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查便知。可整件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这,只是一个开始。因为生下的不是儿子,你没有如愿以偿的母凭子贵,成为太子妃。两年后这宫里迎来了名门望族的太子妃。幸而这时你又有孕在身,你期盼这次可以是个儿子,可你又怕是个女儿,同时又担心同样也有孕在身的太子妃,于你一前一后生下一个嫡子,那你不管生的是男是女,都无力回天了。于是你把主意打到了如何不让太子妃生下这个孩子之上,于是你想到了中原人都不大认识的苗疆红花,不识之人只知她是一种香料,而不知它能让孕妇的胎儿滑落。我想最初你是从一名琴师那里听来的。所以小狼第一个便杀了他。于是你派一名太监偷偷的采买了苗疆红花,于是,小狼第二个杀了他。和这一路上,所有参与此事的人。最后你买通太子妃身边一个姓吴的陪嫁宫女,让她在太子妃的屋中点燃这种稀有的香料。可你不知道的却是,苗疆红花是要让孕妇服下,才会令胎儿滑落,可这点燃的香料已然让太子妃腹中的孩子受到了伤害,结果她生下的女儿嗓子发肓不足,生下来就口不能言!娘,于你而言,他是要于你儿争天下家业的人,可于我而言,他无论是男是女,他都是我的亲人,火莲自幼孤苦,没有尝过亲人温暖的呵护,因而无论是皇上,还是你,还是大姐,还是乐淘,我都珍视你们,因为你们是我的亲人,是与我血脉相联之人,昔儿,也一样。至于天下,皇位,我也根本就没有在意过,我知道,娘你这么做是因为爱我,想让我得更多,可那些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事已至此,孩儿也别无他法,我没有将事情告诉皇上,我想,除了我,也没有任何人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现在孩儿只求娘一件事了。”
张贵妃美目一闭,泪水若海棠春露一般滴露,说道:“别,别说出来,事情该怎么做,我心里清楚,娘不会再连累任何人,你走吧!”
火莲气的一闭眼道:“娘!你胡说什么呢!你是我娘,是把我带到这个世上的人,无论错与对,你都是想为我好,我是想问娘,当年那个姓吴的宫女,现在到底在哪里?”
张贵妃不解的问道:“你问她干什么?”
火莲道:“娘,你还没看出来吗,小狼他杀人是按着当看的顺续一个一个的来的?!从最初告诉你这件事的琴师,到后来一个个参与此事的人,小狼一个都不放过,她情愿跑两次幽州,都不弄乱杀人的次序!我想很快便该是宣仁宫内点燃红花之香的吴姓宫女了,杀了她之后,便该是娘了,杀了娘之后,应该是我,杀了我之后,便该是皇上了。小狼做事是依着自己的性子来的,她太强,那是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所以她做事不需要去多转一个弯,所以我要先她一步找到那个吴姓宫女,然后阻止小狼,可我从两个多月前就开始打她,但四处都打不到,只知道二十年前她在洛阳出现,开了一家妓院,六年前说要去走亲戚,而后便再不见了踪影。自她走后,整个家也就日渐一日的败落了。可乐淘却听宫人说她过的不错,所以我想问娘知不知道她在哪里。”
张贵妃叹了口气道:“别找了,你找不到她的,嫡公主也找不到她,世上没任何人能找到她。”
火莲说道:“你杀了她,然后毁尸灭迹?!”
张贵妃道:“不错,郭皇后生下了哑女之后,我想到了应该就是苗疆红花之故。就才参与此事的每个人,我都给了他们大量的钱,让他们从些隐姓埋名,别的人都走了,再没有回来。唯有她又回来勒索过我三次,前两次我都满足了她,可她的胃口越来越大,到了第三次,我只能让人杀了他。”
火莲道:“杀的还真是不留痕迹,连我无间道的人都查不出半点蛛丝马迹。什么人动的手?”
张贵妃道:“岩儿,我是让岩儿杀的她,岩儿说,一颗阎王乐下去,什么痕迹都不会有的。”
火莲道:“阎王乐,这么说来他也是我无间道的人了?他叫什么名字,我这里四处找人,他竟敢瞒而不报!那现在他人呢?”
张贵妃说道:“死了,五年前就死了,死在苗疆,小岸说,尸骨无存。”
火莲身子一晃道:“成岩?!”
张贵妃道:“就是他,他本来叫张岩,是小岸,茶落,还有张峄的亲哥哥!”
火莲道:“这下张家也要有麻烦了,不行,不能在张家布局,京师重地,又在皇上的眼皮子低下。点燃红花的宫女,哎!你是通过谁找到她的?”
张贵妃道:“一名侍卫,当年她和一名侍卫私通,被我发现,以此相挟,她才不得不听从的。”
火莲道:“你可真够可以的!这名侍卫呢?这个姓吴的宫女出宫后嫁的可不是一名侍卫。”
张贵妃道:“也走了,现在在通州开了一个书馆。”
火莲嘲讽道:“藏得都够结实的了,侍卫开书馆,马夫去买田,宫女开妓院……可小狼要杀,他们逃得掉吗!”最后火莲来至张贵妃的面前行了一礼说道:“孩儿拜别娘亲。”
☆、始方知当年备后手
火莲一开门,整个人却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原来皇帝绿灵两人就在门外,皇帝的一张脸阴得能滴出水来,按火莲所算狄青和绿灵从军营中赶到最少也要在一个时辰以后,不意绿灵此刻就出现在这里,不用说皇帝的穴道也是绿灵解的了,当下向绿灵喝道:“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绿灵激凌凌地打了个寒颤,向后退了一步说道:“我去春山书寓找你,你不在,急着跟你回报,就追到了宫里,结果刚到宫门口,有一个太监说皇上要传我和狄青,他就就先把我带到了,皇帝的寝宫,我进去后……”
火莲一听明白是传旨的太监在宫门口遇见的她,那不用说,自己和张贵妃的话,早就全让皇帝给听去了。心中更加焦燥,说道:“够了,找我什么事?!”
绿灵道:“是刘永长……”
火莲一听是这么一个八百里外的闲人屁事,更是不耐烦道:“够了,本宗现在没功夫听。事情是你惹出来的,我娘的安危就交给你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护不了她,我唯你是问。”说罢大踏步而去,连看也没有看皇帝一眼。
绿灵立时满腹委屈,不明白,自己明明什么也没做,事情怎么就成自己惹出来的了。
皇帝叫道:“朕不许你走!”
火莲冷然侧目道:“皇上是要我打出这宫门吗!狄青不在,他们拦不住我的。”
皇帝上前就要去拉他,火莲脚下一快,皇帝哪还够得着,火莲已是竟自而去。
皇帝一阵阵眩晕站立不稳,绿灵立时上前扶了他,在他腕上一搭,知道他是伤心过度,外加气急攻心,赶忙以内力相济,而后一连串的说了个药方,让那太监快去煎药。那个太监飞也似的去了。
绿灵道:“我们去屋子里歇一会吧?”
皇帝有气无力却毫不掩饰一脸厌恶说道:“回东暖阁。”
绿灵甚是为难地说道:“那你自己回去吧,宗主让我看着她呢!我不能走。”
皇帝道:“跟我走,我还有事要问你,你放心,火莲的话是说给我听呢,她不会有事的。”而后吩咐道:“来人。”
一大群人纷纷奔了出来。
皇帝道:“自今日起,张妃身边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得离人!她若自尽了,整个宫中的人,都尽数逐出宫去。”
说罢不顾一宫面面相觑的宫人,坐了肩撵,回东暖阁而去。
两人又进了皇宫,却听皇帝说道:“听火莲说,你最近见过昔儿?”
绿灵道:“昔儿是谁?”
皇帝说道:“她还有个名字叫小狼。”
绿灵说道:“哦,你说小狼啊,她很厉害,武功很高,气势很厉害,是除了我们家老宗主之外,我见过最厉害的人了。轻功好的很,一转眼就不见了,还在狄青之上,不过她的功力没有狄青深,如果打起来的话,应该没人是她的对手了,狄青也追不上她的。”
皇帝勉强笑了一笑道:“那她现在有多高了,长什么样子?”
绿灵道:“嗯,比我高一些,没有宗主高,跟小岸差不多,不过要比小岸瘦一些。比小岸要黑一些,但是没我黑,眼睛也比我和小岸的大,她的眼睛很特别,很明很亮也很冷,像是阳光下的冰,枪尖上的铁一样。里面透着一种我说不出的东西来,不过让人看了有些害怕。”
皇帝闭目想了想,来至御案前,提笔画了一幅画来,而后问向绿灵道:“你看这个像吗?”
绿灵摇头道:“不像,她的气势有些像老宗主,她的眉毛是往上挑的,嘴唇边带着很不屑的神情。而且她穿的是粗麻衣,不是你画的这种衣服,她的头发是梳在身后的。”
皇帝又取了一张重画,而后问道:“这次像了吗?”
绿灵道:“嗯,这次像了。”
两人正在说话间,却见房门被推了开来,在这宫里,能够如此胆大妄为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九艳公主。
皇帝头也不抬地说道:“想知道什么,问你娘去!”
九艳公主道:“就是娘不说我才来这里的。”
皇帝冷然道:“你认为朕会告诉你?”
九艳公主道:“我是来问绿灵的。”
绿灵赶忙摇头道:“宗主没让我告诉你。”
九艳公主瞟了一眼那幅画,不解的说道:“这画的是小狼,父皇你画小狼干什么?父皇你认识小狼?”
皇帝默然不语。
九艳公主已知今日之事,必与小狼有关,当下又试探的说道:“不过父皇你这画的眼睛不像,小狼的眼睛可没有这么狠。”
绿灵不服地接道:“分明是画上的没有小狼本人的狠毒才对。”
九艳公主道:“你也见过小狼?”
皇帝心中却是明白了,九艳见到昔儿时,昔儿刚从无间道的总坛去陈州找火莲,用火莲的话她那时是去报恩的。而等绿灵见到昔儿时,昔儿已经在抢红花,开始了复仇之路,眼神自会不同。
火莲一路回了御香斋内吩咐喜鹊道:“马上飞鸽传书,急召锦云坛主与鬼手入京,另外你去把钱富找来。”
喜鹊应了一声:“是。”
火莲转身对驼叔跪下叫了一声:“驼叔。”
驼子急忙起身道:“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火莲不起,口中说道:“驼叔从小照顾火莲整整十年,火莲本该好好孝敬驼叔颐养天年,可而今除了驼叔,我实在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只好再次劳驾驼叔受累。”
驼子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我是你的属下,有什么事你直接说不就是了吗!”
火莲含泪一笑道:“以后就不是了,我过我知道驼叔你一定会答应我的,不是吗!”
驼子把火莲扶了起来问道:“倒底出什么事了?”
火莲道:“我想,小狼快要回来杀我了。”
驼子道:“不可能,小狼是你爹给你练就的绝世之枪,他说就算有一日他不在了,有小狼在,你也可以……”说到这里,驼子突然住口。
火莲不解地问道:“可以什么?”
驼子掩饰道:“没什么。”
火莲却已是醒悟过来说道:“可以推翻大宋江山赵氏王朝,对吗?”
驼子默然的点了点头。
火莲沉默片刻,突然说道:“我懂了。其实爹是放心不下我,他怕我会有不测,所以他生前放不下我,甚而连自己身后都放不下我,不是吗?”
驼子没有回答。
火莲含泪一笑,说道:“只是爹没想到,小狼她是我命中注定的宿敌与克星。”
驼子道:“可你爹说,你和小狼身上有一种一模一样的东西,他还说如果你和小狼接触的话,她甚而会成为你和你爹之间的阻碍,所以,他才不让你知道小狼其实还活着。而这么多年来,小狼一直在练功场里长大,她没任何机会接触人,所以,对于当看救过她一命的你,一定心存感激。”
火莲笑道:“爹说的没错,只是爹看到了开始,算到了经过,却没料到答案,我和小狼身上的确有一种一模一样的东西。如果十五年前就我和小狼接触的话,她的确可以会成为我和爹之间的阻碍,必竟是血脉之亲。”
驼子惊讶地道:“你说什么?”
火莲道:“我们都曾想猜过小狼的来历,你还记得你当初对我说,我爹说什么来着?”
驼子道:“汴京城中大户人家,非富即贵。只是她的家中容不下她,还有人要暗害于她,才让她有家不能回。”
火莲道:“当然,天下第一等的大富大贵之家,她是我的亲妹妹,嫡公主。”
驼子一惊道:“你妹妹?”
火莲道:“不错,而且当年暗害她的人就是我娘,而今她连犯八案,杀的都是当年帮我娘用苗疆红花害她之人,你说,她有可能放过我吗?”
驼子倒抽一口冷气,说不出话来。
火莲道:“以她的性子,只怕不但不会放过我,只怕连小离和她腹中的孩子都不会放过,可天下之大,没有能躲得了她小狼的地方,世人之多,没有能打得过她小狼的人,她又是那种绝情断欲之人,任何人也跟她攀不上交情,可我想,他待你终会有所不同,必竟你给她送了五年的饭。所以,我想请驼叔搬进春山书寓去护卫小离母子。”
驼叔应道:“行,不过你让我搬进春山书寓,那你呢?”
火莲道:“小狼还有一个要杀的人,在通州开了一家书馆,我要去那里阻止小狼,如果她能杀了我就罢手,最好不过,如果不能,小离母子的安危就有劳驼叔了。”
驼子说道:“我算看出来了,你小子这辈子就一填坑的料,填了你爷爷的,填你爹的,填完你爹的填你娘的。”
火莲苦笑道:“既然是这块料,那填了不屈材。”
这时钱富已然到来。
火莲起身来至书案前写了两封信,写好之后把口封了。而后把信递给了钱富,说道:“这是我给锦云坛主的信,等她一进京后,立时给她。”
又把另一封信递给了喜鹊说道:“这里是我立鬼手为新任宗主的遗令。至于何时宣读,由锦云坛主决定。”
此言一出,钱富和喜鹊都是大惊失色,叫道:“宗主,你这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