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前的乡村妇人判若俩人,初始村里边的妇女们见到她都不怎么敢打招呼,总觉得有些拘谨。直到夏母露出了一如既往的微笑,才恍然回首,又觉得刚刚一定是自己的错觉,不就换了身衣服吗?怎么就有点不敢认了,要是自己穿上一定也不会差,偷偷的在心里撇撇嘴,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哪!
夏红兵人本来就长得不错,穿上何柏给他挑选的衣服更趁的精神了几分,跟夏母走在一起相配的很,陈寡妇站在边儿上心里有些不服气,他比李雪琴年轻、漂亮、身材好。还会伺候男人,凭什么她穿的光鲜亮丽自己就要窝在山沟沟里,自信一笑扭着腰向夏红兵走去,“哎呦,夏哥这次回来多长时间呀?这走的时间长了大家伙都想的慌呢!”说完捂着嘴吃吃的笑了起来。
一群人没想到她如此的不顾脸面当着夏母的面就开始勾搭男人,那眼睛时不时的瞥向夏父,整个一狐媚子,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大家都知道这女人是什么人,一时也不知怎么开口。
夏父被她这娇滴滴的一声夏哥喊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抖抖肩膀,正准备开口夏母微微一笑,“各位老姐姐,妹妹们,你们这么想我们家红兵,家里那位就没啥想法啊?”
一大神连连摆手,“学琴看你说到哪儿了,我们没事儿想夏红兵这大老粗干啥?主要是你不在村里大家大家才想哩,是不是啊姐妹们?”
“对对,家里有个就够看了,雪琴你走了都没人教我们织毛衣了”,夏母手巧织毛衣自己总能想出不同的花样然后教给其他人,往年一到冬天农闲阳光又好的时候,夏家的院子里就会聚集一堆的女人。
夏母叹口气,“也是,家里有个男人就是不一样,天天在跟前转悠我呀看了几十年了都,那没事儿我们就先回了,孩子还在家里等着呢,这么长时间没见还怪想的慌!”
众人点点头,“那可是,这回来了没见到孩子也不踏实啊,我们就不在这儿耽搁时间啦!”
夏母呵呵一笑,轻撇了陈寡妇一眼,扭头就走夏红兵回过神赶紧跟上,媳妇儿这张嘴可是越来越厉害了!
陈寡妇怎么想怎么觉得夏母刚刚的眼神带着嘲讽,恨的直咬牙,她说那话什么意思,不就是暗示她家里没男人吗?哼,她是有男人,可谁知道这男人她栓不栓的住呢?
她还想转头在讽刺几句找回自己的面子,其他人却是不愿意听了,纷纷鸟兽状散去,现在夏家明显跟以前不一样了,万一以后有需要人家帮忙的地方,说的闲话传到他们耳朵里怎么办?况且这可是陈寡妇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陈寡妇脸色一沉,这群见风使舵的家伙,最好将来别有事求到她身上。
回到家里又是满院的冷清,陈泉这小破孩儿还皮得很,陈寡妇一肚子的气无处可撒臭骂了他一顿,这小孩儿就跟没听见一样完全不在乎,也不知道时像了谁,反正一点儿都不像他那命短的爹!
就那长相就甩他那老爹八条街,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好似泛着无尽媚意,却完全没有他娘身上的风尘气也不显得娘气,好像他就合该长成这样,也就双眼遗传了他老娘其他的地方就像是基因突变。
也就因为有副好相貌,他那逝去的奶奶才会那般疼他,直说是老天为了补偿儿子的不幸才让孙子没有遗传他爸的五官不然将来媳妇儿就难娶,他老陈家总算不会绝后了,就这脸将来也能勾搭个媳妇儿回来啊!
老太太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到三岁就去世了,也幸好她走的还算晚不然就陈泉那不靠谱的娘,他早就去阎王爷那儿报道去了。
比起他这不靠谱的妈,何柏的爹妈貌似更甚。
整个冬天就给何柏开个两个电话,还是每次都只问,“小柏啊,还有没有钱啦?”
何柏平淡的回了句“有啊!”,那头就传来庆幸的男声,“有就好,有就好,不然我或你妈还得费事儿打钱呢!”
接着电话就“啪”的一声挂断了,何柏的爹妈确实是不短他吃不短他穿,甚至连这个年代的大哥大都给他配了一个,他回来时何爸直接给了他五万块钱,其他一句话没有。当有人问起,“呦,孩子这么小,你就放心让他一个人回去啊,连送都不送?”
何爸一摆手,“嗨,这不是忙吗?再说我挣钱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们,他那么大个人了丢不了,丢了就不配做我何铁的儿子,我可没有这么窝囊的种!”
那人一撇嘴这跟是不是你的种有什么关系,半大孩子也忒不上心了,不过他们也只是生意上的合作关系,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也不适合插嘴。
不过,看着他把饭菜一口一口的喂进小儿子嘴里,何妈又一口一口“宝贝儿”的喊着,七八岁大的孩子吃个饭都让他们在后面追半个小时,看到别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也只是乐呵呵的笑笑,“孩子还小,让大家见笑了!”
那人轻轻的摇摇头,心说这心哪,偏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何柏就那么优雅淡漠的坐着,好像他就是一个局外人,这本是何爸为他准备的践行餐,此时他却仿若一个客人,冷眼看着一家三口欢声笑语心中不起半点涟漪,好似这是经常发生的事而他亦早已习惯了。
严寒的冬天,何柏在小县城的房子并没有装暖气,准确的说是整个县城里还没有供暖的措施,一个人的屋子在清冷的夜晚显得更没有人气,夏时杰每晚看着何柏走进黑漆漆的楼层,想象着他晚上家里就一个人蜷缩在被窝里心里止不住的疼,他想把阿柏带回自己的家,即使那只是暂时租的房子,可很温暖而且他可以陪着阿柏。
可是这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他得回去跟爸妈商量一下。何柏看他那心疼走恋恋不舍的眼神,无奈的翘了翘嘴角轻轻抱了他一下,“好了,这么晚了你也赶紧回去吧,都说了不让你送了你就不听。”
他正想退开,夏时杰猛的箍紧了手臂,趴在他颈间深吸口气,带着阿柏特有的清香让他心情好了许多,“我把你送上去,不然我不放心。”
说完这话,手臂又紧了紧,好像何柏要是不答应他就不放手一样,何柏被勒的有点疼却一点都不想推开他,以同样的力道回抱过去,“好!”
夏时杰把他送进家看着他打开所有的灯才准备离开,何柏温柔的抚着他的脸颊,“路上小心!”
夏时杰看着灯光下温柔的阿柏,心脏止不住的颤了颤在忽然他的眉心印下一吻转身离开,他感觉再看下去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何柏摸摸自己的额头,仿佛还留着阿杰双唇的温度,软软的热热的,轻轻的笑了起来,“呆子!”
这笑容越来越大,如牡丹乍然开放,灼灼其华。美人倾城,古人诚不欺我也!
何柏回到家吃饭时就迫不及待的争取父母的同意,并大肆渲染何柏的境遇,夏父夏母听的相当无语,这大半年的相处他们早就把何柏当做了自己半个儿子。
这孩子对外人冷清可对他们实在是没的说,特别是俩孩子的深厚情谊他们都看在眼里,眼看着越来越冷他们早就有了这想法只是怕伤了孩子的自尊心罢了。
所以他们不作犹豫就同意了,只是交代夏时杰一定要争取何柏的同意才行。
夏时杰满口答应,激动的一晚上睡不着,他完全不担心阿柏不同意,他知道阿柏也是愿意跟他一起住的,要是阿柏不同意他就搬到阿柏家好了,反正没差只要阿柏不是一个人住就行。
最终,何柏还是在夏时杰死皮赖脸的攻势下住进了夏家,现在要是把人家儿子带到他家还是长住实在有些不像话。
这个冬天,是何柏这些年过得最温暖的一个冬天。当然,有夏时杰在,他的冬天永远不会冷。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寒冬腊月,俗话说: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开□□雁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
冬至三九则冰坚,这句话用在此刻在合适不过了,夏时远这个冬天连鱼都吃的少了很多,他跟卫奡的“秘密基地”可以说是冰块儿最厚的地方,简直就是免费的滑冰场,简单自然而且完全不用担心安全状况,因为卫奡搬个几十斤重的大石块儿猛的砸上去也就溅起几朵冰花。
夏时远一时心血来潮就想滑冰,这可比以后得旱冰场有趣多了。其实滑冰这种娱乐项目在中国古代就有,宋代的皇帝也喜欢这种娱乐活动,在后苑里“观花,作冰嬉”。
明朝时,冰嬉被列为宫廷体育活动,有钱人家的子弟就在北京的积水潭的冰面上十几张床拼在一起铺上被褥,上面再放个桌子摆上美酒,一边让人拉着滑行一边饮酒驱寒。
沈括在《梦溪笔谈》中就有提及这种活动。但总体来说,在清代以前并不普及,除了北方的一些地区而且装备也比较简单。
清朝时进入冰嬉发展的黄金年代,这主要是清朝的统治者满族人的原因。满族人长期生活在东北的白山黑水之间,那里气候严寒且冬季漫长,所以他们都有高超的滑雪能力,清□□□□哈赤在统一女真族的过程中就建立了一支善于滑冰的部队,并且这只部队是女真人在天命年间一次至关重要的战争中转危为安!
清廷入关,冰嬉自然就被带入关内甚至成为清朝的一项军事训练内容,每年三九寒天之时,清朝的皇帝就要在北海过中南海观看盛大的冰嬉校阅八旗清军训练成果。
然清军入关后滑冰的军事作用越来越小所以就朝娱乐化的方向发展,花样也逐渐多了起来。
古登村有许多外来人口,异姓人士不在少数大多数还是少数民族,这些人平时不怎么外出,老人居多夏时远也很少见到他们,村民们觉得他们古古怪怪的唯独唐自秋倒是跟他们关系挺好。
这些人时不时的就会很唐自秋凑在一起研究这研究那就算是夏时远也不怎么看得懂!而且不得不说他们的见识是相当的广阔,因为唐自秋不怎么出门所以他们都会来唐家,几人交谈中不亦乐乎,有时夏时远和卫奡旁听也不在意甚至会放慢速度让他们也能理解。
俩孩子都聪明,一群人对他们颇有好感,今天这位满族的老人——呼哈漠,说起滑冰不自觉的就刹不住车,眼中满是骄傲。
夏时远今天可又是涨知识了了,他以前看好多花样溜冰还以为是国外传进来的呢!中华文化果然博大精深岂是一群老外可以比拟的。
夏时远满眼惊奇,“呼爷爷,那您也会吗?”
呼哈漠但笑不语,唐自秋说,“他呀,岂止是会滑,那花样多的你们可能都没见过保管让你眼花缭乱!”
卫奡有些好奇,他倒是滑过冰但花样也就那几个他会的还真不多,看着俩人好像小狗狗看骨头一般期待的眼神,呼哈漠被逗得哈哈大笑,“来来来,今天我就给你们露一手!”
夏时远挠挠头,“呼爷爷,我们没有滑冰的工具啊,恐怕是观看不了了。”
呼哈漠双眼一瞪一股彪悍之气袭来,“不会做用具哪能称得上会滑冰!”
夏时远被这突然一瞪吓了一跳,卫奡马上挡在他身前回瞪过去,夏夏说的是事实,这么凶做什么?再说谁规定会滑就一定要会做了,这就是他自己的歪理。
呼哈漠早知道这小子护夏时远的很,也不恼还拍拍他的肩膀,“哈,臭小子,又不是故意的,别搞得好像我欺负小孩子一样!”
这人身材高大,虎背熊腰即使五十多岁力气也大的很,哪是卫奡一九岁小孩儿禁受得住的,差点把他拍趴下,幸好他也是天生力气就大,夏时远眼疾手快的扶住他,嘟着嘴气鼓鼓的白了他一眼,这人就是小孩儿心性明知道长戟受不住还每次都要来一回。
夏时远和卫奡虽然嘴上叫他爷爷,可仨人经常胡闹,俩小孩儿心智有比同龄人成熟,所以跟他的关系就和忘年交差不多,每次看到他们的互动唐自秋都乐的不行。
呼哈漠摸摸鼻子,好嘛,他一激动又忘了!
唐自秋看三人风风火火的也凑热闹,其实做这东西对于会的人实在是太简单了,呼哈漠家里本来就有一套,快速的回家把材料带了过来教起他们俩。
不学还不行,想让他教溜冰就自制工具,俩人觉得挺有意思而且这老头犟得很偶尔顺着他也无所谓就当哄小孩儿了。
他们做的跟小板凳有点像,下面装的钯钉和铁条可以坐上面也可以站,冰刀呼哈漠本来就有不少,而且唐自秋的雕刻室除了雕刻用的刀具还有各式各样的大刀一看就不是他自己用的,收藏大刀也是他的爱好之一,呼哈漠的宝贝之一还被他给坑走了,以至于呼哈漠看他笑眯眯的样子就叫他“狐狸”。
实在是他这人五大三粗惯了,直到被坑了才反应过来,不过这人还觉得赠给唐自秋挺好,他真正的把对方当朋友又不知道送个什么东西表达自己的心意,只是这家伙口是心非一直不愿意承认。
唐自秋怕俩孩子摔着,而且河边冷的厉害给他们一人戴了个虎皮帽,全身上下装备齐全,途径古登村的河流又宽又长,他们在中间段听了下来,呼哈漠让他们待在岸上那冰刀在河面上捣来捣去那些位置看起来乱的很却又很有规律的样子,直到他确定了没有危险才招手让三人过去。
夏时远走在滑溜溜的冰上有些稀奇,他前世连旱冰都没有滑过冬天又怕冷朋友约他去哈尔滨溜冰他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当时大冷天他恨不得天天躺在被窝里,让他去那个冰雪世界想都不要想。
现在比以前更冷,他反而兴高采烈的跑了出来还是河边,不得不说世事无常。
卫奡看着夏时远戴个虎皮帽衬的皮肤更加的白嫩,白白的牙齿轻咬红唇,双脚小心翼翼的一步步往前探还不自觉的抓紧他的衣襟仿佛卫奡是他唯一的依靠,卫奡看着他感觉自己的心里被装的满满的还有些痒痒的,伸出手扶住他的腰不断的收紧好像要永远把他困在自己身边一样。
夏时远被他搂着都走不了路了,因为穿得厚倒不觉得疼就是卫奡的手不断摩挲搞得他好想笑,“长戟,你做什么呀?我都走不动啦!”
卫奡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