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骨番外四十
而自从那天后,不知是花千骨自己的错觉或是怎样,老是觉得师父对她爱理不理的样子,前几天,她一时贪玩偷了一次懒还被师父当场捉到了,以为又被罚在书房面壁思过,没想到师父只是说了一句“以后不要这样了。”就这么让自己轻轻松松过了。
还有一次,自己不小心又把师父心爱的冰莲给踩死了,以为自己会被师父罚不准吃饭,没想到师父根本没有往被自己踩死的冰莲看一眼,只是吩咐她收拾好就回自己房间了。
这天,一直窝在自己房间的花千骨趴在窗台处,一直无比郁闷地看着那一扇紧闭的书房门,眉头微微蹙了蹙,为什么师父最近老是怪怪的?明明自己犯了错误,也不像以前那样训斥自己了,练功偷懒,踩死冰莲,样样都是死罪啊!可是师父非但不说还很包容自己。的确一开始,觉得很轻松,很自由,但是几天下来,师父对自己的态度都是不冷不热的,这下彻底让花千骨觉得相当不自在了。
不会是师父不管自己了吧!想到这里,花千骨心里莫名地带着一丝恐慌,清丽的眸子扫了一眼师父的书房,又看了眼不远处还生存着的最后几株冰莲,犹豫了一会,狠了狠心便走出了房门。
很快的,花千骨看着自己手心上的莲羹,心里就后悔了。这可是师父精心栽培的只剩下三株的冰莲啊!就这样这么光明正大地走进去,她会不会一个月都回不了自己的房间了。想到这里,花千骨有了一丝迟疑,不过最终,她还是走了进去。
门,轻轻推开。花千骨有些颤抖地捧着莲羹,走到白子画面前,牵强笑着说:“师父,你饿了吗?小骨给你煮了,煮了莲子羹。”
“…………”白子画放下书籍,深眸看了眼前这碗莲子羹,再看了眼一直都在低头的小骨,没有说什么就喝下去了。
而站在一旁心虚低头的花千骨则是无措地拽着自己的裙子,不敢坑一声,还是没有声音,还是没有……直到碗再次落在桌面的声响如雷炸般刺激着她的耳膜,花千骨的心脏蹬了瞪,才抬起头却发现那碗莲子羹已经空了。
“小骨,为师喝完了。”白子画看了眼一直处于惊愣的花千骨,说了句便拿起一旁的医书开始翻阅起来。
“啊……噢!”花千骨看着神情依旧淡然的白子画,心里着实一片无措,她抖了抖胆,小心翼翼问道:“那个……师父,你就没有什么对小骨说的吗?比如这碗莲子羹。”
“…………小骨,有什么问题吗?”白子画翻阅书籍的手顿了顿,这才抬头问道。
“没……没什么问题。”一看到师父这么正经地问自己,花千骨原本想要直白自己把冰莲炖了的事实告诉师父瞬间没了下文。
“那……那师父要忙了,那小骨去后山练剑了。”花千骨看着师父真的不像以往那样说她,不像以往那样骂她两句,一股莫名的心酸,她咬了咬牙便退了下去。
直到那一抹纯白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白子画才缓缓放下放下书籍,深邃的眼眸定在那一个碗中迟迟没有移动。
☆、画骨番外四十一
三十五年后的蜀国在孟玄朗的治理下越来越昌盛繁荣。而在民间,孟玄朗则被子民称作一代贤君,同时也被称作一代良人。
谁都知道当今的皇后即轻水,邻国公主是一个傻痴的女子,可是孟玄朗却对这个叫做轻水的女子独宠一生,后宫无一妃嫔。
走在大街上的花千骨听到的最多的就是这样的铁铮铮的传闻,她似乎很敢兴趣,就向一直陪在自己旁边的东方彧卿问道:“东方,看来这蜀国的君主真的是一个很好,很有才,而且很爱自己娘子的人,当今皇后可真是一个幸福的女子。是不是啊?东方。”
“应该吧!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想他们也应该放下了,三年承诺又三年承诺,凡人的一生又可以坚持多少个三年,也许他们这样的结局也是挺好的。”东方彧卿颇有感触的说道。
而站在一旁的花千骨则是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奇问道:“东方,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东方彧卿轻轻笑了笑,指了指某个摊位上的首饰说道:“骨头,那里应该有你喜欢的首饰,去看看吧!”
“嗯,好。”花千骨点了点头,就在走过去的时候,刚刚好看到了一个衣坊,突然脑光闪了闪,心里甜甜地笑了笑,便喊到:“东方,我去一下衣坊,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嗯!”
半个时辰后,花千骨笑脸盈盈地双手捧了两大袋东西走了出来。东方彧卿看到刚刚还一直沉默的骨头竟然笑得这么开心,好奇问道:“骨头,你买了些什么?”
“是衣服。”花千骨扬了扬手中的白色的衣服,心满意足地笑道:“这是我想买给我师父的,平时一直见我师父都是穿灰色的衣服,所以我才想着给他买白色的,我在想师父穿白色的一定很好看。”
“是吗?”东方彧卿眸底掠过一丝忧伤,脸上却淡淡地笑道,“你师父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嗯,我最近老是惹师父生气,所以我想要补偿。”花千骨一下子想到那几天,说话的声音也低了下来。
“没事的,骨头,你师父是不会生你的气的。”东方彧卿依旧淡笑,突然正对着花千骨,双手搭在她的双肩上,正经道:“骨头,在你心里你师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师父?嗯~他有时呢,是个非常严厉的人,又是呢,却又是一个无比温柔的人。不管师父是怎么样,他在小骨心里永远是最好的。”
“骨头,这就是你全部的心思是吗?”东方彧卿深眸一直看着笑得一脸灿烂的骨头,再更深层次地问,“骨头,难道白子画在你心里真的只是师父这么简单吗?”
说这话期间,东方彧卿都已经预计好了,因为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这些天能够陪在骨头身边已经是他有生以来最幸福,最快乐的日子,尽管清楚地知道骨头爱的不是他,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爱她就够了。
☆、画骨番外四十二
东方,你想说什么啊?”第一次看到东方这么严肃正经的样子,花千骨皱了皱眉一脸疑惑。
“骨头,我问你一句,你答一句,但是你必须要老实回答我,知道吗?”
听到东方彧卿这么认真的话,花千骨虽然有些好奇,但是看到他真的很在意,所以花千骨点了点头答应道:“好的,我一定会如实回答,东方,你问吧!”
“好。”东方彧卿笑了笑,点了点头,这才问道:“骨头,你平时开心是因为谁?”
“开心的时候?”花千骨呢喃地重复了一遍,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师父俊逸的面容,零零散散的甜蜜片段在眸中略过,和师父在三生树旁看星星的时刻、和师父一起泛舟的片段、和师父一起弹琴的时段,还有和师父躺在同一个床塌上睡觉的那一个晚上,点点滴滴,好像永远数不完的样子,花千骨笑了笑:“当然是师父。”
“那骨头,你平时不开心的时候呢,又是因为谁?”
“不开心?”花千骨沉默了一下,回忆起这几天师父总是对她不冷不淡的样子,心中又是一阵心酸,低声回答:“好像还是……师父。”
东方彧卿闻言,特别是看到花千骨现在这个呆呆愣愣的样子,真的很像当初的那个她,那个刚刚喜欢自己的师父却又不敢说,不敢多求,只求做白子画一生的徒儿。
东方彧卿握着花千骨的肩膀的力道有些紧张,他继续问道:“骨头,那我再问你一遍,在你心里白子画真的只是你的师父吗?”
白子画真的只是你的师父吗?真的只是你的师父吗?真的只是……花千骨眼神瞬间有了一丝迷茫,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从她记事起,师父就一直陪着她,像父亲一样像一座坚韧不拔的大山般护着她左右,每当师父抱着自己的时候,那种感觉很真实,有时却又很虚渺,她有些慌张地瞥开东方彧卿那炽热的目光,转身说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师父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我的师父,这辈子也只是我的师父。”
第一次看到骨头情绪这么激动,东方彧卿没有转移话题,而是把她转过来,正对着自己,认真道:“骨头,你答应过东方,要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东方!”
“骨头,你听我说。”东方彧卿一下子制止了她的言语:“骨头,你开心是因为白子画,难过也是因为白子画。你所有喜怒哀乐都跟你师父有关,你对你师父的这份感情已经远远超越了师徒之间的感情,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爱上了自己的师父。''
爱上了自己的师父!爱上了!不会的,她怎么会爱上了自己的师父,不会的,师父一直是她心里最依赖,最崇拜的人,他像父亲一样照顾她,养育她,呵护她。这么多年,她一直把这份感情认为是师徒之间的情意,但是此时此刻,她好像明白了,她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师父藏有这么龌龊的想法。花千骨的小脸有些苍白,她拼命地摇了摇头:“东方,你胡说。我没有爱上我师父。”师父,是这么高尚的人,她怎么可以去玷污,怎么可以。
☆、画骨番外四十三
“骨头!”
“东方,你不要再说了。”花千骨一脸慌张的撇开他紧盯的眸光,手指甲竟在不知觉间深深地嵌入了衣服里。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一个学堂里传来一个一群叫骂的声音,
“你……你怎么可以不知廉耻,以下犯上地喜欢上……喜欢上自己的夫子。”
“你读了这么多圣贤书,竟然连……连这种肮脏龌龊的事情都做得出,你……你这个不孝女,把我们刘家的面子都丢尽了,我……我怎么……怎么生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儿……”
“爹娘,女儿……女儿错了……女儿错了……不要赶女儿出去……不要……我再也不敢了!”
“真是的,明夫子的一辈子英名都要毁在这个女人手上,真是可怜。''
“是啊!明夫子在蜀国可是响当当的教书先生,竟然收了这么一个徒弟,真的是毁了,遭罪啊……”
……
……
东方彧卿看了眼不远处那一个被赶出来的女子,再看了眼一旁怔愣的骨头,有些担忧道:“骨头……”
而一旁还在看着的花千骨似乎没有听到东方彧卿的喊话,而是怔怔地看着那一个哭得绝望凄惨的女子,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警告着她,花千骨,你是究竟犯了多大的错误,你怎么可以爱上自己的师父,他养你,育你,护你,你怎么可以把你师父推入这个两难的境地,怎么可以毁了师父的清誉。
“骨头!”发现骨头有一丝不正常,东方彧卿再次担忧地重复到。
“……东方,我们……出来太久了,我师父他会发现的,我想回去了。”花千骨淡淡地说着,木讷地转了个身,没有看东方彧卿,而是越过他走了过去。
夕阳西斜,天边弥漫着淡淡的红晕。
一路沉默,直到骨头和东方走到花莲村之外的几里路,花千骨这才停下来,回头看着东方彧卿淡言道:“东方,谢谢你今天又陪我,我快到了,你就回去吧!免得被我师父发现了。”
“嗯!骨头,不要想太多。进去吧!”事已至此,不宜再多说什么,虽然东方彧卿心里已经暗暗有了矛头。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笑了笑。
“……好。”
缓缓走进花莲村,一脸无神的花千骨路过榭亭时,被白子画叫了两声才反应过来,她看着师父一直紧盯着自己,瞬间内心有点慌张但是更多的是心虚,牵强着笑容喊到:“师父……”
“过来吃饭。”白子画依旧淡淡地看着她。
“噢!那小骨先去换身衣服就出来。”她在背后的双手一直紧捏着新买的衣物,眸光一直扫着自己身上的衣裙,却不敢看师父清明的眸光,她怕他会发现自己的心思,发现自己的徒弟竟然欺骗他。
“嗯!”
听到师父答应还有发现师父并没有发现什么,花千骨几乎要断的一根弦又再次紧绷起来,没有再停留多秒,就朝着自己的房间跑去了。
“喀嚓”一声,门被花千骨严严实实地抵住了,她全身无力地背靠着大门,有些迷茫的眼神看了看手中的衣服,心里乱到了极点。坐在床边,拉开抽屉,那里面是一沓一沓的画卷,花千骨轻轻把它们摊开,浓黑的画像瞬间刻在了她的眸底,她知道从来不喜欢画画,可是每次画到师父,她总是非常地专注,一笔一划,一点一横,一滴一墨,她都不曾偷懒过。
看着一张张画卷,有看书的师父,有吃饭的师父,有练功的师父,有眉眼带笑的师父……以前自己可以坦坦荡荡地拿出来观赏,可是这一刻她却不敢了,在没有遇到东方彧卿的时候,没有听到东方对自己的质问时,她还可以很开心,很没有任何拘束地窝在师父怀里撒娇,可以很开心地送师父礼物,可以很花痴地端详师父的容颜……但是现在这一切好像变了,那种感觉好像也变了,她发现她开始害怕,害怕看见师父的眼睛,害怕师父会发现自己的徒弟竟是这么龌龊不堪的人,害怕这一层她珍惜的关系会被突破,然而更加害怕自己会在师父的温柔中越陷越深。
时间在花千骨发呆的时候过得很快。直到白子画敲她的房门她才反应过来。
“师父!”花千骨有些着急有些慌张地看着白子画,却不知道怎么该往下说什么。
“怎么还不换衣服?”白子画看着她身上穿着的依旧是刚刚的那一件,不由皱了皱眉。
“啊?”花千骨扫了身上的衣服,看向师父有些紧张道:“小骨刚刚有点累,所以就……就不小心睡着了。”
“下次不要练得太晚了。”
“嗯,小骨知道了。”花千骨偷偷地瞄了眼白子画,低声说道:“师父,今晚你可以自己先吃饭不用等小骨的,小骨可以先睡一会再吃吗?”三餐的时间,一直都是师父替她安排好的,不得太早也不许太晚,说是这早中晚的时辰最适宜她身子消化,所以说这话时,花千骨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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