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把花千骨抱在床上,正想把小骨放下之际却被一双小手死死地抱住了腰间。白子画愣 了愣,为了让小骨能够睡得舒服些想要把她松开 时,静寞的空气中却暖暖的飘来了小骨的低声呢喃。
“师傅……”
“师傅,别生气,小骨错了……错了”
“师傅……别走”
声声暖意萦绕在白子画的耳际,黄晕的烛光蒙蒙的笼在小骨的侧脸上,更是把她脸上的未干的泪痕照得更加透彻。
“小骨,师傅是不是又错了?”白子画长指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心中苦涩她还是在怕他。 意识到这点白子画苦笑了一番,没有强迫自己离开而是坐在了床边,任由着小骨抱着自己。看到花千骨不由地往自己身上缩了缩,小手还抓着他的大手缓缓得放在腹部,声音有些模糊:“师傅,揉揉,疼。”
闻声,白子画冷淡的脸色终于出现了一丝慌张,他顺着花千骨的小手柔柔地按在她的腹部,轻声道:“小骨,还疼吗?”
“嗯~”没有听见白子画说了什么,睡得迷迷糊糊的花千骨哼了一声,便没有发声了。
揉着差不多,直到看到花千骨的眉间不再紧皱,白子画也放松了下来,有些混杂的双眸看了她一眼,不由皱了皱眉终是把她放在床上便离开 了房间。
夜还很长,风越来越冷。
庭院外,白子画静静地坐在石椅上,有些彷徨无措的眼眸扫了眼小骨睡的房间,又落在了手中的酒杯上,酒的迷香浓浓地缭绕在他鼻尖,苦涩辛辣的酒水滑进他的薄唇,流进咽喉,舌尖上除了感觉到一阵苦涩就是麻木。
月色依旧清冷,晚风撩起白子画的黑发,丝丝碎发披散在侧脸上,幽暗的双眼有着一种让人看不懂的深邃。他长指慢慢摇晃着酒杯,又是一 杯入肚,还是没有感觉。深沉的寒眸底依旧刻着小骨满是泪痕的小脸,耳际依旧萦绕着杀阡陌的字字诛心。
“你别在自欺欺人了”
“她终归还是会醒来,想起所有的一切,到时 你该怎么办?”
想到这个,白子画不禁寒眸一涩,她还是会醒来,终究还是会记得一切,记得他最后终是选 了天下而抛弃了她,呵呵!他薄唇微微勾起,带着浓重的哀伤和决然,白子画,到那时,你该怎么办?你该去往何处?你不属于长留,不属于六界,也不属于众生,这一生他只想为她而活,可是这个奢望如今却是越来越难,也越来越远。
殇在深处,自是酒到愁肠人自醉
“小骨……”白子画有些醉意,薄唇不断重复着这个名字,看着那一扇门,不由愣笑,似是当年的癫狂,小骨就在里面,他却觉得小骨不久就会在这里离开,害怕她消失在他的眼里,害怕她不再需要自己,更害怕她不再爱着自己。
耳中一刺“白子画,若能再重来一次,我再也不要爱上你。‘‘白子画脸上一白,手中紧捏的酒 杯瞬间粉碎,艳红的鲜血顺着手腕一滴滴地砸在桌面上,白子画却未发觉任何痛意,薄唇不由勾起带着满满的凄凉,看向自己正在慢慢愈合的伤口,眸底瞬间暗红了一片。
☆、画骨番外十六
夜一晃,深蓝的天际就泛起了层层的鱼肚白,疏散的桃花枝上不断跳动着几只黄莺,树根下的地表突然重新泛了一层绿意,很清新。
“咯吱”一声,门移动了一段空隙,白子画拿着一小盆水就缓缓地走了进去。弯腰轻轻地把水盆放在榻边的妆台上后,随即走到了床边,眉眸荡着浓浓暖意地看着一直还在熟睡的花千骨,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直到花千骨睁开惺忪的双眼时,他才微微转身,伸手把湿润了的毛巾拧干。
而在榻上刚刚睡醒的花千骨根本没有想到师傅竟会亲自打水过来,一脸惊呆地看着此时手上拿着一块小巾帕的白子画,张了张小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醒了。”白子画回头看向她。
“嗯!”也许害怕了昨晚师傅会再次像昨晚那样训她,花千骨也不敢多说什么,就是愣愣地坐在床上看着白子画的一举一行。而直到温热的巾帕抚摸在自己的小脸上时,一抹暖意透过肌肤瞬间暖了她的心窝,花千骨依旧不敢动,大眼珠子眼睁睁的看着正在给她擦脸的师傅,几乎不敢呼吸。
温热的巾帕柔柔地擦过光洁的额头,滑向鼻尖,每次接触到的肌肤上发出的温度都足以让花千骨心里貌似像火烧一般灼热。
巾帕一直往下,直到擦过眼睑下的肌肤时,白子画的手稍微顿了顿,看着那一道道模糊的泪痕,更加柔情地擦了擦,温热的吐气扑向她的小脸:“都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
“…………”一听到师傅说这句话,花千骨立刻抬起小脸有些惊讶地看着师傅。
“脸都脏了。”白子画依旧是一句话,薄唇却是好看的弯了一个优美的弧度。
“师傅……”如果说第一句是暖意的一把箭,那么第二句便是温柔的一把刀彻底动摇了花千骨的心思,师傅,他这是原谅她了吗?想到这里,她不由努了努嘴,当眸子再次看向白子画却是红了一片。
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而花千骨眸里的泪水却总是流不停,他有些心疼:“怎么总是这么爱哭?”
“师傅……”花千骨想要尽力忍住眸里的泪珠,却发现怎么也止不住,她没有看向白子画的眼眸,而是伸手一抱便紧紧环住了白子画的腰间,小脸深深地埋在他的腰间,哽咽道:“师傅,小骨知错了,师傅不能不要小骨。”
小骨……闻言,白子画心中一沉,感到腰间一暖,白子画低头柔柔地看向眉下的包子头,勾唇:“小骨,师傅为昨晚的事情跟你道歉好吗?”
“师傅~”花千骨根本没有想过一向看起来那么高贵的师傅也会屈尊向自己道歉,眼泪又再次流下。
白子画的笑颜一转而逝,大手抚上她的背,问道:“小骨,是不是怪为师太严厉了?是不是怕师傅了?”
花千骨一听这话立刻摇了摇头,手臂依旧环住他的腰间,抽抽噎噎说:“小骨不怪师傅也不怕师傅,小骨不应该自己一个人跑出去害师傅担心,都是小骨的错,跟师傅没有关系。”花千骨皱了皱柳眉才抬起头看向那个一直看向她的白子画正经的说道:“师傅,你肯原谅小骨吗?”
肯原谅吗?看着她一脸期待的样子,白子画心中莫名一涩,亲手杀她的场景再次从眼眸刻过,带着一片片惊恐的猩红。她没有错,爱上自己更是没有错,反而错的是自己,是自己曾经太执着于对错而一步又一步地去伤害她,自以为这是正确是对她最好的选择,却没想到最后却成了一疯一傻的下场。
白子画看向眉下的花千骨眼中一痛,你说为师可以原谅你吗?为师还有这个资格要求你的原谅吗?小骨,如果有一天你醒来,记起了所有的东西,你还会原谅师傅吗?
想到这里,白子画微微苦笑,低眉看向花千骨,说道:“师傅做了你爱吃的桃花羹。”
☆、画骨番外十七
想到这里,白子画微微苦笑,低眉看向花千骨,说道:“师傅做了你爱吃的桃花羹。”
话毕,白子画把巾帕重新放进水盆里,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俊眸看了花千骨一眼,说道:“出去先把药喝了。”
“…………”花千骨愣了愣,直到看着师傅走出去时,才恍然回过神来,师傅做了桃花羹,她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这才对着那个刚刚想踏出门槛的白子画兴奋无比道:“嗯,小骨这就去!”就算看不到师傅此时的脸,但是师傅肯定在笑了,花千骨摸了摸脸上还残留着地温热和师傅的馨香,心里不由乐开了怀。
话音一落,白子画的脚步顿了顿,唇边泛起一丝笑意便走了出去。
榭亭里
白子画亲自监督完花千骨把药喝完还有把东西吃完后,才干起自己的事,最近一直观察着她的状况,每一天醒来的时间越来越长了,而且吃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这是一个很好的情况。
可是在白子画的心里却是又是欣喜又是害怕。而一旁发现师傅脸上有一丝异样的花千骨坐在他身边皱眉道:“师傅,你怎么了?”
“…………”接触到小骨的目光,白子画缓过神来,放下手中的书籍,淡淡看着花千骨说:“小骨把手伸出来,为师帮你把把脉。”
“噢!”原来是把脉,每天地习惯,花千骨笑了笑,就伸出手腕放在师傅的掌心中。
白子画长指轻轻地按在她的手腕的经脉上,神色依旧没有变,脉象已经逐步稳定了,这么看来他的小骨也准备开始恢复记忆了,准备开始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想起是她的师傅亲手杀了她。
想到这里白子画的心里一沉,有着不能言语的疼痛,手臂上绝情池水的伤疤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他,小骨陪在自己的时间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师傅……”花千骨看到白子画抿唇不语地样子,眉毛微蹙似是像承受什么痛苦般,再次问道:“师傅,小骨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白子画微微一笑,手中握着小骨的手却不愿放开,他看向花千骨,神情有些浓重:“小骨,如果你身体彻底好了,你想去哪里?”
“……”花千骨有些惊愣,因为这是师傅第一次问她想去哪里,她神情有些迟钝,不过答案却让白子画很满意:“小骨如果身子彻底好了,那我就带着师傅游山玩水,吃尽天下最好地美食。”
“是吗?”白子画抓着她的手有些紧,继续问道:“如果为师问你,你一个人想去哪里?”
也许触碰到师傅眸底暗淡的哀愁,花千骨整个身子靠在他的肩上,手臂环住他的腰间,脑袋搁在他的肩上,笑了两声 ,温热地气息吐纳在师傅的耳廓边:“小骨不要一个人,小骨只要师傅,师傅在哪,小骨就在哪,如果师傅不喜欢去外面,那小骨便陪着师傅在花莲村一辈子好不好?师傅。”
白子画闻言,唇弯带笑。长臂轻轻地环住她的身子,剑眉低下,继续问:“那如果师傅告诉小骨,师傅曾经对小骨亏欠太多,曾经犯了不可饶恕地错误你会原谅师傅吗?”
“嗯?”花千骨抬起星眸笑看着白子画,高尚尊贵的师傅怎么会犯错呢?很快撇开着念头,花千骨小脑袋使劲向他怀里供了供,天真问道:“师傅会欠小骨什么,银子吗?”
“如果不是银子呢?”
花千骨继续把玩着师傅的衣袖,暖暖道:“师傅是小骨最亲近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对小骨最好的人,所以无论师傅做了什么错事,小骨都会原谅师傅。”
“会离开为师吗?”
“只要师傅不赶小骨,那小骨哪也不去,一直陪着师傅。”花千骨依旧眷恋在白子画地怀里,糯糯地回答。
白子画闻言,眉眼瞬间弯起了绝美地弧形,环着小骨的手臂又紧了紧,眸中情深一片,小骨,无论你恢不恢复记忆,记得你今天所说的话,切不可再次离开为师身边。
☆、画骨番外十八
异朽阁
暗室里一片阴暗,木梁上依旧悬挂着的形状丑陋,令人恶心的舌头。冰凉潮湿的地板上却是这三十五年来躺着东方彧卿的尸体,完好整齐却没有一丝腐蚀的迹象。
暗室依旧死寂得让人寒碜,而就在这时,不知道哪里一道蓝光直直地笼在了东方彧卿的身体上,形成了一个笼罩,渐渐地蓝光由深变浅,东方彧卿的冰凉凉的脸上突然惊现了几道红晕。
顶阁瞬间“轰隆”一声,一道白光霹雳而过,而躺在地上的东方彧卿的容貌一闪,黑眸一张瞬间弹坐了起来。
“这是……玄光幻”东方彧卿有点惊讶地看了眼自己完好的身体,再看了眼周围阴沉沉的却又熟悉的环境,异朽阁阁主竟然舍得用玄光幻把我招回来,这到底有是为什么?东方彧卿沉声喊了一声:“异朽阁。”
空荡荡依旧没有回声,东方彧卿随即站了起来,利眸警惕地扫了眼那一条条丑恶的舌头,有环视了下四周,才说:“异朽阁阁主敢用玄光幻把东方召回来,不知为何故?”
“东方,这是一笔交易。”阴森森的声音旋袭而来。
“…………”闻言,东方彧卿不由轻笑了一声,应到:“难不成异朽阁阁主忘了,我东方彧卿已无用再与异朽阁有任何关联。”
“东方,我异朽阁谈交易从来讲究诚信,从不威胁强迫。你跟异朽阁的交易早已在三十五年前结束。”
东方彧卿眸光沉了沉,一半清楚一半疑惑道:“那异朽阁阁主把我弄回来,不知是跟谁做了交易?”
东方彧卿话一落,暗室瞬间死寂了起来,而就在这时黑暗处突然走出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朔风!”东方彧卿有些不可置信,朔风不是已经……没想这么多,便快步走上前去,正想用手伸出去时,却发现扑了一个空。
“朔风,这是……你!”东方彧卿收回手,凝眸看着他。
“东方,很抱歉把你当成了一个交易,只是这件事情关系到千骨很需要你去处理。”朔风性子依旧冷淡如冰,跟生前差不多。
千骨?是骨头,难道骨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闻言,东方彧卿有些着急道:“朔风,你说清楚骨头到底出了什么事?”
“前戏,我就不跟你多说了,如今我只想告知你的是千骨轮回了,现在在尊上的照顾下生活着。”
“那不是挺好的吗?”东方彧卿心里有些沉落,转过身继续说:“只要骨头过的好,过的幸福,有人去爱她,那我也就满足了。”
“现在千骨的幸福看似甜蜜可终究还是有时限性的。”朔风像陈述一个事实般。
时限性? “什么意思?”
☆、画骨番外十九
“自从魔仙大战,尊上亲自手刃了千骨后,尊上为了救回千骨癫狂了三十年,而如今尊上身边的千骨是一个暂时失忆的人,迟早有一天会恢复记忆的。会记起你和糖宝的死还有好友轻水背叛,杀阡陌的沉睡,尊上的抛弃和手刃”
东方彧卿的心顿时迷茫了一片,“原来……在我走了之后,骨头还发生了这么多不好的事。”他合了合有些酸涩的眼眸,看向朔风问道:“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