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来是个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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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来是个神经病-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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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千卿道:“不上了。”
    陆正非道:“不上也好,医生说你要多和人交流,我帮你找几个合适的俱乐部……”
    陈千卿道:“我z国语言都不会,要怎么和人交流?”
    陆正非愣了,他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这一茬。
    陈千卿道:“你把我带出来的时候,都没有想过这一点么?”
    陆正非道:“那、那我先帮你找个z国语言的老师,慢慢学,总会学会的。”
    陈千卿道:“不用了。”z国的语言,他自然是会的,可是他并不想告诉陆正非他会。
    陆正非还想说什么:“千卿……”
    陈千卿直接起身,没有再理会陆正非,而是走进了屋子里,他刚上二楼,准备进卧室,手机就响了起来。
    上面显示着“韩怀云”三个字。
    陈千卿盯着电话看了片刻,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他道:“喂,有事么?”
    韩怀云的声音柔柔的,他道:“陈先生么?我是韩怀云。我明天想同您聊聊可以么?”
    陈千卿当然说好。
    韩怀云道:“请你先不要告诉陆先生。”
    陈千卿从窗户朝坐在庭院里秋千上发神的陆正非,道:“没问题。”

  ☆、第60章 暴雨里的人

陆正非做梦也没想到,他和陈千卿在庭院里吃蛋糕的那个场景,是他和陈千卿在这几年里最后的一次见面。
    离别的三年中,陆正非脑海里最清楚的画面,就是陈千卿坐在秋千上,沉默的望着前方,樱花的花瓣从树上飘落,有的落在陈千卿的头发上,他伸出手,捏住了一片,然后轻轻的吹开。
    有的事情,当你以为不会发生之后,它却还是不声不响的按照既定的轨迹发展下去了。
    柳华梅和陈清扬没有死在去见陈千卿的路上,而是死在送别陈千卿的路上。陆正非没有因为强行出柜被家里人关起来,却因为他和陈千卿的事情暴露,还是被关了三年。
    陈千卿坐在屋子的窗户边上,看着陆正非坐上了黄玉屏派来的车,然后韩怀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道:“陈先生,您好,我是韩怀云。”
    陈千卿转过头,看着韩怀云:“好。”
    当年真正的陈千卿干了些什么,陈千卿是非常清楚的,因为他在三年后,就把陈千卿做过的事全部调查了一遍。
    说白了,真正的陈千卿,想过的,只不过是个平凡人过的日子。找份不错的工作,找个女朋友,生个孩子,然后慢慢老去。
    韩怀云道:“您同意我的提议么?”
    陈千卿道:“同意。”
    韩怀云给陈千卿的条件,和当时他来找陈千卿时谈的差不多,概括起来就是——给陈千卿一笔钱,为他安排心理治疗机构,甚至可以为在国外办理入学手续。
    陈千卿穿着一件白色的高冷毛衣,手里捏着勺子缓缓的搅动着面前的咖啡,他道:“我要回国。”
    韩怀云没有理由不同意。陆正非做出的事情太明显了,他的家族绝对不会容忍他所做的事,玩男人和爱上男人,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
    陈千卿知道韩怀云会同意,他漫不经心的又看了眼窗外庭院,那里阳光明媚,□□正好。
    第二天,陈千卿回国。
    对于现在的陈千卿来说,最可怕的事情,是他没有目标。他根本不明白他到底有什么想做的事,甚至不明白他重生的意义——当然,如果承受痛苦也算是一种意义的话。
    韩怀云代表陆重乾的意志,所以他很大方的给了陈千卿一大笔钱,比他们当初约定好的还要多。
    韩怀云甚至还替陆重乾向陈千卿道了歉。陈千卿听着也就听着,直到韩怀云交代完了事,准备离开的时候,他才问了陈千卿一句:“您不关心陆正非怎么样了么?”
    陈千卿抬眸望过去,依旧沉默着。
    有时候沉默就是一种答案,韩怀云叹息:“他昨天被他父亲打断了腿。”
    陈千卿道:“你该走了。”
    韩怀云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他现在已经完全确信,陈千卿是不喜欢陆正非了。
    陈千卿在屋子里枯坐了许久,久到觉的自己的骨头隐隐作痛,他才换了个姿势。
    如果这具身体不是他自己的,他或许早就选择了死亡。
    再怎么痛苦,再怎么绝望,太阳还是照常升起,日子还是该怎么过怎么过。
    陈千卿回国后没有联系任何人,随便在一家公司找了个文员的工作。以韩怀云给他的钱,只要不挥霍,这辈子是足够了,可他也知道自己的心理状态,如果长期一个人闷着,他真的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某天就这么死在家里了。
    没有大学的文凭,陈千卿找到的工作类似前台,工资不高,但挺轻松的。
    他没有回a城,也没有回b城,而是随便买了张最快的火车票,去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
    韩怀云给陈千卿安排的心理治疗是每周一次,陈千卿去过一次,就没有再去了。因为他无法对心理医生坦言他真实的想法,于是只能沉默,面对心理医生各种问题的询问和善意的交谈,他都只是坐在那里,不言不语。
    在d城工作期间,陈千卿遇到了王巫麟好几次。
    第一次的时候,陈千卿并没有太在意,然而在后面几次相遇里,陈千卿才发现,命运这种东西,他真的逃不开。
    王巫麟来d城纯粹是巧合。他妹妹王巫筱爱上了个男人——说是爱上,倒更像是求而不得,那男人是个d城人,所以王巫麟经常跑到d城抓人,但却没想到,见到了陈千卿好几次。
    王巫麟已经退役,开始接受家族事务,他一开始还怀疑陈千卿是不是故意设计的偶遇,可当他发现陈千卿经常装作没看见他或者绕着他走的时候,他觉的陈千卿估计是和他怀疑的超不多……
    既然不是阴谋,那就是缘分了。王巫麟知道陆正非的那些破事,所以对陈千卿,也算是略有同情。
    后来陈千卿想通了,既然无法反抗命运,那就好好享受吧。
    王巫麟在d城的时候,会约陈千卿喝茶。
    陈千卿反正没事情干,也就陪着王巫麟晒太阳吃典型。王巫麟话少,陈千卿话也不多,于是两人经常出现坐了一下午,却一句话都没讲的情况。
    王巫麟挺欣赏陈千卿的,他觉的如果没有陆正非,陈千卿大概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局面。聪明又安静的人,总是比又笨又聒噪的人受欢迎。
    结果某一天,王巫麟忽然给陈千卿打了个电话,他说:“陈千卿,你最近小心点。”
    陈千卿:“嗯?”
    王巫麟道:“陆正非从家里逃出来了,应该是来找你的吧。”
    陈千卿呆了片刻:“他逃出来了?怎么逃的?”当初他和家里硬碰硬的时候,他爸安排了两个保安全天候跟着他,就连上厕所都守在门口,逃?想得美吧。
    王巫麟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陈千卿挂了电话,一通思量之后,发现陆正非逃出来只能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服软。事实上陆正非和陆重乾的性格一样,固执的可怕,他们父子对上,其中任何一方都绝无妥协的可能——直到陆正非变聪明了。
    这时间还没过一半,陆正非怎么就悟了呢,陈千卿觉的这种蝴蝶效应完全就是莫名其妙。
    王巫麟的电话挂了没多久,许久不联系的韩怀云电话给来了,他道:“陈先生,您好,我是韩怀云。”
    还是老套的开场白,陈千卿道:“有事么?”
    韩怀云道:“近期陆先生可能回来找您,如果您看见了他,您可以同我打个电话么?”
    陈千卿道:“你们难道不打算派人跟着我?”
    韩怀云笑了起来,他说:”陈先生,大家都是守法的公民。”
    陈千卿也笑了,挂断电话后,他走进厨房里。
    鱼是刚买来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陈千卿熟练的将鱼剖开,去鳞取腮,然后砍成块状,再用盐和辣椒腌制起来。
    蔬菜买的是小白菜,去掉烂叶子,放进滚水里准备煮汤。
    一个人的生活很简单,陈千卿觉的自己可以过的很好,虽然,他越来越觉的自己的灵魂在往未知的地方飘去。
    离开陆正非足足有一年了,又是一个夏天,陈千卿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也习惯了,天天看着镜子里那张本该熟悉,却越来越陌生的脸。
    有人会问,长在你身上的脸,你为什么会觉的陌生呢?陈千卿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开始想不起来,属于真正的陈千卿的表情。他的这张脸上,只剩下了冷漠和平静,没有一丝可以吸引住他的东西。
    那么对于陆正非来说,这个人,他是否还爱着呢。
    陈千卿吃完晚饭之后,d城开始下暴雨,他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听着窗外轰隆隆的雷声,觉的挺舒服的。
    洗完碗,又看了一会儿电视,陈千卿就上床准备睡觉了。
    失眠还是在困扰陈千卿,但和以前相比每天只能睡十几分钟,现在的他已经可以睡两三个小时了。
    床头灯没关,小小的卧室里盈满了橙色的灯光。
    陈千卿盯着头上的天花板,开始回忆今天他见过的陌生人都穿了什么衣服,说了些什么话。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放在床头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陈千卿拿起来看了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似乎在看到号码的那一刹那,就已经知道是谁了。
    陈千卿接起来,果不其然,是那个逃犯的声音,他在喘息,似乎很疲惫,他道:“千卿,千卿……”
    陈千卿安静的听着。
    逃犯的声音在颤抖,他说:“千卿,我逃出来了,我就在你楼下,你下来看看我好不好?”
    一声响雷突然炸开。
    陈千卿道:“我已经睡了。”
    逃犯道:“你来看看我好不好?我就在窗户边上……千卿……”
    陈千卿道:“在打雷,我先挂了。”
    然后,他就挂断了电话,关掉了手机。
    瓢泼的大雨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碾碎,陈千卿慢慢从床上坐起来,走到窗户边,沉默的看着窗外。
    他住在三楼,此时,楼下的空地站在一个人,没打伞,像只被淋湿了的鸡。
    陈千卿又拿起电话,开了机,给韩怀云发了个短信:他在我家楼下。
    发完后,他又转身回到了屋子里,躺回了床上。

  ☆、第61章 再次的重逢

雨下了一整晚。
    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仿佛砸碎了一切,轰鸣的雷声连绵不绝,如同近在咫尺。
    陆正非没有再给陈千卿打电话,雨幕中独自站立着的他,就像一尊泥人。一些珍贵的东西全部随着雨水的冲刷流进泥土里,再也回不去。
    雨停之后,陈千卿收到了韩怀云发来的短信,上面只有两个字“谢谢”。
    陈千卿再次起身,走到窗边。窗台底下已经空无一人,昨天那个孤独的身影,仿佛只是错觉。
    可笑的命运,终于又走上了属于它的轨迹。
    陆正非来找陈千卿这件事情,似乎只是一个插曲。
    从此之后,陆正非再也没了消息。
    陈千卿问了王巫麟关于陆正非的事情,王巫麟直言道,陆正非回去之后,被他爸揍惨了,据说是直接进了急救室,要不是陆正非的妈妈拦着,估计就断气了。
    陈千卿闻言后,什么也没说,甚至连多余的表情也没有表露,就好像这件事情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王巫麟见状也稍稍有些惊讶,他道:“陈千卿,我以为你对陆正非有感情的。”如果不关心,以他对陈千卿的了解,他觉的陈千卿连问都不会问。
    陈千卿道:“有感情,但不是他要的那种感情。”
    王巫麟是个聪明人,也不多问,随便岔开了话题。
    陈千卿对陆正非有感情么?是什么样的感情?这样的问题,就算是陈千卿自己,恐怕也回答不清楚。
    当陆正非淋着雨站在楼下卑微的哀求,只有真正的陈千卿才有资格下去给他一个谅解似的拥抱。他不是陈千卿,所以他只能挂断电话,躺在床上,耳朵里回荡着陆正非那虚弱又悲伤的声音,陆正非说:“千卿,你下来看看我好不好?”
    不好,陈千卿想,陆正非……我想对你好,可是,不行,所以……抱歉。
    一个人渡过的时光是悠闲的,陈千卿几乎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他一个人做饭一个人上班,偶尔会去酒吧坐坐,更多的时候则是花些时间看各式各样的书籍。
    就这样过上了养老的生活,陈千卿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陆正非涅槃的日子。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已经足以改变一个人。
    当年的陆正非在经过三年的改变后,在再次遇到陈千卿时,就将他囚禁了起来,他也终于明白,有些事情,是绝对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至少在他足够强大之前不行。
    而这一辈子,因为有陈千卿这只蝴蝶的存在,陆正非中途逃出来了一次。这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呢。陈千卿不知道,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在陈千卿二十七岁生日的那一天,该来的还是来了。
    十一月二十七号,陈千卿买了菜准备骑着自行车回了家。他把自行车停在楼下,提着小蛋糕和从菜市场买来的菜往楼上走。
    陈千卿住在三楼,当他走过二楼,抬起头看向三楼租的屋子的门口时,却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那人穿着黑色的v领毛衣,外套是灰色的,此刻正冲他露出笑容,他说:“宝贝,好久不见。”
    陈千卿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然而他很快的缓和过来,他道:“嗯,好久不见。”
    许久不见的会面,看似是和谐的。
    可惜陆正非身边站着的面无表情的保镖却在告诉陈千卿真实的答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陆正非此刻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陆正非比三年前瘦了些,皮肤也更黑了,人看起来很精神,可眼神里却已经少了那些天真的东西,他道:“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陈千卿把菜放到地上,掏出钥匙开了门:“进来吧。”
    陆正非直接走了进去。
    门外的保镖们还站着,陈千卿看了他们一眼,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陈千卿租的屋子不大,两室一厅,十分简洁。从食物和衣着上看起来,虽然和清贫挂不上钩,但也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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