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骨琴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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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骨琴心人-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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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长琴轻道:“我都知道。”所以,不用解释,是你,我就都能信任,包容。
  琴川是定然要回去一趟的,倒不是对萧家万般难以割舍,而是有些东西黄蓉不得不去拿回来。例如在太子长琴身为萧商容时熬夜给她写的法术小册,她赢给长琴的瑶琴,她送给长琴的精致雕刻松果……等等等等具有纪念收藏意义的东西。何况,往后说不定要与阿柔和云华比邻而居,走之前,是不是该与他们打个招呼?
  法术的存在是很有实用性的,比如现在——
  黄蓉与太子长琴携手走在去萧府的路上,无人能看见他们。隐身术的妙处充分体现了出来。
  如今琴川有一件大事乍然传开,成了街头巷尾大家讨论的焦点——萧家长媳一夜之间暴毙。这一路走来都能听见三姑六婆对这件事的各种看法,惋惜惊叹尽皆有之。黄蓉与太子长琴对望一眼,心照不宣。
  这算是萧母的底线了吧?堵住下人的口,封锁昨夜的事情,单传出黄蓉死讯,成全了她的名声。从另一方面来看,萧家以雷霆之势坐实长媳的死,怕是恨毒了他们,终生不会原谅太子长琴与黄蓉。
  一声叹息缥缈空灵,风过也,不留丝毫痕迹。所有与萧家的感情,断于这微凉的风中。
  取走该取的东西,为不使两人都伤感,只好尽量避过萧母与萧袁。之后,二人去寻云华告别,他与阿柔住在云家秘密的别院,待遇极好,阿柔和云母也不存在什么婆媳关系。毕竟亲儿子带回来的姑娘,他还一消失就这么多年,突然归家,云母开心都来不及,岂有嫌弃的道理。
  阿柔乃花妖一族,云华又服了千年狐珠,要想看见长琴和黄蓉并不难。当听说他们有可能会去桃花岛与自己同住,云华与阿柔皆开心不已,言道万分欢迎。
  云华感叹道:“如今清儿也有了一个好归宿,我和阿柔又结成眷属,长琴,我不知道你要找的是什么东西。但是,兄弟我衷心的祝福你能心想事成,与蓉姑娘美满幸福。”
  “借云华吉言。”太子长琴三分笑意拱手一礼,优雅雍容。
  黄蓉咧嘴:“云华,你总算有一句话能听了。”
  云华苦恼道:“蓉姑娘我好像除了第一次见面得罪了你,其他也没怎么着吧?何必总是这么为难我,你看我们都要当邻居了,你是不是可以考虑对我好点?”
  黄蓉食指绕着发辫,闲散道:“看你表现喽。”
  阿柔不知从哪取出一块双鲤玉佩,玉佩中间有一条几不可见的缝隙,她轻轻一掰,玉佩分为两块,分别将它递给长琴和黄蓉。“蓉儿。旅途多风霜,需多加珍重。这玉去邪气助增修为,不仅如此且冬暖夏凉,为我往昔修炼的一大裨益。锦鲤成双,它能互相感应,不使你们再次走失,今日送给你们……愿你们永不分离。”
  玉色温润光泽,散发着淡淡的幽光,拿在手心,果是暖的,一眼便知是宝物。玉佩珍贵,然更值得珍惜的是友人的心意,黄蓉也不推辞,大方收下,给了阿柔一个拥抱。“再见。阿柔姐姐。”
  太子长琴礼道:“多谢阿柔姑娘。再会。”
  出得云府,晴空万里,阳光慵懒的照下来,黄蓉心情明朗:“长琴,我们要去哪儿?”
  光晕中的太子长琴侧过头,语速平缓:“蓉儿,我知你对我身上的秘密十分好奇,如今,我不欲瞒你,就带你去一个地方,可解开你心中所有的疑惑。”他说这些时情绪毫无起伏。现在,他已能安然站在黄蓉面前数过去的伤痕,因为信任,怎会忧惧?
  二人身影顷刻化作虚无离开琴川,属于他们的传奇还在流传。
  衡山脚下,一男一女匀速前行。
  对于太子长琴身上的秘密,黄蓉很早以前就想知道了,但因着长琴不肯明言,又因不愿意为难他,黄蓉才没有开口要他解释。她有把握叩开他的心门,将那些不可言说的秘密亲口说予她听,总算是实现了。
  行得越久密林越深。太子长琴走在前面开道,细心的为黄蓉拂开恼人的枯草。黄蓉未问长琴究竟要带他去哪,他相信自己不会害她,她也一样。长琴所要到达之地,一定能解开她心底藏了很久的疑惑,黄蓉不禁翘首以盼。
  又走了一小会,眼前出现一座绝壁耸入云霄,已是到了这衡山尽头。黄蓉一手指着山壁,歪头努嘴,意为就是这里?
  山壁没有什么特色,非要说出个特点,那就是巍峨雄壮,可没有黄蓉想要看见的东西。太子长琴却颔首,默认。
  未几,山壁一角突然开始扭曲,一个黑点由小放大到足够两人并行。这原只是障眼法,太子长琴以此防止他人进入。
  黄蓉朝里扬了扬下巴,太子长琴点头,示意可以进去。
  所有的谜题将在里面得到解答,黄蓉怀着近乎虔诚的心深入这衡山山洞。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
  今天状态不大好。
  好像进入了厌倦期。
  难道是因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的关系?
  o(╯□╰)o。感觉又无力又累。

☆、第四十四章

  山洞内漆黑一片,昏昏沉沉,太子长琴轻挥广袖,一排排照明的火把燃起,霎时,熠熠生辉。
  在外面的时候还不觉得,一进来黄蓉才感觉到洞里的宽阔。许是法术亦或其他原因,山洞一点也不潮湿,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清晰的反映出常有人住的痕迹。想到是太子长琴的秘密之所,能在这里住的也只有他本人,为何会选在山洞内安置一个小家?
  石壁上密密麻麻的刻字给出了答案。
  黄蓉一眼望去,那字如其人,开头的隽秀淡然,中间的杂乱无章,最后变作扭曲狂乱,它记录着一个仙人的一生。就连各种字迹也是几番变幻,好在黄蓉从小让黄药师诗书字画浸淫熏陶,才不至于看不懂其上刻字。
  黄蓉看得认真,太子长琴站在她身后不言不语。
  ‘吾名太子长琴,自凤来琴内化灵,尊火神祝融为父,得女娲大神牵引命魂,始成完整生灵……
  吾不喜洪雅境纷争,偏爱榣山清静,常于此抚琴,结识好友悭臾……
  与悭臾欣然相约待其成应龙,便坐于他龙角旁边,乘奔御风,往来山川之间……
  不周山内再见悭臾,始料未及,琴声错音酿成大祸……太子长琴永去仙籍,落凡后寡亲缘情缘,命主孤煞……
  投胎途中眷恋榣山不去,命魂为角离所得铸成焚寂剑…不甘散去,所余魂魄附于角离之子命魂…焚寂剑被女娲封印,投入铸剑炉中自焚而亡……’
  后面讲述太子长琴渡魂以来发生的种种事情。有时是人,有时连人都不是,最初的怅惘,然后是不甘,愤怒。千百载的背叛反目,与亲人兵戎相见的痛苦难堪。黄蓉素手抚摸着壁上的刻字,停留在那一句‘在能爬之前只能躺,在能走之前只能爬’上,来回不去,泪水无声湿了面容,喉咙像含了黄连,不上不下,苦得她的心也疼得厉害。她却还要咬牙看下去。
  这字里行间透露着无助孤苦,初时尚且还好,隐藏着对人类美好感情的期盼,历经一次又一次的背叛,改变的不止是刻字还有那颗本自柔软的心。
  黄蓉猜过种种关于太子长琴的过往,万没想到这是个曾经与世无争的仙人,一朝跌落进尘埃,摸爬滚打,吃尽酸苦受遍背叛,尝到的甜头少之又少。
  君走过千年炎凉世间,最是难得心如当初,未曾蒙尘。黄蓉泪滴打在石壁上,太子长琴抬手轻轻抹去:“蓉儿,别哭。”
  “我不哭!长琴不是你不好,是他们没有眼光,那些对你做下不可原谅之事的人都是死有余辜!”
  已经哭成了泪人还不忘安慰自己,太子长琴淡淡一笑,却有暖阳的味道:“我知道。”他知道,这个女子会心疼他会怜惜他会替他不平,唯独不会憎恶嫌弃。
  黄蓉狠狠的擦了下眼泪,愤愤然继续迁怒道:“女娲干嘛不让伏羲屠了龙渊部族,罪魁祸首,死一万次也不够!还有那个悭臾,不惹出那么多事不就好了。当然,什么天道什么伏羲也不是个好东西,不,他们就不是个东西!判那么重的刑罚,都该……”被太子长琴捂住嘴。
  她这怒意委实没有道理可言,那些被太子长琴夺走性命的人又当找谁讨回公道?可是,这个姑娘就是这样,毫无缘由的护短,她不会管那么多恩怨是非,谁对谁错,哪个无辜哪个罪孽深重,她只知道谁伤害过她心尖上的人,就都该下地狱。刀山火海,处以酷刑犹不够。既是无情狠辣又是多情痴心。
  太子长琴将黄蓉揽入怀中,轻拍后背安抚之,他笑容里夹杂着无奈和欣悦:“蓉儿,有些话你我心知肚明即可,却万不能出口。”自古以来弱肉强食,他还没有强大到能与天抗衡,太子长琴也怨过这些,也曾在无人之时指云问天。但是,他现在已经不是独自一人,他还有黄蓉,要尽所有能力护她安危,有些话便不能或者说不敢再毫无顾忌的说出口。就怕哪天,黄蓉被天道收回……又只他形单影孤。
  黄蓉‘嗯’了一声,不豫道:“那些人有眼无珠,以后有蓉儿陪着长琴,有云华视你为兄,无关紧要之人就不要再去顾及了,一点儿都不值得。”
  “蓉儿说得是,无关之人,何必记挂心间。”
  黄蓉轻道:“我只怨,为何自己不再早些到你身边,那样……”你就能少些灰暗。
  这句话太子长琴是真的没有料到,愣在原地忘了动作,随即莞尔而笑,温柔至极。
  正于今日,他二人坦诚相待,两两之间再无任何秘密可言。亲无间隙。
  半晌后,黄蓉情绪调整过来,如水的眸子注视着太子长琴,问道:“就是说焚寂剑被女娲封印,而我们需要满世界的去找吗?长琴,这么多年你有没有线索?”
  她用的是‘我们’而非‘你’,太子长琴心下微暖:“唯有拿回焚寂才能停止渡魂,魂魄之力终有尽时,到那时候若再……”太子长琴停在这儿,手放眉骨之上,按了按,颇为头疼道,“千载过去,我与焚寂间的感应几近于无。中原泰半地方都已看遍,仍是一无所获。”
  “没有关系啊,长琴。现在没有踪迹不代表以后没有。十年,百年,我都陪着你寻找,中原没有就去边塞海外,总会找到的,还可以踏遍山川赏山明水秀,多好。”
  一件棘手的事由黄蓉说来好似只有游山玩水般轻松,她这么说,太子长琴也不自觉的放松了心神。“蓉儿说的是,不用担心,总会寻到的。”
  “噢,对了。”黄蓉食指轻点脸颊,道,“找寻焚寂时顺带还可以帮淳于姐姐打听一下铸魂石的下落。长琴你当记得吧?淳于姐姐我同你提过。她要我帮忙寻一下铸魂石,说可以拿它换一件东西,我们就多留意些。”
  黄蓉小心打量着太子长琴的神色,后者没有顾虑迟疑的点头,同意寻找铸魂石,黄蓉眼神微闪。
  好不容易来一趟以前只属于太子长琴,以后专属于她和长琴两人的地方,接下来的日子自是在山洞内长居。
  没住几日,黄蓉自然而然发现了太子长琴隐藏在一角的刻字。她早先还奇怪为何独独少了萧商容那段经历,原来竟是分开刻下了,黄蓉低笑逐字逐句读起来。当见‘一直陪在蓉儿身边,不曾离开半步’时,少女脸色苍白。她是何等的机智无双,通过这句话已能肯定她的猜想。
  黄蓉拿淳于青试探太子长琴,长琴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戒心,做出的反应全是按本心为之,当说淳于青要他们找铸魂石,他未给出过多的反响,甚至没有问上一句,仿佛理所应当,可这两个人并无交集……他说一直陪着她,那就只能是……
  想到淳于青逗杜鹃鸟时幸灾乐祸的情景,黄蓉一阵懊恼。但这些事情太子长琴只字不提,她知道是为什么,长琴不想要她知道,负疚,那么她就体贴的当作不知,相安无事。不过,有仇不报非黄蓉。
  “淳于青。”黄蓉暗自咬牙。
  不知何方正争战不休的赤水女子一个激灵,长枪打滑,挑断数个妖魔的脖颈。淳于青摇头,揉了揉鼻子:“罪过罪过。”
  略过这小插曲。衡山之上洞天福祉不少,颇负盛名的就有一处青玉坛,是以停留在这里也有好处,至少给黄蓉的修行提供了莫大的帮助,又有双鲤玉佩在手,太子长琴这个名师指点,黄蓉的修为突飞猛进。
  灵山毓秀之所自然少不了妖类,人类会挑地方妖类更擅长,黄蓉一边与太子长琴学习法术,一边拿衡山精怪训练。反正种族不同,伤了残了黄蓉毫无压力。以至于后来一段时间,凡黄蓉所过之处,群妖避让,简直像开了加速器在跑,生怕落于最后被黄蓉拆筋剥骨。但从另一方面来说,黄蓉造福了人类,至少衡山附近居民发现最近妖兽伤人事件锐减,为此这一带的村长还得到了好评,真是可喜可贺。
  也不是没有灵力更强的妖来伺机报仇,不过,有太子长琴这个靠山在,黄蓉只是又多了一个更为强大的实验对手而已,还毫无威胁。默哀……
  人烟罕至的衡山深处,不闻人与人,人与妖的纷扰,只有宁静清闲,黄蓉与太子长琴长居衡山,晨看朝阳,暮共晚霞,惬意非凡。闲下来时,黄蓉爱去摘些花草,装扮山洞,冷清的洞内被黄蓉这么一装点立时变成温馨小窝,真的就有家的感觉。
  太子长琴时常日对清风,暮于月下弹琴怡性,仿佛回到最初榣山边的安宁,没有渡魂的困扰,没有红尘的无奈,尤其没有令人痛恨的背叛辱骂。那一首成为千古绝响的《榣山遗韵》,看山望水,优雅从容。黄蓉就坐在他旁边,静静地听,听这首对太子长琴来讲,意义非同凡响的曲子。
  兴起时,黄蓉施展法术,漫天花雨,她就伴随着太子长琴的琴声惊鸿一舞,衣袂飘飘。假使这时候有任何一个人路过,哪怕他再如何冷情,也定会被这高山流水的琴声,曼妙绝伦的舞姿夺去心神。
  黄蓉还会吹箫,她与太子长琴心意相通,琴箫合鸣时,情意绵长,常引得百灵鸟驻足高歌,喜鹊环绕。
  黄蓉曾言她捡到了一个万能的宝——太子长琴。实则她自己亦是如此:珠算心智,琴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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