,蓝正、肖恒、欧阳辉等人也跟着纷纷起立。肃静间,在两个丫鬟陪伴下,欧阳青青盈盈地出现在大厅门口,她穿着一身素色的衣裳,头戴着高顶的斗笠,脸罩着轻纱。看到她,厅的武官员纷纷躬身行礼:“参见主母。”

欧阳青青只是孟聚的小妾,虽然她曾是天香楼的当红歌姬,但她毕竟是孟聚唯一有名分的女人。对她,无人敢失了礼数,否则那就不是对欧阳青青失礼,而是对孟聚的不敬了。这个道理,在座众人都是明白的。

欧阳青青盈盈屈膝还礼,她环顾众人,柔声道:“听闻吕都督召唤,妾身匆匆赶来,只是脚步迟缓,有劳诸位大人久候了。”

吕楼迎接道:“夫人言重了,为一些繁琐杂务,叨扰了夫人清净,吾等实在心不安,还请夫人莫要怪罪才好。夫人,请上座!”

看着厅堂空出的上首位置,欧阳青青推辞了一番,但众人都是坚请,客套一番后,欧阳青青终于在上座旁加了一张椅子坐下。

“吕都督,今日召妾身匆匆前来,不知有何要事呢?妾身妇道人家,也不懂什么军国大事,诸位大人都是夫君信重的股肱之臣,夫君已将事务全权拜托,大家一如往常处置便是了。”

“若是平常政务,我们也自个料理了,不敢劳烦夫人。但此番主公之命非同一般,宣命之时,还得劳烦夫人在场做个见证。”

欧阳青青诧异道:“吕都督,夫君到底下了什么命令?”

吕楼拿起案上的公,双手呈上:“请夫人审阅。”

欧阳青青接过了公,拆开来看着。厅鸦雀无声,众人都在紧张地注视着她,但欧阳青青的脸被面纱罩住,也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大家都能感到,看着公,她像是显得有些惊讶的样子。

“呵呵”欧阳青青很快看完了件,听得她的轻笑声,众人也跟着如释重负:欧阳夫人还能笑,事情应该不会很严重吧?

欧阳青青抬起头,她的声音带着笑意:“诸位大人不必担心,这是好事来着——吕都督,妾身已经核过了,确实是夫君的笔迹,也是夫君的大印,这份命令确切无误,您可以公布了。”

吕楼点点头,他站起身,手持公,严肃地说:“那么,就由我来宣布主公的命令吧——靖安署东陵卫总管蓝正听命!”

蓝正从座位上起身,肃然道:“末将在!”

“奉主公命令,命你接任东平陵卫镇守督察一职。”

蓝正身子晃了一下,他失声道:“东平镇守督察?东平——镇督?”

“正是!主公因事务繁忙,无法兼顾,已卸下东平镇督一职。经慎重考虑,主公特将此职授予你。

蓝镇督,东平陵署乃我军的坚,意义非同一般,主公现将此职交托于你,将东平陵署的数千弟兄交托于你,望你能继承我东陵卫的光荣传统,令东平陵卫的威名不堕,也勿让叶镇督和主公两位先镇督威名受辱。”

听着吕楼宣令,蓝正脸色涨得通红。镇督,这是东陵卫武官的巅峰阶层,这是每一位东陵卫军官梦寐以求的圣职。而东平镇督的职务是孟聚发家的基地,在东平军内部,这职务更是具有非同一般的重大意义,蓝正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即将致仕的晚年,还能坐上这个位置,完成自己一生的夙愿。

“东平陵署是主公曾任职的岗位,主公不弃末将老朽,赋予重任,末将诚惶诚恐,敢不誓死效命?请主母和吕都督转告主公:末将保证,但有一口气在,决计不会给主公丢了脸去。”

吕楼点点头,欧阳青青却是温和地说:“大人言重了。妾身昔日也曾听夫君说过,蓝总管一身正气,人品刚直,是难得的直谏之臣,夫君一直对您是很敬重的。现在夫君委大人以重任,想必亦是因为大人才德足以匹配此任,大人以平常心履职即可。不然的话,倘若大人为此累坏了身子,那就是夫君思虑不周的罪过了。”

厅众人都在微微颌首,孟聚的如夫人虽是青楼女子出身,但见识却是不低,这番抚慰的话说得很是贴切,可见她并非一般凡俗女流。

蓝正更是心暗暗愧疚——当年孟聚南下前要迎娶欧阳青青,自己还曾私下劝阻过,说是欧阳青青青楼出身,身份与孟聚相去太远,难堪良配。但今日看欧阳青青的表现,无论谈吐还是仪表都是无可挑剔,尽显大家气度,却是显得当日自己枉做小人了。

蓝正向欧阳青青躬身行礼后退下,吕楼又拿起了函,朗声道:“东平都将肖恒将军!”

在蓝正受任命时,肖恒心就隐隐有预感了,他稳稳地站出一步:“末将在!”

“主公命你接任东平都督一职,管辖东平镇境内一应军政事务——恭喜了,都督大人!”

欧阳青青起身,对着肖恒盈盈屈膝行礼:“恭喜肖老将军了。夫君曾说过,肖将军是东平军界的擎天支柱,有您镇守东平,夫君出征在外才能后顾无忧,心安稳。”

因为有了蓝正这个先例,肖恒已有了心理准备,他表现得镇定得多了,拱手回礼道:“末将能在垂暮之年就任一镇都督,全赖主公信重。主公恩情,比山高,比海深,末将谢主公洪恩,敢不粉身以报?请主公、夫人放心就是,有末将在,东平稳如泰山!”

接过委任状,肖恒从容退下,神情自若,只是那微微涨红的脸色,显示了这位将军内心的心情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未完待续。
三百二十九晋升(下)
吕楼继续宣读命令:“东平陵署廉清处督察欧阳辉!”

“末将在!”

欧阳辉挺身站出,激动得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主公令你接任东平陵署同知镇督兼靖安署总管职务,希望你能尽心协助蓝镇督,整顿靖安治安防务,肃清内外奸邪,保证大都督府和主公府邸的安全!”

欧阳辉接过委任令,激动得浑身颤抖。他是知道这份任命分量的,同知镇督也就罢了,但靖安署总管一职,职责却是十分重大,靖安署是负责靖安安全的,而大都督府、东平都督府、孟聚的府邸和家人都在靖安,这个职务几乎就相当于洛京的金吾卫统帅一般。

自己能接任这个位置,说明自己已经进入了孟聚绝对信任的圈子里面,总算没有白费自己跟随孟聚的一番苦心。

“请主公放心,末将定然尽心竭力,粉身碎骨以报主公!”

欧阳青青盈盈微笑着,对这个与自己同姓又刻意巴结自己的东陵卫官员,她感觉有几分不同寻常的亲切:“欧阳将军,今后,妾身及阖府的安危,就要拜托你了。”

“夫人请放心就是,末将但有一口气在,任何外敌休想踏入靖安一步,您和主公府邸都将稳如泰山!”

宣读完命令,吕楼把手的公一收:“除此以外,这边还有几份奖赏令,分别是给关山河旅帅、赤城米欢镇督、赤城李都将的,我就不在这里宣读了,恭贺诸位。”

欧阳青青也说了几句祝贺的话,才告辞离去,众将恭送她出去。

回到厅,一时间,获得晋升的诸位将军都是面露喜色。欧阳辉乐得嘴都合不拢了,他嚷嚷道:“诸位,这是天大的喜事啊!今晚,我们全体去天香楼乐呵乐呵!吕都督,肖都督,蓝镇督,你们千万要给我这面子啊!”

“欧阳老弟言之有理,三喜临门,怎么说也该去庆贺一番。不过,做东的事就不妨交给老夫吧,老夫毕竟是靖安署的正管,这个地主之谊还是该老夫尽的。”

肖恒笑道:“我说蓝老弟啊,你可是欢喜得糊涂了——从现在起,你已是镇督了,靖安署的正管已是欧阳老弟了,你已不算地主了,哈哈!”

蓝正一拍脑袋,哈哈一笑:“是老夫糊涂了!没错,今后咱们都是要在欧阳总管的地盘上混了。”

“哎,二位大人这样说,可是让下官无地自容了。今后,下官还得多有依仗二位大人啊!”

三个新晋官员相视而笑。这时,蓝正想起一件事来,他问吕楼:“吕都督,主公的这个任命,来得非常突然,我们事先竟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吕都督,你那边可听到什么消息吗?”

吕楼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这时候,大伙都注意到,宣读完命令后,吕楼一直没做声,像是心事重重,若有所思的样子。肖恒是个直爽人,直截问道:“楼老弟,看你的样子,像是有心事?”

吕楼点头,他望着三人,缓缓说:“按说,诸位升官晋职,这是大好的事来着,我不该在这时候给诸位扑冷水的。但这件事来得太过突然,我琢磨着主公的意思,一时真有点搞不明白了。”

三名将军一愣了下:是啊,这次的晋升来得太过突然,事先一点征兆没有,主公突然就提拔了那么多人,这件事确实有些蹊跷。

欧阳辉大咧咧地说:“我想,该是因为前线打了胜仗,主公心欢喜,想起了咱们这些留守的老部下们,于是给咱们晋职吧?”

吕楼摇头:“我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我刚刚见过从济州回来的史庭将军,他说,前线的诸位将军,无论是主公的旧部还是新投过来的边军将领,没有一个能得到晋升的。”

听到这话,几位将军都蹙眉。三人都不是官场的雏儿了,吕楼这么一说,他们也感觉到不对了。官场人都清楚,有时候无缘无故的天降横福,未必就一定是好事。若是摸不清主公用意的话,搞不好这无缘无故的好事就要变成无缘无故的祸事了。

三人讨论了一番,都是不得要领。肖恒对吕楼说:“楼兄弟,咱们都是粗人,主公的心意,咱们确实搞不懂。楼老弟,你跟主公接触得多些,你来帮咱们分析这事,主公到底有啥用意呢?”

吕楼垂下了眼帘,他说:“肖老哥,主公运筹帷幄,高瞻远瞩,他的高深用意,岂是我能看得透的?但前线将领不避锋镝,舍生忘死地为主公卖命效死,他们没得提拔,反倒是我们这帮留守后方寸功未立的老部下升了官,这件事,我怎么看都觉得古怪。”

“楼兄弟说得很是,依你看,这是怎么回事呢?”

吕楼凝重地摇头,他说:“我听说,南朝那边,最近一直在大力招揽我们主公,南朝已经册封了主公兵部侍郎兼征北将军的衔,但主公对这事一直没有明确表态,也不知到底是何心意。”

吕楼这样突兀地转换话头,欧阳辉听得一头雾水,他问道:“吕都督,南朝的事,与我们有何相干?”

吕楼叹了口气,摇头不答,蓝正和肖恒微一思索,都是脸色大变。

肖恒失声道:“难道,主公他想。。。”

蓝正脸色阴沉,他缓缓点头:“多半是这样了。”

有些事,不是想不到,只是缺人来点拨一下,欧阳辉也不是笨人,看到肖恒和蓝正的凝重表情,微一思索,他也明白过来了:十有**,孟聚是拿定了主意,准备易帜投南唐了。为了防止留在北疆的旧部们反对,他主动先给大伙升官晋职,以此安抚众将。

厅鸦雀无声,将军们都是脸色阴沉,谁也不看谁,气氛肃穆得像是要凝固了。

过了好一阵,欧阳辉干咳一声:“这个,禽择良木而息之,天下兴亡,自有气数。。。反正,那些军国大事的决策,自有主公来做主,主公怎么说,我就怎么办——就是这个话了!”

他站起身,对着吕楼躬身行礼:“吕都督,请回禀主公,大魏也好,南朝也好,哪边都无所谓,我欧阳辉唯主公马首是瞻,这番心意,还请吕都督代向主公禀明。”

吕楼点头:“欧阳镇督的心意,我已经明白了。不过,你已是同知镇督,已有资格直截向主公进言,你有什么话,直接向主公上奏章就是——肖都督,你想说什么吗?”

肖恒脸露怒意:“我不在乎主公是投南朝还是大魏,我们当军汉的,哪边发饷就给哪边厮杀,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主公投哪边,我自然就去哪边,这没什么好说的!

让我生气的是,主公不应该这样待我!我跟主公,那是过命的交情,主公有什么话,只要他跟我摊开来说明白了,不要说改投南朝了,就算要我赴汤蹈火都没问题!主公为什么不肯直截跟我说,而是这样偷偷摸摸地封我个东平都督?这算什么?”

肖恒愤怒地说:“难道,在主公眼里,我肖恒就是这种人,一个都督官位就把我收买了吗?我们豁出性命来追随主公,难道就为了这个官位吗?”

面对这性烈如火的老军人,吕楼也只有苦笑。他沉声道:“肖都督,这个只是我们私下的揣测,未必就是主公的真正心意。”

“哼!”

这时,蓝正也站起身,他平静地问吕楼:“吕都督,我也有这个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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