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是这么大本事的人自己想要漱石,恐怕说不过去。顶尖高手要什么男人没有,何必抢人家用过的。要说是旁人指使了她,那指使得动她的人也非同小可。更加不会缺男人啊。漱石确实生的好,月夜抚琴,连我都生出惊艳之感。但是并没有好到倾国倾城啊。
何况最近接触过的外人,唯有金针绣坊的绣工。金针绣坊的老板一副相貌不俗,可范徽长的也不错啊。起码还是配得上漱石的。
那么,漱石是被谁陷害了?
子玉见面时候问枕流的几句话浮上心头。子玉是当时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了吧?
思索着漱石的去向,慢慢进入了梦想。梦中,漱石远远的对着我哭,我追了几步上去,漱石却越退越远。我急的大喊“你这是到哪里去?”漱石只是不答我,苦苦的哀哭。从梦中惊醒,耳中听到念儿的啼哭。
我坐起身来,批上外衣往外屋走去。只见小五正抱着念儿在屋里走动,嘴里哄着“念哥儿乖,念哥儿不哭……”见我进来了,停了脚步。
我走过去从他怀中接过念儿,念儿一身奶香,入我怀中小腿一瞪挣扎了一下。我抱他坐到床上,拿了个拨浪鼓在他脸前摇晃哄他玩耍。念儿泪眼朦胧的看着拨浪鼓,止住了哭声,依依呀呀的伸出两个小手去触碰。
用脸贴了贴念儿热乎乎的小脸,叹一声,可怜的孩子……
抱着念儿睡了半宿,翌日一大清早就醒了过来。交代人好好看着念儿,去了正房。
子玉正在梳洗,见我进来了,笑道“今儿倒早。”
我走过去端详他梳妆,才想起来子玉连个像样的首饰也没有。将手扶着子玉肩上,说道“咱们今儿出门一趟吧,去给你买点首饰,看你心爱什么。”
子玉一边挑了只玉簪递给怡然,怡然替子玉关在髻上。一边冲我笑道“奴天生不爱哪些花啊朵的,就这么素素静静的就挺好。”其实,我也看不习惯一头珠翠的样子,倒是子玉现在这样,只用玉簪关髻更符合我审美。
但是怕子玉委屈了,毕竟子玉为了维持光景,当了陪嫁的首饰。于是笑道“那就只要簪子,咱们去买几支来,你换着带。”
子玉笑道“簪子够多了,正经的到是买几只钗,买几个扁方吧。”
我点头说好。叫人收拾了,和子玉一起坐车出了门去。
子玉点了要京城朱宝斋的首饰,去朱宝斋路过自家的店铺。所以就先陪我去店里看一眼,然后挑首饰去。
到了店中,范掌柜见了东家和东家夫郎来了,连忙让到里间。叫人沏好茶过来,我拦住她,笑道“他如今可不敢多喝茶,只下午喝上一盏,其余时候都是果子露。”范掌柜是过来人,一听这话就知道子玉有了。连声恭喜,子玉大方谢过。
范掌柜拿出账本跟我念叨哪几家收过了,哪几家还要等几天,哪几家怕是要过了年才能收。我一一看了数目,暗暗在心里计算了。觉得尚可,笑道“范姨费心了。”
正说着话,外头伙计来叫掌柜的。因子玉在,伙计并不进门,立在门口,隔着帘子喊了一声“王家大奶奶来了,请掌柜的。”
我听说王林来了,吩咐子玉坐一下,自己和范掌柜一起去了店铺中。良久未见,好一番寒暄,又送了些极品的好茶给她。王林又挑了几样买了,才说道“近日有家茶铺竟跟你家的茶一个味道,卖的便宜了不少。我瞧着竟没看出什么不一样来。”
我连忙问了是哪家买卖,铺子在哪里。王林一一说了,范掌柜笑道“样品一样,给的东西未必就一样了。看着一样的东西,也有三六九等几样差别呢。奶奶,一分钱一分货啊。”王林笑道“我就是怕有诈,所以依旧是买你家的。到底放心些。”范掌柜笑道“您是咱家老主顾了,不是上好的,也不敢给您啊。再说了,就凭奶奶的学识,若是有一点欺瞒,奶奶还不是打眼前一过就瞧出来了?”等伙计包好了茶叶,我和范掌柜一起送了王林出门。
回了内室,范掌柜说道“如今竟有几家的茶叶价比咱们低了,我正叫人查访着,等查访清楚了一并报与东家。”我点了点头,说道“也不必等查访清楚了,如今查到多少了?你整了出来,送到我家去。”范掌柜应诺了。
我和子玉出门去了朱宝斋,子玉见我闷闷不乐,问我可是生意上有麻烦?我笑道“如今还没有,只怕是麻烦要来了。”
到了朱宝斋,和子玉到了二楼的隔间里。原来这朱宝斋专门招待贵客,一楼有柜台,摆了各色珠宝首饰,为了方便亲自来挑选的老爷少爷们,又在二楼设立了隔间,免得来挑选饰物的贵客被冲撞了。
子玉在一楼略看了看,指了钗和扁方两样,叫人拿上楼去。
不一会儿,就有四个伙计一人捧了一个黑漆点金的托盘,盘上又垫了大红锦缎的垫子,垫子上安放了各色首饰。走到隔间外,却不进去。一个清俊的小厮从伙计手里接了,往返了四趟,一盘盘放在桌上排开。等搬运完了,才走进隔间,请子玉挑选。
我陪着子玉看时,见一盘是赤金的钗,打造成各色样式,也有个头硕大的蝴蝶穿花,凤凰展翅的,也有小巧些的流云钗,雀羽钗。我喜欢子玉带小巧些的。见流云钗线条流畅,做工精细,就从托盘中取了递给子玉看,子玉笑着点了点头。又挑了几只花样雅致的,命人包起来。
又看扁方,子玉挑了几只都是素银的。我见也太素净了些,不太喜欢,又替他挑了几只玳瑁的和几只象牙的。一并命人包了。
小厮等我们挑选完,将托盘捧了出去,折回来向子玉笑道“东西送下去给您包了,得稍等一会儿子呢。小店有新样式的头面,爷不瞧瞧?”子玉对我道“反正也是等着,咱们瞧瞧?”这种事我自然不会拦阻。小厮命人捧了新样式头面上来。
只见……
☆、生意难做
只见一个托盘里只放了两套赤金的头面,也只放得下两套。一个正面是坐在莲花上的碧玉观音,手里持了净瓶,宝相庄严,观音周围用赤金铸造出光圈,光圈上又镶嵌了一圈的宝石。
侧面是无数朵莲花从观音身后蔓延出来。光芒耀眼。子玉摇头笑道“太华贵了些。”
另一个是莲花并蒂鸳鸯双栖满池娇分心,恰好是子玉给我绣的中衣图案。一套共三支。虽不及观音头面贵气逼人,却打造的精巧,一双鸳鸯皆是胖嘟嘟的,另有一份娇憨的情趣。
莲花开的极盛,中间用小米粒大小的珍珠镶嵌充作莲子。我看了倒很喜欢。子玉笑道“妻主,奴戴这个怕是不好看。”我笑道“带着玩吧,难得这么巧。”遂也买下来。
买完首饰回了家,子玉说乏了,躺到了床上。我坐在他旁边摆弄新买的首饰,一边问他“漱石的事,你怎么看?”
子玉懒懒道“让人卖了。”
我问道“谁卖的?”
子玉不答,过了一会笑道“奴已经叫人去报了官了,免得以后漱石出了什么事牵连家里。”
庆安过来通报说范掌柜送了东西过来。
我去了书房,认真看了才发现事情远比我想象的严重。已经查到有五家茶楼联合在压价,五家茶楼分别以乌龙茶,花茶,红茶,普洱茶为主,还一家是以绿茶为主。
从表面上看,是绿茶家为幕后。五家茶楼分别在近期购进了一批余杭所产的龙井,以低于市面三成的价格出售,从范掌柜送来的样品看,质量不比范家的逊色。甚至有几种就是范家所产。
比对了进价,发现几家只加了运费,损耗等成本进去。平出平入。贩卖绿茶并不获利。显然目的不在于盈利,难道是要挤垮范家,抢占范家的绿茶生意?
我手指敲击着桌面思考,是前段时间生意增长速度太快,引人注意了?不对,几家所营品种不同,生意增长对几家并不构成太大的影响。那么,为何瞄准范家下手?
想了半天,理不出头绪,只得写信报了余杭老夫人知道。
运有道带着婷儿来了家中,说是婷儿知道了消息后哭闹不休,只得让他来见我一面。我正一脑门子官司,自然没什么好脸色。见婷儿一身浅粉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婷儿走过来,也不施礼,直挺挺站在我对面。
眼睛透红,面带怒色,口中说道“奴只问奶奶一句,心里可有没有奴?”
我压压火气,尽量平和的说“婷哥儿一番厚意,某愧不敢领。某家有贤夫,室有良人。枕席之侧,并无匮乏。承受不起哥儿错爱。”
婷儿听了我这句,脸上露出哀戚神色,身子明显颤了一颤。说道“如此,奴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话一说完,袖中掏出一把剪刀。我只道他要自尽,连忙伸手去拦。运有道也是大惊失色。上前去抢婷儿剪刀。
只见婷儿手持剪刀后退了几步,一边退,一边左手打开自己的头发,右手持了剪刀剪断。我见他不是自尽,松了口气。婷儿挥剪断发,将手中的长发往地上一扔。对运有道说道“奴无可留恋,愿出家为僧,运夫人是好人,替奴赎出了身子。奴无以为报,从此后青灯古佛,日日吃斋诵经,替运夫人祈福。”
说完也不看我,转身往外就走。运有道看着我大大叹了口气,转身追了出去。
我被闹得头疼,叫人收拾书房,暂且把头发留着。自己回了正屋。
子玉已经知道了消息,叹道“也是个可怜人。”
且说那婷儿后来果然是闲云寺出家为僧。运有道为此埋怨了我好一阵,几个月都不来理我。这是后话,暂时按下不表。
但说几家茶楼联手压制龙井茶的售价以后,店铺的生意每况日下,竟比往年少了三成还不止,幸好经营的是高端品种,客户的忠诚度相对要高一些,并没有太多人因为便宜而换卖家。
我连续思索了几次,才想明白那几家茶楼的真意之所在。年后就是龙井销售的最佳季节,趁着年前用价格把人拉过去,就是没有买茶的人,也留下了一个他家茶好价廉的印象。
再加上龙井不是主要经营品种,纵然价格卖的稍微低点,也不会动了根本。我家若是以同样价格出售,则面对两大困境,一是先前的老顾客觉得亏了,二是赔钱赚吆喝。
但是如果不做回应,则客户会慢慢的被拉走。如此局势必将令范家茶铺陷入困境中。
生死存亡的抉择居然这么快就到了眼前,我表面上还能维持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是晚上急的整夜整夜睡不着。
老夫人回信已经收到,说让我只管放开手脚去做。却不出主意,我心里明白这是一次我是否能独挡一面的重要考验。越加感觉压力巨大。跟范掌柜商议对策。
范掌柜认为除了降价别无他法。我总认为太多不妥。
我跟范掌柜道“价格若是跟到他们的价格上去,一则咱们无利可图,二则万一他们再降,咬着牙赔本卖,咱们如何应对?”
范掌柜笑道“天下哪有做赔本生意的?”
我摇头道“前面赔不算赔,如果是能够挤垮了咱们,以后可图的利大着呢。就是偷鸡也要撒把米的。”话说出口,脑中灵光一现。
能不能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呢?
当下与范掌柜商议了,将柜上几个品种,并去年残茶按照茶园发给别的茶楼的价格销售。新茶价格不变。想法子放出风声去,说我们年后要大降价。这几日柜上的银子和收回来的帐先不要动,我有用处。
计划在心中成型了。回去细细说给子玉知道。子玉皱眉思索了半晌,说道“生意上的事情,奴真的不懂。只是妻主的主意,险了些。而且,要得罪人的。”
我冷笑,说道“自然要得罪了他们,先前咱们不曾去招惹过他们,他们一般如此对咱家。难道咱们不得罪他们,能好些嘛?如今就快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了。哪里管得了得罪他们啊。明知道老虎起了伤人的心,难道怕得罪了老虎,就不打它?乖乖让它吃了?”
子玉摇头道“竖敌终究是不好。”
我叹了口气,我自然也知道树敌不好,只是如今这样形式,若是不得罪他们,除非是将自家铺子关门大吉。
眼看年关将至,子玉也一日日开始显怀了。大夫言道三个月上最最要紧。要多加小心。我听后将屋里的人事权全权放手给了子玉。任他调换屋中小厮,怕的就是有人怀了什么心眼。
这几天晚上因为生意上的事焦心,一直睡在书房。这几天拿定了主意,到觉得松快了几分。未免心里有点念头。
是夜,叫人告诉了子玉一声,我去了枕流屋里。枕流已经好几日没见到我了,见了自然是异常高兴。
(以下原为□□,无关情节进展,已删除)
☆、明珠离家
我重新坐回去,问道“这样好些?”
枕流红着脸点了点头,身上却抖的跟筛糠似的。我实在看不过去,问道“是不是刚才那东西作怪?”
枕流点了点头,神色痛苦。我说道“那可有法子解了?”
枕流哀求似的看着我,点了点头。我心中不忍,说道“去吧。”
枕流听了如蒙大赦,把我推开,飞也似的跑进去了屏风里面。
我刚伸头要看,就听得枕流□□声声传出。
等了好一会儿工夫,枕流才从里面出来。脸上红晕已退,煞白了一张小脸。
我问道“刚才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是怎么个滋味?”
枕流坐到了床边,软软的靠在我身上,回答道“是皂角合着姜还有媚药做的。一时冷一时热,着实难挨。”
原来那东西确实是房中取乐的玩意,放入体内后,被体温所溶,腹中就有了便意,痛如刀搅。体内却觉得又辣又麻,又冷又热,恨不得伸手进去挠几下才好。一时□□发作起来,又焚心如火。这里的女子往往给妾侍用了,然后坐之其上。男子痛苦难当,自然要扭动颤抖,别有一番滋味。
好在虽然用时痛苦些,只要完事之后排出去就好,倒是不伤身体。
枕流经历了一场,有些脱力了。又出主意让我叫疏影,我想想疏影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觉得还是算了。枕流劝道“奴才已经教训过他了,如今他知道错了。主子且叫他过来,若还是别扭,以后不叫他就是了。”
我