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天先生道:“宗主有禁杀令的,而我此次前来没有事先请示宗主,所以我不能杀人,而你来的时候,宗主肯定准你可以开杀戒的。”
绿灵说道:“宗主是准了,可是又没说一定要我杀人。这杀人容易,但要救人就难的多了。”
凤天先生无奈的一摇头,两人再往前走,一边一个,没多大功夫就把四十个人全部都给放倒了。最后打开了密室的门,见皇帝比前一日更困顿了许多,凤天先生上前用匕首挑断了皇帝身上的绳索,而后对绿灵说道:“你背他走。”
绿灵不服气的说道:“干嘛不是你背?”
凤天先生道:“叫你背就背,小丫头片子哪那么多的废话。你要不背的话,一会还有更倒霉的活等着你呢。”
绿灵无奈道:“好事你就从来都想不起我来。”这样说着还是背起了皇帝,而后两人脚下不停的狂奔而出。
三人一出密室,却见余火莲早已等在那里,焦急地说道:“怎么这么久。”而后上前揽过绿灵背上的皇帝。虽只两日有余,却见皇帝已是困顿不堪,两眼黑青,手脚早已因捆得太久,麻的动弹不得了。眼泪立时就下来了,哽咽道:“对不起,是火莲的错。我那天不该离开你的。”
皇帝强笑道:“我没事,快别难过了,明明是我咎由自取。”抬了早已麻得没有任何知觉的手要去给他擦泪,却被火莲瞧见他双手肿胀黑青,立时抓了他的手道:“是王青,你放心我绝饶不了她。”说罢取了与狄青相约的焰花放出,而后对绿灵说道:“绿灵你送他回宫,鬼魅跟我回总坛!”而后转身便走。
凤天先生拍拍绿灵地脸道:“看到了吧小丫头,俏活给你了!”话音落处已随余火莲出门乘马而去。
绿灵急得大叫道:“喂,怎么你们都走了,我不认识路啊!”
皇帝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不认识去皇宫里的路?”
绿灵一瞪眼道:“我又不是皇帝,我怎么会认识去皇宫里的路?咦,你是皇帝,那你一定知道啊,你跟我说怎么走吧。”
遇上这么个主,皇帝也只能苦笑道:“出门左拐,不过我走不了,你还得背我。”
绿灵愤愤不平道:“明明是把苦活累活都扔给了我一个人,还说是俏活,就会坑我。”而后背了皇帝出门而去。
☆、风高浪急知砥柱
宣仁宫内,外面的纷纷吵吵里面也都听得清清楚楚,曹皇后上下打量,直叫香香浑身发毛,曹皇后突然问道:“陛下前日许了臣妾多少珍珠来着?”
香香听了心中暗暗叫苦,她上哪知道父皇许了曹皇后多少珍珠,只得说道:“皇后放心,一定加倍,一定加倍。”
曹皇后冷冷一笑道:“敢骗到本宫头上来,本宫跟本从来就没有跟皇上要过珍珠,本宫倒要看看,你倒底是个什么东西!”说罢上前伸手一揭,便把香香脸上的面具给揭了下来。
香香眼见拆穿了把戏,立时叫道:“求娘娘别声张,父皇今晚必会回宫。”
听她口叫父皇,世上能叫这个称呼的人,不过寥寥数人而已。曹皇后心中有疑,往她脸上细瞧,两人分别十年有余,但香香当年走时已然十三,于而今的相貌变化并不是太大,终是被曹皇后认了出来,于是问道:“你是九艳?”香香连忙点头。
曹皇后冷哼了一声,扔下手中的面具道:“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这当我把你给扔出去,连你带你娘,顺带着整个张家都得给我连根而起。”
香香听得心中一寒,她最烦这宫中整日里斗得你死我活了,连忙说道:“那皇后娘娘也一定知道父皇回来了,一定会不高兴的。再说就算你这会把我给扔出去,他们也未必敢杀我,就是敢也未必杀的成,至于我娘哪,估计不等他们撞开景泰宫的大门,父皇就回来了。”
曹皇后道:“那皇上叫你在宫里充天冒日,他去哪了?”
香香道:“这个九艳可不敢说,皇父转眼便回,皇后娘娘何不等父皇回来直接问父皇为好。”
曹皇后心中暗思,张贵妃圣宠二十多年不衰,这当就是真把这丫头给扔出去,这些侍卫之中不乏当年和她一起长大的孩子,一群孩子从小就是在这宫里胡闹惯了的,她又是皇帝从小宠到大的大公主,就是知道她假冒皇帝也没人敢当真杀她,而她即敢冒充皇帝,必是得了皇帝许可的,等皇上回宫来,也不好看。
虽说恨的牙痒,却不得不转而笑道:“你这孩子,打小就不听话,连你父皇的圣旨你都当是耳旁风,何况是我,也罢,我也管不了你,只能任你摆布,没事时尽都孝敬你娘去,知道了今晚有事,就往我宫里一躲,叫我替你挡枪。”
香香吐了吐舌头撒娇道:“就景泰宫里那三个半人,能干成什么,皇后娘娘你宫里地大人多,皇后娘娘你的武功又高,我在你这放心嘛!就连父皇离开时都说有事叫我找皇后娘娘来着。”
曹皇后皱眉道:“陛下不是个胡闹的人,他倒底去了哪里?你又怎么知道,他今晚必会回来?”
香香急着满头大汗张口结舌,只得道:“我要说了父皇必要怪我,皇后娘娘你就当疼九艳了,等父皇回宫后,等九艳请了旨,再告诉皇后娘娘好吗?”
狄青一直都在等着余火莲的焰花信号,这时一见烟花升空,知道人已经救出来了,立时喝道:“集合,入宫演习!”
众侍卫跟着他一起入宫而去。一进宫门,早有一些机灵的凑了过去,将宫中的情景说与狄青,狄青听罢说道:“还请诸位各归其位,司其本职。”
那些人讪讪的离了开去,狄青带着这三千人,直扑宣仁宫前,却见小岸张峄正在跟刘永年弟兄以及十几名亲信侍卫对峙,而另外的四百多名侍卫则在那里看的呆了。
此时眼见狄青带了大批的侍卫前来,把刘永年弟兄立时给吓坏了,刘永年色厉内荏的喝道:“狄青,你带兵入宫,想谋反不成?!”
狄青一脸平静的说道:“狄青不敢,只是狄青奉圣旨教习侍卫演习。”而后大喝了一声:“列队。”
一众侍卫白天被他的口令喝来呼去的听了一天,这时一听这话立时四百多名站的杂七杂八的侍卫立时前去列队,而狄青带来的人则是原本就列队而站,是以并未动。等这四百多人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就是刘永长和那十几名亲信的侍卫也都在发愣的时候,狄青又喝了一声:“拿下!”立时狄青身后的侍卫上得前去,一人一个轻轻松松把这四百多人一一拿下。
而后狄青一拉张峄与自己并肩跪在了一起,一撩衣摆对着宣仁宫前跪了下去说道:“臣狄青,张峄奉旨演习侍卫,惊饶圣驾凤驾,特来请罪!”
于是三千多名侍卫在宣仁宫前,哗啦啦的跪了一地,连小岸也都跟着跪了下去。
三千多人却寂静无声的场面多少有些诡异,过了好一会才听到曹皇后的声音:“陛下正在更衣,请狄将军稍待。”
而这个稍待却足足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小岸听到夜风中衣袂之声,当下弹身而起,狄青也听到了衣袂之声,甚而那两个熟悉的呼吸之声,但却跪着没动。
小岸上了屋顶,只见昏暗的月色之下,正是绿灵背着皇帝踏屋而来。当下指着一处窗子,对绿灵低声道:“从那里进去。”绿灵当下一点头穿窗而入。
里面两个守在窗前一名宫女和一名太监听得动静立时上前出手,一条青绿色的小蛇快若闪电一般将那名宫女身上一扫,那名宫女已是吓得大声惊叫。绿灵一脚踹开那名太监。而后已是一个回身站在了屋子之中,边上的都待上前出手,却听皇帝低喝一声:“住手!”虽是声音嘶哑,可却把一众人等全都惊呆了。
香香最先反应过来,哭叫着父皇,上前把皇帝给扶了下来:“父皇,父皇,三十一个时辰了,你吓死九艳了!”
皇帝抬手给她擦了脸上的泪又是心疼又是责备:“才三十一个时辰你就担心成这样,你一走十年,就没想过父皇担不担心?”
香香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皇帝斥道:“行了,你这样哭,叫外边的人听了,还不知道怎么笑朕呢!”
香香这才想起自己这当的声音还是皇帝的声音,急忙收声住口。
这边曹皇后早捧了杯凉茶递给皇帝,皇帝接过一气喝干,而后道:“更衣。”
一边早有人另捧了一身龙袍过来,曹皇后和香香手忙脚乱的帮皇帝把衣服穿好,皇帝才又对曹皇后和香香道:“你们二人退下,传狄青张岸晋见!”
绿灵塞给香香一颗药丸道:“服下之后,声音就可以变回来了。”
这边太监高呼:“传狄青张岸!”狄青和小岸两人入得宫内。对皇帝行了大礼。
皇帝斜依龙榻上,喝着茶水,不急不许的问道:“平身吧,怎么回事?”
两人站起身来,小岸当先抢着说:“那我也不能眼看着他们杀了张峄!又不能把他们全都给伤了!”
皇帝皱眉道:“那接下去呢?”
小岸道:“那不是我能选择和做主的,一切看余火莲的意思就是。”
皇帝皱眉不语。
小岸心中暗暗冷笑一声,而后说道:“皇上若没有别的事,请准臣告退,余火莲为了引开王家父女和他们手下的死士,按排了左右二使连络京中所有的弟子谋逆于他,现在总坛正乱成一团,臣得赶去协助宗主!”
皇帝也没想到火莲为了引开王家父女,按排了这么离谱的事,怪不得在王家他一看自己脱险,只让绿灵送自己回来,便立时便匆匆而去。于是说道:“那你快去吧!”
一旁的绿灵也赶忙说道:“我跟你一起回总坛。”于是小岸和绿灵两人一起穿窗而去。
皇帝回过头来又问狄青道:“你呢?”
狄青回道:“今日上午臣奉余大人之意教习侍卫们演习,何时见余大人的焰花之号,何进入宫演习。”
皇帝道:“从头说详细点!”
于是狄青便把上午的事一一说清。
皇帝道:“你是何时知道朕不在宫中的?”
狄青跪下,叩了一首道:“前日早朝,但余大人在侧,臣不敢置言。只依圣上四个月前的密旨暗中按排了各处。”
皇帝笑道:“九艳,听到了没有,还不快来谢过狄卿,这话就该让火莲也听听,别无法无天到以为朕手下就没人了。”
香香这时已服了药,换了一身金凤罗裙宫装。出来对狄青福了一福道:“九艳谢过狄大人。”
狄青知道九艳是大公主的闺名,立时磕一了头道:“微臣狄青拜见公主。”
九艳立时说道:“九艳不敢当,狄大人快请起。”
皇帝一挥手说道:“下去吧。”
香香应了声是,这才又退了下去。
皇帝又问道:“那刚才呢?张岸都听到了,你没理由没听不到。”
狄青道:“臣已经听到是绿灵护送圣驾回宫,是以更不必惊扰圣驾。”
皇帝讶然道:“你也认识绿灵?”
狄青回道:“四年前宋夏之战时,绿灵奉余大人之命,押送伤药前往战场,救治伤兵无数。”
皇帝道:“四年前,她才多大?”
狄青笑道:“那年她才十三岁,还常常会哭鼻子,抹眼泪,还得受伤的弟兄去哄她呢,不过她的医术倒真不错,尤其是治伤。”
皇帝看过窗际说道:“用一个十三岁常用哭鼻子的小女孩去给士兵治伤,这样的事大概也只有火莲才办的出来了。”而后便久久出神不再说话。
狄青半晌才问道:“外面的那些侍卫怎么处置,还请圣裁!”
皇帝回过神来,说道:“侍卫,你先押走。刘永年,让他在那里跪着便是。”
狄青见皇帝未提及张峄,便说道:“那张峄呢,此次他立功颇大,如果不是他先在那顶着,只怕祸乱已起。”
皇帝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狄青,而后说道:“把他一并押走!”
狄青甚是意外的问道:“把张峄一并押走?”
皇帝说道:“去吧,朕乏了。”
狄青只得叩首辞别。
这时九艳已经冲了出来说道:“父皇你赏罚不明,你这么对张峄不公平,你明知刘永年犯了家灭九族之罪,张峄有功该赏,可你却连他同刘永长一并处罚,无怪展颢要反你,你跟本就是一个无能昏君!”
皇帝的脸色刷的一下变的惨白,看着九艳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把一宫的宫女太监都吓了个半死。后堂的曹皇后,极为得意的一笑。
狄青退出宣仁宫后,侍卫把这四百多名闹事的侍卫和张峄一并押走,却见张峄突然大叫道:“圣上不公,张峄不服!圣上不公,张峄不服!”
狄青吓了一跳,伸手点了张峄的穴道,一挥手道:“押走!”
宫内的人听得清清楚楚,九艳冷笑道:“原来父皇便是这般以强权服天下的!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父皇堵得了张峄的口,堵得了天下的悠悠之口吗?!”
皇帝瞟了九艳一眼,而后转头吩咐道:“来人,取戒尺出去,叫狄青放了张峄,用戒尺责打张峄。”
一名太监立时取了戒尺问道:“打多少?”
皇帝一笑道:“打到他服为止!”
那名太监匆匆出去了。
因为四百多人的压解,所以此时张峄尚未走远。
那名太监对狄青道:“狄大人,皇上让您放了张峄。”
狄青内功精堪,于宫内皇帝与九艳的对话,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对于皇帝为何要用戒尺这样惩治小孩子的东西来责打张峄,也知必有深意,当下解了张峄的穴道,让两名侍卫放了张峄。
那名太监说道:“张大人,请您伸手吧!”
张峄这时一反刚才的反常,默不做声的伸了手。
那名太监又道:“张大人,您什么时候服了就说一声。”
张峄沉默片刻而后说道:“张峄已经服了。”
那名太监听后立时入了宣仁宫内向皇帝禀报。
张峄说道:“狄大人,我们走吧!”
狄青一挥手,两名侍卫过来,押了张峄,而后众人一起离开了宣仁宫。
路上两名押着张峄的侍卫不解地问道:“你这葫芦里卖得到低是什么药,本来是死也不服的,怎么把戒尺往外一拿,你立时就服了,你小子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