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性,这个道理,我想师兄你应该懂的。”笙萧默话一落,便纵身离开了。
“……。”没有再看笙萧默,白子画只是把自己隐匿起来的左手腕举在自己的眼前,深邃的眸光看着自己血肉里面的那几条金丝,不觉又暗沉了好几分,心思又沉浸在了那一句“万万不可再重蹈覆辙”之中。
人一旦完全清醒过来之后内心装的东西一下子变多了后,那么眼里曾经有的美好和璀璨也就渐渐的淡化了。这几天,花千骨一直呆在房中,哪里都没有去,就是整日整夜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宫铃,不知道浑浑噩噩中在想什么。
而这一夜悄悄地淡化后,清晨很快就到来了,可是在七杀殿中花千骨却看不到外面的阳光,也看不到外面已经是变成什么样了,她扫了眼自己手掌心中的宫铃,最终把它放在桌面上。转身走向衣橱旁,手掌一挥,衣橱便立刻打开,里面华丽的衣物便全数投入自己的眼帘里,这是杀姐姐为她准备的衣物,很漂亮,很高贵,而且大多数是白色的。
看了一会,花千骨并没有选一件白色的衣裙,而是选了一件极为简单地淡紫色的衣裙,外套一件薄纱。淡紫色的衣裙把花千骨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及腰的长发温顺地垂在背后,头上并没有装饰,仅仅是一条简单地淡紫色发髻叉。优雅大方却带着淡淡的忧郁,早已丢失了那一份当年自己芳龄十七少女时的灵气和稚嫩天真了。
花千骨静静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依旧没有笑容,只是淡淡的平静或者是看化后的淡然。
而就在花千骨转过身的那一瞬,那一抹极为熟悉的声音缓缓刺进她的耳膜
“为什么要穿这种颜色的衣裙?”
☆、第 74 章
竹染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轻声笑了一下走到她身旁:“你不觉得白色更适合你吗?”
“不过也对,白色象征灿漫纯洁还有稚嫩,不过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的确跟这白色很是不搭配,花千骨你倒是很有自知自明。”竹染扫了她一眼语气无比轻蔑地说道。
“竹染,你做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看,不只是让我恢复记忆这么简单吧!你直说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或者说是谁指示你这么做?”花千骨一改忧郁的神态,面色有些冷淡地看着他,语气也冷冽得就像当年妖神那般的。
“看来你的确恢复全部记忆了。”竹染走过她的身旁,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不屑说:“花千骨,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恢复记忆的样子像什么?就像当年的妖神一模一样,很聪明,不过我还是看那个当时在蛮荒里的花千骨顺眼一点,至少,她不会装。”
“。。。。。。。”花千骨闻言,身子不由定了定,柳眉微微蹙起:“竹染,如果你是来奉劝我的,那大可不必,如果你是来讽刺我的,我没时间跟你瞎耗。”
“哼!讽刺?”竹染冷哼了一声后,不由地轻笑了一声,随后斜眼扫向她:“我知道你在逃避,因为这是一个事实。我还知道你在害怕,至于害怕什么,我想你心里最清楚了。”
竹染突然款步,走向那一张桌子旁,不只是无意还是有意地扫了眼静静躺在桌子上的宫铃,拿起来看了看,继续说:“在七杀殿里不见天日了这么久,我想你连外面过了多少天都不知道。或者说你每日每夜地只是紧紧看着这个宫铃,是在回忆什么,还是在迷茫些什么?”
“竹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把我的宫铃还给我。”花千骨一看到竹染拿起宫铃,心里顿时一片梗塞和慌张。
“哼,不就是一个宫铃嘛!你不是已经要准备重新开始了吗?既然如此,还留着这个破玩意做什么?”
“竹染!”
“别激动,我对这个破宫铃不感兴趣。”看到花千骨紧握拳头的手背上已经冒着几条青筋,竹染无比满意地笑了笑,“这次我来也不为什么,也只是替你的师父感到可怜而已。”
一听到“师父”二字,花千骨的神经有些微颤,不过她的脸上还是依旧淡然,仿佛他的一切都不关她的事般。
没有理会花千骨的反应,竹染继续说:“哼!一个徒弟在这七杀殿中安然惬意地生活,而这个徒弟的师父却在那个花莲村的一个破地方,夜夜忍受欲望的痛苦,身体的折磨。花千骨,你说那个师父是不是很可怜?”
花千骨一听这话,特别是听到师父备受痛苦和折磨时,小脸不由残白了一下,她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竹染。
“信不信由你,花千骨。虽说前一世你师父的确是负了你,伤害你。但是这一世他毕竟救了你,而且又是重新收你为徒,单凭这一份师徒之情和救命之恩,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去看一下你师父的。不过,如果你执意要重新开始,那我竹染最好奉劝你,就算你师父现在死在你面前,你的眼睛也尽量不要眨一下。”
竹染话一落,敏锐的耳朵似乎听到了那外面一阵急促的步伐,狭长的眼眸再扫了眼一脸平静得不得再平静的花千骨,嘴角不由勾了勾,便一隐身离开了。
☆、第 75 章
没有在意竹染的离开,此时的花千骨心里瞬间混乱了一片,原本这几天慢慢可以调整过来的淡定心态,如今却被竹染的一句话就被搅得天翻地覆般。她愣愣地看着桌子上的宫铃的眼神也再次陷入了一阵迷茫和挣扎当中。
此时走进来的杀阡陌看了眼呆坐在椅子上的花千骨,心下一无比怜惜,这几天小不点的一举一动他都在默默地观察着,发现她吃饭的时候变得沉默了,跟自己闲聊时不知不觉中话也变少了,有时候调息练功时,也常常心不在焉,而晚上总是一夜又一夜的看着这个宫铃,眼睛从未眨过。爱到这么折磨,痛苦,小不点你这是何必呢?为什么不试着放下一点点,哪怕向前一世那样的小不点任性一下都好过现在的境地啊!
而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花千骨似乎没有意识到杀阡陌的到来,直到杀阡陌喊了一声小不点,她才恍然回过神,她笑了笑说道:“杀姐姐。”
“身体觉得如何,有哪里感觉不舒服的,头还疼吗?”
“我现在觉得我身子很好,没有感觉什么不适地,头也不经常疼了,谢谢杀姐姐你这么担心我。”花千骨放下手中的宫铃,站起身开看向杀阡陌。
“那就好,你身体正在恢复的阶段,所以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千万不要忍着,一定要告诉姐姐,知道吗?小不点。”杀阡陌蹙了蹙眉,还是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嗯,我知道了。”
看到小不点点了点头,杀阡陌有些欣慰的笑了笑,不过他没有再看小不点的脸而是看向她此时穿着的紫色衣裙,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这个紫色衣裙并不适合他的小不点,于是他摇摇头问道:“小不点,姐姐记得你以前喜欢穿白色的衣裙,怎么今天竟然换了这个淡紫色的?”
“也许穿多了,就觉得也是时候换一下其他的颜色,不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但是姐姐还是觉得你穿白色更好看;那样更显得小不点灵气。”
杀阡陌话落,花千骨神情稍微有那么一点愣了愣,灵气吗?已经生死循环几十年的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再配得上这个白色,正如竹染所说的看看她现在这个样子,跟当年的妖神有什么区别?
见到小不点不说话,杀阡陌心里有一丝微颤,不再想看到她备受过往的一切而受折磨,他深深知道现在的小不点虽然表面看起来很淡然,很释然,可是当她的这么一面在某一时刻被撕毁时,她又剩下些什么?
没有再讨论这个话题,杀阡陌的话语向其他方面:“小不点,这五天你都在七杀殿,想去外面逛一下吗?姐姐今天陪你。”
…。。五天了…听到杀阡陌这句话,花千骨眸光有些暗沉,原来自己已经离开师父五天了,自己竟然魂不守舍了五天,看着宫铃不眠不休了五天。那师父他呢?
花千骨没有再想下去,就被前来汇报的单春秋截住了思路,只见单春秋扫了一眼花千骨后,便朝杀阡陌单膝跪地,恭敬道;“圣君,今日是七杀派的重振之日,还有请圣君亲自去主持局面。”
“单春秋,我不是把七杀的大大小小的事物都交由你打理吗?怎么这种的事情也要本圣君出面?”原本想把小不点带出去好好散散心的,却没想到最后还出来什么七杀重振之日。怎么他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事。
“圣君,七杀重振之日对七杀殿意义非凡,所以属下才会劳烦圣君亲自前去,还请圣君谅解。”
“…。”
“杀姐姐,你去吧。我没有关系的,况且我还是不想这么快出去。单春秋说的对,七杀重振之日对七杀殿意义非凡,而杀姐姐你作为圣君更应该出面去主持。”花千骨淡笑到劝说道。
“那好吧,那下次,我再带你出去。”杀阡陌有些无可奈何,随后冷冷扫了眼单春秋便离开了,而此时的单春秋也站起身来,黑眸有些深邃地看了眼花千骨便也一同离开了。
待到他们离开后,花千骨才重新坐下来,小手再次重新地把宫铃握在手心上,只是她刚刚还澄澈的眸光下一瞬又混杂了起来。师父…。。
这天夜里很深很浓,悬挂在月牙尖的乌云却越来越浓郁,似乎是准备下雨的趋势,却又迟迟没有反应,沉闷的气息随之也慢慢的扩散开来。
花莲村里
房内,静悄悄的;一片死寂。宽敞凄清的房里,一盏微渺的烛光在危险的摇晃着,随时都有灭掉的可能。
而几乎这几天都在打坐的白子画如剑的浓眉紧蹙的,似乎一直没有舒展开来过,他苍白的俊脸上,血色有些不足的薄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薄薄的一层汗水早已覆盖住了他的前额,他一直在用自己体内的真气克制,想克制住冲上心头的魔怔,但是事实却适得其反,他越是这样他手臂上的绝情池水的伤疤就会越痛,而他左手腕里的缠绕着的金丝也就越多。
而这一切都没有跨过竹染的眼里,他静静地站在榭亭处,淡淡的看了眼还是一往而深的天际,眸光不由闪了闪,想必,她已经到了吧!
透过浓浓的云层,花千骨驾着云雾飞快的朝着花莲村的方向飞去,虽然是这短短几天时间,但是杀阡陌对她的身体都很注意,几乎每天都注射真气到她体内,再加上在花莲村时白子画也用自己的修为去稳定她的身体状况,所以她现在的身子大体上没有什么大问题,简单地乘云驾雾她还是能够驾驭的,因此很快就定足在了花莲村的门口处,
修长的紫色衣袖轻轻一甩,花千骨澄澈,亮丽的眸子淡淡地看着这花莲村里的一树一草一花一亭,这里还是一切都没有变,但是为什么如今自己对这里的感觉竟是带着一丝陌生而且还有一层淡淡的排斥,继续观望着这里的一点一滴,她记得自己是妖神时曾经给他说过如果他愿意带她走,带她隐居,那么她便不做妖神,而他也不必做长留掌门,曾经的想要的,竟然是以这种形式而得到,她心里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眼眸依旧在扫视,而直到触及到那房里的一点烛光的时候,花千骨心里竟有一阵堵塞和慌张。脚步再次临近,花千骨扫了房里的蒙蒙烛光,犹豫了一会,不过终是小手无声地推开木门,而紧接着投入眼帘的便是白子画入定安睡时的样子。
而坐在床榻上的白子画由于意志上要强行抑制体内地魔怔,所以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放空封闭的状态之中,对外界没有什么敏感,当然也意识不到花千骨会出现。
而站在白子画面前的花千骨并没有这么想,她只是认为他是只是单纯的睡着罢了。这么多年,虽然自己这几天常常对自己说要重新开始,但是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却无比清晰的记得师父的每一个习惯,师父的睡眠习性,什么时候会入眠,而什么时辰他又会再醒来…。这些她都记得,似乎想要去忘掉,都做不到,这是不是说明自己越来越不济了。
花千骨淡淡的眸光透过烛光的晕黄一寸一寸地看向师父仅仅只是穿着薄薄的白袍的略显瘦的身躯,再看向他苍白脸上那棱角分明的五官,心下莫名一酸涩和心疼,师父他瘦了,憔悴了,就像当年为自己中毒的那个情景一模一样。而且还清楚地知道不只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师父每次这个都是因为自己,师父,你总是这样,让我不由地深爱上你后,却在每次被你狠狠地伤害一次有一次后,却总是恨不起你,白子画你到底是在惩罚自己还是惩罚我。
想到这里,花千骨鼻尖莫名一酸,轻柔的步伐再次款款上前,澄明的眸子再更近距离的看到师父的每一跟汗毛的时候,花千骨愣了愣脚步顿时一停,如水的眸光却在白子画脸上停驻了下来,而他瘦削的俊容上淡得不能在看见的泪痕却敏感的深深地刺进了花千骨的瞳孔里,灼刻在她的心头上,原来师父也会流泪…她恍然记得师父的第一次流泪是在亲手杀死自己的时候,当一切都挽不回来的时候,那个泪水又代表得了什么,也许是愧疚也许是后悔可是就是没有她想要的答案,而师父,你如今脸上的泪痕又代表着什么,还是愧疚吗?或者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这么想着,花千骨眸底竟有些氤氲,而略微颤抖的手指也莫名的轻轻抬起想要去抹掉他脸上的泪痕之际,却被一下子俊眼睁开的白子画紧紧地握住了那只手,花千骨没有想到此时的白子画会在这个时候醒来,脸上的一丝慌张很快的掠过而剩下的便是无尽的淡然。
花千骨的手依旧被白子画的大手紧紧地握住,似乎带着一丝怜悯的恳求,他从来都不奢望她能够留在他身边,或许是不再相见,但是他心里都有那么一丝期盼,期盼着小骨能来看看他,哪怕是几百年一次,哪怕是匆匆一眼,都好。他深邃的瞳孔带着一丝倦意但是更多的是惊喜,虚弱的声音微微颤出:“小骨…”
“师…”几乎是习惯性,当听到白子画喊自己小骨的时候,花千骨正反应地喊师父之际恍然顿了顿,没有说下去,只是冷冷看着他大手握着她的手的部位。
也许是触碰到眼角的寒意又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