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与偏见同人)傲慢与偏见之赤黑贵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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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与偏见同人)傲慢与偏见之赤黑贵族人-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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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大快人心的一场胜仗,起于七月最后一个周一的午夜。
  修奈泽尔披挂亲战,指挥三团联军掩杀敌军三万。厮杀声从黑夜响彻白昼,当隐隐绰绰的战火突然照亮天际又再度明灭,如血漂过的海水终于浇灭杀红了眼的激情。
  凯厄司的主帅下令撤军。他们走得那样急,甚至顾不上打捞满目疮痍的浮尸。
  着手撤退的三团联军忽然找不到发号施令的统帅,一夜杀伐混乱,人人以命搏命,连主帅何时失踪都无人能说。
  他们赢了战争,却丢了修奈泽尔。
  三团长官商议之下,推举年事最长的约克希伦为临时统帅。约克希伦上任后的第一道命令,是打捞所有尸体。
  他不能接受修奈泽尔战死。谁都不能接受。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拖着困顿躯体的士兵又开起战船,入海捞尸。没有人抱怨,没有人喊累。
  昼夜不停的打捞持续了一周。一周依然了无所获。
  无计可施的约克希伦悻悻然撤军,万般不情愿地上报这迟迟隐而不发的心中诟病。
  凯歌依旧,荣耀依旧,也难叫将士展开笑颜。
  天下百姓尚不知的悲哀,他们已承受一周。比战争还难熬的一周,比丧亲更入骨的哀痛。
  ***
  大军凯旋的第二天,王室几经思量,无奈对外公开。
  举国哗然。
  他们深爱的修奈泽尔殿下不明不白地离开,身死未卜。这样的结局,谁能接受?
  没有人能接受。
  人们都说修奈泽尔是上天眷顾的王储,他一定还在人世。这只是上天同他的信徒,开的一个不怎么好笑的玩笑,是上天在考验他的信徒。
  这话说得有多自欺欺人,其实心知肚明。而人们却偏偏喜欢这样地,自欺欺人。
  没有人愿意,面对现实。
  曼格菲斯还是一样的平静。战争的阴影仿佛从未能撼动这一片坚实的土地。
  阳光正好,花开正艳,他们坐在后院中,面无表情。
  茶香淡了,茶也凉了,茶水还是满满一杯,竟也无人去喝。
  每个人都在想心事,而每个人的心事至少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坚信,修奈泽尔还活着。
  不是自欺欺人的安慰,是真的相信。
  写有“勿忘前约”的信纸,此刻正摊在茶几中央。
  八双眼睛紧盯,看透了寥寥数言意下之意,却想不通“为什么”三字。
  ——为什么于立下大功之时抽身离开?以死相欺瞒天过海的做法,究竟是为了掩谁的耳目?一走了之遁地三尺,可会使多年的苦心经营功亏一篑?
  太多的为什么,能够回答的人,却已远去。

  ☆、Chapter。21(2) 战火迷雾

  ***
  树荫很厚,鸟羽很长。各色斑斓的鸟雀飞腾林间嬉戏,叽叽喳喳不绝于耳。
  树荫下的行人带着宽沿帽,压低了帽檐看不清神情。
  偶尔有鸟雀停留路边,羽翼浸透阳光,艳丽胜过花朵。孩童蹑手蹑脚靠近,尚不及逗弄,竟被父母提领拖走,惊起一地飞禽。
  数落和斥责,在一片鸟翼扑扇声里渐行渐远。留下的只有,八月闷热的气候,和闷人的心境。
  这时节,也唯有不懂世事的孩童,才能展颜笑开。
  不幸的消息公开不到一天,大城小镇家家户户的门前院后,都放上一张矮桌,一束玫瑰。
  捆扎玫瑰的,从草绳到丝缎不等,却无不见一抹深蓝。或以蓝线编织,或悬挂透蓝宝石。
  一束玫瑰。一抹深蓝。正似那人满身的玫瑰花香,和一双一眼天涯的深蓝眼眸。
  终究。
  纵然玫瑰开遍,宝石堆山。那人也,回不来。
  天晴无雨,人心中雨落方寸。
  王室为修奈泽尔准备的祭典,不喜盛大场合的王女坚持要发言。
  有人说瑟曼萨是想到了她亡故的孩子,有人说这只一个女人母性情怀的作用。
  也许是,也许有更多的原因。
  然而,可以肯定的是,这世上并无人真正懂得何为悲痛,直到那个一贯清冷的女人,激动地不顾形象,泪洒宫楼。
  她说她是看着修奈泽尔长大的,自格里尔死后她把修奈泽尔当成了亲生。
  格里尔三字是所有人心中的禁忌,更是皇室的禁忌。没有一个人打断她,亦不曾有人提醒她注意言辞。
  ——王室成员的亮相,本就套着太多束缚。能与公众说的,不过那句烂熟于心的场面话。
  人心悲痛共鸣。何来框架,何来禁忌。
  她不曾说过一句哀婉悼念的话,然而此时此刻,那人生命中点点滴滴的温暖,却了悲于任何的讣告诔文。
  ——回想一个人存在的痕迹,在那个人离开后,最叫人痛心。
  不愿也好,不舍也罢,终须有所为。
  没有人知道女王是抱着怎样的心情,重新分配原由修奈泽尔负责的职权。只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一夜之间,这个国家的顶梁柱,苍老许多。
  修奈泽尔的权力由伊莱亚、希泽、瑟曼萨三人分摊。
  早在祭典那日,瑟曼萨声泪俱下,朝廷上下隐有预感,这大隐于市的女子再无法过那与世无争的生活。
  心远地自偏。心若乱,如何止于静默,活于静默。
  她因一人之死心灰意冷,看破红尘繁华不过弹指一瞬;又因一人之死心痛难定,叹这红尘多情我非无情。
  终究是有情的。多年将情掩埋,亦不过自欺欺人。
  而今,却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
  ***
  信报送到曼格菲斯花园的时候,拉斯菲尔蒂正在整理行装。波尔希思把她叫进书房。
  他们不知道格里尔之死背后的真相,对瑟曼萨有多大影响,却也不得不承认修奈泽尔这手玩得漂亮。
  回想起来,种种迹象,像是在为他的失踪铺垫般。
  比谁都清楚,他的失踪会导致权力的架空,于伊莱亚而言是一个极佳的壮大时节。为了规避伊莱亚只手遮天,他所能做的便是尽力拉拢可为他所用的力量。
  比如希泽。比如瑟曼萨。
  于是让人不住心惊,他这一局棋,早在何年何月已开始布盘?
  这些王子王孙为了权力又能做到什么地步?
  细思恐极。
  这是一张精心编织的网,网里的每一处交合,每一个漏孔,都是早有预谋。不存在所谓的“漏洞”。
  ——能够让人看透的漏洞,是一个陷阱。因为人们往往会为自己发现了疏漏而庆幸、大意,于是这一个漏洞就成了人的葬身地。
  伊莱亚如今起码有半只脚被这漏洞网住,但看近些日子层出不穷的新闻报道,便知他的野心在膨胀。
  不得不说,修奈泽尔看人很准。没有出挑的眼力,又如何稳握大权。
  ***
  伊莱亚崛起的同时,王室针对凯厄司的全方位制裁计划,接连公布。女王特批卡伦特、法克斯、特里昂三人联名所奏,重新征用八年前赴凯厄司作战的维勒兵团成员,由卡伦特总督训练事宜。
  举国哄动。
  时隔八年,记得维勒兵团这个名字的人已不多。那些曾经被帮助过的苦难人,在阴暗潮湿的小巷里第一次看到阳光穿透。八年深埋在心底的感激,和欲辩还休的抱不平,终于在这一天这一檄文书之下,重见天日。
  奔走相告。那些人向街坊邻居诉说着他们曾经的英武种种,诉说着他们为国尽忠却遭到唾弃的悲凉。
  这种声音很快传遍了全国。
  若是有生之年能听人道破为尘泥埋没的荣光,再多的泪,再多的苦,也值了。
  然而,毕竟八年已过。
  有些人年纪大了,有些人心怕了。
  真正顺着旨意投到卡伦特麾下的,并无预期的那样多。许多人来了,没有见到维勒,便又走了。
  这也无大碍。因为这一次上奏,这横空一着,是为了让拉斯菲尔蒂等由暗转明。
  还在修奈泽尔的简陋训练所时,他们私下里给自己起名叫“暗夜军团”。偷偷摸摸、瞒天过海的作为,倒与此名十分契合。后来修奈泽尔也默认。而今收编国制,卡伦特仍为他们保留着这个名号。
  ——名号犹如经历,所有诬陷苦痛不可言,唯有自嘲以待之。
  决议定下的那天,波尔希思、费德里和邓普斯请奏参军。深知他们真实来历的女王,毫不迟疑地批准——留他们到今日,为的不过此用。
  三人离开曼格菲斯之日,全府上下誓言跟从。浩浩荡荡开进约哲姆的队伍,赢得全郡的送别。无论喜欢或厌恶,这一刻的他们是所有人眼中的英雄。
  人山人海,纵然骑于马背,也不看见人群中挤着的矮小老头。一双昏花也不减锐利的鹰眸,泪水满驻,晶莹泪光里反射出的骄傲拉挺了老迈的背脊。
  ——纵我迟暮,得见你荣耀再度,亦足矣。
  那人,正是维勒。
  似也是从那一刻起,越来越多的乡绅豪贵义勇加身,感念着为国效忠投身戎事。
  哈佛德郡平日里人烟罕见的大道,而今车马扬扬。曾经最爱嬉笑闲话的太太小姐,也被这英气感染,再不提那黄豆小事,开口闭口皆是家国大义。
  如果一人之死能改变国民之风,那他的死终究没有白费。
  当民间充斥着浓郁的战争氛围,往往将有战事发生。对于凯厄司的战争,确是现如今王室、军方所谋划的,不过处在保密阶段。
  约哲姆港的聚集,是为备战,并无接纳培养新兵,为军队流冲新鲜血液的打算。
  所以许多人,热血而去,失意而归。
  而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拉斯菲尔蒂已坐上了开往凯厄司的轮渡。

  ☆、Chapter。22(1) 温柔乡

  ***
  这是一个临海的城市。
  如同所有临海的城市,它有一片很美的沙滩,沙粒极细。
  这种城市里的人,经常会到海边闲坐,一坐便是几个小时,就像脚踩在被阳光灼烧的沙子里会麻木,人在这种环境里也会忘了时间的流逝。
  拉斯菲尔蒂同往常一样坐在遮阳伞下。海风吹乱发丝,吹得轻薄的面纱时时都可能飘落。
  她到这里已经三天,每天都雷打不动地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坐在海边。日落前的海,紫霞金光笼罩,连天地都被绛染。
  她还没有与修奈泽尔见过,约定的时间还未到。
  在这样一个海滨城市中,一点都不需要考虑打发时间——你只会嫌时间不够。
  一直等到日落,拉斯菲尔蒂才离开她的位子。灯笼裤腿下扎缚的足饰,应着风声与脚步叮啷作响,就像偷跑出来的舞娘一般。
  事实上,这里每个女子的打扮都像极了舞娘——轻罗扇,缠臂金,面纱半遮,眉点朱砂。玲珑身材在一身繁复装扮下若隐若显,面部独露一双媚眼勾魂。
  拉斯菲尔蒂那双少见的灰眼睛在这异国他乡并不奇怪,这里人的瞳色偏暗偏深。冷灰,赤褐,墨黑,大街小巷随处可见。
  她在岸边第一家店里用了晚餐,连续三晚都是。老板已认得她,总会抽空与她聊上几句。她一口门麻语讲得极好,还没有人听出她是外国人。
  近些年来与不列颠多有生意往来,凯厄司许多居民也渐渐会说英语。毕竟语种不同,语法习惯相差千里,即便会说也说得不顺,所以他们很讨厌接待外国人,更讨厌讲拗口的英语。
  吃过晚餐,拉斯菲尔蒂没有回旅舍。
  她骑着那匹有些苍老的马,沿着海滩慢慢、慢慢踱步。他们到了城市的另一头,黯淡灯光下,是一副与西岸繁华截然相反的萧索。
  枯黄的灯在风摇下,时亮时暗。明灭不定的光排开一条斑驳的小路,路的两边全是木板盖成的平房。
  房子不好,也没什么人住。好在来到这里的人,并不在意房子的好坏。
  拉斯菲尔蒂走近右边第三间房,把缰绳拴在门闩上,又往屋角垂下的托柄里插了一朵玫瑰。老马晃晃悠悠,将石子踩得咯噔作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
  ——这是这地方的规矩。马拴在门口,托柄里插信物,不相干的人便不会再进来。若两家的信物碰巧相同,就大打一家,赢的留下,输的另寻空地。
  拉斯菲尔蒂进屋,点燃烛台。屋里有窗,窗被木条封死。不透风的海边小屋里,弥漫着阴湿气。靠墙有一张破沙发,沙发前有一个缺了角的茶几。屋子正中摆着一张方桌,两对面放着两张木椅。木椅不牢,轻轻坐下,椅腿便会咯咯地叫,就像是要散架。
  拉斯菲尔蒂就坐在其中一张木椅上,面对门的那张。相比起破的缺皮少布的沙发,她宁愿坐冷硬的椅子。大多数人都会愿意坐椅子。还好这地方不冷。
  拉斯菲尔蒂在等人。
  等的自然是修奈泽尔。
  修奈泽尔到时,拉斯菲尔蒂正闭目养神。她没有睡着。她听到马蹄声渐渐靠近,听到他的脚步声,只是没有睁开眼。
  ——一个人在陌生的封闭空间等另外一个人,却不急于用眼神确认,说明他对对方很熟悉。熟悉到能够完全信任。
  修奈泽尔在拉斯菲尔蒂对面坐下。果然他也没有去坐那张沙发。
  烛火照亮他们的脸,一片黑暗中两张脸变得惨白惨白,比他们的衣服还要白。拉斯菲尔蒂睁开眼,打量着对方丝绸做的衣裳,又看看自己一身棉麻,笑了。
  ——他总有办法活得滋润。
  ***
  屋里没有水。事实上除了一盏烛火和几样简单的家具,屋里什么都没有。
  而现在,拉斯菲尔蒂在喝水。
  屋里没有水,但人可以带水袋。修奈泽尔就带了一个。拉斯菲尔蒂喝的,当然是修奈泽尔水袋里的水。
  拉斯菲尔蒂喝了一口,修奈泽尔喝了两口。
  这样一个阴暗潮湿又闷热的环境里,确实很需要补充水分。
  能够喝水的当然不会是死人。修奈泽尔没有死,也看不出一丁点的风尘仆仆。他的一双蓝眼睛还是很亮,就像是阳光洒头的威尔士湖面。然而这个地方没有威尔士湖,只有看不到边的海。所以他的眼里又多了些海的深邃。
  拉斯菲尔蒂凝视着他,什么都没有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修奈泽尔微微一笑,面孔上看不见笑容,只看见唇边稍稍堆起的折痕。
  ——这似乎是他说话前的习惯性动作。
  “我见到迦迪迪了。”
  没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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